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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再猝然回头，林羡单手捧着蛋糕，单手护着蛋糕上的烛光，小心翼翼地朝他走来。
那一刻，他满心满意的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七年没见，她就这样朝他走来，不真实到让他觉得自己是否在做梦。
“还愣着干什么啊，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林羡摆好蛋糕，撞了撞发愣的他，拉着他赶在凌晨之前对着烛光许下了愿望。
“抱歉啊，我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闹腾得不行，好不容易才睡着，不过还好我没有爽约。”
林羡满脸抱歉，光是要安抚好冯美媛，就几乎已经让她感到精疲力尽了。
可是答应了徐再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爽约。
徐再回过神来，讷讷地摇了摇头：“没事，你不是赶上了吗。”
明明在她没来之前，心底全是失望，可她来了，哪怕只剩下最后的一分钟时间，他也觉得满心都被幸福包裹住了。
林羡看了眼打包盒里黏糊在一起的饺子，蹙眉问道：“你就吃这个呀？别吃了，我叫了外卖，马上就到了。”
徐再乖乖点了点头，只要和她在一起，他永远都只想看着她，顺着她的意。
林羡发觉徐再正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随口岔开话题：“你以后打算留在海市了吗？”
“嗯。”
“那……你妈妈呢？她还好吗？她一个人在南市没问题？”
林羡想起上一回和徐再谈起母亲时，徐再和母亲之间好像闹出了些小矛盾，她也清楚徐再并非母亲亲生，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等我在这边的工作稳定一些后就打算把我妈接过来。”
“也好，你妈妈一个人在南市也的确怪不放心的，你爸还找你妈的麻烦吗？”
“没有了。”
他好像不想多提家里的事，林羡也就不再多问了，可她还是和从前一样，见不得他过得不好。
“徐再，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好好的长大？”
四目相对，徐再的眼波流转，像是道尽了千言万语，哪怕她没有那么一点想着自己念着自己，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欲罢不能。
他知道林羡想要的答案无非就是他过得很好，这样她才能安心一些。
“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那样呗。”
徐再本来以为，林羡要是过得不好，他心里或许还会好受一些，可亲耳听到她说过得不好的时候，整个心口却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林羡忽然凑近他，小声问：“要不要放烟花？”
徐再看了眼外面城市的烟花秀仍未停歇，虽然下着雨，但放烟花的人仍不在少数。
“你……”
不等他说完，林羡抓住他的胳膊往外走。
她把徐再拖到了医院顶楼，凌晨过后，雨渐渐地小了，但温度依旧很低，他担心她会感冒，拉着她想往回走：“算了，太冷了，等天气暖和一些……”
“那怎么行，我都准备好了，跨年嘛，迎接新的一年，当然要开开心心。”
远处散开的烟火下，林羡的笑脸让徐再说不出一个不字。
“呐，给你，就是玩一玩，不碍事的。”
烟花在林羡手里散开时，雨丝随着黑夜里的火光起舞，她转着手里的烟火棒，回国后第一次笑得肆意开怀。
尤其身边还有徐再，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徐再被她的快乐感染，也点燃了自己手里的烟花棒，跟着她在风中摇晃。
女孩子的快乐如此清楚地传到他的心里，仿佛他一直等着的就是这一刻。
“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好多了？你经常在和病人相处，又是这种科室，还是要开朗一些，别总是沉默寡言愁眉苦脸的。”林羡笑笑，把燃灭了的烟火棒一一收起来，干脆往后一靠，欣赏着新年第一天的夜雨。
徐再拉了拉她：“这里冷。”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他下去不到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件大衣和围巾：“你穿上。”
林羡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大衣，款式老旧颜色沉闷，一看就是徐再的画风。
但她还是听话的把大衣传到身上，在他的注视下，一一扣好纽扣。
然而，刚一抬头，温暖的围巾便一圈一圈地围到了她的脖子上。
他认认真真地替她围好围巾，才安心地和她靠到一起，欣赏眼前的雨夜。
耳边宁静的只能听到雨声，他身边的这个姑娘，却呆滞了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林羡望着他清冷的脸颊，忽然狠狠吸了口气，眼眶酸酸的，渐渐地有些湿润。
“算了，冷，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她扯了扯他的胳膊，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飞快地往下跑去。
像是在逃离着什么，脚步越走越快，直到前面一丝光亮入眼，心口那抹窒息的感觉才终于好转了些。
徐再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从他认识她以来，好像一直都是他在追随着她，他的目光永远只能跟着她走。
林羡心口跳得厉害，正巧这时手机来了电话。
她走到角落接起来，陆昶生醉醺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林羡，新年快乐啊。”
“你喝了多少，醉成这个样子？”
陆昶生笑了两声，也不知道在哪里，只听着很是热闹。
“迎新年嘛，高兴，也没喝多少，你还在医院里？”
“废话，我不在医院还能在哪里？”
“要不……我来陪你？”
她笑骂：“你脑子是不是不清醒？”
陆昶生也没再纠缠：“后天一早别忘了，我来医院接你？”
“别了，你去我家接我。”
“行，仗义，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见。”
林羡无奈地摇了摇头，挂了电话，一回头，正好瞧见徐再冷着脸色径自往办公室走去。
她慌忙想跟上去，可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越是想靠近他，心里就越是有顾虑。
徐再走出几步后，忽然又折了回来，语气比外面的天气更加冰冷。
“陆昶生就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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