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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上去护住了赵美玲，彼时徐孟远正眼里冒火，怎么看赵美玲怎么不顺眼，顺手接过女友杨露递过来的烫水杯朝赵美玲砸去。
结果砸在了林羡的手臂上。
滚烫的热水顺着衣袖滴到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立刻一片通红。
林羡疼得嘶了一声，忍住痛意说道：“你再打人我就报警了，别以为你是男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她向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正义感，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赵美玲被丈夫和小三这么合伙欺负时，顿时气血冲脑。
以前母亲跟她讲过赵美玲的事，这个小城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坏事总能在第一时间飞快传播。之前就曾有过谣言，说赵美玲的丈夫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所以才一直不回家。林羡母亲当初说这事儿的时候还总是唉声叹气，觉得赵美玲可怜。
有些事情，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除了当事人自己。
徐孟远看有人多管闲事，骂骂咧咧地半点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指着林羡问：“你谁啊？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家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羡干脆提高音量大声地责备：“你在外面养个小老婆不肯回家，还动手打原配，怎么还有理了呢？我要是你，都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事，打女人的男人他能是个男人吗？”
只要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就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
见林羡做了出头鸟，原本无动于衷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应和：“是啊，明明是他不对，这原配也太可怜了。”
“还有那个小三，太嚣张了。”
一直忍痛挨打的赵美玲此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半边脸被打得红肿，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脏的一塌糊涂，不忍直视。
林羡蹲到赵美玲跟前小声问：“您还能站起来吗？我送您去医院。”
赵美玲的眼神有些闪躲，大概是担心徐孟远还会再动手打人，频频摇头：“姑娘，我没事，你赶紧走吧。”
“您是徐再的妈妈吧？”
赵美玲突然愣住，怔怔地望着林羡，原先没什么神采的眼神也总算有了丁点情绪。
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和徐再的关系，林羡只好说：“我认识徐再。”
要是让徐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父亲这么殴打辱骂，怕是要冲上去跟人拼命。
徐孟远可能也怕事情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骂骂咧咧地拖着女友走了，从头至尾都没关心过赵美玲的伤势。
林羡把赵美玲扶上车，想把她送去医院，但她坚决不肯。
“阿姨，您怎么突然和他们起了冲突啊？”
赵美玲看上去实在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惹是生非的人，问题是，她是怎么在那里碰上了徐孟远？
赵美玲摇着头抹了把眼泪，把脸扭到了窗外，并不愿意多说。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虽然才六点出头，街道两旁已经没什么行人，还在正月里，家家都在忙着团圆。
在赵美玲的指挥下，林羡不急不缓地把车停到了老小区门口。
远远地，就看到路灯下少年的身影。
徐再一开始只觉得那辆车无比眼熟，等林羡一下车才敢确定，紧接着，看到林羡从车的另一边将赵美玲扶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妈，您上哪儿去了？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出门？您这是怎么回事？”注意到母亲极力想藏起来的那半张脸，徐再的语气忽然变了。
赵美玲躲着他的视线，急忙把手从林羡手里抽出来，慌乱地说：“多亏了这姑娘送我回来，你替我送送她，我先上楼了。”
“妈，我先把您送上去。”
赵美玲摇头坚持：“不用，妈能自己上楼，你替妈谢谢人家。”
徐再目送母亲上楼，转头看向林羡。
林羡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恰好看到你妈妈跟你爸爸起冲突了，你爸还对你妈动手了，晚点你看看你妈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如果严重的话还得带去医院看看。本来我想直接把你妈送去医院的，但你妈不肯。”
听到徐孟远对赵美玲动手的消息，徐再的脸色变得比这冬夜里的温度更加寒冷。
林羡冻得抬手往手心呼了口气准备走人，徐再忽然抓住她的手，脸色阴郁地问：“你的手背是怎么回事？被烫伤了吗？”
路灯下，依稀还能看清林羡手背上的红肿。
突然被这么一提醒，林羡隐隐才感觉到手背又疼又痒，刚才徐孟远砸她身上的那杯可是滚烫的热水。
这徐孟远对自己的原配可真够狠心的。
她急忙缩回手忙不迭地摇头：“没多大事，你快上去吧，我走了。”
像是做了亏心事心虚逃离案发现场似的，林羡一上车，才发现心跳快得厉害。
她避开仍在车外的徐再的视线，慌忙驶离了这片老小区，远远地将徐再抛到了车后。
直到车子消失不见，徐再才默默地收回视线转身上楼。
赵美玲呆呆地坐在狭窄昏暗的客厅里，像是丢了魂似的，徐再这才看清她肿起的那半张脸。
他心里压抑着的怒气顿时升了上来：“这是我爸干的？”
然而，赵美玲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抬眼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寒气十足。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再心里一颤，下意识地问：“什么？”
“你爸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我就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一直阻止我去找你爸，原来你跟你爸联合起来骗我？难怪我打他电话从来都打不通，你打却总能打通，你们父子两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赵美玲似乎已经咬定了自己的猜测，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徐再的目光就像是一支冰冷的箭。
徐再当时害怕极了，摇着头慌忙否认：“妈，我没有瞒着您，我、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怕告诉您之后您心里难受所以才没急着说，我从没想过要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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