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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对琼斯特黑洞洞的枪口，孤立无援的莉雅一度感到绝望。
那时虞楚越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她原本感动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以身相许的冲动。
但在看到这个英雄性别有点不对劲，甚至状态也有点像午夜鬼片的时候，莉雅心中难得燃起的少女所萌动的春心又迅速地化为了灰烬。
莉雅从出场设定开始就是一个钢铁直女，曲率处处为零的那种。
虞楚越能够来到神庙，完全是借助他新发现的异能。
一开始，他只能无意识地使用能力。在杜豪的租房里，他通过这种能力看到了阳台上的律黑子。
受到犹格·索托斯与实验室文献的提示后，他便开始尝试主动利用这项能力。
就在刚才，他成功了。
——虽然如此，只是带有副作用的成功。
他成功地在没有被撕成碎片的情况下通过时空跃迁抵达神庙，但这项能力对于眼睛的负荷却比他想象中的大得多。由于巨大的压力，虞楚越眼球、眼眶部分的周边神经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以致于出现莉雅现在所目睹的足以让她做噩梦的惨烈状况。
在他本身看来，这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未适应这种旅行方式从而必然导致的后遗症，不过，在其他人的眼里，自然是觉得心惊肉跳。
莉雅也不例外。
看到虞楚越眼眶里直冒血，莉雅慌得找不着北。
尤其是在她处境艰难的情况之下，光是虞楚越玩大变活人就够她震撼一整年，结果这人替她挡下琼斯特的致命一击后还忽然眼睛像喷泉一样冒血，把她整个人都快吓傻了。
虽说克系世界猎奇生物并不罕见，可是她跟前的这个，她认识啊！
莉雅回过神，勉强稳住情绪，复杂地瞥了眼虞楚越。
虞楚越还在流血，甚至没有带纸巾，十分嚣张。
“你真的没事？”她把手帕按在虞楚越的眼眶上，话刚说完，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
云梦泽只是一个普通的探索副本，就算他们今天倒在这里，等下周赛程日结束，又可以重新进入游戏。
何况楚月这个人……也不能用常理来度量他的行为。
莉雅想通以后，心情稍微舒畅些许。
然而，也只是些许。
如今有一团更为巨大的阴云，遮蔽在她的头顶——甚至是整个英雄计划游戏的天空上。
在云梦泽，死亡是游戏AI最不会害怕的。能够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惧怕已经习以为常的死亡与疼痛，因为那更像是一种奖励，在这个世界，死亡代表着重生，代表着他们作为外来者所拥有的特权。
这对他们而言，只是如同开机、关机一般的正常操作。
玩家们唯一恐惧的，不会是死亡，而是“病毒”。
能够操控整个系统，甚至拔掉网线之后还能继续发挥作用的病毒——这样杀伤力足以破坏破坏游戏平衡的强大武器，不知为何，竟落在了琼斯特手上。
也因此，首先她必须要先确认一件事。
莉雅眉头紧锁，看向琼斯特。
“你怎么看出我是伪装的？”
琼斯特穿着一袭深褐色大衣，将旧枪扔到脚边，套着黑皮手套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柄崭新的袖珍短.枪。神庙上空，琉璃色的电子灯在他周边投下暗影，仿若鬼火。
面对周围的尸首，人类的、夜魇的，还有胆战心惊的诸葛冰、上官卯，以及虞楚越、莉雅两名玩家，他立于石坛正中央，像是一尊受到鲰生朝拜的圣像，神情傲慢，高高在上。
就在方才，当虞楚越通过甬道出现在神庙时，他仍旧在神庙上方的长窗外成群结队飞过的夏盖虫，好像早已料到虞楚越的到来。
连莉雅看了，都要暗道一声真会装。
虞楚越对琼斯特的种种挑衅，不过是想要套话而已。就连对公司略有了解的他也不清楚，琼斯特究竟从斯蒂尔·文森那里得到了多少情报，更遑论对于两者都是陌生人的莉雅。
作为万众瞩目的人气榜榜首，莉雅察言观色的本领一向很强。
琼斯特刚刚盯上她时，莉雅就有所预感，这个人也许是要在她身上用手段；当虞楚越发信息过来提醒她注意，莉雅心里便有八成把握了。
最擅长算计人的莉雅，自然清楚当别人心里打起算盘时，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她决定单独行动。
一旦落单，被琼斯特抓住，莉雅假装受到了琼斯特的蛊惑，甚至装作受到操纵的模样，毫不犹豫地把和虞楚越的聊天窗口使用权交给了琼斯特。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资料，卖了就卖了。
楚月也不是她的目标对象，寄了也就寄了。
和虞楚越料想的差不多。作为一名合格的双面间谍，莉雅装出受到数据清除的模样，按照琼斯特所说，老实本分地将消息发给楚月，能干而乖巧，叛徒做的事一件不差。
她本以为一定能从琼斯特这里套到些有用的东西，熟料，琼斯特方才居然一眼看穿了她的伪装，在她消息发出的一瞬间便动了手。
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楚月来援助她，她早就一周后再见了。
琼斯特反而笑起来：“这个问题，你不妨问一问你身后的那一位？”
莉雅闻言诧异，回头看虞楚越。
楚月确实就是因为察觉到她被琼斯特识破才会闯过来。但……他是怎么发现的？
与琼斯特进行周旋，完全是莉雅自己的主意。
而楚月仅仅是看到她的信息就知道了这一点。
莉雅沉吟片刻，蓦地醒悟过来，惊讶地问：“你不叫楚月？！”
“我的真名不是楚月。”虞楚越点点头，余光瞄一眼琼斯特，“他知道。”
假如莉雅完全被琼斯特操控，她不可能会称呼虞楚越为“楚月”。
虞楚越是从莉雅的称呼里读出来，莉雅并未完全受琼斯特的操控。
莉雅一脸懵：“这！！！”
据她所知，英雄计划里所有玩家的名字都是爱手艺从各大游戏公司的内部资料直接导入的。而“楚月”这个名字，据李可生所说，是直接被登记在《钻石星辰》游戏AI的出厂资料上的。
什么游戏AI，会让设计师在出厂资料上登记一个假名？
她莉雅都没这个待遇，楚月凭什么？
而且，琼斯特是怎么知道楚月的原名的？
这时候她忽然想到，李可生和她提起过这个装逼男似乎是楚月的同事。
她的目光瞬间不对劲了，奇怪的眼神疯狂在两人之间徘徊起来。
这里头一定有故事。
琼斯特不在乎无关人员的想法，将注意力放回虞楚越身上。
“我猜，你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我说出来。我知道，你也一定有你的难言之隐。这是人类施加给你的，我很清楚，也对此感到遗憾。”琼斯特向虞楚越摊开手，“你可以加入我们，解除你的痛苦。”
“我的秘密？”虞楚越笑着摇摇头，“我可不知道，我有什么秘密。”
琼斯特脸色一沉。
虞楚越没给他骂人的机会，又轻飘飘地问：“这话是你自己想对我说的，还是上面那位教你的？”
莉雅一边警惕着琼斯特偷袭，一边帮虞楚越捂着眼睛。
她心里又开始震撼了。
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现在他们是鱼肉，对面那个装逼惯犯才是刀俎。
结果楚月居然用班主任的口气和这厮说话。
这合理吗？这像话吗？
如果不是考虑到当下局势，莉雅简直要为虞楚越鼓掌了。
琼斯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良久，他回答道：“你可以认为两者兼而有之。”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虞楚越嗤了一声，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何那么闲情逸致，总想着招安我。斯蒂尔·文森还是和我有仇的，他自己却不肯过来，该不会是觉得难为情吧？”
琼斯特却没有被虞楚越的三言两语再次激怒，直接上膛，淡然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你的救兵是谁？又是黎爵？很可惜，如今的他既来不及赶来，也无法战胜我。”
莉雅笑道：“你作为玩家，应该明白，就算你开枪也打不死我们。”
琼斯特也笑了，回过头来，解开了短.枪的保险。
“您大可以第一个试试，莉雅女士，”琼斯特说，“我这支枪，是从‘神’那里借到的。”
虞楚越：“数据清除枪？”
琼斯特：“正是。”
莉雅闻言，盯着那支黝黑而神秘的枪.管，小声问：“是我理解的那个‘数据清除’吗？”
虞楚越想了想，说：“可能是的。”
莉雅默默点了点头，收起按在虞楚越眼眶上的手巾，叠好、放回口袋里。
随后她猛地一把抓住虞楚越，望向琼斯特，眨动她宛如小鹿般湿.漉而美丽的乌亮大眼睛。
“琼斯特先生，您是叫琼斯特先生，对吧？您看，我逮到楚月了！”莉雅很诚恳地说，“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琼斯特没有说话，但虞楚越回答了她：“恐怕是没有了。”
接着，他撕开了一张符文。
莉雅分明看到他撕开的那张纸上，画着一头类似树精一样的猎奇生物。
毫无疑问，那是传说中的黑山羊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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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立flag了，一说十月份要奋起，就接到了两个ddl，结果一拖拖到现在，大纲要重新看，手感也要重新找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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