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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克制心事

作品: 薇笑倾凡尘 |作者:月上无风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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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凡守着兰璟,直至天泛起青白,也不见兰璟醒来,终于,她也撑不住眼皮,抱住兰璟胳膊,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她做梦了,梦见她和三师兄吵架,越吵越厉害,一贯温和的三师兄居然对自己厉声相向,让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而他身后,正是阴险笑着满脸得意的的宁媚!她一直哭一直哭,却只是面对着三师兄冰冷的面孔和宁媚得逞的奸笑。

哭着哭着,她终于哭醒了,睁开眼,观察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屋的床上,而天都已经大亮了。

她先是迷茫慌张,谁把自己送回来的,后又是惊喜,难道是三师兄!他醒了!抹了抹眼泪,白晓凡一蹬鞋子,匆匆地就跳下床,奔向隔壁的房间。可兴奋地推开门后,表情便安静了下来,这是……什么?

只见床帏低垂,掩住了床里的一切,只是从帐里,诡异地伸出了一只女人的手,指尖上的艳红蔻丹,状若勾魂。

白晓凡短暂地呆滞过后,便开始蹑手蹑脚地缓缓向床边靠近,三师兄床里,为什么会伸出一只女人的手来,她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重重一空的感觉,也忽略掉已经遍布脑海的恐怖揣测,走到了床帘前,深深吸了口气,她还未掀开床帏,就见那只手收回,并主动掀开了帘布。

白晓凡一见帐中人,顿时愣在了当下,那手的主人,竟然是宁媚!而她,全身□□着,正冷冷看着自己!

白晓凡指着她,还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手一下子又把床帏放下,只听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宁媚便从床上下来了,理了理有些乱的长发,看着白晓凡道:“你昨天熬了一夜还那么有精神,来干嘛?”

“你,怎么会从三师兄床上下来,还……还光着身子?”白晓凡指着宁媚,话说完便又准备去掀那床帏,看个究竟。

“嘘!别吵,你三师兄还睡着,你想知道,我们出去聊。”宁媚冷冷一挡,然后就将白晓凡推出了门。

白晓凡力气不如她,便一路被她推进了她的房间,宁媚将房门关上,讥讽一笑:“白姑娘,其实我不知道你见到了那样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我什么都不明白!”白晓凡气得语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会不好,可是,隐隐约约,就有被欺骗被隐瞒被背叛的感觉。

“不明白?好,那我便告诉你,今晨,我跟你三师兄发生了一些相爱中男女才应该发生的事情。”宁媚缓缓地带着那冷笑说道。

“什么相爱中男女,啊呸!”白晓凡一口啐去,仍是不明是什么事的她,单纯见不惯宁媚如此得意地将她和兰璟说为是相爱中的男女。

“呵呵,果然是个没家教的野孩子,也难怪兰璟不会喜欢你这种不识情趣的,”宁媚冷冷刮她一眼,又继续讽笑道,“以前,我或许还以为跟你需要拼上一拼,没想到我今晨来看你三师兄,他正好把你搬回了房里,就给我抱怨上了,说你很不懂事,从小到大就惹他生气,说我……呵,不说也罢。”

白晓凡气得浑身发抖,不停喘着大气,连眼睛都被气红了,她不可能相信宁媚所说的话的,三师兄怎么可能跟她说自己不懂事,说自己麻烦,而说她:“你说啊,说你什么了,你说啊说啊!”

“哎哟哟,这火气大的,我便是不说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后面我们什么都发生了就好了!”宁媚故作惋惜地皱皱眉,啧啧两声,“不过,我估计你还是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吧?白姑娘,我真是觉得你可怜,你在那千绝山上究竟学到了些什么呢?听你三师兄说你收妖术也不行,啥都不会,难道,你就学会了惹人生气了?”

白晓凡眼泪刷地蹦出,脸上表情却绝不肯服输,难道真是三师兄说了自己,不然为什么宁媚知道自己收妖术不行!不……白晓凡连连摇头,忙否决了自己开始相信宁媚的可怖想法。

宁媚见她仓皇失措的表情便知道白晓凡已经快要上钩了,细节决定了一切,她当然知道白晓凡收妖术不好,白晓凡身上有封印的事情她都知道。可白晓凡当然不知道她是谁,也不会知道她了解的这般清楚,自然会想偏。

宁媚趁胜追击:“白妹妹啊,不如姐姐我今天教教你,”说着,那染了艳红蔻丹的指甲轻轻拨开了身上有些单薄的衣服,腥红色斑块密布,她见白晓凡愣住,又撩开了自己的袖子,往上直到手臂,只见那臂上也是密集的红痕,她似是羞涩一笑,挑眉问道,“晓凡知道这是什么么?又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么?”

白晓凡抿紧嘴唇,不发一言,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满脸不屑地死扛。宁媚轻轻一笑,将手放在自己唇边,狠狠一吮,再拿出手来,置于白晓凡面前,便是那样一块红斑:“白妹妹既然觉得自己这般冰雪聪明,该知道这斑是怎样来的了吧?”

白晓凡咬紧牙,看着躺在宁媚秀美白皙的手背上的醒目红斑,脑海中窜过好多东西,她很想冷冷反驳说:多半是你自己吸的吧,可那脖子,哪有她自己动手的理!三师兄,做的?她才不要相信,她才不要相信三师兄在眼前这恶毒的女人身上印下了这些痕迹,用唇?吮吸?

不要!不要!她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猛然就往外冲:“我不相信,不相信,我要去问三师兄!”

“哼,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去吧,你三师兄正在帐内睡觉,我看你承受能力也真是低,我都还没有讲完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宁媚让开门,轻嗤几声,“你,最好不要吓到了。”

白晓凡大步冲进了房间,一不小心,膝盖碰上了桌边的凳子,疼痛传来,也是毫不在乎,她一下打开了床帏,却刷地又放下,只因床帏里确实躺的是三师兄,也是□□着的,只在身上搭了条棉被,可他身上的密布的红斑,以及一些指甲造成的挖痕,一样醒目到触目惊心。

白晓凡抽了抽鼻子,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可饶是这样也无法控制住满脑子的胡乱猜测的画面,一男一女,没穿衣服,相互用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妹妹,这下看的清楚了吧,这下该是明白什么叫相爱的男女做的事了吧?照我说,其实兰璟对你还是不错的,就你这性子,估计在外面该被人丢开无数次了,可是他都能坚持下来,果然是个好人……”宁媚也蹲下来,轻轻拍了拍白晓凡的脸,“白妹妹以后还是安心跟在我们身边吧,你放心,只要他愿意带着你,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啊?”

白晓凡一把挥开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再瞅了瞅床帏的方向,便冷冷推开宁媚,缓缓走出了门。

宁媚看着她背影笑了,白晓凡,我就是要你怀疑你自己,就是让你感觉到失去你三师兄的痛苦。凭什么全天下都围着你转,最强的收妖人,最强的妖,都是你的?你想都别想了!

宁媚坐到床边,指甲从兰璟的脸上滑过,刮出了一道道红印,她故意幽幽叹了口气:“兰璟啊兰璟,难怪你会喜欢白晓凡,因为你们都是傻子!傻的可怜可悲!不过,我真的对你身上的法力很感兴趣,收获了你的,再想办法夺走薇的,我难道还愁这天下谁敢与我为敌?”

“白晓凡是个灾星,你信么?她在你身边时,你就倒霉,到了薇身边,呵呵,我想,他也难以幸免。我筹划了那么久,无非也就是想让你们都尝尽得到,却不懂得珍惜,再失去的完美过程,放心,我不会偏心,每个人都会尝到……啊!”

宁媚尖叫一声,只因自己的手已经被兰璟扣住。浑身再也动弹不得。

“红狐,你不觉得你太过得意了些么?”兰璟睁开眼来,冷笑看着她,缓缓起身,手上用力。宁媚,脸上的惊恐渐渐消失,人形缓缓倒下,一只火红狐狸却从那人上脱身而出,左前爪正好被兰璟逮的死死的。

“我真的忍了够久了,不过还好,我猜中了你喜欢对着你的猎物说出你的目的,不过你以为,我真的就会毫无防范,中了你的招么?”兰璟说完后,口中一念,那红狐便立在那里,无法动弹。兰璟找来衣服,迅速穿上,手上捏起一根线般穿过红狐的耳朵,打了个结,然后揪起那狐狸,塞入袖中。

他其实最开始真的对宁媚没有半分怀疑,只是自那天晚上后,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疑心,再回忆过去,越发觉得他和宁媚的相识过程充满了古怪。而兰璟最开始虽然被宁媚偷袭成功,却因着这半点疑心,早早地布下了防备,所以,那一击,虽然是耗尽了宁媚的真气,可却还是没有完全制住兰璟。而兰璟每逢冬至发生的兰妖质弱,却欲压制人性的毛病,其实只有上午才有,而下午,兰璟往往都是借着这兰妖妖力的反抗再将自己的法术修为推上一个层次。

这次,由于宁媚捣乱,他借机装被制住躺在床上,暗暗将那兰妖妖力作祟之时安然度过,白晓凡进来时,他正是水深火热之时,而之后他又为了听这一个自白才忍了这许久,虽然没有估错宁媚的性子,也在宁媚最无防范的时候抓住了她,但是,却毕竟让晓凡受了伤。但是他那时醒来又能解释什么呢?不如现在成功逮住这狐妖后去给晓凡解释个清楚来的有效。

可待到兰璟追下来后,哪里还有了白晓凡的踪迹。

**

月微岚立在屋顶,月色衣服缓缓随风飘动,手执横笛,置于唇边,轻轻吹响了第一个音符,随后一曲华丽却不失婉转哀凄的调子,在他纤长的手指和薄唇的吹吐中,翩然成形,又似化成音符,散到山庄的每一个角落。

“老大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说今天走么?为何还有兴致在这吹啥笛子?”夜半伤看了半晌,也品不出那笛声中的味道来,便克制不住,撞了撞旁边静静望着月微岚而面现哀伤的木浅蓉,问道。

木浅蓉又是静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今日是冬至,薇要过了今日,等着看了那狐狸做的好事才走。”她心里无法平静了,因为前一次听月微岚吹笛的时候,那笛音中,哪有情?可现在呢?怕是薇都无法分辨的出,这中间蕴含了一种怎样的感觉,似是思念,似是追逐,这曲子,已经足够打动任何有情的人了。

包括自己么?木浅蓉自嘲地笑笑,可惜,这曲子为何而吹,她清楚明白。她在人间处的时间比薇长,因为常常都是她四处去帮薇寻觅能够给他提供修炼帮助的人,她在世间穿梭的时候,见惯了这些悲欢离合,喜怒哀伤,有些事情,她,懂得,远比薇多,也远比薇早。

听着那调子逐渐变得狂野和含着野心,那原本小心的追逐,也变成了略带强硬地霸占,像是给了木浅蓉勇气一般,她微微一笑,挥袖消失在了庄内。

月微岚感觉到木浅蓉用法,手上一滞,唇离玉笛。他也说不上来为何突然想到吹笛子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十分无聊的事了。只是今晨,他从房间内出来时,本能地四处寻寻,而刚走两步,就不由地想低头往身边看看,这时,又想起了白晓凡轻轻扯他袖子的动作。再不自觉时,脑子里就出现了她笑眯眯的眼睛,胡扯时的生动表情,她小孩子的脾性,她帮那庄如水赢了紫玉国时的兴奋,得到自己夸奖时的珍惜若宝,而腰上,似乎都感觉到了她抱自己时,那种被人相信被人依赖的奇妙的感觉……

想到这,他打住了,轻嘲地笑了笑,想,习惯真是件可怖的事情。

吹笛子,或许是为了不再想些琐事,却反而让那些事,在笛声中,越发生动了起来。所以他不再吹了,木浅蓉的突然施法,让他想到了木浅蓉说的那些关于情的话,可是,现在他的态度,仍是不屑的。什么叫情?他是不懂,可他不想懂,也不需要懂。

他想,对,一切,不过是习惯罢了。

**

白晓凡跌跌撞撞地闯出客栈后,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垂着头呆呆往前走着,心里一直想着刚刚那些是不可能的,嘴上也不停是“不可能”三个字。忽听背后传来呼叫让开的声音,白晓凡一愣,让开,什么让开,她没有本能地转移到一边,而是缓缓回过头,就见一辆马车向自己驰来,街上已经有人发出了惊呼,可白晓凡却还是愣愣地看着。

幸好,那马车速度真的不快,驾车的,见遇到了不让的,也立刻就勒马停住了车,只听车内传来漠然的询问声:“怎么回事?”

“回王爷,有人不让路。”那马车夫从白晓凡身上收回了恶狠狠的目光后,对车内回答道。

“嗯,那人让了的话,便继续走吧。”

“是,王爷。”马车夫刚刚恭敬回答完,转过头来,又是恶狼般的模样,“你让不让?是个傻子?”

白晓凡这次顿住的原因,是因为这声音,而且,王爷?她只是回想了一下便道:“封漠然?”

车帘子立马被打开,封漠然探出了身子,脸上还有半点未散的惊讶,待得那惊讶收起后,他对白晓凡点了点头。

白晓凡坐在封漠然的马车上,呆呆望向外面,待见着快要出城了,才道:“谢谢。”

“没事,反正回千绝山跟回玉京基本是顺路的,到岔路我再差人送你回去就好了。”封漠然从手上捧着的书上移开了眼睛,看了白晓凡一眼,那小脸上,明显还有哭过的痕迹,纵是他真的不太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也问了句:“怎么回事?”

白晓凡静了半晌,才从窗外收回目光,一笑:“没事,跟三师兄吵了架。”

“哦。”封漠然应了一声后,又准备看书,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问白晓凡。

“白姑娘,灵紫是不是告诉了你,你的身世?”封漠然措辞半晌,才将心中的疑惑以较委婉的方式问了出来。

白晓凡点了点头,对,还忘了这一茬,看来自己果然无情,对于父母之仇,毫无感觉,听过几乎就抛到了脑后,只记着和三师兄这边的事了,那边,忘的个一干二净。

“她说,你是独孤舒影和周书岫的女儿,之后就没有多说其它的了?”封漠然继续套话,无非想知道白晓凡是否明了,她娘还活着,而且可能是独孤太后一事。

“没有,只说我爹娘都死了,可是我估计从小就是孤儿,没有见过爹娘的面,也没有这个意识,所以没有多大的感觉吧。你,不会觉得我特别寡恩无情吧?”白晓凡故作轻松地道,其实想起来,她却半点轻松没有。父母,毕竟是父母,这个词就代表着至亲的血缘,就算对父母没有感情,想着是谁害了他们,她心也会有所不平。

封漠然看出了她的勉强,思索了半晌才道:“你娘,可能还没有死。”

白晓凡震在当下,娘?还没有死么?自己……还有娘亲?

正当问出口,马车又突然停下,白晓凡重重往前一扑,幸好被封漠然拉住,才没有被甩了出去,只听一阵兵器碰撞声,外面,似乎便是已经打开了。

封漠然听了一会儿,觉察不对,便从马车座位下的暗盒里取出宝剑,对白晓凡耐心道:“安心等在这里,不要乱动,也不要掀开帘子看。”就打开车帘出去了。

白晓凡坐着,一面焦急外面的情况,一面想着封漠然说的自己娘可能还没有死的事,心焦如焚,不停搓手顿足。

突闻一阵香气传来,她渐渐失去意识,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封漠然奇怪,为何他才出来,那些人便也急着撤退了,他暗道不好,或许别人目的本不在他身上,便忙回到车上,果然,车上已经是空空如也。他皱紧眉头,怒哧一声。白晓凡会是被谁悄无声息地掳走的?

难道与她的身世有关?

莫非,是独孤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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