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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赛？”
“是……我不想她因为我受到伤害。”
钟永强很是为难：“面试都通过了，阵容也官宣完毕，节目组这边很难操作。”
傅雪然不甘心：“难道你们节目组连这点权限都没有吗？”
钟永强精明地转了转眼睛：“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练习生自己主动说退出，否则我们节目组不可以强迫她们。”
再说了，节目组目前还需要傅凌的热度。
上次傅凌在糯米门口被偷拍上热搜。
给节目组省了好大一笔宣传费，领导开会专门表扬过他。
到了嘴里的肥肉，钟永强才不肯吐出来。
“好吧，那就不麻烦钟导了。”
傅雪然的脸色难掩失落，她看着桌上自己好不容易烤出来的小饼干。
越看越觉得自己尴尬。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练习室里多跳几天舞。
钟永强却又起了兴致，方才傅雪然水雾蒙蒙的那双眼睛让他兴奋，于是故技重施，又伸出手：“雪然，虽然你姐姐的事儿，我们谈不成，但你的事情，我们可以多谈谈，对吗？”
“……对。”
傅雪然想到自己尚未拿稳的出道位，只好强行扯出个笑容来。
**
时间飞逝。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
被誉为本年度最受期待综艺的女团选秀节目《星创造2020》，迎来了它拍摄的第一天。
今年的节目推陈出新，一改往年录播剪辑的老套路，适应市场，推出了全程直播的新模式。从练习生们走进录影棚的第一刻起，摄像头就全程记录。
节目组号称，只有直播，才能真正意义做到选出观众心目中最棒的女团成员。
而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不，节目刚一开播，直播间里的人气就达到了恐怖的一千万。
弹幕也已经疯狂刷了起来——
【期待女神团TYT。】
【小羊妹妹你就是坠棒的！】
【可盐可甜易书宁，舞台魔王易书宁，易书宁百变精灵，入股不亏。】
……
在正式上台前，弹幕里充斥着各式各样名字。
毕竟第一期要上场的练习生总共有101个，粉丝们一人一句，自然会显得弹幕杂乱不堪。
直到练习生们开始按照公司入场，弹幕这才开始清晰。
第一个入场的队伍必然会拥有更多的曝光度，所以这个出场顺序也是原公司和节目组操作的。伴随着《星创造2020》的主题曲，映入观众眼帘的首先就是弹幕多次提及的女神团TYT。
TYT有两位成员，每位成员的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
当她们穿着黑色的长筒靴走入场地，弹幕里一阵欢呼：
【这是模特吧！一定是模特吧！】
【小姐姐们这腿，慕了，她们是吃长腿精长大的吗？】
【我宣布TYT两个姐姐就是我的初pick！】
【听说两个姐姐舞蹈能力也很牛逼，都是舞担。】
【靠，女神跳舞，爱了爱了。】
按照传统，等待着TYT两个成员的第一件任务，就是选座位。
选座位也是101选秀有别于其他选秀模式最突出的特点之一，101个座位，从高到下从少到多，最高的位置意味着最好的曝光，最好的视野。
而今年，从前两季赚到钱的《星创造》节目组更为夸张。
其余的位置都只是简单的粉色椅子，唯独最顶层的C位，一个奢华至极的粉色皮沙发。
不仅如此，皮沙发的背后，一个巨大的心型宝石框格外乍眼。
简直就是明摆着的诱惑！
两个TYT的大长腿妹妹站在台下，仰望着闪闪发光的C位宝座，眼里流露出渴望：
“好漂亮，好想坐上去。”
“可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想起经纪人来前的嘱托，不甘心地坐在了C位的下一层。
这里虽然比不上C位，但位置也挺好。
最重要的是，没有C位的压力。
弹幕很快飘过：
【妹妹怎么回事，胆子有点小啊。】
有人给她科普：【你新观众吧？星的C位谁敢坐？】
【啊？】
【告诉你个数据，前两季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坐C位的，无一例外，通通一轮游。】
【这么夸张？】
【真的，就跟魔咒一样！】
【因为星的规矩向来是坐C位的第一个表演……往往这个时候练习生都还没准备好，再加上导师想立下马威，所以你懂得，基本都悲剧了。】
【太惨了叭，难怪两个漂亮妹妹不肯坐。】
弹幕这么一科普，大家也都懂了。
登时也不肯让自己的妹妹坐皮沙发了，人一出场，不管她们能不能看见，使劲儿刷让她们坐下面离镜头近一点。
然而，现场总共101个座位，练习生也有101个。
也就是说，C位总有人要选。
粉丝们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是我担不要是我担。
既然都来参加节目了，大家肯定希望自家的妹妹走远一点。
没人想第一期就被淘汰。
直到练习生们都入场地七七八八了，全场座位几乎都被坐满。
一个染着亮粉色头发的纤瘦身影忽然闯进观众视野。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皮衣，皮衣捂得严严实实地，将上半身全数包裹住。皮衣之下，一双又细又直不输TYT两个名模小姐姐的大长腿白皙如玉。
她似乎是个人训练生，没怎么被系统训练过，所以入场的时候她和其他练习生不一样，没有看镜头打招呼。
观众们猜测她的姓名，弹幕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名字。
有猜她是大佬的，也有猜她是故作神秘。
然而，她对观众的看法一无所知，入场以后，直勾勾就看着舞台中心的位置。
“没人坐唉。”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弹幕疯了般：
【啊啊啊小姐姐别去啊！那是陷阱！】
【天，就没人告诉她这个位置不能选吗？太惨了我简直同情她。】
【呜呜不敢看了，她还是个人练习生好像。】
【有谁知道这位小姐姐的名字吗，我想给她投一票先。】
傅凌还不知道。
她只是对着C位皮沙发说了一句话，就无形中给自己拉了不少票。
但事实上她仅仅觉得C位好看，皮沙发舒服罢了。
群里的原女主们也特别喜欢C位。
白暖暖忍不住尖叫：“嗷嗷，节目组太会了！有哪个女生不想当一个小公主呢！快凌凌，赶紧上去，我们也感受感受C位的视野。”
沈君说：“你确定那里好看？粉了吧唧的，还晃眼睛，会长，我不建议你去。”
白暖暖反驳：“你个直男审美你懂什么？粉色就是坠叼的！”
傅凌问雁初凝：“雁雁，你喜欢哪里？”
雁初凝温柔地开口：“我喜欢高的地方，不过凌凌，一切看你。”
“我也喜欢高的。”
说着傅凌踩着台阶向上走去。
弹幕已经不敢看了。
大家都害怕，等会儿粉头发妹妹一转过身，是自己的墙头。
那该多惨呀。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粉头发妹妹坐下以后，居然带着个面具。
观众：【？？？】
什么鬼！
【啊我知道了！】
【什么什么？】
【我知道她是谁了！】
【谁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难道忘了吗，今年的星可是有一个毁容的女生参加。】
【艹？傅凌！】
提起傅凌，观众可不陌生了。
傅凌这个名字在过去一年里如雷贯耳，时常还伴随着各种撕逼以及□□。今年说傅凌要参加星创造，热搜和论坛上还闹腾了好一会儿，虽然不知道最后为什么热搜和照片都不见了，但傅凌居然敢来选秀的事情已经在粉圈人尽皆知。
顿时一些粉丝开始微妙：
【她啊……】
【emmmm，一言难尽，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吧？】
【我觉得傅凌肯定不会一轮游的，你们别忘了她爸可是傅宗海，给女儿买个出道位什么不是很正常？】
【卧槽日了狗了，星今年要真的敢这样我就弃了它！】
【还不仅如此，我听说今年傅凌来是为了膈应傅雪然妹妹的。】
【唉，可怜的雪然妹妹，如果是傅凌的话，这个C位还是她坐吧。】
【同意。】
【同意加一。】
然而无论如何，大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定格在了C位皮沙发的傅凌身上，连摄影也对这个位置宠爱异常，接连不断的镜头扫过傅凌。
傅凌这个选座位可以说是刷够了存在感，比什么惊天美貌都管用。
那些什么大魔王，什么小仙女，什么网红……露面的时候何等风光。
此刻也不得不坐在傅凌的下方。
对此傅凌觉得很满意。
果然，高的地方就是好，一览众山小。
而台阶下。
靠近舞台最右侧走廊的地方，傅雪然用眼尾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傅凌，神色复杂。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当傅凌真的出现在节目中，傅雪然还是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傅凌到底怎么想的？
她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真的就来节目里自取其辱吗？
还是说，就好比她粉丝猜测的那般：
傅凌来这个节目，是为了给她添堵。
傅雪然在心里冷冷地笑。
倘若她的目的真是如此，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这一世，她是农村长大，不像女主角傅凌一样有着优渥的教育资源，但她的上一世，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爱豆。她有五年的练习经验，一年的出道时间，这些经历足够让她在舞台上游刃有余。
更何况，自打穿进这本小说里，她就发现，她有一道异于常人的嗓音。
傅凌凭什么和她比？
但傅雪然也不敢过于轻敌。
她想到那日生日宴后傅凌古怪的行为，还有那扇在她脸上的两巴掌，笑意渐渐消散。
趁着大家都入场完毕，直播中场休息时间。
傅雪然溜进卫生间，给带她的经纪人发微信：
“刘姐，在吗？”
刘姐很快回复：“这个节骨眼儿了还有工夫给我发微信，还不赶紧准备你的初舞台去。”
傅雪然：“就是这个节骨眼儿了我才要赶紧说。”
刘姐：“说什么？”
傅雪然：“傅凌来了，她带着面具还穿了一身黑，我大概能猜到她想表演什么。”
“什么？”
“还能有什么，卖惨呗。”
“……有道理。”
刘姐浸淫选秀圈多年，自然也知道卖惨的威力。
这种风格大约要追溯到上古选秀时期，可是一直到今天，每一档栏目里时不时还有出现。
卖惨的选手要么有一个悲惨的身世，从小失去父母之类的，要么她有一个悲情的参赛背景，比如一路追逐梦想不被认可。
台上101个妹妹，其实论实力论长相，大家都不差。
可为什么有的妹妹毫无姓名就被淘汰呢？
说到底是身上没有被观众记住的记忆点。
可若是给自己添加一个背景，一个惨到让所有观众跟着一起落泪的故事。那就不一样了。
甚至这个故事也是可以有争议的。
有争议就更妙，毕竟正反两方多吵吵，选手的热度就更多。
看看傅凌，简直是天生的悲惨集合体。
毁容、全网黑……随便拿出一个点来讲故事，就够傅凌在初舞台上狠狠刷一波存在感。
同时刘姐和傅雪然也十分清楚，偏偏就是这样的套路，很多观众吃。
傅雪然：“不能让她轻易得逞。”
已经和傅雪然是同一条船上的刘姐自然同意：“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傅雪然说：“难道观众看卖惨看的还不够吗？”
刘姐：“我懂了。”
傅雪然的意思是要利用观众的逆反心理。
观众是需要引导的，或许前脚他们还为傅凌的故事而掉了两滴眼泪，后脚，刘姐发一个通告，告诉大家傅凌家里多有钱，根本不需要你们这些屁民同情，舆论就能完全反转过来。
关键是，要掌握先机。
“这就交给我，你安心比赛。”
“嗯，记得弹幕要及时控制节奏。”
“放心。”
傅雪然交代完刘姐，短暂的休息时间便已经结束了。
练习生们此刻已经全员入场完毕，接下来入场的，便是《星创造2020》节目组的导师们，还有一位，《星创造》到现在都还在卖关子，没有官宣的节目PD。
舞台忽然黑暗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弹幕里疯狂飘过各种不可思议的巨星姓名。
砰——
门被打开。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傅凌。
**
【？？】
【为什么是傅凌！我的PD呢？】
【艹别告诉我傅凌就是PD。】
【我瞎了我瞎了！】
舞台上，傅凌握着黑色的手麦，声音沉稳：“大家好，我是个人练习生傅凌，节目组让我出来告诉大家一声，PD因为飞机延误的原因，缺席本场初舞台录制，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弹幕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PD不是傅凌。】
【迷惑，说到底你们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傅凌是PD啊，女团PD肯定是男生啊！】
【这不是害怕么，谁让星一直捂着不肯说，都怪垃圾星。】
【都怪垃圾星！】
【不过有一说一，傅凌嗓音挺好的。】
【对对，我也想说，好迷人的声线，一听就有故事。】
【你们也太容易就投敌了吧？傅凌不会唱不会跳，脸还不好看，声音好听有什么用，我盲狙一个她车祸现场。】
【车祸现场也行啊，总而言之赶紧开始叭。】
不只是练习生们，冗长的入场选座位仪式结束后，屏幕前的观众也累了。
直播间原本刚开播的时候人气千万，现在只剩下五六百万还坚持着，这些观众基本上都是节目的核心观众，是打算入股一些漂亮妹妹，给她们打投，也就是节目组口中的：制作人。
制作人们磕着瓜子等傅凌表演。
谁知傅凌一开口，瓜子掉了。
【卧槽？】
【……神仙嗓音神仙音准，这是傅凌？】
【等等，不会是假唱吧？】
【假唱个屁，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好吗，肯定是全开麦。】
【我怎么感觉我要被唱哭了……】
傅凌的初舞台是歌曲串烧。
而第一首歌，便是观众们耳熟能详的《丑八怪》：
“如果世界漆黑，我其实很美。
在爱情里面进退，最多被消费。
如果像你一样总有人赞美。
围绕着我的卑微也许能消退。
其实我并不在意有很多机会，像巨人一样的无畏，放纵我心里的鬼。
可是我不配……”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傅凌带着一张面具遮住了自己，也许是因为她嗓音里充满了悲伤的情绪。
不少人眼眶泛红了。因为大家知道，如果其他人唱这首歌，那就仅仅只是唱，可傅凌……那是她真切经历的人生。
她的脸也不过是一场意外。
她今年也才十八岁，是一个女孩儿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其实，傅凌也没那么讨厌吧？】
这样的观点陡然出现在弹幕中，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赞同她的观点。
【对啊，傅凌也没做错什么。】
【没人规定毁容的女孩儿不准做女团，世界已经对她如此不公平了，难道我们还要苛责她吗？】
但也有人坚持：
【没人苛责她，她可以做别的，为什么非要做女团呢？】
【我就是想看漂亮妹妹，有错吗？】
【可怜傅凌前想想你的存款吧，人家缺你那点同情？】
【加一，真是看够了卖惨。】
观众们似乎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傅凌，一派指责傅凌。
正在这时，舞台上的旋律忽然停顿，无论是支持她的还是指责她的，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来了来了，下一首要来了。
第一首已经这么网抑云，这么催人泪下，第二首还能怎么虐呢？
随之，傅凌揭开了面具，脱掉了黑色的外套。
下一秒，歌曲BGM响起，是……
“我怎么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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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八怪》BY薛之谦
《我怎么这么好看》BY大张伟
足足五千字二更，呜呜你们答应我一定要去听我怎么这么好看！
听青你2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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