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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搀着陈氏来到大门外时,傅府诸人都已经齐刷刷跪在地上了——陈氏怀着身孕,难免走得慢些。当然也可以说其他人太过心急。
元祯正在温和地扶傅老夫人起身,“老夫人抱恙,别跪坏了身子。”
傅老夫人身不由主地站起,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孙女婿——当然她绝不敢这么叫,可是不妨碍她在心底偷偷这么想。
“谢太子殿下-体恤。”傅老夫人膝盖颤颤巍巍地向下一屈,此时的感动真是一点也不掺假。
落在傅瑶眼中,感受到的却只有元祯的狡猾:来这么一出,很快太子殿下怜老惜弱的名声就要传遍京师了。
元祯的目光已向这边射来。
傅瑶忙快步上前,郑重下拜,“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元祯忙将她搀起,“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看着陈氏也要下跪,又温言道:“夫人有身子,也不必讲这些虚礼了。”
他对傅府的情况了若指掌,看来是早就打探清楚的。果然是个心机太子,傅瑶暗道。
落在其余人眼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太子殿下独独没让二房下跪,她们的膝盖可都有些发酸呢。
傅珍垂首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偷偷瞟着,除了酸意还有心痒难耐:她此前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原来皇家的人生得都这般好看吗?
不知是不是自带光环的缘故,太子可比那个秦爽看着俊俏多了。
难怪傅瑶一进宫就移情别恋。
元祯执着傅瑶的手,毫无避忌说道:“孤这回来,是要接你回去。”
虽有些尴尬,傅瑶也懒得与他分证——没准还被误认为打情骂俏呢。
因此她只坦然笑道:“巧了,妾身也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宫。”
“那咱们是心有灵犀。”太子的眉眼愈发含情脉脉起来。
众人都红着脸低下头:天家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元祯大概也意识到气氛的微妙,轻轻咳了两声,正色道:“这些日子,阿瑶有劳你们照顾了。”
这话说的,到底哪边才是她家啊?
傅家人当然不敢纠正太子殿下的语病,老夫人领头谢道:“不敢,不敢。”
言尽于此,元祯携起傅瑶的手,便要领她坐上马车。
傅瑶轻轻施礼,“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说。”元祯有些吃惊,傅瑶很少向他提什么要求呢——虽说他求之不得。
傅瑶指着底下端正跪着的秋竹,“妾身想将这个丫头带入宫。倒不是说宫里当差的人不好,只是秋竹在家中伺候惯了的,难免熟悉些。”
元祯笑了,“什么大事,你想要就指给你好了。”
“谢殿下。”傅瑶低声说道。
元祯亲密地揽着她的肩膀,“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马车隆隆驶开。
秋竹努力压抑住喜悦,脚步匆匆跟上去。
傅珍看在眼里,居然有些妒意:这丫头运气真好,竟然有幸入宫侍奉太子——转眼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她这是发什么疯,羡慕起一个丫头来了,好没志气!
待车轮的碌碌声听不见了,傅家人才慢慢起身。傅珍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嘀咕道:“摆什么架子,一个良娣而已,真把自己当成宫里的娘娘呢?就知道把太子哄得团团转,真是狐媚!”
老夫人凌厉回首,她虽然老了,一双眼睛仍精光不减,“做人最要紧是认清自己的位置,身份低不打紧,可若没有自知之明,出言无状,那就别怪我老婆子以傅家家规处置。”
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是在说傅珍。傅珍忙垂下头,不敢顶撞。
老夫人淡淡转身,向大夫人说道:“五姐儿要出阁,得好好学点规矩,这些日子无事就不必出来了。”
这不等同于变相禁足么?
大夫人一惊,还是低眉应道:“是。”
傅珍仍是一脸茫然,显然未意识到自己已被剥夺了最宝贵的婚前自由。她还想说些什么,大夫人直接捂上她的嘴,低声喝道:“你给我安分点!”
三夫人望了这头一眼,得意地上前挽着老夫人的胳膊,“老太太别为那些不懂事的人生气,太子殿下可顾念咱们傅家呢,连张太医都留下来给您诊治,这不是天恩浩荡么?”
大夫人明明白白地听见这些话,不觉咬紧牙齿:三房的气焰也不比往常了,这么快就学会狐假虎威,实在可恶!
*
傅瑶回宫的时候天色已黑,更是已过了饭点。元祯原要命小厨房传膳,傅瑶只说没有胃口,叫了一碗糖蒸酥酪,配着现成的蛋卷儿吃了。
元祯看着却有些眼馋,动手来抢她的东西。
据说将快乐分给一个人,那么快乐将变成双份的。这样看来,显然吃食与痛苦等价——都是越分越少。
傅瑶仿佛母鸡护崽子一般,护着她的牛奶蛋卷,可惜元祯力气太大,最终还是让他抢去了一半。
傅瑶噘着嘴,不高兴的模样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后来两人上床安寝,傅瑶便忸怩不肯令其施为。元祯咦道:“你不会真为那个生气了吧?”
“胡说什么呢,”傅瑶嗔道,“我才没那么小气。”
“那是为什么?”元祯放低声音,“我都忍了两天了。”
跟元祯的日子久了,傅瑶觉得自己的脸皮也渐渐厚起来,她相当淡定的说:“那就多忍忍好了。”
元祯以小狗乞食的眼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果然女性对于这种偶尔的示弱是最难抵抗的——前提是对方颜值过关。傅瑶轻轻咳道:“我葵水还未褪净,暂时不宜行房事。”
元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抱住傅瑶,小声嘟囔了一句,“早说嘛。”
这种事还能怎么说,难道女人来月经还得跟自己丈夫禀报吗?傅瑶又是一脸黑线。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忽然想起张太医开的那个方子,忙从荷包里掏出一粒丸药来,就着壶里的温水一埂脖灌下去——那汤药她之前尝试过,的确苦得厉害,难以下咽,因此傅瑶好说歹说,拜托张太医制成丸剂,这样便于服用。
元祯好奇地盯着她的动作,“你吃的什么?房中丹?”
傅瑶险些被一口茶水呛住。
这人满脑子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照这样下去,太子即便顺利登基,想来也是汉成帝那样的昏君,她可不想做短命的赵氏姊妹。
傅瑶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说道:“这是张太医特意为我制的丸药,专治妇人内症的。”
“哦,这样啊。”元祯恍然大悟。
傅瑶觉得自己有必要将太子往正道上引,殷殷劝道:“殿下,妾身觉得,您应当多留心典籍经注,少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绘本上花心思,不说别的,功课那里总得向陛下交差罢……”
“太傅的课业我都是认真完成的。”元祯无辜说道,“父皇还夸我学有所成呢。”
怎么会?难道此人是个神童,天生的学霸?
傅瑶有些吃惊。
又听太子说道,“只是功课繁重,闲暇之余,总得有些东西消遣,劳逸结合方可效率倍增,至于好坏与否,万物皆有所长,岂可听信世人偏见?”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所以说,就连春宫集也是传授人类知识的手段,而非毒害身心的秽物吗?
傅瑶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元祯抱着她,柔声说道:“阿瑶,孤希望能有一个你我自己的孩子,孤会亲自教他识字,教他处事,教他为人,教他孤所能教的一切,孤曾经没能拥有的,会让他一一得到……”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傅瑶背着脸靠在他怀中,因此看不见元祯眼中的落寞——倘若她看见了,一定感到诧异:已经是堂堂太子殿下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已经快到亥时了,勤政殿还点着灯。
皇后衣裙迤逦,翩然而入。她看着灯下的男子,温然说道:“陛下还不歇息吗?”
成德帝放下手中朱笔,揉了揉眉心,“朕总觉得这些折子多得批不完似的,总是如此,仿佛没有尽头。”
皇后的目光随意扫过案上凌乱的奏章,她放下提盅,“陛下虽用心,也不可太耗费自己的精神,臣妾炖了红枣莲子羹,陛下好歹尝尝,补补身子。”
宫中妃嫔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多半为了争宠。到皇后这个地位,争宠已无必要,那自然是出于别的目的了。
成德帝慢慢搅着碗中粒粒饱满肥厚的枣肉,静观其变。
皇后果然按捺不住了,一手扶着桌子,笑道:“其实陛下若觉得应接不暇,不如让太子帮着代劳……”
“他还年轻,尚需历练。”成德帝徐徐饮下一口汤汁。
果然如此。但皇后的用意并非在此,她笑道:“自然,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太子的确年轻了些……”
成德帝略略皱眉,他最恨别人绕弯子,尤其是自己的枕边人,便直截了当说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皇后脸上僵了一僵,旋即郑重拜倒,“臣妾请求,陛下为太子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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