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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此次变故,说来还是因陆母徐丽华一时心软所致。
当初陆长旻的丫鬟秋盈暗中埋琉璃盅的事被揭露,花姣姣便打算将她杀了,以免她日后心生报复,反成后患。
陆长旻的真身毕竟是神仙,秋盈一来是被利用,二来凡人在人界犯了事,自然要依照人界的律法惩治。他遂与陆氏夫妇商量,最后决定报官。
正当管事顾清河带人领着秋盈去衙门。秋盈见徐丽华坐在院子里,她挣扎着冲过去,跪下磕头求饶。
“求夫人不要带我去衙门,放我回老家吧!求求夫人了!”她将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怵目地淌在脸上。
徐丽华毕竟看着她长大,一时心软,又念及她是受恶人蛊惑才行差踏错,最后差顾清河给些财物打发。
孰料,眨眼十年,回到永平镇的秋盈摇身一变,竟成了玲珑国六皇子的妃子。
仗着六皇子的宠幸,她撺掇其施压永平镇的县令,给陆家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账目作假,暗中避税。
县令哪敢不从皇威,以搜查罪证为由,亲自带兵闯入陆家在城里的三间铺子。最后一句赃物俱全,就将铺子里的伙计们全部赶走,直接封店。
秋盈仗势不饶人,领着几名侍兵硬闯陆家,说陆家这块地充公,便强行搜走地契,限定他们十天之内搬出去。
徐丽华气得大骂:“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是不是人呐!”却当场被侍兵压在秋盈面前跪下,要她磕头认错。
徐丽华抵死不从。
陆镇山见他们要拔刀,忙跪下来抱着徐丽华求饶。徐丽华怒火攻心,吐出血来,晕了过去,秋盈才作罢离开。
徐丽华晕过去后,就再没醒来。
***
陆家,风雅斋。
陆镇山将近日发生的事与方回到家的陆长旻和花姣姣详述一遍,看着床塌上依然未醒的徐丽华,不禁潸然泪下,侧过身执袖抹泪。
一旁的春茵也是止不住抽泣:“老夫人的身子本就大不如前,此番秋盈欺人太甚,夫人怒火攻心,气郁难疏。大夫说……”
提及此,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陆长旻见陆镇山坐在床边握着徐丽华的手,不住地摇头叹气,已猜到春茵未说完的话。
陆长旻叮嘱春茵照顾好陆镇山,便牵着花姣姣离开了风雅斋。
他先找到顾清河,问他家里还有多少银两和能卖的珠宝玉器。
顾清河道:“每天的买卖需要入账出账,所以钱财都锁在店铺里。却没想官府直接抄了铺子,我们什么都没拿出来。家里仅有的钱财,老爷都用来打发店里的伙计们了,能卖的珠宝玉器也都拿去换了银两,只剩老夫人和少奶奶的首饰未曾动过。”
“把我的首饰都拿去换银两吧,一家子还得过活,总不能寒酸到揭不开锅。”花姣姣先开了口,反正她也不曾戴那些东西。
“这……”顾清河为难地看着陆长旻,愁眉叹道:“老爷吩咐过不可变卖少奶奶的物品。可家里若再拿不出钱,我们这些下人勒紧腰带过日子倒是无妨,只是夫人的药不能断啊。”
“就依姣姣所言。”陆长旻叮嘱道:“我们回屋收拾些能卖的物件。若是父亲问起,就说是我的吩咐。”
“是!”顾清河抹一把老泪,少爷回来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如今的困境。
***
回到屋中,陆长旻将柜子里的珠宝玉器归集到桌上。
他取来布囊,正要一一装入,入眼一条杏白色宫绦。宫绦两端分别系有翡翠及白玉雕刻的鲤鱼,下端坠有流苏。玉的形状为阴阳太极,翡翠为阴,白玉为阳,两枚合起来恰是一个正圆。
寓意为阴阳平衡,夫妻和谐。
这条太极鱼宫绦是他亲自制作,当初赠予花姣姣的新婚礼。但她一次也没戴过,理由是宫绦的两枚玉撞击会有声响,易暴露踪迹。
陆长旻将这条宫绦拿在手上,转身欲开口。
“这条宫绦留着。”盘坐在榻上的花姣姣听见叮叮当当的清脆声,突然说道。
陆长旻浅浅一笑:“好。”遂将宫绦放到床褥下压着。
*
陆长旻将剩余的珠宝悉数装入布囊,拿去交给了顾清河。待折返屋中,花姣姣端坐在桌旁,像是特意在等他。
陆长旻将门关上,转身走到她面前坐下。
花姣姣开门见山:“你是想先复仇还是先救你母亲。”
陆长旻手一顿,将茶壶放下,说道:“秋盈仗有皇室之权,如何复仇。母亲病体垂危,也难有医治之法。”
花姣姣几分讽刺:“当初我要杀了秋盈,你说按律法处置就是。却不想你母亲愚善,放走一只白眼狼。这恶狼如今反扑回来咬你们。如此,你悔吗?”
陆长旻道:“你曾说她受到魔族的蛊惑。魔气一旦入心,凡人性情会大变。”
“你怪我魔族?”花姣姣声色倏冷:“魔气只是将她贪婪的本质诱导出来,你以为的性情大变,不过是真正的她。你却为她的恶行开脱?”
陆长旻摇头:“我并非为她开脱。凡人六根不净,一旦被魔气诱导,难以轻易控制。”
“呵!说得好似你不是凡人。你以魔功心法修炼至今,也未见你性情大变。她心中有鬼,即便没有魔气诱导,也早晚都会变成吃人的恶鬼。”花姣姣斥道。
陆长旻无话可辩,她说的对,他真不是凡人……
挂在花姣姣腰带的寒蟾精扉华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颇为费解: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君,一个是威震四海的帝君,哪个拎出来不是翻手灭国、覆手摧山的实力,杀一个凡人何须大费周章地讨论?
实在纠结,不如……
“不如我去把她杀了吧,省得伤了你们夫妻和气。”扉华开口道。
花姣姣手指弹了弹环佩:“没你事,睡觉去。”
“好嘞!”扉华即刻闭嘴,惹不起就躲起来。
花姣姣双目微阖,侧过身去。陆长旻见她攒着眉心,辨不出是在生气还是在沉思?
他轻声唤了句:“姣姣?”
她抿唇不理,像是生闷气。
陆长旻寻思她定误解自己的意思,遂解释道:“凡间有俗语,杀人损阴德,我不想因家里的事累及你。若真要取她的性命,也该我去。”
“你去作何!”花姣姣突然睁眼:“你也知她倚仗皇室,如今有权有势。若是被追查出来,你有一人独挡千百官兵的能力吗?”
如此口硬心软,想来还是担心他的。陆长旻心中微喜,摇摇头:“没有,所以一切听姣姣安排。”
花姣姣指尖一下又一下落在桌面,默思片刻,道:“先救你母亲吧,让她亲眼看着秋盈的下场,估摸也会舒坦许多。”
“你会医术?”
“不会。”她答得干脆。
“那要如何救治?大夫们皆是束手无策。”陆长旻不解。
花姣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们这儿的大夫们医术不精。既然我答应救你母亲,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吧!但我有言在先……”
花姣姣倏然敛了笑:“我处理事情的手段不会像你们这么温和,见血是其次,杀她得先诛心。”
花姣姣一手搭在他肩头,冷恻恻地说:“对那些白眼狼,就该手起刀落,一个也不能在你手下活命。倘若心慈手软,好比拿着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会要你自己的命。”
说罢,她手掌横着划过他脖子,惊起他喉间一阵刺骨冷意。
直到花姣姣离开屋子许久,陆长旻伸手摸了摸她手掌划过的位置,仍有一分未散去的冰凉。
她离开前的话,与其说是对他的忠告,不如说是警醒她自己。
他不知花姣姣一万年前为何去了魔界,而她在成为魔君之前又经历过什么波折,以至于她方才的口吻狠戾又冷漠。
她身外仿佛罩着一层冰墙,冰墙内是他纯真的徒弟,冰墙外是令天界惶恐的魔君。而这厚重的冰墙长达千百年之遥,是她失踪的那段年月。
若非她亲自破冰,他如何凿得穿。
***
永平镇,县令府上。
夜深人静,暮空月明。
花姣姣坐在屋顶,墨黑的衣裳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腰上的白晶环佩在月下流泻一抹冷光。
她弹了弹环佩:“蛤蚂,有事。”
白晶环佩光芒微闪,眨眼变作巴掌大的寒蟾,蹲在花姣姣的膝盖上,不满地说:“花老大,我有名字。”
“你那‘废话’还不如蛤蚂呢。”花姣姣不留情面地指出。
自从被花姣姣喊过两次‘废话’后,扉华早已欲哭无泪,因为他竟也越发觉得蛤蚂似乎听起来顺耳些。
“花老大有何吩咐?”扉华懒得再费口舌纠正。
“此处我不熟,不知六皇子住在哪间屋子,你速速找到他,然后将他的阳气取一些装入这只净瓶内。”花姣姣从袖中掏出一只长颈白釉瓷瓶递给他。
扉华即刻变作男子模样,将净瓶拿在手中。原来她方才去寺庙,是为了偷净瓶。
净瓶乃寺庙内每座神像前供给神、佛喝水的瓶子,瓶中收集的皆是每日清晨竹林的朝露。他还纳闷她怎么半夜悄悄跑去寺庙。
“为何取六皇子的阳气?不直接杀了他吗?”扉华问道。
花姣姣解释道:“陆长旻的母亲心有郁结,需以阳气强行冲开。凡界每位皇帝皇子皆有神龙的阳气护体,阳气最盛。而净瓶沾有神佛的气息,如此才装得了六皇子的神龙阳气。不杀他是因为会惊动神龙,对我来说是个麻烦。”
在恢复功力前,该认怂时就得认怂。她必须尽量避开与天庭正面交锋,不能似以往那样浑身散发‘天地唯我独尊’的嚣张气焰。
*
不多时,扉华将装满阳气的净瓶交给了花姣姣。
赶回陆家,花姣姣悄悄潜入风雅斋,将六皇子的阳气施法导至徐丽华的心脏。此阳气极盛,瞬间就冲开了胸口的郁气,顺带将满身的晦气荡尽。
次日清晨,徐丽华就醒了。
只是她身子仍虚,与陆镇山说了几句话,听闻儿子与媳妇已经回来,心中宽慰,又睡了过去。
令人咋舌的是,秋盈即日派人送信来了陆家,且须陆长旻亲启。
屋内,花姣姣听陆长旻一字不落地读完,倚靠桌上,一手支额,一手把玩着净瓶,笑得别有深意。
“邀我夫君夜游陵江,啧啧.....淫心昭然。她醉翁之意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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