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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回到家，冯美媛正在张罗晚餐。
她望着冯美媛的背影，心头微微一酸，可另一种埋怨的情绪却涌上心头。
“咦？你回来了？你奶奶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久久没有听到林羡的回应，冯美媛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看向林羡。
“妈，为什么把家里的保洁阿姨换掉？之前赵阿姨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你以前还一直夸她手脚麻利做事细致，她哪儿不如你的意了？”
冯美媛微微皱了皱眉，这件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林羡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去给你买面包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赵阿姨家的面包吗？说他们家的面包吃上去有以前的味道，赵阿姨认出我就跟我聊了几句，我才知道原来赵阿姨早不来我家干活了。”
冯美媛倒了杯茶，在客厅坐下，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让林羡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她觉得母亲变了，不仅仅是性格方面的转变，连处事风格都变了很多，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跟父亲离婚才造成的吗？
“林羡，你一向都不过问家里这些事，为什么独独对这件事这么在意？难道是因为，赵美玲是徐再的母亲，所以你才这么在意？”
林羡瞳孔蓦然紧缩：“你果然是因为徐再的原因才把赵阿姨换掉。”
“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我把人换了也不全是因为徐再，但的确如你所说，徐再是很大的因素，清清都为他做出那种事情了，他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我认为这跟他的家庭教养有关，你姑姑因为这件事去找过赵美玲，但身为母亲，赵美玲不仅没有对你姑姑有半分歉意，也没有劝说徐再去给清清道歉，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不能留这样一个人来家里做事，如果让你姑姑知道了，他们一家又会怎么看待我？”
林羡的记忆里，母亲永远都是善解人意的，即便以前父母之间有过争吵，到最后也常常是双方互相妥协，母亲对任何人都很好，独独对赵美玲却如此苛刻。
“你就这么怕姑姑？这么想讨好姑姑一家？”
冯美媛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林羡，过去那件事，清清是整件事的受害者，你又因为和徐再不清不楚才导致你们姐妹关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徐再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还在为他说话？我只是不用他母亲罢了，你倒是跟我急眼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妹妹有多可怜？不想想你姑姑因为你妹妹的病情找了多少医生？到现在你妹妹都还要定期看医生治疗，这些难道不是那个徐再造成的？”
“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都跟你说了，清清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锅往徐再头上扣？”
徐再又做错了什么呢？错在不应该让裴清清喜欢上自己吗？还是错在因为裴清清喜欢自己而自己不喜欢裴清清？
为什么冯美媛永远都做不到就事论事？
冯美媛忽然啪一下一掌打在茶几上，神色冰冷：“你是不是还跟那个徐再有来往？”
林羡往后退了一步，觉得冯美媛实在不可理喻，她完全无法和冯美媛心平气和地讲这件事情。
“我是成年人了，应该有交朋友自由的权利吧？”
“这么说来，你们的确还有来往？我听你姑姑说那个徐再考上海大医学院了，他那么好的成绩怎么会去海大呢？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他不会是因为你吧？”
林羡皱起眉头，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都是姑姑跟你说的？”
“这还需要别人跟我说吗？林羡，我跟你说过的吧？你不要再跟那个徐再有牵扯，他把你妹妹害成什么样了？你要是心里还有妹妹，还有你姑姑那一家，就不该和这种人再有任何瓜葛。”
林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原来很多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好好沟通就能解决的。
就像冯美媛根本不知道徐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因为裴清清受了伤生了病，就认定徐再不是个好人。
受害者有罪，受伤者有罪，那谁是无罪的？
她放弃跟冯美媛再谈这件事了，不管是事发那时候还是现在，冯美媛从来没有好好听她解释的打算，也从没想过要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眼看林羡已经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吵下去，反倒冯美媛开始不依不饶。
“你今天就因为这件事来指责我？你不知道你妈在这件事上有多难做吗？你姑姑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次指责你了，我还要为你收拾这些烂摊子，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事？”
裴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用多说林羡都能猜出来是什么样，可冯美媛偏偏又好面子，自然不是裴母的对手。
“妈，其实你不用替我做这些，外面的人如果想乱讲，不管你怎么做都堵不住他们的嘴。”
“你倒好，你不在南市，所以可以无所谓这些人乱讲，但我还在南市，你要我以后怎么跟你姑姑他们见面？我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你反应就这么大，你同情人家，怎么不同情同情你妈妈？”
林羡知道冯美媛如今已经到了气头上，这时候最好的对策就是少说话，让她发泄完即可，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听着冯美媛诉说这几个月来的委屈，林羡心里不是不动容，可她深深觉得，许多事情，明明就是冯美媛自寻烦恼，和裴家之间的关系虽然可能因为徐再出现了裂缝，但徐再绝不是绝对性因素。
裴母在冯美媛和林梁的离婚中出了不少力，对裴母来说，不管林梁有无对错，当然是帮着自己的哥哥，冯美媛之虽然是嫂子，也终究是外人罢了。
良久，等母亲发泄完了，林羡才不急不缓地轻声开口：“妈，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冯美媛皱起眉头。
“我要出国留学了，就在两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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