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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里传来一片嚎哭的声音,皇后穿着素衣,站在苏景晟的灵前。
她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的。
太医跟自己说,苏景晟是因为长期用了一种能够加快运行血气的药,才会忽然没有的,这样想想。皇后都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了。
亏她还想着柯蜜是个聪明的,可以利用的人。
可是为了满足这个女人,帮着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皇后不但失去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孙儿,更是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这叫她怎么可以不恨?
她又可以怎么发泄自己现在不满的情绪?
她恨着,怨着,心里一些隐隐已久的情绪也是一并的给发泄出来。
“溅人。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咬着我们不放?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连我儿子都不愿意放过,晟儿啊,他是无辜的,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夺了他的性命。”
“当初杀你的,是我,你要报应就报在我身上,你把晟儿还给我了好吗……”
“回来呀,晟儿。你快点回来了,母后在这里等你,母后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回来了,母后也不会在逼你了,只要你回来了就行!”
皇后在灵前说着各种话,有时候语气狠辣,有时候语气却是十分的哀怨。
“老天爷,求你了。把晟儿还给我吧,最多……最多我把皇后这个位子还给你就是了,我,我,我我我我不跟你争了。”
皇后因为悲伤过度有点神智不清。
景良帝也是到了五皇子府里,看到了皇后现在这个模样,又隐隐约约的听到她在自言自语,皱起了眉头。
他想,皇后应该只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等着事过了,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她应该就会好一点。
不过……要不是天家后裔太少的话,景良帝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苏景晟这个儿子。
景良帝走进灵堂,其他丫头见了,也是马上下跪请安。
皇后听到众人喊着陛下金安是,方是知道景良帝来了。
皇后走到景良帝的跟前,“噗”的一下跪下,望向他,又朝着他不住的下跪。
“陛下,陛下……臣妾……臣妾不要这个位子了,陛下让晟儿回来吧,好嘛,好吗……”景良帝皱起眉头。
他觉得皇后已经疯魔了,她怎么可以说着这等傻话?
人死不能复生,他怎么可以操控生死?
生死有命,就是老天爷要了他的性命,自己也是没能有一句怨言的。
因为这是命,是老天爷的决定,他也没能在说什么。
“皇后节哀吧,逝者已矣。”
皇后的眸子里挂着两行泪水,她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她现在就只有一个愿望,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陛下,臣妾愿意折寿去换取晟儿的一生安康,陛下,您就行个好吧……”
皇后似乎没有理会景良帝刚刚说的话,她只是不断的摇头,说着同一番话。
她现在看上去实在是不正常。景良帝只能摇摇头离开。
“晟儿,晟儿,你放心,母后一定不会让你在黄泉路上感到孤单的,那些害过你的人,母后不会让他们好过,母后一定……一定要他们血债血还,他们一定会有报应的。”皇后喃喃道。
她双眸满布血丝,嘴角也是不能自已的抽搐着,看起来十分恐怖……
……
芈夭夭因为在月子里,也没去给苏景晟上香——这不算是什么坏事,反正芈夭夭觉得这个男人不配让自己给他上香。
她和苏君郝还在逗着球球的时候,却听到里一个十分震撼的消息。
柯蜜今儿打算去骑马的时候,居然坠马,这么一摔,人居然就没有了……
“可恶!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东蕃在宫殿里收到柯蜜的死讯,十分愤怒。
也对,他把自家闺女好好的留在大景,准备要出嫁,怎么就出了这事?
这一定是他们大景天家的人没有好好的照顾柯蜜。
柯蜜在东蕃也没少骑马,她的骑术在东蕃的女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没有办法驾驭一匹马?
他把责任都归咎到大景人的身上。
跪在地上的大臣没敢说话,全身颤抖,似乎也处于恐惧的状况里。
他可是跟着使节团一同出去大景的,也是让柯蜜给留下来的,柯蜜出了事,自己的责任也不是一般的大。
“圣……圣上息怒……”大臣道。
可他的语气也是没有一点底气,好像也预料到自己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
如果那日他们愿意听圣上的皇令,坚决的让柯蜜跟着他们一起回来,而不是一同游说圣上答应让她独自一个留在大景,那柯蜜就不会遇到这次意外了。
更愤怒的是,那个原来说要娶柯蜜的皇子,居然也死了,而且……他在死前好像和自己的女儿在做着羞人的事。
这让他听了更是不满。
自己的女儿客死异乡,还不能清清白白的死去,更是不能得到一个名分,这不就成了孤魂野鬼?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东蕃和大景离得远,他们根本是没有办法再找人去大景把柯蜜给带回来,而大景那边更没有那个责任这么做。
这样说。他就是连给自己的女儿办一场丧事,也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的心里又怎么会爽,怎么会觉得舒服了?
好好的女儿,原来以为她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可是呢?
“都是一群废物,让你们好好的看着公主,你们就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谁来陪我女儿的性命?你们吗?”
想起自己宫里那个皇后,她自从收到柯蜜的死讯后,就哭个不停,这泪水就没有停过。
柯蜜是他们的宝,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让他们怎么能不难过?
“圣上。微臣已经……”其实他已经十分尽力了,当时柯蜜以死相逼,他们又能做什么?他们要怎么去说服柯蜜?
那是柯蜜的决定,他们这些当臣子的,面对主子的命令,不是可以随意的违背。
虽然那时候圣上是说了让柯蜜回来,可那时候柯蜜根本就不同意,那他们还能怎么做?
把人给绑回来吗?
如果柯蜜回到这里,公仇私报,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他们。
“一群没用的东西!”圣上咆哮道。
要不是这一堆废物,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
要怪,就怪这群人。
他朝宫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马知道圣上想要做什么,拔起了大刀,朝着臣子一砍,那人的脑袋便被砍了下来。
那人下手干净利落,绝没有半点同情或者不忍心,甚至砍了下来后,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
接着,他就吩咐人把尸首给收拾了。
“把他丢到乱葬岗去喂狗,还有那些使节团的人都杀了,我要让他们为我女儿陪葬!”
那些人是间接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他要用他们的血来慰藉柯蜜亡灵。
还有……
他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大景……
他已经筹谋了好久,听说这个景良帝并不算一个明君,他现在失去了儿子,加上他对自己的弟弟也是不太信任,太子做事优柔寡断,加上太子妃快要生产了,这会儿也是没有办法抽到很多的时间去处理大景的政事。
皇后那边因为丧子变的有点失常,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这样看来,要下手的话,现在应该是一个最好时机。
他们东蕃不希望再做大景的跟屁虫了,也不希望对大景的话惟命是从了。
大景的人杀了他们公主,他们也是没有理由去听他们的话。
这些年来,他们东蕃已经忍够了,这会儿还丢了自己的女儿。
圣上觉得已经没有理由再听大景的话了,这些年来,他早就受够了忍气吞声。
上一代,是文帝的事,都已经是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了,而且那次吃亏的,也是他们东蕃,大景也没有吃亏,在情在理,大景也不应该这样咄咄逼人。
那日仇,他要加倍奉还。
……
柯蜜死在大景,恐怕也不会有东蕃人把她给接回东蕃了,如此,她的后事也只是简简单单,随便找了个地儿给埋了。
因为她根本还没有嫁给苏景晟,当然不能进天家祖坟,也不能把灵位放入祠堂。
芈夭夭咬着金丝酥,一边听秋棠说着景都里流传的话。
有说是苏景晟来索命的。
有说柯蜜是有意寻死,她是殉情自杀的。
只是这些百姓们闲话家常的话,在芈夭夭这里听来,却像笑话一样。
这些话的确是十分好笑。
柯蜜根本没有爱过苏景晟,何来殉情一说了?
至于那些鬼神之说,就更加不能理会了。
芈夭夭是个聪明人,当然是猜到柯蜜的死不简单。
柯蜜常常吹嘘自己骑术,又说道骑术和驾驭马匹是东蕃儿女必学的东西。
如此,柯蜜根本死没有可能死在马蹄下。
这么说,柯蜜的死肯定有问题。
所以很明显,她是被害。
谁动了要害柯蜜的心?甚至还要把人给杀了?
“恐怕……这时皇后做的好事……”陈颖儿大胆的做出猜测。
不管怎么说,苏景晟也算是死在柯蜜的手上,皇后那样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柯蜜。
芈夭夭听了,也是点点头,觉得陈颖儿说的很有道理。
“我问过清欢了,她向宫里的人打探过。皇后最近的情况不是太理想。”
的确是不理想。
她一直在苏景晟的灵前自说自话,而且那些话也是没人听懂。
不过这些话里,好像有提及过芈夭夭和苏君郝。
这好像是在说苏景晟的死和他们两个也脱不了关系。
芈夭夭当初知道皇后这个想法,也是感到无言。
自己明明都没有做什么,一直以来也是苏景晟自己作死,而她和苏君郝也只是正当防卫,可是怎么这会就好像说的是他们做错了一样。
芈夭夭是真的搞不清楚皇后到底是在想什么。
陈颖儿听了,也是点点头。
幸好她能够逃脱那鬼地方,要是她没能及时逃离,恐怕自己也得给苏景晟陪葬。
皇后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不过当她想到刚刚芈夭夭跟自己说的话后,陈颖儿又是觉得有问题。
这皇后恐怕是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吧,连想事都那么反常。
如此说,皇后应该会有更多的行动。
既然她会说芈夭夭和苏君郝,如此……皇后下一个要复仇的对象,就是芈夭夭和苏君郝了。
“夭夭,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为上。”陈颖儿说。
虽然苏景晟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陈颖儿还是隐隐的不安,她老觉得是有大事要发生。
芈夭夭听了,又是点点头。
她自然是明白陈颖儿的话,那次苏君郝被引开,自己独自在王府产子,这对于芈夭夭来说也是一个教训。
如若那时候皇后和柯蜜的手段再厉害一点,在王府里安插人手,恐怕自己也不能活到今日了。
知道想道那日惊险的事,芈夭夭也是心有余悸。
“嗯。我知道了。”芈夭夭就站起身来,走到孩子的屋里去。
这已经是到了喂奶的时辰,虽然有乳娘,可这一直以来也是芈夭夭给亲自喂奶的——原因无他,因为芈夭夭还是觉着让自己去喂会放心的多。
芈夭夭记得自己上辈子就是太过相信乳娘,才会害死自己的儿子。
现在这个乳娘虽然是精挑细选的,可芈夭夭心里已经有了疙瘩,只要自己身体好一点,就会亲自去看望孩子。
……
“王妃还在坐月子,本来就不应该东奔西跑的,喂孩子的事,奴婢做的了,何必让王妃操劳?”乳娘见了芈夭夭,也是笑了笑说。
“我就是想要见见他,这应该不需要过问你的意见吧?”芈夭夭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刚刚乳娘跟自己说的话感到很是不满。
这王府里每一个下人都不会这样管着自己的,可这个乳娘居然……
芈夭夭皱起了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
她也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到底自己刚刚才跟陈颖儿说了那么多话,也知道了皇后的问题,芈夭夭才有一种这个乳娘可能是皇后派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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