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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术沉默了许久。
就在零式以为他不会说出自己的过往之际, 秦术却缓缓道：
“怎么说呢，我来自一片, 和那个虫族世界有些类似的星域。那是个非常混乱的世界，过分发达的科技和信仰的缺失让它看上去非常奇怪，我想，你恐怕无法理解我所在的世界。我出生在能源枯竭的工业废弃星，在那里，好人是活不长的。为了活下去，你只能变成恶徒。”
零式实话实话：【可你现在看上去挺正常的。】偶尔还有点傻逼，比如那个小爱心草坪。
秦术居然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你知道吗？以前我就活得像个机器。直到有一天, 我遇见了亚奈。”
零式知道这个名字，秦术曾经跟他提到过，为了亚奈, 他愿意变成邪龙。
秦术苦笑：“说是遇见，其实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知道了亚奈而已……我浑浑噩噩地活着，是亚奈给了我希望和生存下去的动力。我那时经常想着, 如果世界上存在着神明, 那亚奈一定就是我的神。我想要去见见他, 我想去亲眼看看我的神。”
【神的确存在。】主神空间的那位主神就是一位神明。
秦术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亚奈的存在是一种错误。”
零式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具体是什么, 我很难跟你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亚奈本身就代表着罪恶。后来, 我逃离了废弃星, 想要去见亚奈。但是我所乘坐的星舰却在中途遭到了袭击，卷入了黑洞之中，无人生还。再有意识时，我就发现，我到了主神空间，而你背后的那个主神告诉我，只要成就神位，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如此一来，我就有办法去拯救亚奈。”
零式听得一头雾水。
【那李榭轩的事，你又怎么说？】
“李榭轩和亚奈很像，真的，简直就好像是另一个亚奈一样。你还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梗概么，”秦术的声音变得有些沉冷，“他是个渣攻，所以活该被虐，就应该被否定一切。但是李榭轩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喜欢那些贱受而已。我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罪恶，什么又是正义。亚奈也是啊，为什么亚奈的存在就是罪恶？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他是很多人心中的神，可是亚奈不是神，他也需要神的垂怜。”
“如果神听不到他的声音，那我就成为神，去聆听他的哭泣。”他坚定道。
零式却道：【但是现在你不想完成成神任务了，你放弃了亚奈。】
秦术缄默了。
“对啊……我始终是个混账玩意儿，”他茫然地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李榭轩死去，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亚奈是真实存在的，但他对我来说只是个虚影，可李榭轩是……确确实实看得见，碰得到的。”
零式见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得秦术自己想通才行，它帮不上什么忙。
它也必须想清楚一些事情。
自己的存在，到底算是什么呢？为什么要绑定秦术，让他去做任务？为什么要听信主神空间的命令？为什么每一个世界的李榭轩都是同一个李榭轩，当秦术在新的世界里遇见新的李榭轩时，原本的李榭轩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李榭轩心甘情愿地为一个人死去才能算是完成任务？其他的系统们为什么要虐渣？为什么它能得到所谓的剧情梗概？主神空间，究竟又是怎样的存在？
为什么，李榭轩必须死？
零式又想起了那些各式各样的虐渣系统，以及主神空间里，和它一样的存在。
从这一刻起，它已经彻底和那些浑浑噩噩，只知道机械化地完成任务，取得积分活下去的系统们区分开来了。
它开始思考起，一切的意义所在。
想了想，零式转移话题：【那好，现在你是不准备完成成神任务了。那么，宿主，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什么话？”秦术抬起头。
零式缓缓道：【我们要与主神空间为敌了。】
它第一次，违背了与生俱来的机械程序。
***
做好了苟到天荒地老的准备的李榭轩本打算微调一下正宗凉茶的人物坐标，把这位正版游戏的受害者直接丢到x城去，结果在找到了正宗凉茶残留在游戏世界里的系统面板，准备进行微调时，李榭轩才错愕地发现自己居然能打开系统面板。
就着系统面板和正宗凉茶家的网路，李·纸片人·榭轩成功地连接到了游戏之外的世界。
让他意外的是，翻开身为现充的正宗凉茶的通讯记录，他才无语地发现这找女友求助a`vg游戏攻略的玩家已经彻底一去不复返，直接抛弃游戏，订好机票，和女友美滋滋地出去旅游了。
李榭轩算是白捡了个便宜，拿到了正宗凉茶的游戏面板。
靠着游戏面板的外链，他摸到了游戏内自带的浏览器，成功地上了网。
他这才知道，自己……
莫名其妙地爆红了。
作为一款奇葩的生存类游戏，《冒险代号》系列一直是各个平台的主播们青睐的直播对象，毕竟打枪游戏海了去，像《冒险代号》系列这样的生存类a`vg游戏独此一家，尤其是那些不大喜欢打打杀杀的女性玩家，更是对这个系列情有独钟。
这一次参与《冒险代号008》游戏的玩家非常凑巧地大多都是平台主播，且因为李榭轩的从中作梗（误），玩家与主播们上演了各式各样神奇的死法。
从最开始那个在文字冒险游戏里被用物理手段干掉的倒霉主播，再到想要来场夜访吸血鬼结果被在李榭轩家外边的树上倒挂的血族们吓死的玩家，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让不少路人观众都开始关注起《冒险代号008》的这一场游戏来。
而李榭轩这个游戏里的最终boss，也瞬间成为了玩家与观众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怀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李榭轩浏览着网路上的网民们对自己的评价，甚至还有写手和画师开始玩起了有关他的同人创作。
看着以自己为主角的各种小黄文和小黄图，李榭轩的心情简直微妙到了极点。
这才几天的功夫啊……
这些写手和画师们，他们的头发还好吗？
除此以外。
李榭轩抽空返回了一趟市长宅邸，准备偷偷看看秦术的状况。结果他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秘书居然又变回了以前那副冷淡机械的模样，显然是重新变回了单纯的npc。
秦术和零式不见了踪影。
“奇了怪了，之前躲都躲不掉，怎么现在又自己跑了？”李榭轩疑惑。
但是旋即，他却又乐得接受这个局面。反正秦术不见了，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虽然在心里，不知为何，他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失望。
……嗯，应该只是他的错觉。
***
“哎，我说老秦，你最近有在看mr.loen的直播没，”染着一头扎眼黄毛的年轻学生和秦术并排走在一起，嘴里喋喋不休地絮叨着，“他在玩《冒险代号008》，我去啊，冷先生也堕落了！真鸡儿丢人，去玩搞基游戏。”
和他走在一起的青年一声不吭，只是拿着手机便走边玩，闷头往前蹿着。
黄毛学生神神秘秘地瞥了瞥周围，此时两人正走在前往网的路上，街上的行人基本都是大学城内的学生，两人混在其中一点儿也不显眼。
见无人留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黄毛非常猥琐地用手肘捅了身旁的青年一下，他压低声音：“老秦！真的，这两天《冒险代号008》的官方不是说这一次的游戏受到的关注太大，准备等游戏结束之后立刻重置这个闹得沸沸扬扬的‘血族偶像市长’副本，并且还打算搞个试水性的网赛吗？到时候还开放更多的玩家名额，想想看，万人吃鸡！真鸡儿刺激。”
青年还是默不作声，只垂头走着。
“你这人真没意思，”黄毛耸肩，“对了，现在《冒险代号008》的官方已经在公开接受预约申请了，我准备去试试，你要不要一起去？”
听到这话，低头玩手机的青年总算有点反应了。
“我早就申请了啊。”他道。
黄毛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凑到了青年的跟前，发现青年居然在看x博上热度很高的一条《冒险代号008》的同人漫。
“操！”他骂了一声，“秦术你这孽畜原来是个二五仔！”
三秒钟后，黄毛又猥琐地再次凑了过去：“我靠好赤鸡啊，居然还是小黄漫？秦术，老实交代，有没有爽到？”
青年无视他，直接往网那边跑去了。
黄毛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跺脚：“有同性没人性，还他妈喜欢纸片人，秦术你真鸡儿丢人！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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