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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金月城

作品: 玫瑰帝国·更新世之望 |作者:步非烟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8-12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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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兰斯洛特完成了对这十三万人的整编。芙瑞雅兑现了诺言,给予了足够的装备。至于兰斯洛特怎么整编、将要带着这支队伍去干什么,她完全没有过问。兰斯洛特是否能掌控这支队伍?它会不会再度成为帝国军的一部分,她也没有过问,将这些问题都留给了兰斯洛特。

她相信兰斯洛特能够解决。

三天后,她站在金月城长街的起点,向着兰斯洛特行了个军礼。目送他转身,率领队伍走出了金月城。她能预感到,这支军队一定能给卓王孙带来足够的麻烦。她很清楚兰斯洛特藏着什么样的野心,他的骄傲就是他的野心,他的骄傲究竟有多强?她自然无比清楚,毕竟,他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

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帝国的暗流将被搅动,最终成为惊涛骇浪。卓王孙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国家,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有无数的麻烦牵扯,让他疲于奔命,无法追着她打。只有这样,她才能让那微弱的一线生机,慢慢壮大。

尼布甲尼撒伯爵也传来了好消息,二十几家豪族,几乎全都答应了叛乱。假意答应但转身就出卖的伎俩瞒不过老牌豪族尼布甲尼撒,他太了解他们了。尼布甲尼撒没有半分仁慈,立即联合新投靠的二十几家将这些两面派们灭掉,算作缴了投名状。

尼布甲尼撒将好消息传来后,就风尘仆仆的投入下一轮策反中。赶往更远的地方,联络更多的豪族。顺利的进展让他处于亢奋中,完全忘记了疲劳。

扩军方案也在顺利进行着。

既有的征讨军转为炮兵的进展没遇到什么阻碍,大炮这种陆战之王激发了士兵们的激情,甚至很多伤员都躺不住了,挣扎着起来摸一把被擦的锃亮的大炮。他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学习与训练中,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炮兵。

而第二梯队的扩充也进展惊人,短短三天,就扩到了二十万人,这导致了新问题:没有人手管理他们,没有人手训练他们,甚至没有人手给他们下命令!

将领们不得不终止了扩军,抽调出一批老兵,对他们进行最基本的训练。金月城高效的运转起来,征讨军的实力,也在飞速的发展。

这时,消息传来,帝国军已逼近金月城。

统兵的,是帝国皇帝,卓王孙。

勃朗山口被炸塌后,帝国军没有谋求重新将其打开,而是绕了一个大圈,选择走平坦的大道继续向金月城进发。这虽然让帝国军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但避免了勃朗山口早就埋好的陷阱——芙瑞雅在这里安排了很多后手,包括早就埋好的地雷,翼战船的偷袭。如果帝国军执意要通过勃朗山口,他们便会发现这里是个泥潭,他们会越陷越深。

但,帝国军的果断绕开,让这些安排都落了空。

之后,帝国军一直选最平坦的路走,一路队形谨严,时刻保持着大军团作战的能力。这自然拖累了行军速度,但效果也很明显:帝国军变得毫无破绽。

征讨军对之进行了一系列的骚扰,比如几家豪族的叛乱就在不远处,有的豪族自立成国,有的则投靠芙瑞雅,成为新合众国的一部分。这都对帝国形成了打击,其发表的檄文更是对帝国皇帝极为不敬,但帝国军全都视若不见,坚定的向金月城进发。

它的第一个目标,是攻下金月城,在达到这一目标之前,任何事情都不会让它更移。

这使得征讨军为它设下的诸多陷阱都落了空。

卓王孙的计策很简单,不跟对手玩任何花招,任何诱饵都不吃,任何扰乱都视而不见。对手若要对付他,就只剩下一条路:硬碰硬。

而这恰恰是对手不敢的。

这使得帝国军形成了强大的压力,每进一步,都宛如山雨欲来风满楼,压得征讨军喘不过气。

这就是帝国皇帝的威势,他虽然还未降临,已成功的唤醒了人们对皇帝的恐惧。

深埋在他们心底、被芙瑞雅数度削弱的恐惧,而今又逐渐控制了他们。

帝都离金月城并没有那么遥远。

随着帝国军的渐渐逼近,芙瑞雅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如果就这样任由帝国军挟威而至,等到达金月城时,征讨军的士气会降到最低点,这座城会不攻自破,之前的努力都会化为流水。

芙瑞雅知道,自己必须得再次出战了。征讨军需要的不是一场胜利,而是两场、三场、很多场。

在一个细雨的黎明,女王陛下率领一支征讨军,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金月城。

之后,这支全部由征讨军核心组成的炮兵队伍,借助翼战船编队的掩护,对着帝国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游击。他们几乎昼夜不休,无规律的随时发动对帝国军的攻击。无论远程炮击还是翼战船的俯冲轰炸,都给帝国军带来极大的伤亡,但帝国军丝毫未改变前行的目标,只分出很小的一支队伍,应对征讨军的奇袭。

甚至,连芙瑞雅亲自现身,想要诱导卓王孙放弃目标围猎自己,都没有成功。卓王孙对近在肘侧的她视若不见,坚定的向着自己的目标进发。那支分出去的队伍尽可能的降低帝国军受到的损伤,不得不承担的损失,帝国军坦然接受。

当第十七次突袭仍然无法让帝国军偏离行军路线时,芙瑞雅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必须得放弃金月城了。

帝国六年三月十四日,在经过长达一个半月的行军后,付出六万人的代价,皇帝陛下率帝国军抵达金月城。

是日,金月城陷。

征讨军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早在帝国军到达金月城之前,芙瑞雅就预估到金月城不可能守住,因此,果断放弃了金月城。征讨军的大部队分为三支,分别由三位豪族率领,向着不同的方向撤离,而芙瑞雅则率领翼战船编队亲自殿后,持续骚扰帝国军,为征讨军的撤退赢得时间。尼布甲尼撒伯爵则仍旧联络各地的豪族,游说他们加入反抗皇帝的行列里。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分散目标。之前的战略目标太大,只要攻下金月城就能给征讨军重创。现在,主力分散后,目标变得不再明确,帝国军再想像之前那样,攻征讨军之必救,就变得困难起来。

芙瑞雅亲自带队殿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卓王孙以她为目标。只要他又开始追杀她,她就可以借着翼战船编队的高机动性牵着他的鼻子走,将战争引入自己的节奏,为征讨军稳定下来赢得时间。

但她没想到的是,帝国军对她的骚扰,仍然像之前那样视若罔闻,消极应对。

帝国军攻下金月城后,召开了一个盛大的庆典,宣布征讨军不堪一击,皇帝陛下旌麾所指,征讨军豕突狼奔,不日就将被全歼。第二合众国乃米粒之光,帝国天命所授。

这种宣传攻势很粗糙,但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于征讨军而言,金月城有着很多象征意义。占领这座城,代表着他们有实力与帝国抗衡。这座城给了他们信心。但,这座城这么快的陷落,就在皇帝陛下御驾亲临的当天,不得不说,这会给人一种印象——皇帝陛下会像扫平之前的敌人那样扫平征讨军。征讨军注定会失败,成为皇帝陛下诸多战勋中的一例。

无论中途是否会遇到一些小波折,结果都是一样。

立竿见影的,尼布甲尼撒伯爵的策反活动也变得艰难。本来坚定的跟着芙瑞雅叛乱的豪族们,也有几位犹豫了,还未反戈一击投靠帝国,但也不敢公开叛乱了。

这让芙瑞雅有些失望。她原本希望各地叛乱能分担一些征讨军的压力,事实却是压力反而增加了:如果帝国军没有足够的后顾之忧,那么,它便会腾出更多的人手,对征讨军施压。

但帝国军接下来的行动,出乎芙瑞雅的预料。帝国军既没有追击征讨军的任何一路,也没有围剿她,而是兵发明光城。

明光城抵抗的时间更短,几乎是帝国军一临,城就破了。

帝国军照例发出征讨军不堪一击的通告,然后,丝毫没在明光城停留,便向着下一城进发。

这座城,就是白风城。

芙瑞雅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卓王孙的战术、清晰,非常好解读。原则只有一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的优势就是大军团,所以,我就只跟你硬碰硬。什么骚扰、什么分兵,统统不做。引诱也好、真的是破绽也好,我都不听、不看、不动心。

于是,敌人就只有正面迎战这一条路了。

金月城可以丢,明光城可以丢,白风城可以丢吗?

不可以。白风城一旦失守,就意味着刚建起不足两年的第二合众国亡了。这对于征讨军是致命的打击,会令它失去民众的信心,再没有人跟着它叛乱。那么,就算芙瑞雅握着再多的军队、拿着再精良的武器,都不会再有胜利的可能。她只会在一次次围剿中越来越虚弱,最终败亡。

她只能守住白风城。

这就必须得正面迎战,阻止帝国军攻下白风城。

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帝国军虽有损耗,但仍有八十多万,装备着最精良的武器,有整个帝国做后盾。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而帝国军缓慢而坚定的向着白风城推进,每前进一步,都像是丧钟敲在征讨军的心头。

形势,前所未有的险峻。

转机出现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被严密看管在伊芙琳宫的妮可女王,竟趁皇帝陛下御驾亲征的机会,逃了出去。留守的帝国军展开了浩大的搜捕,却毫无结果。

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很快,妮可就再度出现在公众面前,并制造出比之前失踪更大的轰动——她竟率领着十三万装备精良的部队,出现在欧非王国的首府伦敦。随后,她以女王的名义发布诏令,让国内豪族们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进宫觐见。

妮可虽被软禁起来,但女王之位并未撤除,她仍然是名义上的欧非王国的统治者,虽然国内豪族们都已不承认这点。

豪族们当然没将这当回事。限定时间已到,皇宫中一个觐见者都没有。

妮可并不心急,依旧面含微笑端坐在皇宫中,下了一道旨意。

那支十三万人的军队出动了。

无论豪族们有多坚固的城堡、多庞大的军队、多精良的蒸汽机体,都在一天内被击溃,他们的城堡洞开,军队被控制起来,蒸汽机体收缴,然后,他们被客客气气的“请”到了皇宫。

一位位豪族,加入到觐见的列表里。

当他们见到女王时,见她头戴皇冠,手持权杖,端坐在王座上,脸上的笑容雍容而亲切,看不出一丝烦躁。

她微笑着等待,直到所有的豪族都到齐,没有一位遗漏。

这堪称是欧非王国历史上最没有体面的一次觐见女王,多数人甚至连合适的礼服都没穿,面上的表情或愤怒或羞恼,没有半分恭敬。礼官唱到行礼时与觐者的动作也草敷衍了事,整个过程中不时响起几声低低的咒骂。

但觐见还是完成了,因为大度的女王陛下并没有挑剔。

然后,女王陛下要求大家效忠于她,方法就是交出所有的军队与蒸汽机体,并在一封对皇帝陛下极为不敬的檄文上签字。

看到檄文后,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简直是公然造反。如果被皇帝知晓,署名的每个人都会有被灭族的风险。

没有人肯冒这个风险。

尤其是,为了妮可。

在几位内幕人士的带领下,他们对妮可的女王身份提出质疑。他们怀疑她名义上为玛薇丝女王名的“养女”,其实却与兰斯洛特一样,是她的私生子,身上也流着黑暗的血。他们绝对不会让一位怪物做他们的女王!

妮可的回答也很干脆,她拿起桌上的银质十字架,刺入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神圣的觐见圣案,沿着已有上百年历史的纹理流淌到地毯上。

妮可缓缓站起身,对着阳光高举左手,展示自己的伤口:“看到了吗?我的血是红的,我受伤后,并不会迅速复原。”

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用另一只手举起十字架:“这是秘银制造的圣物,会对长生族造成烧灼般的伤口。而我,并没有。”

“所以,我既不是前任女王的私生女,也不是怪物。我只是来自于贫民窟的普通人,无父无母,是人民拯救了我并给予我王冠。如果非要说我是谁的孩子,那我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她的目光从那些惊呆了的豪族们脸上掠过:“如果有谁仍有疑问,可以和我一样,用它刺自己一下。比一比,流出来的血,是不是和我一样。”

大厅中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

“相信了吗?一、二、三……好,没人反对,我就当你们相信了。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希望再听到任何人的反对或者质疑。你们也没有权利再选择,你们必须得交出军队与机体,然后在这篇檄文上签字。”

她坐回了王座上:“签完字的人,就可以出去了。”

说这句话时,她仍然高举着手,任鲜血流淌。就像那不是她自己的血。

豪族们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他们心底同时掠过一阵寒意: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的人,对别人又会怎样呢?

最终,大部分豪族脸色苍白地走出了皇宫,有五分之一再没有走出,永远留在了里面。

欧非王国发布了一篇由所有豪族共同签字的檄文。

檄文谴责由帝国与新合众国引发的战争,敦促双方停战。在末日危机的威胁之下,人类不应该内战,而该团结起来抵御SEVEN。檄文呼吁双方立即停止战争,用谈判的方式解决争端。在双方未结束战争之前,欧非王国将终止与交战双方的任何交流与合作,包括但不限于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等。

这篇檄文发布后,引起的震动,丝毫不亚于芙瑞雅宣布征讨帝国皇帝时。

因为这相当于事实上宣布欧非王国的独立。

这可是自合众国建立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大事,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会让帝国的国力凭空减少三分之一。

这几乎可以说是动摇了帝国的根基,从这一点上来说,它比第二合众国的征讨更加可怕。

而在檄文发布的同时,欧非王国就真的开始断绝与帝国的一切联系,召回派驻人员,撤侨,驱逐对方的人员……

这当然会让王国付出代价,而且异常惨重。但,妮可女王会在意吗?

所以,这件震动整个帝国的大事,就被这么风平浪静的推行下去了。

檄文发布出的那一天,帝国军已行军至边境,再有几天便可以攻打白风城。

这时,皇帝陛下收到了加急传来的檄文。

皇帝陛下静静的看完,然后,递给晏执政:“好好看一下,这才是战争该有的打法。”

晏执政快速的看了一遍,以他的城府,都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皇帝陛下并不着急,只是面色更沉了一些。他让注意力更集中在了思考、而非情绪上:“晏,明白了吗?这是战争该有的打法。局部的胜负并不重要,花招赢不了世界之战,最重要的是找出自己的优势,以之制定战略并贯彻执行。我们的优势是大兵团,因此制定出‘硬碰硬’的战略,放弃小规模战役上的胜负,专注于攻城掠池、逼迫对手决战。这个战略原本执行得很好,把对手逼到了绝路。没有多久,战争就会以帝国的全胜结束。但敌人却施展了釜底抽薪之计,策反了欧非王国。一东一西,一南一北,逼迫我们分兵。一旦分兵,正面对战的战略就会彻底破产。如果说,白风城是对手的软肋,欧非王国,也会成为帝国的软肋。”

晏执政:“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皇帝陛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晏执政思索着,缓缓说:“我认为还是应该打下白风城来。毕竟我们的主力汇集于此,打下白风城并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而要挥军去欧非王国,花的时间就长了。而且打下白风城会让征讨军的声望遭受重创。”

皇帝陛下:“本来的确如此,白风城破,是征讨军无法承受的损伤。它将再没有与帝国做对手的资格,沦落为匪,只有接受围剿的命运,在民众与豪族的心目中也一落千丈。但现在不同了。欧非王国的独立,让帝国的声誉也遭受重大打击。这会有效弱化白风城破对对手的伤害。而欧非王国的事情不能拖,拖得久了,独立就会成为事实。欧非王国独立与剿灭征讨军,孰重孰轻?”

晏执政并没有纠结太久,便做出了选择:“还是不让欧非王国独立更重要。那陛下,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放弃白风城,或者,由您亲自在此督战,而我则率兵前往欧非王国?”

皇帝陛下:“不。兰斯洛特至少有一点说得对,人类不应该内战。对第二合众国还可以战,若对欧非王国宣战,将背负杀戮同胞之罪,失去民心。再说,帝国的资源已经到了极限,已负担不起另一场国家级的战争了。”

晏皱起眉头。他敏锐地察觉,皇帝的话有蹊跷。那篇申明“人类不应该内战”的檄文,是以妮可的名义发出的。但皇帝陛下引用时却说“兰斯洛特说得对”。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口误。

他沉思了片刻,决定暂时放过这个问题,等皇帝陛下想解释的时候,自然会解释。

晏:“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皇帝陛下:“芙瑞雅的确下了一手好棋,兰斯洛特也终于显露出了他的野心。竟然把我逼到了如此境地。我自问从未轻视他们,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晏思索他话中的含义,越想,眉头就皱得越紧。

皇帝陛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不必多虑。我要说的是,现在的芙瑞雅与兰斯洛特,还当不起帝国的对手。”

拿到欧非王国的檄文时,芙瑞雅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她将十三万俘虏交给兰斯洛特后,就一直期盼着出现的局面。现在,它终于出现了。各地豪族的叛乱,卓王孙可以不放在心上,当做是癣疥之疾,但欧非王国的独立,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

它会摧垮帝国。

当她将十三万俘虏交给兰斯洛特时,并没想到兰斯洛特会做到如此程度。事实证明,兰斯洛特比她想的还要优秀,他看准了最佳的切入点。他没有选择自己登上舞台,因为这会受到极大的阻力——人类对于黑暗之血的不宽容,连玛薇丝女王都不能免,何况是他。欧非王国不可能接受流着黑暗之血的他做统领的。于是他救出了妮可,并将她推到了幕前。

妮可在所有程序上都是合法的女王,玛薇丝女王的亲口颁布,帝国皇帝的授冕,虽然欧非王国的豪族们一直暗中使绊,但明面上还是得承认妮可女王的身份。

这很重要,有了这一名分,妮可女王重夺权力,就是名正言顺的,不会引起欧非王国的大的动荡。

这一步,芙瑞雅或多或少也猜测到了。她没有猜到的是,兰斯洛特迈出的步伐竟如此大:直接宣布了王国的独立。

这是直接踏入了竞逐最高位的舞台。

芙瑞雅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小看了这个弟弟。

当然,她乐见其成。因为这样一来,兰斯洛特就成为帝国的头号敌人,征讨军的压力便可大大减轻。卓王孙绝对不会容忍欧非王国独立的,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欧非王国的问题,攻打白风城反倒成为次要的了。

这会为征讨军赢得宝贵的喘息机会。

当然,芙瑞雅也不会容许卓王孙放开手脚去对付欧非王国,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牵扯住帝国军的。只有双方都活下来,并且壮大,才能够一起对抗卓王孙。

她相信兰斯洛特也会有同样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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