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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瀚在那边听着，明白了江楚的意思：“我们明天就把相关工作人员全部叫来问询。”
“好，谢谢你们。”江楚轻舒一口气，好像解完了考试中的一道大题。
穆兰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跳下地：“也就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对不对？人就是从隔壁爬进来的，不然他们干嘛要把视频内容清掉呢？”
“是！”江楚笑着抱住她：“谢谢你跟你哥，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我现在简直被一群豺狼包围着，你们两个简直是我的天使。”
穆兰有些洋洋得意：“我就说嘛，我做得对，他总是说我！结果还不是一样……”
看到江楚疑惑的表情，穆兰抿抿嘴，嘻嘻哈哈地打开电视，继续看了起来。
可是江楚总觉得，她刚才有什么话没说完。
这兄妹两个，大晚上都不着家，还暗藏了一身本事，怎么都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她一边陪着看电视，一边装作随口闲聊问：“穆兰，你们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我爸是搞执法的，我妈是研究历史的。”穆兰自然地说，这与钟离说法差不离，江楚想再细问，被李寻欢打岔。这家伙已经把球叼到跟前，前腿搭到江楚膝盖上，一双大眼睛晶晶亮期盼不已。她把球丢出去，李寻欢立即冲出去，叼回来。
穆兰又拿起球，往屋子另一头扔去。可是，李寻欢仍趴在跟前，并不动。
“臭欢欢，我都遛你这么多次了，怎么就是不叼我丢的球呢？”穆兰吃醋了，气哄哄地自己跑去把球捡起来，拿的老高，做出一副抢球的样子，急得狗狗抱着她大腿，几乎要直立行走。江楚看着这场面，乐得捧腹，立即拍了个视频。
她下意识想把这个视频发给钟离看，手指停在手机屏上方，还是没按出确认发送。
工作关系，她对自己说。
夜里，她的魂魄离开身体，再去寻找钟离。
今晚，他又不在家。
白天工作一天，晚上又不休息，这人是铁打的吗？还是，他有别的住处？
江楚将他的房子好好参观了一下，别墅的风格是海派新潮，但很像卖房子用的样板间，住了这么久没有一点人味儿。
整个家里，一张装饰用的相框都没有，更不要提全家福照。厨房没有一丝油烟水渍、垃圾桶里连垃圾袋都没有套。客厅的沙发干净平整得如刚出厂的新品，没有一丝褶皱。
江楚又走进他的卧室，床铺都像酒店服务人员刚刚做完房，一尘不染。只床头，搁了一本书。她轻轻坐在床尾，没有在上面压出一点痕迹。
“真爱干净。”江楚心想，又去了他的书房。这儿是唯一有生活痕迹的地方，江楚看到桌上散放了很多电影分镜画面的草图，上面还搁着笔，应该都是钟离构思电影的时候自己画的。
虽然都是简笔，却画风凌厉清晰，快速勾勒出每一幅镜头要传达的内容。
江楚走到桌子后面，正着看才发现有一张是自己的肖像，占据了大半幅纸面，人像斜后方，一盏昏暗灯光，将她半张脸潜藏在阴影中。
她想起来，第一次跟他视频后，他说过，要用那张聊天的截图做开场第一只镜头。
当时，她以为他是在说笑呢。
江楚坐在椅子上，看这张熟悉的脸，内心一阵柔软。如果现在能拿得起这幅画，她都想拿回家裱起来了。
“找个机会，问他要这张草稿。”江楚打定注意，又看了看这画，右下角落款：若非。
难道是他的笔名吗？
江楚没多想，在书房里逛了一会儿准备回去，穿到走廊才发现，钟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她吓了一跳，而后跟着他进了卧室，想看看他手上和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钟离直接从衣帽间拿了浴袍就进浴室去了，江楚不好跟着，继续坐在床尾等着。一等就是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钟离出来，他却已经穿得严丝合缝，连手臂都没露出来，根本无从查看。
“一个人在家需要穿这么多吗？”江楚嘟囔着，钟离却没有立即上床睡觉，而是靠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继续看床头那本书，又是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江楚跑过去坐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是讲明史的。
“这本我看过啦。”她自言自语，回到床边抱膝坐着。这个人晚上总是不着家，今晚逮到他，一定要仔细看看。
看谁比谁先困。
唯一的胜者当然是江楚的魂魄了。眼看钟离起身，把书放回床头柜上，掀开夏凉毯，是准备休息了。果不其然，他把睡袍脱了。
江楚终于等到这一刻，赶紧上床跪坐在旁边，看他□□上身，手臂上缝针的口子依旧狰狞。他侧躺下去，江楚也跟着倒下去，看背上的伤痕尽皆露出，比原先看的淡了很多。
“快好了。”江楚欣慰：“我就不告诉穆兰了。”
她不由自主伸手，去无声触摸他的伤口和伤痕。
“年纪轻轻的，一身伤。傻子，凡事不要冲在前头，容易吃亏的。”说着说着江楚又笑自己傻，人家根本听不见啊。
似乎是给她回应，钟离忽然翻了个身，呼吸都拂到江楚脸上，尴尬得江楚连魂魄都绷紧了。
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其他动静，江楚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沉静的睡颜，跟平时画风差别很大。当朋友的时候有点调皮有点冲，当同事的时候严肃较真还有点刻薄。睡着的时候嘛，就很乖。
她鬼使神差地凑近，几乎都要碰到他了。可是，即便知道他不会有任何感觉，江楚也不敢再有过分的举动。她就停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来日喝了孟婆汤，就记不得你了。活着的时候，好好看看你。”
江楚想起两年前，江导生日会上，有剧组前辈用网友起的CP名打趣他们两个：“终将”在一起。
钟离听了说：“这CP名不错，挺吉利的。”
江导才顺势借着酒劲撮合他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哼，看不上我，干嘛对我这么好！”江楚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转念一想算了，幸好当初没成呢，不然现在就是凄凄惨惨戚戚的苦情戏码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才好，戏杀青我们就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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