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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两人自带旁若无人属性,沈澜围观片刻,没忍心打扰他们,在赵游询问自己的口味时回了句“都可以”,便借口有事溜了出去。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不想变成电灯泡而选择离开宿舍,但沈澜走到电梯前时,却真有事找上门来。
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沈澜第一反应是又有推销的或骗子来给他送快落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阴险boy,谁想让他不高兴他就想方设法让那人更不高兴,栽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数量最多的莫过于时不时就给他打电话发短信的骗子和推销员。
沈澜的想法是,既然这些人通过怎么想也不可能正当的手段拿到了他的个人信息,还侵占他的休息时间,那他稍微反击一下不是理所当然?
正好电梯上来了,沈澜清清嗓子,逆着人流走进迅速由人满为患变得空无一人的空间,接通电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边是个有着甜甜萝莉音的保险推销员。
这年头,为了提高业绩,就算是人人喊打的推销电话,有不少单位也开始跟着其他行业玩起套路来。知道现代人多音控,他们便根据号码主人的性别年龄安排推销员,沈澜估计是被当成宅男一类,那边才安排了一个萝莉音工作人员。
有一说一,如果接这个电话的真是某些猥琐系音控宅男和有特殊爱好的油腻大叔,说不定真的被这把声音哄得晕乎乎的让干啥干啥了。要是声音主人豁得出去一点答应跟他们面基,他们脑子一热指不定还会签几张单。
别怀疑,这种蠢货大有人在。那些野鸡平台修图修到比例失调的网红主播都有人为她们一掷千金,签几张保险单又算得了什么?
可惜沈澜不吃这套。
他绅士地先花五分钟听那边喋喋不休介绍完几种据说非常实惠的保险种类,在萝莉音工作人员要提高金额标准时随便挑了一种,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那姑娘大概认为他动心了,声线瞬间提高好几个度,仔细给他解释他问的那种保险项目,一说就又是一个五分钟,,那嘴皮子利索的,中间没有半点停顿磕巴,比得过不少脱口秀节目主持人了。
沈澜全程面带微笑地听,从电梯里听到宿舍外长椅上,除了偶尔出声引导,其余时候都在听她说。
倚着椅背长腿交叠,他面容微仰,阳光被树荫裁成碎金般的流光沿着他精巧的轮廓漫过,汇入他深潭似的墨瞳里,折映出粼粼波光。
就像一幅画。
沈澜一手搭着扶手,一手紧握贴在耳边的手机,听那边说到说无可说,甚至隐隐传来喝水的声音,忽然慵懒地挑眉:“嗯,还有吗?”
“这……”那边咳嗽两声,“先生还想了解点什么?”
“没有可讲的了是吧?”沈澜以问句答问句,笑着拖长尾音:“姑娘,讲得痛快吗?以前给我打推销电话的人生怕我直接拒绝,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一开口他们就打断,介绍产品时恨不得说到天荒地老,特别有热情。”
“先生……”
没让她发问,沈澜打断后继续说:“这种电话我听了几次,觉得挺没意思的,你们都不让我说话,那我为什么要听你们唠唠叨叨这么多?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既然你们喜欢说,那我就等你们说够了,说累了,说不出来了,再跟你们交流,这样你们也比较听得进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边没声儿了,不知是觉得尴尬还是无言以对。
“不过……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沈澜撇嘴,有种自己在演独角戏的感觉,“每个推销员都有刀枪不入的脸皮,长篇大论的谴责你们不会听,说不定直接挂掉电话,尴尬的反而变成了我。反击你们这些讨厌的推销电话,其实一句话足矣:你说的很好,保险很不错,但我不买。”
说完,沈澜臭不要脸地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句。反正扣的不是我的钱,我再挑个项目你给我介绍一下呗,说不定以后我就用得上了。”
那边静默数秒,传来掷地有声的一句:“先生,您有病?”
“以不正当手段获取他人信息并打.骚.扰电话是要遭报应的。”沈澜翘了翘脚尖,微笑,“你看,你的报应不就来了吗?”
电话推销是一种职业,本无错处。
错的是滥用它们的人。
那边愤而挂断电话。
沈澜笑容不减,将那个号码举报并屏蔽,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
推销电话和骗子果然是他的快落源泉啊。
“你很无聊。”
清冽的嗓音随风声涌入沈澜耳里,轻得仿佛一阵薄雾,风稍大点就会将其吹散。
沈澜转头看去,只见十米以外的树荫下,有个青年屈着长腿倚树而坐,怀里的画板以膝盖为支架稳稳立起,正到他下巴处,而他则握着画笔,似乎刚完成一幅画作。
青年的衣着皆是质感不同的白。长裤是米白,衬衫是雪白,格子衫是银白,倚在树下如同一座雪雕的人像,冷清淡薄,恍若幻影。他的相貌并不出彩,眉眼线条利落得像是被一刀刻成,隐隐透出锋利感,叫人不敢接近。
但他独特的气质补上了外貌的不足,使他无论在熙攘的人群还是空寂的角落,都能在顷刻间成为他人目光的焦点。
“你是在跟我说话?”沈澜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并未因他的“无聊”二字而生气。
他还从没见过个人特质如此鲜明的人。
青年抱着画板站起,拍掉衣服上的草屑沙土,长腿一跨,三两步到了沈澜跟前,想了想,又说道:“你很复杂,也很漂亮。”
无聊、复杂、漂亮。
三个可以延伸出无数解读方向的形容词被他一股脑堆到头上,沈澜脑袋懵了一瞬,下意识看了两眼他的画板才反应过来,冷不防问:“你是美术系的?”
“美术系本科,研究生读的是设计类。”青年伸出手:“你好,我是顾子衿,顾盼生辉的顾,青青子衿的子衿。”
“你好,我是沈澜。”沈澜的视线轻飘飘掠过他美玉般长而纤瘦的手,微笑着握了上去。
握过手,沈澜想收回,却被顾子衿牢牢抓住,维持了三秒才松开。
“我知道你。”顾子衿用的是“知道”而非“认识”,“a1018的成员之一,我也是。”
这沈澜倒是没想到,他暑假太忙,完全没想过提前上教务系统看宿舍安排,所以至今不清楚自己的舍友叫什么名长什么样。
短暂的讶异后,沈澜的表情恢复自然,出于礼貌问道:“需要我带你去宿舍吗?”
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顾子衿居然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
沈澜保持笑容:“说吧,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
“你当然可以,看到你,我枯竭的灵感都重新焕发了生机。”顾子衿当场作了句“诗”,认真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能不能腾出一天时间让我为你画一幅画?”
闻言,沈澜舔了舔下唇——不知不觉中,他也被唐洛传染了类似的小动作。
“我能问问你画作的用途吗?”
“参赛。”顾子衿答得毫不迟疑。
这回沈澜反应得很快,迅速联系到前两天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国家级综合绘画比赛上:“是‘白泽绘画大赛’?”
白泽绘画大赛并不是国内最大的美术类比赛,却是权威性最高的,无论是赛制还是评审水平放到国际上都数一数二,向来是国内学画画的人追逐的荣誉之一。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白泽绘画大赛闹出了不少风波,连着上了三天热搜第二,压过好几场饭圈的粉黑大战,比赛能不能顺利进行还是个问题。
顾子衿放空眼神,仿佛透过沈澜看到了别的什么:“是。我为比赛准备了两年,画了十几幅画,却没有一幅满意。它们苍白、空洞,表达不出我追求的那种情感,每一幅皆是如此。”
“直到遇见你。”
艺术家眼中的世界和普通人总是不同的。
比如顾子衿,在他看来,世界就是一张巨大的、混杂着各种色彩、图案、阴影的油画,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有时如梵高的《向日葵》,鲜艳热烈;有时如莫奈的《日出印象》,恬静温暖;有时如蒙克的《呐喊》,诡谲而又震撼。
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有不同的色彩,不同的面貌。早上是一个样,晚上或许又是另一个样。可从来没有人像沈澜那样鲜丽明媚,拥有一切他向往的特质,令他灵感如泉涌。
非要比喻的话……
“我就像小王子心爱的玫瑰花?”沈澜打量着他的神情,微笑着说出了他的所思所想。
顾子衿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竟在沈澜面前将自己剖析了一遍。而在他说出那句无比契合自己心境的比喻后,他在顾子衿眼中又变了个形象。
于是顾子衿说:“不,你现在是白云。”
摸不着抓不住,潇洒率性,无迹可寻。
沈澜挑眉,勉强跟上了这位艺术家舍友的思维,鸦青色羽睫一压,在眼睑下方落下月牙形阴影:“好吧,看在不管是玫瑰花还是白云都算美好意象的份儿上,我答应你了。”
顾子衿欣然一笑,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哪怕是笑着他都给人冷冷的感觉,沈澜却觉得他没有最开始那么不好亲近了。
“这几天我都有空,你什么时候想画都行,现在我先带你回宿舍整理东西。对了,你的行李呢?”沈澜说着,左右寻找顾子衿的箱子,还没找着,手机又响了。
他只得先跟顾子衿道歉,走到一旁接电话。
“喂?”
“喂,沈澜。”唐洛低沉的声线透过话筒显得有些沙哑,“我需要你的安慰。”
他第一句话就把沈澜逗笑了:“怎么,我们怼天怼地的唐大爷还有吃瘪的时候?”
“那女人来剧组了,几个营销号里的战斗机大v把我跟她弄上了热搜,又在炒我俩的cp。”唐洛吸了吸鼻子,鼻音有点重,似乎是感冒了,“你身为正宫,是不是该跟我互动互动,掐灭那不合时宜的小火苗啊?”
那女人?难道是唐洛的死对头高荟馨?
沈澜琢磨着自己是该刷刷存在感了,就没拒绝:“你想怎么搞?”
……
顾子衿站在不远处看着笑意染上眉眼的沈澜,眼底光影变换,将他的形象扭曲成了带刺的银灰色玫瑰,被一片月色笼罩。
那月光也很美,却具有强烈的排外性,霸占着天地间唯一一朵鲜艳却危险的花,排斥他的关注。
月光是谁?
这是名花有主的意思?
顾子衿皱起眉头,从来淡淡的不上心头的情绪突然变得比平时浓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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