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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本丸里谁是最倒霉的那个, 鹤丸坚信除了他绝对不会有别人了。
还有谁, 被自家的审神者掉在了平安时代忘了带走?
还有谁, 被那个看上去很好欺负实际上满肚子坏水的平安京第一大阴阳师以寻找传送方法为名翻来覆去研究过——重点是他还并没有成功!
不,可能不是没有成功。
在和高龙神的一战后,贵船山的结界就崩碎的一塌糊涂, 鹤丸又回不去, 只好继续跟着安倍晴明混,照顾被重伤被打回原型的玉藻前。
不过这个差事他也没做多久,生性警惕的狐妖根本不信任他们,稍稍恢复了一点自保能力就溜出了宅邸, 不知道跑到哪个巢穴去养伤了, 鹤丸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觉,只是偶尔会想到他几次。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在宅地里游荡——刚开始是充满了焦躁急切的情绪, 每天坐在自己的本体刀边上,期盼着能被审神者召唤回去,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之低,几乎是不可能。
安倍晴明早就说过, 有他镇守的平安京具备着一定的抵抗他人灵能的力量,这种力量在平时其实显示不大出来, 但假如是有人要隔着时空的距离向此地施加灵力的话, 这样微弱的反抗力量就会成为压在骆驼背上那根最后的稻草,轻而易举地割断这条千山万水跨越而来的绳索。
等了七天又七天,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 到第三个月快走到末尾的时候, 庭院里那棵野樱也开尽了,鹤丸焦躁的心情慢慢恢复了平静,一如往常地与宅邸里的小妖怪们打闹玩耍恶作剧,只是心里总是空茫一片落不到实处,明明眼前都是璀璨天光,他却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长久寂寞着的墓穴里。
日复一日地环抱着自己,沉睡,沉默,等着这凄冷黑暗散尽的那天。
然后玉藻前敲响了安倍宅邸的大门。
从几乎折损一身修为的重伤里恢复过来,只耗费了大妖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他在这三个月里做了什么,气色不见得十分好,但是身上的气势俨然已经和重伤前无二。
见到开门的鹤丸,大妖抬起遮挡正午烈日的伞,露出一张白的有点可怕的脸,他依旧带着精致华丽的妆容,长发松散地挽着,堪称累赘的各种金银珠玉琳琅披了满身,像是海浪河水一样泛着波光的绸缎严严实实地裹住他的身体,衣摆像一朵花儿一样在地上展开。
还是那副艳冠整个平安时代的绝世姿容。
鹤丸好心地没有戳破他凛冽气势下面摇摇欲坠千疮百孔的内里,笑眯眯地问他:“有什么事?”
玉藻前哗啦一下收了伞,把伞尖儿朝下像拄着手杖一样按在地上,眼皮一撩,神情冷艳又不耐烦:“你是脱离主人就自由惯了吗,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鹤丸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虽然玉藻前语气很不好,凶巴巴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要扑上来咬他一口,不过鹤丸还是捕捉到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
“你说,”付丧神的笑容消失了,声音沉沉地压下来,白鹤沉静下来的时候,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凌厉,“——你知道让我回去的方法?”
他刻意地稍微压缓了语气,每个音节都在唇齿间碾磨好几遍才送出去,心头奄奄一息的火苗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
“不是你。”
玉藻前对鹤丸眼中流露出来的急切感到满意,随后又不高兴起来,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
——算了,要是没有这个付丧神身上的契约牵引,他就是有办法也过不去。
努力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玉藻前傲慢地牵拉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在鹤丸和他自己之间来回点了一下,懒洋洋地说:“不是你,是我——和你。”
“我们。”
狐妖轻巧地强调了一遍。
鹤丸的脸立马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皱了起来,他将玉藻前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又想到在主殿离开之前这只大狐狸不要脸地凑在主殿身边的种种恶劣行径,表情写满了抗拒。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玉藻前身为狐妖,将摸索情绪那套玩的炉火纯青,一眼就看出了鹤丸想要说什么,轻而易举地在他开口之前将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鬼精鬼精的大狐狸抬起下巴,比起冷笑更像是得逞后那种狡猾的得意:“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安倍晴明找到让你回去的办法了吗?”
一句话正中红心。
安倍晴明做不到为了鹤丸而将整个平安京的结界撤除的事情,撤除结界说起来简单,想要再次升起的可不是一般的难,当初在平安京搬迁初期,为了撑起这个结界,活活累死了阴阳寮的十三个阴阳师,就算安倍晴明是不世出的天才,但要在妖鬼偷偷溜进来之前就完成这个结界的布置,也太白日做梦了点。
而要是不在平安京范围内,他就不能捕捉到和鹤丸本体共鸣的来着神宫寺泉的灵力呼唤。
——极致的矛盾。
可是事实摆在这里,谁也没办法解决。
所以玉藻前的话,对鹤丸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算知道这只狐狸没安好心,鹤丸也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
美艳的大妖立即发现了付丧神冷静神情下的一丝踌躇,马上乘胜追击,没有一味地强硬,反而放软了态度:“你看我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图谋不轨,也能被你们轻易镇压吧?”
他简直是豁出去了,自尊心极高的大妖为了取得鹤丸的同意,甚至连自己的真实状况都不再隐瞒,生生将弱势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可进可退,狡猾诡诈。
狐狸狭长的眼睛里一派真挚,将既不悦又隐忍的愤怒拿捏的恰到好处,成功地让本来想关门的鹤丸顿了顿。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白发的付丧神瞅了玉藻前一眼,鎏金的瞳孔明亮璀璨,眉头轻轻一梢,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千年的时光赋予了付丧神比别人更多的耐心和智慧,不管玉藻前有没有示弱,就凭着他能让他回去,这次合作就势在必行,不管是警告还是威慑,放在这种情况下都没必要。
平安时代诞生的付丧神,每个都一肚子坏水,哪怕是看起来光风霁月的鹤丸,心肠弯弯绕的程度也不会逊色于三日月——他就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
于是鹤丸聪明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开门见山:“要怎么做?”
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大妖翘起嘴角,尖锐的犬齿抵在艳红的唇瓣上,露出了一个颇具跃跃欲试的颤栗笑容:“很简单,他曾在我的尾巴化成的身躯里栖息过,我记住了他灵魂的味道,而你和他有灵力契约,找到与之同源的灵力,就能找到他。”
——然后,抓住他。
安倍晴明在知道玉藻前的方法后,沉吟了很久,他倒是不介意玉藻前去哪里,但是作为平安京的守护者,他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会不会对平安京造成什么未知的影响。
三个大妖猛然缺失了一角,最稳定的结构被破坏,玉藻前率领的妖怪们肯定会选择剩下的一方加入,到时候也许会对平安京产生威胁……
安倍晴明眯着眼睛,脸上还是那种无害的笑眯眯的神情,正想要说什么,就看见了一直站在长廊上神情烦躁的鹤丸。
白衣的付丧神靠着柱子,侧着脸,没有去看安倍晴明,明显是不想他的判断因为自己的缘故产生失误,但是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能看见他强压在眼底的期盼。
烧灼般的渴求,和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冷淡,二者绞缠在一起,像是燃烧在极寒海水里的火焰,让大阴阳师咽下了嘴里本来要说的话。
“好吧,”浅色眼眸的阴阳师笑起来,有点无奈,有点释然,“反向呼唤的话,你们应该需要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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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的力量霸道得难以言说,寻找神宫寺的主力是鹤丸,为防自己在半路被乱流甩出去,玉藻前变回了巴掌长的狐狸模样,在鹤丸不情不愿的表情里强行跳进他的兜帽,两只爪子蹭地探出寒光凛凛的锋利指爪,毫不怜惜地嚓嚓两下捅穿了兜帽,把自己死死挂在了上面。
“喂喂喂!我只是带你一下啊!”听见自己的衣服被这只坏透了的狐狸划破,鹤丸翻了个白眼。
躲在柔软布料里的雪白狐狸团懒洋洋地甩了甩等身长的毛茸茸大尾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下一秒,他们就被卷进了一片浑浊漆黑的空间里。
时空的领域是绝对的无序,在这片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地方,连最基本的能量法则都像是在开玩笑。
鹤丸感觉自己好像睁着眼睛,又像是闭着眼睛,他看见一片漆黑里浮游的光线,自己的手脚仿佛被瞬间拆分成了无数片,天南海北撒了到处都是。左手在时间的尽头,右脚则在两片空间的缝隙里,以一个很匪夷所思的姿势呈现“背对背”的情况,就像是虚空中被镜子又映照出多了一只脚一样。
从世界末尾而来的光线里优雅地浮动着不断变幻的人脸,这是从过去到未来所发生的事情的片段,也许他可以从中窥见未来?
鹤丸迷迷糊糊地睁眼去看,但这光线只出现了很短的一霎,下一秒他就感到自己正在趋于完整——他将要到达那个人身边了。
模糊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浮现上来,眼前就一黑又一亮,整个脑袋都被打了一拳一样,鼻子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一擦而过。
是一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
拳头大小的狐狸伸展开来也有半个手臂长,舒展优雅的姿态像是飞鸟般自然,在感知灵魂一途上更为敏锐的大妖先一步嗅到了那故涌动的灵力的味道,用妖力裹住自己,毫不客气地以鹤丸为踏板,猛地窜了出去。
感知到外来者的空间很不舒服的扭曲了一下,像是个活人迫不及待地张开嘴要吐出胃里的异物,前方有淡淡的光圈一闪,鹤丸就看见玉藻前风驰电掣地从那个光圈里钻了出去,连根尾巴毛都没有留下。
而被突如其来蹬了一脚的鹤丸,只来得及看见那个光圈里熟悉的一个翘角飞檐,就身不由己地被某种力量挟裹着从另一个方向掉了下去。
——他在从高空坠落。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鹤丸的心都是凉的。
付丧神不会飞啊真的不会飞,就算是能跳起来杀敌在半空转圈圈但那也不是飞啊啊啊!
他动了动手脚,更绝望地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是本体状态。
一把刀,从高空直直往下坠落。
他都能想象出落地那一瞬间会有多惨烈了。
然后鹤丸开始疯狂祈祷下面是沙地,草垛子,或者是海也行啊!只要不当场碎刀,怎么都好说!
烈烈风声擦着刀鞘刮过,被迫信仰之跃的付丧神心里苦啊。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砸到地面,他好像跌进了一片黏糊糊弹力极佳的果冻似的玩意儿里,比水的密度大又有着空气般的流动性,栖居在刀鞘里的付丧神由于短暂的灵力缺失而看不见外界的情况,但是如果外面有人,他就能惊讶地发现,有一振刀鞘雪白的长刀正直直地插在半空。
是的,插在半空。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那种半空。
废弃的医院大楼被笼罩在浓郁的雾气里,不知是光影的效果还是什么奇妙的错觉,这栋大楼的模样看上去虽然破旧,但是阳光洒下来,不仅没有阴森感,反而还有种郁郁的蓬勃。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毫无防备地走进去的原因。
然而此刻要是此刻再看看,他们就绝对不会靠近它了。
明明是一样的大楼,不知哪儿来的雾气将它严严实实地包裹,空洞的窗口像是扭曲的笑脸,让人看一眼就会心头发凉。
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在这一瞬间交错重合,刀戳下去的地方,原本乖乖蛰伏着的雾气如同狂乱的蛇群开始疯狂扭动,将那些温暖虚假的阳光搅合碎裂,呈现出了这座大楼本来的面貌。
长刀还在往下滑动,不容置疑地分裂开果冻般柔滑Q弹的雾气,于是虚假的镜像崩坏,被隔绝的求救信号也传达到了远方位于地下的收容所里。
心血来潮出来溜达一圈的黑袍人抬起脑袋,露出兜帽下长长的鸟嘴面具,他只看到无处不在的雾气,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鸟嘴巴于是收回视线,再次低下头,就看见脚尖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振雪白刀鞘的长刀。
“嗯?这是来自主的礼物吗?”
遣词造句都十分优雅的瘟疫医生高兴地弯下腰,捡起这振刀:“我正好缺一样能用来打开病人胸腹部的工具。”
这是鹤丸在陷入沉睡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鹤丸:……???
等等!你说你缺个啥?!
这边鹤丸心里的悲痛欲绝无人可说,那边玉藻前心里的脏话也正排着队想要倾泻而下。
可是他不太敢。
就算他是大妖,但是任谁换了他目前的状况,一个尚未完全恢复力量的身躯,加上面前虎视眈眈的十几个付丧神——
这是怎么回事!
玉藻前努力咽下了涌到喉咙的一长串问候语。
这是本丸做饭的时间,来厨房帮忙的付丧神们本来一片气氛祥和有说有笑,谁知道半空忽然扭曲一下,接着就跳出来一只狐狸。
这只狐狸毛色雪白,看上去非常漂亮,它抖了抖毛,踩在灶台上,打量了一圈周围,没有等乱捧着脸发出“好可爱啊”的尖叫,就先一步懒洋洋地问:“我来此寻找我的半身,我的挚爱。我能闻到属于他的灵力的味道——他在哪里?”
在本丸里问出这个问题,所有付丧神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于是下一秒,玉藻前就见到了这群刚才还笑眯眯的付丧神变脸的全过程。
几乎是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从口袋里、腰间、柴火堆里、案板下面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掏出了刀剑,像是看到了阶/级/敌人似的眼冒绿光围拢了过来。
玉藻前:?!
来不及在狭窄的厨房里拔出自己长长的本体刀,烛台切干脆就势抬起了手里的菜刀,上午刚刚打磨过的菜刀泛起不逊色于任何刀剑的一线青光。
而离狐狸最近的药研正蹲着熬药,闻言面不改色地就举起了滚烫的药锅子,大有“你再敢说一句就把你毛烫光”的气势。
在满室恐吓意味十足的刀剑林立里,玉藻前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现在的付丧神都是这种调调吗?
从平安京而来的大妖对于付丧神的定义尚且停留在侍奉主君的命令、谨尊家主的旨意而行、举止都代表着主君的颜面上,怎么会有这样无礼暴力的付丧神?!
而这样无礼暴力的付丧神,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对他露出彬彬有礼的笑容来。
提着药锅的黑发付丧神推了推眼镜,神情温和,语气淡定:“请相信我们是在保护你,做一个安静的客人,你会感谢我们的。”
滚烫的混杂着苦涩药味的漆黑液体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玉藻前盯着这锅液体,又看了看周围寒光林立的刀刃,嘴角扯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保护我?!
你有本事放下这个锅再说话!
不等他说什么,厨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一个甜蜜温软的声音拉长了问:“我好像听见有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更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寒光闪烁的刀剑几乎是一秒消失无踪,剥豆子的剥豆子,切菜的切菜,洗米的洗米,厨房里一时间无比祥和,好像他们一直就在做这些事情。
药锅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到了火炉上咕嘟咕嘟,短刀付丧神面不改色地过去开门:“髭切殿?怎么了?我们这里没事啊。”
发色雪白的付丧神抬起眼睛,在厨房里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笑容依旧温甜:“啊呀,是我听错了吗?年纪大了就会有这样的毛病呢,那我不打扰啦。”
被烛台切薅着尾巴按在案板上的玉藻前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他被烛台切挡着,看不见门口,只能听见声音。
饶是如此,他也被这群付丧神的不要脸和深厚演技生生震惊了。
门关上了,厨房里的付丧神们不约而同地低低出了口气。
烛台切怜爱地摸了一把玉藻前的尾巴:“幸好没有被他听见你那句话。”
乱藤四郎拍拍胸口:“是啊是啊,万一被髭切殿听见有人居然敢称呼主殿是挚爱——”
“哗啦。”
乱的下半句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幛子门被去而复返的付丧神扯开,剥豆子的把豆子扔进了垃圾桶,切菜的剁上了空气,洗米的把米倒进了下水道,烛台切的手一抖,不受控制地用力按了一把玉藻前的尾巴尖儿。
药研反应极快地站起来,神情姿态镇定平和:“髭切殿?”
他的疑惑和茫然天衣无缝。
但是白发的付丧神压着泛红的眼眸,视线再次慢悠悠地扫过整个厨房。
被他看过的人纷纷感到头皮一凉,接着是脊背一麻。
极致的寂静里,付丧神软绵绵的声音拉长了:“啊……找到了。”
猩红的眼睛定格在烛台切背后,像是野兽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无辜的太刀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听见了哟,那个胆大妄为的狂徒说的话,”背光而立的付丧神像是在笑,笑的绵长温柔,“现在,把他给我吧。”
感知到极度危险的玉藻前本能地拱起了脊背,露出锋利的犬齿,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巅峰时期面对酒吞一样。
他嗅到了和那个恶鬼一样的疯狂气息。
——我相信你们是在保护我了所以赶快来接着保护我啊我谢谢你们我真的谢谢你们!
失去大半力量目前是一只小狐狸状态的大妖玉藻前在心里发出悲伤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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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你们想打我,煎炒炖煮炸什么都行,我是个卑微的大胖鸽子。
莫得自尊的那种。
只要你们还爱我。
只要你们还愿意看着今天这章六千字的肥章。
呜呜呜可是咕咕咕真的太快乐了啊!【发出涕泪横流的呐喊】
这段时间真的太jier忙,只拿到那么一点工资,正在踌躇要不要辞职,可是现在工作真的不好找啊,未来好迷茫。
以后我要是再咕咕咕这么久,你们就把我的大jier割下来!【发出语无伦次的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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