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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直视着徐再，也没掩饰：“听到了一些。”
“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徐再没有逼迫林羡的意思，只是很想知道，林羡听到这些后会是什么反应，摊儿，他的心却开始紧张起来。
天完全黑了下来，就连病房里的灯光都仿佛一点点的昏暗了。
林羡把橙子放到盘子里，扯开话题：“你再不喝汤就凉了，别辜负别人一番心意，汤是无辜的，浪费了多可惜。”
“你逃避的时候总是这种反应。”徐再再清楚不过，林羡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他们之间就永远无法往前踏一步。
“徐再，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想法吗？清清喜欢你这件事，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后来发生的事也才刚过不久，因为一点点小小的误会引发了多少事情？当初你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能理解你对清清的态度，但其实，清清可能只是生病了呢？”
纵然林羡心里对裴清清有厌恶，可到头来，还是无法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裴清清头上，然后心安理得地觉得自己无辜。
如果那个时候，她能顾及到裴清清的心情和徐再保持距离呢？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可以避免。
徐再蹙了蹙眉，他们之间极少提起过往的事情，谁都知道，那些事情一旦被摆在台面上，只会加速某些关系的割裂。
“那你原谅裴清清了吗？”他看着她问。
“无所谓原不原谅，况且我原谅与否有那么重要吗？”林羡自嘲摇头，轻轻笑了一下，她也不想再跟裴清清有任何牵扯，只想安安心心地在海市度过出国前的最后两个月。
徐再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他永远忘不了，在他狼狈的时候，是她朝他伸出了手，那个冬天的第一眼，对他来说，一眼万年。
“如果没有裴清清，你会喜欢我吗？”
清朗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平淡地就像是在问一个再无关紧要的问题。
林羡蓦然抬头，呼吸狠狠顿住。
他一贯都内敛，所以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这种问题。
在她沉默不语间，徐再唇边的笑意渐渐深了，或许这样的林羡才是他所熟悉的，这句话，他在心里已经问了她几百遍，从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脱口而出。
林羡心里的情绪汹涌的波动着，脑海里所有闪现的画面都与他有关，她从没骗过自己对徐再的感受，少年的阴郁面和阳光面她都曾见过，也曾一度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能永远远离他。
良久，她望进他的眼里，温柔地笑了：“会。”
这么简单明了的一个字，重重地砸在了徐再的心尖上，他的脸色恍然间一阵苍白，身体下意识地往她的方向倾了倾，沉闷的目光终于慢慢亮了起来，忽地笑了。
“所以不能当做没有她是吗？”
如果没有她的话，你就可以喜欢我了吧？
“徐再，跟她没关系，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不会认识你。”
她所有的顾虑，裴清清从来都是排在最后，如果只有裴清清一个顾虑，反倒就不是什么顾虑了。
徐再的心一点点下沉，心情格外阴郁，嗤笑着摇了摇头，他对她永远都毫无办法，也没法对她用更强硬的态度。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隔阂都没有，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的艰难。
“我睡一会儿，趁还早，你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不用在这里为我熬着。”
林羡看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心尖密密麻麻的一阵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离开病房，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
这一整个晚上，林羡就这么坐在他的病房外，忽然忆起过往的某些记忆，自认识他之后，他们好像总和医院有着不解之缘。
直到天微微亮，她买了早餐托值班的护士送到病房，才驱车离开。
早八点整，护士推着车依次打针，看了眼放在床头一动没动的早餐，笑呵呵地问道：“你是不是又跟你女朋友吵架了啊？昨晚你女朋友在外面走廊上坐了一整晚，大冬天的多冷啊，下回别这样了，万一生病了着急的也是你。”
徐再茫然地抬起头，有些迟疑：“她一直坐在外面？”
“是啊，我也是早晨换班的时候同事告诉我的，这早饭也是你女朋友买了让我同事给你送进来的，你怎么不吃呀？都冷了。”
徐再的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再也说不出话来。
昨晚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时，他没抱过她还会再回来的希望，后来果然，她走了后就再没有回来，他以为她回去了，谁知道她居然在外面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么冷的天，她冷不冷？有没有感冒？
一整个上午，徐再的心情无比忐忑，捏着手机想给林羡发条微信，手指滑到她的名字，却迟迟没有点进去。
直到中午，米莉出现了，还带着给徐再的午饭，徐再往她身后看了几眼，下一秒便被米莉打破了期待。
“不用看了，林羡没来，我也是受她所托给你送饭来的，不过你这脚受伤还真是不太方便，等出院了回宿舍待着能行吗？”
徐再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应该没大问题。”
米莉打量着他，见他神情恹恹没精打采的模样，轻叹了口气：“林羡回南市了，最近应该不会回来，之后送饭的事情由我代劳。”
徐再惊讶地看向她：“怎么突然回去了？”
“可能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你这几天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跟食堂订餐，到了吃饭时间他们会送上来的。”
徐再不急不缓地说着，心思却早已飞到林羡身上，她昨晚还在医院熬了一整晚，一大早又回南市，身体熬得住吗？
米莉耸了耸肩，医大附属医院来回的确不怎么方便，如果能订餐就再好不过了。
“行，那你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米莉姐，不过真不用，过两天我就出院了，不用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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