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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打算如何处理此事？”皇帝的一些打算，沈云昭其实也能猜出来，但具体如何，沈云昭并不清楚。
皇帝直接去看沈云昭：“可能……须得你亲自跑一趟，去见阿晖，告诉阿晖朕的态度。”
沈云昭没有说话，只安静听着皇帝吩咐。
皇帝的态度便是，皇位不可能给沈云晖，这江山社稷，无论如何是不能改姓的，但皇帝也不会怀疑沈云晖，会给予沈云晖极大的信任，封亲王，甚至依然让沈云晖掌握兵权。
沈云晖的人品，确实是很值得信任的，但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确实需要决断人有极大的魄力。
沈云昭微微抬眼，看了皇帝一眼，若皇帝是年轻时候有这样的决断，大约这大越国，也不至于被祸祸到如此地步。
皇帝等着沈云昭的回答。
他这些日子把利弊都想得很明白了。
有人秽乱宫廷，甚至混淆皇家血脉，这件事情，确实是性质恶劣，且让他的脸面受损，正常情况下，不说诛九族，满门抄斩是一定要的。
但皇帝确实是对沈云晖有感情，当然，最重要的是，什么都比不过江山社稷，当此情况下，和沈云晖翻脸，即便是沈云晖不想着反抗，反而束手就擒，可又派谁去统六军、疆场御敌呢？
并不是说，偌大的大越国，除了沈云晖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带兵御敌的将领了，只是，这大越国的将领，大部分都是与沈云晖有些关系的，甚至有许多，是这些年，沈云晖一手提拔起来的。
沈云晖对他们有知遇之恩，而他们也是沈云晖的忠实拥护者，这些年来，不能说唯沈云晖之命是从，也差不多了。
若是他拿下了沈云晖，那些和沈云晖走得近的人，会不会疑心皇帝为了彻底的消除沈云晖的影响力，在此战之后卸磨杀驴，连他们一起清算？
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们还会在疆场拼命杀敌么？或者，他们说不得为了自己的命，会拥护沈云晖、让沈云晖干脆挥师北上，剑指京城。
四面受敌，到时候，大越国的江山社稷，危矣。
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不想让自己成为罪人，死了之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这样的情况下，安抚沈云晖便成了当务之急。
让沈云昭去，一是因为沈云晖的身份一旦泄露出来，沈云昭便成了储君的不二人选，他去，把自己的安危置于沈云晖的手中，表明的是一种信任的态度；他做出的承诺，也更能让沈云晖更放心。
二是沈云昭身份高，遇到事情可以便宜行事，不像是其他的人担任钦差的话，遇到问题还是事事请示，可能会耽误时机。
思来想去，皇帝便打算让沈云昭跑一趟。
当然，这一路可能是有危险性的，皇帝直接便给予了沈云昭调动附近驻军的权力，让沈云昭可以调动军队作为护卫。
暗杀之类，对上人少的时候是有用的，但是对上大军护卫，那就不好使了。
什么单枪匹马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都是话本里的故事，实际上，人多到一定程度，便不是几个人能做什么的了，即便对方个人能力远超常人。
何况，虽然军中多是普通兵士，但是军中的将领和沈云昭身边的扈从，都不是一般人，足以对付大部分的高手。
沈云昭自己也身手十分厉害。
这一行凶险，但又不是那么凶险，皇帝思前想后，便与沈云昭说了此事。
“好。”沈云昭直接答应下来。
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他亲自走一趟，会比较合适。
“还有一事。”见沈云昭答应下来，皇帝神色阴沉了一瞬后，招他上前小声说话。
沈云昭自来情绪淡漠，对上皇帝的时候，更是如此，但今天，却是他第二次用惊讶目光打量皇帝。
实在是今天皇帝的两项决定，都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沉吟了片刻，沈云昭微微摇头：“有些冒险。”
皇帝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这时候，冒些险，实在不算什么。”
他从皇子到皇帝的期间，即便这皇位，像是捡来的，但期间也不是一点危险没有的。
此次或许是有不小的危险，但为了江山社稷，这个险，值得。
回到了王府，沈云昭直接找到了楚青玖，他看着神色凝重，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楚青玖便让郭俊茂他们先自己看书讨论，若有问题，等稍后再问。
交代过郭俊茂等人后，楚青玖走到沈云昭面前，关心询问：“阿昭，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沈云昭伸手，握住了楚青玖，拉着她往外走：“是有些事情。”
“你说，我听着呢。”
“我要出京一趟，去西南。”沈云昭话音一落，楚青玖便扬眉：“去西南？二殿下就在西南，阿昭要去西南做什么？”
两个成年皇子，都去西南……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了？
沈云昭和楚青玖之间，向来是没有秘密的：“是因为他的身世问题，导致现在事情很棘手，我要亲自去一趟才好。”
“身世问题？二殿下身世有什么问题？”楚青玖没想明白，沈云晖的身世，他们不都知道了么。
沈云昭知道，楚青玖平常不太关系外面事情，关于朝中流言，她还不知道，便全都告诉了她。
“还能这样？”上一世，现代流传的“狸猫换太子”的戏文，但楚青玖一直觉得，这也就只是戏文而已，没想到还有和狸猫换太子一样荒谬的情节发生。
“嗯。”沈云昭肯定点点头，又与她说了这件事情带来的诸多问题，以及他跑这一趟的必要之处。
楚青玖都能理解。
但她还是忍不住皱眉：“此行瞧着十分危险，阿昭，我同你一起去吧。”
沈云昭不许。
路上危险，沈云昭不想让楚青玖跟着去冒险，何况，有些事情，也需要楚青玖去办。
“我还有事要阿九帮忙。”沈云昭转身，面对楚青玖，“朝中流言四起，虽然尚未引起大麻烦，但他们既然把此事说了出来，就不会允许事情只是现在这样不痛不痒地小范围流传，我怕他们会对魏氏和惇哥儿下手。”
楚青玖颔首，这是有可能的：“阿昭是想让我去看着二皇子府？”
“是需要阿九把实情和父皇的态度，都告诉魏氏，安她的心的同时，也让她要时时刻刻小心着。”沈云昭说道，“父皇也会派人去守着二皇子府，不让人有机可乘。”
楚青玖皱眉。
这事情确实也是挺重要的，但是楚青玖还是想跟在沈云昭身边。
她不放心别人，只有自己亲自看着，才能安心。
至于二皇子妃那边，她跑一趟谈一谈，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我现在就去找她，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出发。”楚青玖也不同他商量，而是直接做了决定。
“不行。”沈云昭无奈轻叹一声，和楚青玖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须得阿九去办。”
“嗯？”楚青玖看着沈云昭，“还有什么事情？”
“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沈云昭说道，“只要阿九做这件事情，那么我就不会有太大危险，如果这件事情失败，那我才会有极大危险，阿九，这件事情，我只信任你。”
楚青玖怀疑沈云昭是他骗她，但沈云昭的面色凝重，又不像。
她缓缓点头：“你说是什么事情，至于要不要听，我自己会判断。”
沈云昭“嗯”了一声，垂首在她耳边轻语，随着他的话，楚青玖的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等沈云昭说完，楚青玖站在原地，心中不停权衡利弊，最后，不得不忍痛，沈云昭和皇帝的办法，比她能想出的法子要好太多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大越国遭殃，便是他们能够过得好，但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身处其中的人，又能好成什么样子呢？
就像是现代的一个普通人，在患了重病的时候，也能比大越国的皇帝，享受更好更先进更对症的医治，这便是科技发展、医学随之更加昌明所带来的福利。
楚青玖也不希望大越国乱起来。
“好，我听你们的安排。”楚青玖点头，答应了按照皇帝和沈云昭的建议行事，“但你也要答应我，要谨慎行事，不论是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先。”
沈云昭浓密睫羽轻眨，垂眸看向楚青玖。
她正抬着头，凝视着她。
在她清透的某种，只有他的存在。
沈云昭抬手，捧起她面容，垂首吻上她的唇。
“阿九放心便是，我们还没有成婚，我怎能死掉，我会比任何人都惜命。”当年他觉得这世间，没什么好留恋的，但如今，即便她不说，他也会小心再小心。
他身边有了她，她是他在这世间的牵挂，即便知道，就算是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但他还是不放心。
只有他亲自护着，亲眼看着她安好，沈云昭才能放心。
所以，他怎么敢不好好活着、怎么能不珍惜自己的命。
本月应该就能完结了，啊，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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