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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醒的人面色还带着浅淡的倦怠,眼底有永恒不止息的河流,像是初春暴雨后的松林,比冰雪更冷冽的雾凇交织绵延,徜徉在命运设下的荆棘和枯木之上,在寒冷的夜色与霜雪中,如孤寂蹒跚的旅人,踽踽独行。
神宫寺泉一下子回了神,眼底的冷淡瞬间褪去,替换上天衣无缝的轻佻笑意。
“……你怎么……在这里?其他的……还、有人在吗?”
医护人员没有注意的病人已经醒来,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这间病房,感应系统随即无声无息地将门合拢,病房里只剩下躺着的青年,和谁也看不见的“幽灵”。
神宫寺泉声音很低,说一句简单的话也要停下来喘口气,直让听的人都抓耳挠腮想钻进他脑子里看看他想讲什么。
但髭切耐心很好,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神宫寺泉醒来时,那一瞬间的厌倦,就像是一个挣扎着活了太久的人,再一次发现自己的生命回到了原点,又不愿意懦弱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于是,既愉悦于生,又倦怠于活。
髭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类,好像天生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就连这变脸的本事,也毫不逊色于源氏的那些历代家主们。
神宫寺泉视线轻柔地往下一瞥。
闪着寒光的优雅刀锋还贴着他的皮肤。
髭切眼睛一弯,眼角眉梢都溢出了十二分的天真甜蜜来,琥珀金的瞳孔里荡漾着蜜糖般温柔的光芒,连同耳边垂落的浅金色碎发都熠熠生光,如同即将融化的糖块,包裹住手中危险锋利的锋刃。
荆棘里开出玫瑰。
大抵就是这样危险又惑人的美丽吧。
神宫寺泉漫不经心地在心里这么想着,完全不介意自己下属趁他熟睡时对他做出的这样危险行为,连一句以下犯上的呵斥都没有。
毕竟,在他看来,他不过是侵占了人家真正主君的身体,这些付丧神本来也不是他的,哪里还能去强求诚惶诚恐的过分尊敬。
而且……这样的脸和气质,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习惯于欣赏美色的病秧子快乐地观赏起了付丧神的脸,被他“深情”注视着的髭切恍若无事般利落地收刀回鞘,眼尾一抬:“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家主知道的应该比我更多吧?”
这振源氏宝刀的声音里仿佛揉了蜜,天生就软绵又温柔,随便说一句话就给人一种在哄孩子的温甜感。
神宫寺泉飘忽的神思被这句犀利问话扯回了原位。
……糟糕。
这怎么解释,不管怎么说,都会自然而然地让人联想到夺舍之类的事情吧,然后再往那个突然醒来的植物人审神者身上一联系——
好了,人头落地死。
陷入了一个人生危局的神宫寺沉默了。
髭切歪着头,虽然收了刀,但还是很无法无天地靠在他身旁,甚至把脸压得更低了些:“家主?”
温热的气流轻轻吹拂着发丝,冰冷的皮肤一阵酥麻,髭切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对呼扇呼扇的睫毛,忍不住吹了一口气,乌黑的眼睛立即看了过来,眼底有深蓝如孔雀翎羽的幽深颜色一闪而过。
“唔……算是,我的异能吧。”
神宫寺泉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开始忽悠。
“因为我有天生的缺陷,常常灵魂离体,要是不附着在他人身上,就会死翘翘,有灵魂的身体是无法被附着的,只能找即将死亡或是还没死透的身体……”
他忽悠的诚意十足,髭切也听的全神贯注。
神宫寺泉讲到一半,仔细打量金发太刀的眼神,他已经隐晦地暗示了,他们的审神者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实,并且清楚表明了,他的死亡绝对与自己无关,以后就算他发现了这个主人不是真正的主人,应该也不会对他秋后算账吧?
最多算个亵/渎尸体的罪名好了,总不能摁死他!
他要求不高,能活命就行!
啰啰嗦嗦说完了一大堆,他屏息凝神等着髭切的提问,一边在脑子里疯狂回忆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有破绽漏洞。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振太刀接受能力强大得不得了,居然一个字都没有问,只是歪着头轻柔地一蹭他的脸颊:“我知道了,家主请休息吧,我为您守夜。”
这接触实在轻微,一触即分,保持在一个克制而礼貌的范围内,就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偶尔对主人表露的一点温柔情感,又很快被古板的礼教封印回躯体以内,让人忍不住开始好奇那具军装齐整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样的好奇只是片刻,比飞鸟的白羽点过枯寂水面还要轻微,但还是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神宫寺泉就这样看着金发的太刀端端正正坐在了床边的沙发上,白色的军服外套还是随意地搭在肩头,他将本体刀横放在腿上,保持着一个随时都能拔刀出鞘的姿势,面朝门口,背后是唯一的窗户,看上去真的是一个尽忠职守保护主人的好下属模样。
真是有趣极了,既能将刀架上他的命脉,也能用身体挡住可能的一切伤害。
这样的一个存在,让神宫寺泉百无聊赖只为了活命的生活轨迹,突然点起了细微的火焰。
他在这边看着髭切,被看的付丧神坦然自若,脊背挺的笔直,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柔,让神宫寺泉看了没多久就看困了。
昏沉的睡意擦过他的身体,轻柔地托起他下沉的意识,带着母亲摇晃婴儿般的爱重,将他送进梦境的国土,也许是刚从本丸回来,连这个梦境都和本丸有关。
神宫寺泉站在本丸的庭院里,梦里的他小小的,躲在一丛蒿草里一点也不显眼,连衣角都被遮的严严实实,还有小肉坑的手紧张地蜷成一团,透过草丛的缝隙往外看——
穿着白大褂的少年手里端着一个碗,轻松地从数米高的屋顶跃下来,那只碗被他平稳地端在手里,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找到他了吗?”橘色长发的另一个少女从回廊拐角跑出来,她的声音非常甜美,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俏感,但是将手搭上前一个少年肩膀的模样,又透着男孩子才有的潇洒意气。
“没有,应该是躲到会客室去了……今天白石大人会来拜访。”少年的声音低沉,他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推推眼镜,镜片下是一双藤紫色的美丽眼睛。
躲在草丛里的小小的神宫寺泉捂着自己的嘴巴,滚圆的乌黑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等他们走开了,才长出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拍拍胸口。
他的动作显得很老成,模仿的像模像样的,但因为过于稚嫩的脸蛋而显出了一点令人啼笑皆非的反差萌。
用手臂撩开面前的草叶,正要迈步,一张黑糊糊的形状扭曲的大脸盘子就幽幽地伸上来凑近了他。
两张脸之间只有一指头的距离,那张脸很大,活像是被擀面杖擀了无数个来回,扁平延展,五官也长得过于随心所欲了一点,只有一只竖着的眼睛在大饼脸中间,眼珠子好奇地盯着神宫寺泉,上面有一截粉红的软哒哒的东西挂出来一点,还滴滴答答淌着水。
小孩儿看着面前这张完全超出了人类想象力极限的大脸,瞪大了眼睛,慢慢长大了嘴巴。
然后,那截软哒哒冷冰冰的东西就伸长了一点,触碰到他的鼻子,从下往上——
“哧溜。”
舔舐的声音清晰极了,小孩儿完全给吓懵了,傻乎乎地伸手摸了摸被舔到的地方,一手湿哒哒黏糊糊的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药研鹤丸咪!他舔我!”他语无伦次地想到谁就叫谁,一边仰脸大哭起来。
“泉?!”凄厉的大哭声很快引来了一大群付丧神,领头的女人穿着厚重端庄的小袖,手里提着一振和她温柔外貌截然相反的薙刀,看见这边的情况,她甩手从身边一个少年的腰间抽出个什么,大喝一声:“离妾身的儿子!远一点!”
随着她的咆哮,一振闪着雪白寒光的短刀后发先至,直直钉在了小孩儿脚前一寸处,散发着充满寒意的威慑,让那张大脸惊恐地往后飘了一点。
那振短刀随即溃散成了蓬勃的樱花,又聚拢下落,勾勒出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黑发少年。
他半跪在神宫寺泉面前,手里握着那振短刀,眼神警惕地将小孩儿护在身后,那只杂鬼一转身,他熟练地抱起还在崩溃大哭的孩子,三两下跳到远离战圈的地方,看着大将带着同僚们追打杂鬼。
“大将这种抓到谁就扔谁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啊……十次里总有九次抓到我,频率太高了吧!”
少年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孩:“对吧,泉少爷?”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神宫寺泉回看他,眼神有点恍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了神。
药研藤四郎,看上去真的很可靠啊。
微笑的短刀最终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神宫寺泉从梦里忽然醒来,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梦里的内容就像是拂过指尖的流水,也像是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太阳那么一晒,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依稀记得他好像梦到了本丸,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很奇怪的,这个梦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真是少见。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想起来,好像还有个谁,在病房里来着。
他后知后觉地回头去看沙发,视线还没碰到那里,就先捕捉到了一个深蓝的身影。
那个气势沉稳如海的男人坐在床边椅子上,双腿交叠,脸上带着那种捉摸不透的奇怪笑意,盯着他看的样子像是在看什么很有价值的文本,腰间佩剑末尾堪堪抵着地面,金属与瓷砖碰触,他一动,便发出悠长清脆的一声“叮”。
“哦呀,醒了。”
见他的视线转过来,青王推了一下眼镜,掺杂着一缕暗紫的苍蓝瞳孔凑近了一点,好像看不清人似的,非要贴近一点才能好好说话。
“阁下睡了三天,感觉如何?”
神宫寺泉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麻烦人物,面无表情甚至想要再睡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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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甲:这位家主有点意思。
大泉子:这把刀有点意思。
大猪蹄子:按头!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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