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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该来的都已上路(2)

作品: 纸玫瑰Ⅰ |作者:林笛儿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2-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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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说不方便,心提到了嗓子眼,领着她进来,刚转了一圈,正想把她哄到哪个餐厅坐坐,电梯门开了,伊桐桐走了出来。

她眼睛一亮。

他眼前一黑。

不过,真是替康领导捏一把冷汗呀!好玄,幸好这是大厅,不是客房。

康剑丢给他一记冻死人的眼风,“白雁,人家有事,下次吧!”

白雁好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好,伊老师,再见!”

伊桐桐痛楚地回眸,落荒而逃。

康剑这才缓了过来。

“康夫人,你是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华兴笑也自如了,热情地把两位往餐厅引。

白雁却止住了脚步,“领导,我想吃大排挡,你陪我去!”她晃着他的手臂。

“行!”现在她就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勇往直前。

刚才那情景,他真的不敢多推测、多猜想,只能说侥幸。

他不是怕丢了乌纱帽,而是他担心她……她会放弃他?

“我知道有家炒海瓜子的小店,很不错,里面还有烤五花肉,我带你们去。”华兴忙请缨。

白雁斜睨着他:“华老板,我和我家领导视力都很好,不需要太明亮的灯泡。”讨厌的皮条客。

华兴摸摸头,嘿嘿地笑,“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两人牵手出了饭店。康剑没提自己的车,只是紧紧牵着她的手,像是不敢确定她真的在他身边。

“你喊她桐桐?”耳边传来白雁一声低问,康剑傻了。

“你和她很熟吗?”

“是……是有一点熟。”康剑的脸紧绷到变了形。

“伊老师人又美,又会画画,女人见了都心动,不要谈男人了。领导,人家抛砖引玉,你怎么抛玉引砖呢?为什么不出手把她拿下?”

“白雁,”康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我是有老婆的人。”

“哦哦!”白雁笑咪咪地转过身,推开他的手,两手背到身后,“领导,我姓白,你以为我叫白痴么?”

康剑如同石化了一般。

“领导,我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说《新闻联播》里除了天气预报是真的,其他全是蒙人的,那还是官方媒体呢!所以说什么公务员的素质高,什么公务员的婚姻很安全,全是屁话。一个人要想坏,你给他戴上孙悟空的紧箍咒,只要你不念经,他照样杀人、放火,嫖女人,对不对?”

孙悟空好象不嫖吧!

“领导,今天,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可是拜托别把我当傻子……”

“白雁……”康剑抢答似的打断了她,他怕她说出什么无法收拾的话,“你听我解释。”

“我在生气中,生得很凶,很厉害,你先打草稿吧!”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白雁,你去哪?”

“找个帅哥疗伤去。”她潇潇洒洒地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在他追过来时,翩翩去也。

康剑就这样被她扔在了街上,六神无主,惶恐不安,慌乱无措,心里面又像酸,又像痛,又像苦,还有一丝丝的甜。

她为他生气了。

他打她电话,她不接,他发短信,她不回。

他竭力保持风度,可经过的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看到没,那男人傻了,要不然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他有点恼火,可火苗怎么也点燃不了,因为他今天是有理也没办法说了。

谁想到呢,上百次的幽会,居然在分手时,给白雁撞上了。但有一次,白雁就会当上百次。

以后她还会赖在他怀里撒娇吗?

以后她还会嗲嗲地追着他喊“领导”吗?

以后她是否还会为他施展“独门绝艺”吗?

……

没有好心人来告诉他答案,他捧着一颗患得患失的心,迷茫在夏夜的街头。

白雁让司机把她送到了医院,其他,她想不到能去哪了。

月黑风高,一个单身女人,失意迷茫地在外面,会引来太多同情者的,搞不好明天《滨江早报》上就会出现一条什么恶俗的头版头条,她才不要那么出名。

柳晶两口子郎情妹意,不能打扰。

林枫怀着身孕,那个小开老公把她捧成宝似的,不能去吓。

她只要到手术室,暂居一会。

就是这样,心里面疼得如刀割似的,她就哭不出来,反而笑得更欢,更俏皮,这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然后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呆着,让疼痛加剧,再死而复生。

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不知哪来的灵光,也许缘于康领导的提醒,鬼使神差就逛到了华兴大饭店面前,看着华老板眼神里心虚慌乱的样,她警觉一定有鬼。

于是,才厚着脸皮,提出要进去参观。

狗血故事,就是这样继续下去的。

天网恢恢哦!

康领导很坦承,他的身边怎么会没有像伊桐桐这样的红颜知已呢?他这个极品都能娶她这样的大多数,为什么不把伊美女纳为已有呢?

照伊美女的话来分析,两人是旧识。

难道真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野花采着,能永保激情?

康领导好变态滴说。

要死不死,她在伊美女的手中看到了两串钥匙,康领导对伊美女真不薄,给她就一个薄薄的工资卡,人心果真好偏。

她应该当场揪下伊美女的头发,然后再给康领导一记耳光,接着,扬长而长。

以后呢?离婚?

白雁一级一缓攀着台阶,一阵剧痛袭来,她瘫在了台阶上,蜷缩成一团。

这婚姻刚刚开始,一直是她在守,外面有伊美女,里面有康领导,这里应外合,再坚固的城也有轰然倒塌的时候。

好累!

如果结局是离婚,当初何必要结婚?

白慕梅说她配不上康领导,让她不要嫁。

陆涤飞说康剑太复杂,她不能嫁。

人人都像预言家,一点点地成了真,这是宿命?

不会还有其他的隐情?

白雁拍打着头,头像要裂了一般。

有人下楼,她窘迫地想站起,腿偏偏这时麻了,她难堪地看着一双长腿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个帅哥,却不能疗伤。

她祈祷上帝,在被西伯里亚寒流冻僵之前,让她的腿恢复知觉吧!

“你在这干吗?”冷锋眉头打成个结,冷冷地看着她。

自从交战之后,两个人虽然有过多次合作,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两人之间连一个对视的眼神都没有。

“我……看星星。”白雁恼恨地掐着腿。

“哦,那再往上二层,那里离天空比较近。”

她和他没有共同语言,腿有了知觉。她起身,越过他,到真的往顶楼走去。

也许现在吹吹风是个不错的主意。

顶楼就在手术室的上层,夏天时,通往楼顶的小门都是开着的。顶楼上的风向来很大,没了阳光的加温,风显得很凉。

什么味?白雁嗅了嗅鼻子,她是不是饿坏了,产生错觉,夜风送来了一股泡面的香气。

疯啦,接着,她还听到了吞咽面条的声音。

她回过头,冷锋就坐在小门边,手里捧着个泡面桶。

她眨眨眼,呆呆的。

不会吧!这……也太充满人间烟火味了,和高雅的吸血鬼形像不符合。

“你……没吃晚饭?”冷锋抬起头,不悦地挑了下眉。

白雁脸一红,忙扭过头,“我……不饿。”话一说完,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不是等于坦白自己没吃晚饭吗?

“我办公室里还有几桶,你要是想吃,自己下去拿。”

“不了。你晚饭就这样简单?”她没话找话。

“我想复杂,医院餐厅关门了,我一会还得做个加急手术。”

白雁愣了一下,她只看到他趾高气扬的一面,没想过他其实也很辛苦。

他没有家人吗?

这个问题,她没问,毕竟两个人不算熟。

她继续吹风,他继续吃面。

“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逞能了,回家去吧!”冷锋吃完了泡面,站起身来。“医院给职工看病,可没什么优惠的。”

她微微一笑,乖乖地下了楼,冷锋跟在她后面。

到了楼下,他去手术室,她回家,礼貌而又别扭地道别。

多么无奈,她这飘荡的游魂,还是要回家的。

客厅里留了一盏小壁灯,书房的门开着。她动作明明很轻,康剑从书房里窜了出来。

“白雁……”

她摆摆手,“别靠近我,我好像要感冒了。我先去冲个澡。”

康剑僵在楼梯上。

她拿了睡衣,冲了一个热水澡,感觉头不那么胀了,刚进卧房,康剑夹着个枕头站在门外。

“你干吗?”她给他吓住了。

“白雁,我们谈谈好不好?”

“谈谈干吗要带枕头?”

康剑不自在地脸一红,“白雁,我想从今夜起……我们该……”

“康领导,你想用男色来贿赂我,让我不再盘查你的错?”

“……”

“告诉你,此路行不通。虽然我不是领导,可我一样清正廉洁,我……不受贿。”某人很有气节地声明。

然后,门“啪”一声关上,“行贿”的康领导站在门外,狼狈的连脚掌心都红了。

康领导在身心煎熬的重负下,感冒了。

感冒本来是隐藏在泥土下的一根杂草,淋了点雨,经了丝风,突地破土而出,滋滋地迎风疯长。

眼睛一睁,康剑便感到浑身上下,处处酸痛,再一摸额头,烫得能捂熟鸡蛋。他勉强撑坐起,上下牙打着冷颤,忙把开了一夜的空调关了。

神智还算清醒。

清醒的神智让他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目前面临的困境,以及接下来该进行的对策。

天无绝人之路,这病来得正是时候。

他几乎是欢喜雀跃、兴奋莫名地拉开了门,“白雁,温度计呢?我好像有点热度。”他尽力保持语调的平静、步履的自如。

卧室的门开着,不见那只蝴蝶翩翩飞出来,小嘴微张,温柔而又体贴:“领导,难过吗?”

“白雁?”他站在门外一看,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人呢?

他下楼,在拐弯处,就探下身子,向厨房里张望,也没人,再侧耳倾听,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唯独阳台上晾晒的衣裙滴下的几滴水渍,告诉他,他老婆应该是刚走不久。

康剑一下被打倒了,如霜染过的茄子,枝枝叶叶耷拉着。他托着额头,瘫坐在沙发上。

阳台上只晾晒着她的衣裙,厨房里冷锅冷灶,餐桌上每天早晨的一杯酸奶不见了,满满的果篮和冰箱在一夜间被清空,他想找点什么凑合下早餐都没有。

一切迹象表明,某人在生气中。

一生气,天地都不同了。

康剑现在才感到,这个家其实一直是白雁在打理着。他除了回来睡个觉,偶尔吃个饭,一切都不过问,和一个借住的客人差不多。

她也有工作的,却另外花精力做家务,她比他要辛苦得多,可她从来没提过一句。

没有白雁的家,只是幢普通的房子。

有了白雁,房子才叫做“家”!

康剑一直觉得少了谁,地球都一样地转。现在,他否定这个结论。

从什么时候起,白雁已经融进了他的血脉,他的筋骨。少了白雁,康剑的地球也许不会停转,但一定没以前转得那么自如了。

她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康剑郁闷,这又超出了他的意料。

以前,他还问过她会不会生气?她一直都像没心没肺似的,整天笑吟吟,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谁想到呢,她要么不生气,一生还是个大的。

女人生起气来,就没道理可言,只能哄。可他没哄过女孩子,但不哄,坚冰就不会融化。

他要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气消,让一切重新步上轨道?

他得好好想想。

简单打来电话,车已经停在楼下。

康剑头重脚轻、又饿又冷地出了门,一脸憔悴的样把简单吓了一跳,“康助,你感冒了?”

他痛苦地躺坐在椅中,跟简单一同过来的小吴秘书说道:“夏天感冒比冬天感冒麻烦多了,白护士没给你吃药吗?”

“对呀,你家有个现成的医生。”简单跟着说。

“她一早上班去了,不知道我生病。”康剑闷闷地答了一句。

简单最机灵了,掏出手机就拨了白雁的电话,瘫成一团泥的康剑两只耳朵立刻就竖得像小白兔。

“嘿嘿,白护士,早!我是简单,你忙吗?哦,我没什么事,是康助,他生病了,脸红红的,讲话鼻音很重,眼睛里都是血丝,好像是感冒……嗯嗯,那好!”

简单合上了手机。

“康助,白护士现在进手术室,没办法过来,她让你去医院看看。”

才不是没办法,手术室那么多护士,找谁替一次不可以吗?她是根本不愿意过来。

她不再关心他了。

现在,康剑真如身在绝壁,孤苦伶仃,寒风满袖,欲嘶无声,欲哭没泪,心情沮丧到极点。

“不去医院,去城建局。”今天九点在市城建局有个会,听旧城拆迁指挥部汇报砍倒大树后的处理情况,为了那个死去的老人,城建局特地成立了个治丧小组,纯粹安抚民众,另一边,拆迁的工作仍然要加大力度。大树事件虽然现在差不多平息,康剑却再不敢掉以轻心,尽量处处考虑周到。

“可你的感冒?”简单有点迟疑。

“死不了。”康剑像和谁较上了劲。

简单瞧瞧他的神色,把劝慰的话吞进了肚中。

“简秘书,我来开车。”小吴秘书从另一侧下来,“你昨晚没睡几小时,我看着怕。”

“又加班了?”康剑问道。

简单呵呵一笑,“加班陪未来老婆。”

康剑稍微坐起了点,“简单,你……是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

“这个呀!吃饭抢着买单,逛街跟着拎包,看电影,逛公园,郊游、健身,煲电话粥,发暧昧短信,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直接将她贴上我的标签,从此,她就死心踏地随了我。”

开车的小吴噗哧一声笑翻了,“还月圆之夜,你是一狼人吗?”

简单也笑,“男人本来就是狼和人的综合体,在自己老婆面前要做狼,在别的女人面前就装个人吧,如果弄反了,那就永远翻不了身。”

“咳……咳……”康剑喉间一阵作痒,咳得心都差点吐出来,“别耍贫嘴,专心开车。”

简单和小吴忙噤声。

会议按时召开,开到一半,康剑感到脑子里象有一台旋转不停的蒸炉,呼出来的气都象火似的。偏偏会议室里,空调打得又低,还有几个在抽烟,他再也支撑不下去,让简单代替他开会,做好记录。

他和众人打了招呼,先走了。

小吴不等他发话,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此时,手术室里,冷锋正在替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做经尿道前列腺电切手术。这种手术,这个月,泌尿科已经做了很多例,患者大部分是年纪很大的男人,手术时间视患者的情况而定。

冷锋还在忙碌,不过手术已近尾声,病人麻醉还没有醒,整个下体完全裸露在镁光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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