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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相欠？
他做不到，适才，她问他，他的心会不会痛。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卖后悔药的，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他都毫不犹豫地喝一包后悔药。
他真的很想问她：“你能做到吗？”
她又何尝能够做到？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本想彼此靠近，却越加疏离。
黑眸凝视门后的身影：“秋社我等你。”
“我已经上表，身子不适，不能参加今年的秋社了。”她的声音很轻。
他没有说话。
久久，她以为他走了，推开门，见他一双黑眸，凝视她。
“你，还没有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听雨阁也是我的。”他原本想问她，要怎么做她才可以原谅他。
她笑了，明眸弯弯，十分好看。
“太子殿下是要我走吗？”
“你也是本太子的，你要走到哪儿去？”
星眸闪亮：“太子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
“为什么娶我？”
他沉默了。
为什么娶她？
因为想折磨她，因为他明明就是穆云修，也是慕容云修，娶她，是想让她在爱上穆云修的时候发现他就是慕容云修，想看看她是如何痛苦，如何悲伤欲绝的。
还有，就是他必须娶她，是帝皇帝后的命令。
她笑了：“不能说是吗？那我就再说一个，太子殿下可否摘下面具。”
“我太丑，怕吓着你。”沉默了好半天，他冒出一句。
星眸闪闪，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门重新关上：“太子殿下想要和解，却没有一丝诚意，今天请殿下来，是叶苏凝错了。”
他欲言又止，迈出的脚步生生抽回。
不是他不愿意在她面前摘下面具，当初，相父一定要给他戴上这幅狰狞的面具，是因为他的相貌俊逸妖魅，相父说的很清楚，只要他遇见心上人，就可以摘下面具。
他也愿意在她面前摘下这假面。
只是，假面下那张穆云修的脸，他不能让她看见。
彼时希望的好戏，此时才知道是自己给自己种下的恶果。
“殿下还是回去吧，太子妃今天既然能邀殿下来，就是好的开端。”青姑走进来，跪在他身后。
转身，站在门口：“她的身子怎么样了？”
“还是十分虚弱，如今半分功力也没有。”
他想了想：“我会让易童来听雨阁保护她。”
脚步声越来越远。
青姑推门进去，叶苏凝蜷缩在圈椅上，头枕在膝盖，正看着窗台发愣。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勉强自己。”青姑递过去一盏香茶：“喝完睡一觉吧。”
叶苏凝接过茶盏，音色清寂：“我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那就不说。”
良久，她才抬起头问青姑：“姑姑都安排好了吗？”
“是，一切都按照小姐吩咐的安排下去了，帝后明天晚上一定会来，慕容枫也已经接到了灵衣郡主的邀请信。”
她的唇畔牵一抹淡淡的笑：“那就好。”
今天见面，她有了更好的主意，既然不想委曲求全，那就索性视而不见。
对于慕容云修，刺痛他，激怒他，都是扰乱帝后的法子，也都是打击慕容灵衣最好的法子。
“小姐，难道那件事一点眉目都没有吗？”青姑扶着她走进内室，压低声音。
她点点头：“慕容灵衣身边一定有高人指点，她在我们出手之前，已经撤走了所有的人，那天打赏的过程你也全看见了，就连隐藏最深的惠儿她都没有留下。”
青姑疑惑地问：“是不是咱们的人走漏了消息？”
她摇摇头：“我痛失骨肉，一定不会任人宰割。”
两个人又细细的回想了一遍，看有什么疏漏，脚步声停在门外：“卑职易童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听雨阁报道。”
她不由一怔，看向青姑。
青姑轻叹：“若说太子殿下对小姐无半点情谊，奴婢是不相信的，他已经知道小姐此时功力全无，特地派了易童来保护听雨阁的安全。”
星眸眸底掠过一丝冷笑，怎么？把人伤透了，再给一个甜枣吗？
“易将军请进。”不知为何，她虽然厌恶极了慕容云修，对易童，却有十分的好感。
仿佛，以前在哪里见过。
易童跪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竟双手相搀：“易将军不必客气，今后，我的安危还仰仗将军费心。”
“卑职拼死也会护卫太子妃殿下。”
她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些关于慕容灵衣的事情，又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打发易童下去。
只管等明天好了。
易童到了听雨阁，激怒了慕容灵衣，她气冲冲地直奔慕容云修的书房，被魅影挡住：“太子妃留步。”
“瞎了你的狗眼吗？！我是太子妃。”慕容灵衣压抑多日的气愤终于爆发了。
魅影不退反进：“没有太子的诏令，任何人不得在晚上踏进书房半步！”
慕容灵衣抬手就打，手如落在棉花上，反而被弹了回来。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青衣青纱遮面的魅影，终于明白了，为何慕容云修给他们取名字叫魅影。
果然如魅影一般，无形无据。
“慕容云修，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只问你，为何要把易童派到听雨阁去？难道我的荷香园就不重要了吗？！”慕容灵衣进不去，索性就在外面把要说的话说了。
小翠一个劲儿地劝她，然而，自从撤走听雨阁的人之后，她对小翠已经起了疑心，至少已经不像先是那么依赖了。
不管她怎么说，里面就是没人回应。
即便她大哭大喊，里面依旧无声无息。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情况。
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慕容灵衣的心中。
“郡主如果不想彻底失去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吧。”小翠叹了口气，最后一次劝她。
最后看了一眼书房内明亮的灯光，慕容灵衣咬牙走了。
好半天，门开了，慕容云修走出来，递给守门的魅影一本书：“去把这个送到荷香园，不管太子妃怎么责难，你都要忍着，完了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我赏你的。”
他了解慕容灵衣，不想见她，是因为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
就像他没办法告诉叶苏凝，娶她，只是有朝一日利用她手中的流云剑抵挡魔宗的侵犯，娶她，只是为了报复玄月宫老宫主对九星门的伤害，娶她，只是因为他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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