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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交织的两抹身影。
气氛诡异，主角骑在原着情人身上，杀气腾腾赶来的林言仿佛原配来捉小三。眼前画面忽略一床的血，倒像情侣之间调情。
林言心一沉，左手伸进兜里，捏住符咒。
偷偷命令小黑回系统空间，等机会干他个猝不及防。
只剩几口气的许冉泽瞳孔溃散，依然吃力地蠕动嘴唇，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人之将死，终于可以说出口了，对不起，你遇害，我也有错。”
“是我…骗了杨青。”
“是我，给宿舍女鬼动手脚…”
但他没想让人死，只想给杨青吃苦头，没想到……
害死了余子书，杨青回来不久后也疯了，送去医院治疗。
从此无数个夜晚，梦魇困扰着。每时每刻提醒自己，那无可挽回，不可饶恕之罪。这件事不敢和任何人说起，藏心底发酵，压得喘不过气。
如今言明，反而释怀了。
若不是意外，子书前辈还好好活着；如果不是自己的玩笑，杨青依旧当他的天才，受各种钦羡的眼光，而非躺医院荒废天赋才华。
如果…没有如果。
他有良知，愧疚驱使下，怎能对子书前辈下狠手。他一开始，便败了。
“遗言说完了？”余子书拿起床头碎裂的眼镜，重新给许冉泽戴上，道：“好好看着我。”
“我临死前也是这幅样子哦。”
“心脏挖掉，双腿切掉，同样的痛苦还给你。”
听到两人对话，林言才注意到许冉泽的下半部分鲜血淋漓，裤管空空如也。
贵圈真乱。林言扶额，理了理头绪，所以发展至今是许冉泽的锅，无心的玩笑导致一个死一个疯。多年后，余子书如愿复仇。你是个小黄文啊，这种恐怖悬疑的画风是怎么回事。
“搜过杨青的魂就明白，是你干的，”余子书补充道。
许冉泽无法回应，咽了气。
余子书蹭了蹭手上的血，结果更脏了。微皱眉头，看向门口的林言，仿佛刚注意到他。
“你回来了。”
闻言，林言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插口袋捏住黄符的手有些发抖。
“只要我和别人亲密点，你就显得很紧张呢。”
林言抿唇，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心虚。
“你……也想杀我吗？”
少年突然冒出一句，被戳破的林言顿了顿，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不起。”
余子书笑了：“和我说过对不起的都死了，你可要想清楚哦。”
面对威胁，林言不为所动，毅然决然甩出符咒，他不后悔，一切该结束了，再不行召唤小黑一起上。
黄符悬空在余子书一尺距离，光芒大作。
白光下，余子书身形变淡，一寸寸支离破碎，化作光点。神色始终如常，漂亮的眼睛注视林言，任人揉捏。
他的眼神，说不出的令人心疼。
生前无人看重，死后亦是如此。
“努力往上爬，努力变得强大，努力了二十年。现在我明白了，我这种肮脏的存在，活该烂在尘埃里。”
余子书继续道——
“但，哪怕全世界要我死，我也想生存下去。”
这是林言昏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少年平静外表下，疯狂的语气直让人脊背发凉，眸子如深渊，无边黑暗，望不见尽头。
***
某条偏僻街巷。
陌生房间内，中央一张桌子三张椅子。
装修简洁，门关着，角落堆着鼓鼓的黑色垃圾袋，地板积了厚厚一层灰，留有几个脚印。
门正前方散落几件衣服。
左边有扇窗，蓝色碎花窗帘挡住了窗外风景。
林言已然清醒。
身无寸缕，被五花大捆绑在椅子上。对面余子书好整以暇托着下巴看自己，眼神直勾勾。
这幅样子，他没脸召唤小黑出来。
“……”
气氛real尴尬，林言略烦躁，符咒都搜走了。
下一个世界。
下下一个世界。
他绝壁要挑选好欺负的主角，净化世界的初体验极差，全程被杠。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看清余子书怎么放倒自己的，主角强大得犯规。系统咋想的，给新手匹配这种难度，打着打着还搞失踪。
不排除它给新宿主下马威的可能性。
“说。”
余子书率先打破沉寂，右手指敲击桌面，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为什么背叛我。”
他明白，他配不上大家喜欢。
怪自己不够优秀，没能力令别人高看一眼。可差劲不是平白受到恶意的理由…
深入灵魂的自卑，悄悄蔓延。
大部分力量随杨青和许冉泽扑街，因果了断而流失，没了强大当依仗，仿佛回到作为废物的过去。
弱小的可怜虫，一张能看的脸招来无数骚扰。
是杨青始终将自己护在背后，结果还是亲手……
“因为我爱你，”林言尽量显得真诚：“不忍心你留世间受苦，维持健全的状态很吃力吧。”
桌底下，隐约可见余子书半透明快消失的腿。
“我也爱你喔，”出乎意料，余子书接受了告白，眼里第一次有了神彩，语气轻柔：“我也觉得，存在非常痛苦，那就一起逝去吧？”
好或不好，林言应果断回答好。
可是……万一，万一他完成任务，系统不来接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嗒、嗒、嗒——
敲打桌子的声音仿催命，余子书闭上眼：“下次说谎记得演全套。对了，请安心，我还没虚弱到马上消散的地步。”
“让我想想，我的爱人，接下来时间怎么安排。从前向我许愿的一个学生提到，喜欢一个人就要上了他，他希望我帮他，我答应了…”
等等！林言慌了，现在自己身上□□…主角说这些，很没安全感。
真要节操不保，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直接召唤小黑互相伤害。
余子书继续道：“最终，那学生没能得偿所愿，因为他退缩了。真无趣，只是嘴上说说。”
林言松了口气，强x不会赢来幸福的。
下一秒，林言表情裂了，只见主角不知从哪拿掏出一个接一个情♂用品，皮鞭到不可描述的东西一应俱全。
少年把它们摆桌子上，得意道：“我可不会嘴上说说，被调.教的人多绝望今天见识过了…”
“让你和那个人一样哭得眼角发红，四肢抽搐，一定非常美妙。这个惩罚方式不错吧？”
不错个……鬼啊。
是谁教坏的，这些危险道具又是哪来的，我不在时和谁乱搞了？
林言悲痛欲绝，如果可以选择时间线，他一定回到过去，好好教导他，树立正确的社会主义，培养核心价值观。
“最后问一次，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林言干涩地问。
余子书挑眉，嗤笑：“没错。”
固执得无法沟通，余子书就属于不能谈判的人。
.
「别召出黑」
「职业守则第七条：不能暴露身份」
正打算叫小黑干架的林言被系统打断，忍住没发作，心里嘲讽，不靠小黑难道靠某个抽风的系统么，还是靠自己这幅弱鸡身体。
终于舍得回来了？
「抱歉，是我们失误，此世界数据异常，已修复」
系统支支吾吾，
坐另一边的余子书，抓起蜡烛和□□，似乎在纠结用哪个。然后都选了，站起身。
我们放弃这个世界吧，系统，我攻略不动。
「担任和谐使者，请有点责任感，每个世界都需要我们抢救。提示：余子书的心脏，就在门边垃圾袋里，你只要捏碎它，就算完成任务」
说得轻巧，林言汗颜，不敢去瞅垃圾袋，怕主角看出端倪。
余子书走到林言面前，居高临下俯视林言。
说‘走’不恰当，准确说是飘过来，他似乎丧失了行走能力。腹部以下渐次虚幻，无凝实感，到脚尖只剩模糊的轮廓。
余子书苦恼道：“绑着不也方便干正事……”
“对对，”林言心一喜，附和：“快解开。”
“好，不过劝你打消逃跑念头，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也别妄想别人救你，”少年提醒道，伸手解开绳结。
解开时，冰冰的手指触碰到皮肤，林言生理性瑟缩了一下。
肌肤因绑太久勒出一条条红痕，纵横交错，平添残虐美感。
余子书目光暗了暗，眼神愈发直白。
林言被瞧得不好意思，挡住下身，转移话题：“我好饿，吃饱才有力气陪你玩，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
‘咕咕——’
肚子适时响了几下，林言略微尴尬。不说不觉得，一提真的饿得受不了，前胸贴后背。
四舍五入下那两天未进食，加上昨晚没睡好，身体超负荷，再耗下去不用等□□至死，直接归西。
林言戏精附身，一只手捂着肚子，弯腰头埋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我摔倒了，要吃的才能起来。”
说完不敢看余子书表情。
凝视着他光洁后背，不由得忆起昨夜便是这般削瘦身体，背了自己一路。
余子书抿唇，分明是你想杀我，为什么你更像受害者。
罢了，从你一次。
一向颐指气使的少年，此刻放下自尊，头一次心疼人。
“等我。”
留下这句话，余子书转身离开，替林言找吃的。他不计较林言背叛他了，他希望他好好的，一起度过余生。
想到这里，余子书自嘲笑了，明明最无法背容忍的就是背叛，变得不像自己……了么。
半饷，房间陷入寂静。
系统，主角走了吗？林言问。
「走了」系统无语，它不认识这么怂的宿主。
听到肯定的回答，林言才安心抬头，面前放着成人用品，近距离观看更♂不可描述了，看样子是余子书走前留下的。
试着站起来，赤脚踩地面，满是砂砾感。没法子，鞋子不知道掉哪去了。
林言只好先捡回丢在地上衣服，抖了抖穿上。嗯，拒绝果奔。
然后，该干正事了。
墙角两个垃圾袋散发着不详的气场，林言不管三七二十一，蹲下身打开右边垃圾袋。
只见一张脸，显露出来。
林言看了一眼连忙啪得合回去，触目惊心，无法形容那是怎样一张怪异的脸，头发杂乱，五官扭曲，整个眼球呈青白色。
「这是名叫杨青和许冉泽的魂魄混合体，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左边垃圾袋里」
系统一眼认出它的身份，同时唏嘘，融合它们的，这多大仇。
……林言平复心情。
接着打开第二个垃圾袋，捞出一肉团，它扑通扑通跳着。
在他手心颤栗，脆弱而鲜活。
「快，别发愣，捏碎它！」系统催促，它检测到主角要回来了。
于是随着‘噗’一声，血沫飞溅，心脏碎成好几块。
结束了。
真简单啊。
林言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胸膛中的心竟然阵阵作痛。
——“总是仗着我喜欢你。”
门口，余子书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脸颊划过两条银线，落寞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孩，怀里的野果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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