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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新任焰宫宫主?”
“让你家主人来。”一个淡然的声音。
“凭你也配······”
“噗通”,是人飞出去撞到实物上的声音。
“让你家主人来。”声音还是淡淡的。
······
“主子,那人坚持要见主子您。”
“饭桶!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先拿去一半酬金,就说事成之后,我自会见他,并付上另一半酬金。”
“主子,那焰宫原不过我们的一条狗罢了,现在干嘛这样迁就······”
“你懂什么!现在的焰宫又岂是昔日的焰宫可比?溧水两岸,焰宫的势力几乎已和那凌云山庄为代表的白道平分秋色,等过了这坎,我会让那小子认清,到底谁才是他的主人······”
“主子高见,小人这就去回话。”
······
太女大婚已经三日了,可据闻人仍处于昏迷之中。皇宫中一片愁云惨淡,朝堂上众臣每日里亦是战战兢兢。京城已是封锁了多日,太女被刺一案仍是毫无进展,女皇大怒之下又发落了朝中几位大臣,却也不好再继续戒严京师,只得大开四门,把明察转为暗访。
好不容易开了城门,行脚商人,黎民百姓,出城的进城的,一时把各大城门挤了个水泄不通。
众多的人流车流中,几匹马护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也混迹其中,又随着人流慢慢驶出京城。
时令已是初春时节,虽是春寒料峭,空气中却也有了点点暖意。青布马车自出城上了官道,便扬鞭催马,一路向南行去。
马车上主人似有急事,一路晓行夜宿,不几日,竟已是离了京城几百里远。
马车正急行间,突听车内传出一个圆润的女声:“停车。”
“迂——”车夫拉紧缰绳,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一个娇俏女子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后面紧跟着又下来一个三十上下管家打扮的女子,仔细瞧去,前面那俏丽女子不是西陵太女云紫涵又是那个?后面紧跟着的却是那被皇上敕令闭门思过的骁勇大将军蔚钰凝!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瞬时后面便有有几匹马狂奔而来,蔚毓凝忙上前一步,护在紫涵身前。
紫涵凝神看去,马上却是几位头戴纱帽的男子,不由暗暗咋舌,西陵国竟也有这等狂放不羁光天化日之下丝毫不顾及他人眼光而纵马疾驰的男子吗?
马匹经过紫涵等人身边,卷起更大的烟尘,紫涵慌忙抬起衣袖遮住脸面,马上人斜睨了紫涵等一眼,为首之人看到蔚毓凝,似是略微怔愣了一下,却也并未驻留,继续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俗话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随着大地回春,土地也变得松软,沉寂了一冬的田野也热闹了起来。广袤的土地上,不时可见一个个辛勤的农人或除草,或施肥,忙碌于地间田头。
紫涵站在田间阡陌小道上,微微蹙眉。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蔚毓凝有些奇怪,不解紫涵为何突然下车。
“毓凝仔细看一下这田间劳作之人。”
蔚毓凝仔细瞧去,那田间陇上,人影穿梭不停,男人孩子都忙忙碌碌······男人?蔚毓凝猛地在睁大了眼睛!
紫涵却没有停留,朝着近旁田埂上喘息的老妇人走去。
“老人家,这粮食看着长势可真是喜人啊。”紫涵一拱手道。
“是啊,今冬下了一场好雪,这庄稼一打春可不就蹭蹭的往上拔了。”妇人嘴上应和着,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
“您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这么重的活,怎么不叫了女儿来干?”紫涵关心道。
“小姐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吧?”老人咧了咧嘴,“如今这十里八村的,除了我们这些年老不中用的和些男人孩子,那有什么年轻女人呀。”
“看咱们这儿的土地挺肥的,大家难道还需要外出务工来维持家中生活吗?”
“这点子地,打出的粮食原也有剩余,可现在连一家人的温饱都不够啊!”老人叹息一声,“家里的女人们,倒也不是外出做工,都去当大头兵了。”
“朝廷目前四海绥宁,怎么会招这么多人当兵呢?”
“小老儿也看不懂啊,便是我们这粮食,自去年上,也都要先交给官家过目,多的都被官府收走,每家都仅余些口粮罢了。”老人眉宇间有着几许压抑和苦楚。
前面不远处,一柔弱男子正艰难的拉着车子前行,紫涵忙上前搭了把手,这西陵国女子几乎个个孔武有力,男子却一个个温顺可人,这些重体力活,寻常男子做起来确实吃力,杜甫诗说“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男人们每日里习惯的是针头线脑,如今却几乎要独力担负起整个家庭的重担,生活之困难可想而知。
紫涵默默的转回头回到马车之上。
“毓凝怎么看?”紫涵的脸色沉重。
“南疆不过有一个小国灵柯稍强些,却也是早已向我西陵臣服,是以南疆向来太平,朝廷这几年从未大兴兵戈,农家收获的粮食原也不过是交些税罢了,何曾出现过这种强买强卖的事件?”蔚毓凝也皱紧了眉头。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朝廷不知道的情况下,却有人在招兵买马,储存粮食!”紫涵冷冷一笑,“看来宝香园传来的消息属实,有人想要变天呢。”
两人上车,这样走走停停,发现越往南行,田里的青壮女子越少,两人不由越来越是心惊。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紫涵抬头看看天,看来今天是错过宿头,只能露宿在这荒郊野外了。
几天的马车坐下来,紫涵觉得这个身体简直不是自己的了,从前看影视剧,看那些精致小轿或样式繁复的马车,总会觉得有一种舒缓的别样的浪漫,可现在真这样一天天坐下来,还真不是人受的!紫涵深深的感觉到,什么黑马白马,都不如老爸的宝马。
“主子,前面有一座庙,不知今晚是否在此宿下?”有一侍卫拨转马头拱手道。
看看天色确实已晚,紫涵便命令大家入庙歇息。
那庙看来已经久无人来烧香拜佛,神像上挂满了蜘蛛网,稍一碰,便有灰尘四散飞舞,众侍卫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看大家忙乱不已,紫涵悄悄的退到一旁,心想幸亏这是女尊国,自己什么都不会也便是理所当然,若换到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自己不定会多惨呢。
边不时的揉腰捶腿,边慢慢的信步而行,突然耳边好像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接连数日的急行,让习惯每日沐浴一次的紫涵早觉得浑身不舒服,此时听到水声,真是觉得恍若天籁,也不顾浑身酸疼了,拔足就向水声奔去。
前面果然一条两丈宽的河,点点星光下,只看到波光粼粼,又不时泛起点点细碎的银辉。紫涵兴奋之极,三步并作两步,兴奋的扑到小河边。
“啊!流氓!”一个人猛的从河中站起身,又猛地蹲了下去。
“啊!流氓!”紫涵只看见一个□□裸的男子,一时又惊又怒。又觉脚下一滑,一个收势不及,就栽进了水里。
“这水好凉啊,我只不过想洗把脸,可不是想变成冰棍!”紫涵的心哀嚎着。突然又发现刚才男子站立的地方泛起一朵朵水花,心想,糟了,那人会不会溺水了?
忙奋力游过去,果然见那人正奋力挣扎,紫涵忙游过去,托起那人的腰,奋力向岸边游去,好不容易爬到岸上,紫涵早累得气喘吁吁,只觉浑身冰冷,牙齿不住咯咯打着架,再看那人,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丑陋男孩,只是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竟是昏了过去。
听到紫涵的惊叫,侍卫忙跑了过来,看见紫涵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样子,赶紧扶起紫涵,又携了那男孩,火速回到庙中。
蔚毓凝看到只片刻功夫,紫涵就如此狼狈,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把紫涵拉到火堆旁,又取来干衣,让人服侍紫涵换上。
紫涵让人赶紧给那个男孩检查一下。
有懂点医道的替那男孩把了把脉,:“太女不要担心,这人只是练功时受了惊扰,服一粒清心丸,只今夜稍有不适,明早便可无碍。”
“什么破武功吗,一定要跳到那么冰冷的水里去练,这人真有毛病。”紫涵嘟哝着。
半夜,紫涵起来小解,听那男孩在低低□□, “娘亲,娘亲,音儿肚子好痛,娘亲······”还伴有呜咽声。
不由心中一软,轻轻走上前,这还是个孩子呀,家里小弟也是这个年龄,每次有什么不舒服,也是这般老爸老妈姐姐哥哥的混叫一通。想着,便在那孩子身旁坐下,帮那男孩轻揉肚子,那男孩渐渐不再挣扎,紫涵的手也揉的越来越慢,不知什么时候,伏倒在男孩的身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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