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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欠谁钱了?”马涵靠在浴室门框上,一脸兴味盎然。
凌飞没心情理他,自顾自郁闷地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别说马涵想不通,他也想不通,别说那金云海没三头六臂,就是真有,也在千里之外啊,而且自己怕啥呢,完全没道理嘛!他一不欠金子钱二不欠金子情三没做对不起金子的事儿,他心虚的个什么劲儿!
说到底,还是金云海那理直气壮的气势,也太他妈能唬人了T T
“喂,还做不做,”马涵不知什么时候趴到了床上,探出头贴着凌飞的脑袋,坏坏的笑,“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心情了。”
凌飞想都不想就大声道:“做,干嘛不做!”那架势跟慷慨就义似的。
马涵觉得有意思,欣然接受,可光溜溜躺床上半天,见凌飞还坐那儿没动静,又无奈了:“你说的是□□还是坐地板啊……”
凌飞叹口气,决定不跟自己较劲了。金云海一个电话比浇冷水都管用,他倒不是非要守身如玉,那玩意儿说了都可笑,只是单纯的没心情了,仿佛怎么都提不起冲动。
马涵多精啊,不消片刻就看出情势了,把衣服往身上一套,不无哀怨道:“看来我这澡也不用洗了。”
凌飞回过头,给对方一个对不住的微笑:“抱歉。”
马涵愣住,半晌露出惊见流星雨的表情:“这还是我认识的飞仔么,听你一句抱歉可比中彩票都难。”
凌飞没好气地回道:“我改走君子路线,行了吧。”
马涵咧开嘴,凑过来,眼底闪着狗仔队的光:“喂,听说你跟周航散了?”
凌飞皱眉:“你从哪儿听说的?”
“这你就别管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凌飞白他一眼,然后淡淡“嗯”了一声。他和周航的事大学同学基本全知道,反而出了社会混的那些个家伙不清楚,他也没准备和那帮子人掏心掏肺。
凌飞的答案没有让马涵意外,男人只是给自己点根烟,然后小感慨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俩真的会缠一辈子呢。”
凌飞把烟夺过来,狠狠吸了一大口,才冲对方乐:“你当一辈子是说说那么容易,谁都不是铁打的,总会累了,疲了,撑不住。”
“所以你换目标了?刚刚打来电话的那个?”
“你哪那么多问题!”
“但好像这个也不顺呢。”
“马涵——”
“好好好,我不问了,”马涵举手投降,并不吝与对方分享经验,“其实如果你能温柔一些……”
“温柔呢我学不来,”凌飞微笑打断,“不过温柔一刀倒可以试试。”
“你变了,”马涵忽然说,“上次我问你和周航的时候,你说看谁玩得过谁。”
“是人都会变,”凌飞大方承认,并给自己贴上美好的标签,“这叫成长。”
马涵笑着摇头:“别人变是成长,你却是变回去了。”
凌飞没懂:“怎么讲?”
马涵翻个身,仰面成大字状躺在床上,幽幽道:“说不好,可能只有我自己这么感觉吧,那就是现在的你反而和大学时候的你更像,我当初就是喜欢你这个味道,又傻又纯,可爱死了。”
凌飞黑线:“我怎么没听出来你是夸我?”
马涵也黑线:“拜托,这个时候你该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咦,你曾经喜欢过我’吗?”
“咦,你曾经喜欢过我?”
“……”
惜别的时候马涵语重心长地和凌飞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的每一段恋情都不顺遂了,因为你真的很欠虐。凌飞表面上很虚心地接受了意见,然后心里嘀咕,我高兴,我哈皮。
跟马涵爱没做成,天倒是聊出了收获。借用自然堂的一句话,你本来就很美,那个纸醉金迷的凌飞,只是一段走失了的岁月。
当天晚上入睡前,凌飞跟自己说,一觉睡醒,该工作工作,该奋斗奋斗,公司几十口人还等着跟你吃肉喝汤呢。结果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还忘了一件事——该开机开机= =
一路从家犹豫到公司,直到吃完三明治,凌飞才鼓足勇气开了机。预想中噼里啪啦的短信并没有出现,就一条,且就三个字——你有种。
一条顶五十条,让凌飞后背发凉,不费劲儿。
凌飞拿着手机就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犯了错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惩罚,一颗心吊着不上不下,比听了神曲还忐忑。
刚想把手机放到老板桌上,它却忽然叫唤起来,凌飞吓了一跳,心脏差点儿从喉咙里跳出来,要不是液晶屏上包子俩字儿跳得欢快,凌飞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了。
“喂,怎么,想我了?”只要对象不是金云海,凌飞都可以微微一笑绝对不抽,哪怕对方是为金子打前哨的。
“可不,”包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欢快,“我丈母娘从老家弄了好些山货,什么榛子松子儿木耳啥的,我想着给你邮些过去,在深圳吃你的喝你的,怎么也要礼尚往来嘛。”
这回换凌飞讶异了,合着不是因为金子的事儿啊。
讶异过后,那心跳就规律了~(≧▽≦)/~
“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还弄这么客套干嘛。”
“谁有空跟你客套,就是真心想让你尝尝鲜儿,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就真不识相了,东西是小,但贵在心意:“行行行,那你就邮呗。”
“帅哥,地址啊。我就记得上回咱住的酒店,不是让我邮到那儿吧?”
“哦,我公司是……”
“公司不方便,一大袋子呢,到时候你还得扛回去多麻烦。你住哪儿啊?”
凌飞最近都住在自己的小套房里,老头儿那边不让他天天跑,说是周末回去就行了。所以凌飞便把小高层的地址给了包子。
“你就等着收货吧。”包子记完地址,还要哄抬凌飞的期待值。
凌飞嘴上不说,可心里暖烘烘的。
正事儿说完了,两个人又开始聊天。
包子:“你还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凌飞:“怎么说得我好像东流水。”
包子:“其实我还挺怀念咱们游戏的日子,你真不玩儿了?”
凌飞:“哪还有时间,公司从早到晚忙不完的事情。”
包子:“唉,也是。”
聊着聊着,凌飞才忽然意识到这是上天赐来的机会啊!于是开始旁敲侧击——
凌飞:“对了,最近那个……咳,金子怎么样?”
包子:“没怎么样啊,我们联系也不多,就忙工作呗。”
凌飞:“哦。”
包子:“怎么,你想他啦?嘿嘿。”
凌飞:“我想他?什么时候脑抽了倒有可能。”
包子:“靠,兄弟一场不用这么狠吧。”
凌飞:“我狠得还不够。”
包子:“哈哈,行,回头有机会我帮你转达。”
眼看着通话有趋于结束的架势,凌飞连忙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凌飞:“包子,你挂过金子电话没?”
包子:“嗯?什么意思?”
凌飞:“哦,就是说他给你打电话,然后他还没说完呢你就给挂了,挂了不说还关机。”
包子沉吟片刻,道:“这事儿我没干过。”
凌飞不自觉有些失望。
不想对方又补充一句:“不过如果你干了,最好马上立刻现在就给他打回去,记得,要十二万分虔诚的抱大腿,说,我错了。”
凌飞囧,没好气撂下句“吃你的榛子去吧”,结束通话。
道歉电话凌飞自然没打,好在金云海也没再打来,于是凌飞就装作没有这回事儿地开始工作,并不时地进行自我催眠,没有,没有,没有,一切都是幻觉。也不知道是催眠有效还是工作真的太忙,到后面凌飞就真把这事儿丢到后脑勺了。
晚上七点半凌飞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先是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叫了外卖当晚餐。一晃到了九点,就在他考虑是继续看电视剧还是到网上来盘大家来找茬的时候,响起了门铃声。
那是楼下的铁门按铃。凌飞疑惑一边疑惑这么晚了谁来找他八成是按错了一边走到玄关,结果就在对讲机的监控里看见了金云海的那张大脸!
凌飞欲拿听筒的手一下就顿住了,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缩回来。彼时门铃音乐已经停止,寂静的屋里只剩下凌飞的心跳。那里面混杂了惊吓激动忐忑还有……愤怒。
没怎么样啊,我们联系也不多——包子,你这个大骗子!!!
门铃二度响起,明知道金云海听不见,可凌飞退回去的动作依旧蹑手蹑脚,他决定了,死活都要装不在家!
为什么要装不在家他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的凌飞就是乱,他不知道金云海来干嘛,是来当面怒斥自己挂他电话?还是挂完之后更过分的关机?还是自己不检点跟别的男人开房?反正不会是来为包子送山货的T T
凌飞其实是有一点点高兴的,但这种高兴太微弱了,又被乱七八糟的其他重量级情绪盖了,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第二次的门铃也停住了,凌飞屏住呼吸等了很久,没响起第三次。
心徐徐落回肚子,凌飞刚想走过去在监视器里看看究竟,比如对方走没走,手机又代替门铃唱起了歌儿。
金云海的执着凌飞见识过,比如在冰面上用防滑鞋底追逐了自己个把小时。所以他觉得如果自己不接听对方很可能会把电话打到没电……好吧,以上都是借口,他就是好奇金云海来干嘛,好奇得抓心挠肝。
“喂?”凌飞努力控制着心跳,以免它趁自己不注意蹦跶出去。
“干嘛呢?”金云海的声音很低,还夹着一点点风声。
凌飞对这个句式已经有免疫力了,此刻对答如流:“公司呢。”
“加班?”
“嗯。”
凌飞话音刚落,门铃三度响起,静谧的夜里响亮得骇人。
凌飞吓得一激灵,电话那头传来金云海微妙上扬的语气:“你单位挺人性化,一写字楼弄住宅楼的门铃呢。”
金云海说完,门铃继续唱歌,并且持之以恒。
凌飞无奈,只得走过去开门。
三分钟后,金云海登堂入室。
没见的时候心情复杂,害怕啊,迟疑啊,期待啊,总之什么都有,可等真见了,凌飞才发现,他什么都想不了了,只知道看着金云海,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怎么不继续装了?”金云海没好气地进屋,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怎么这么多损招。”凌飞回了神,然后发现金云海两手空空,没有行李,没有背包,除了风尘仆仆,什么都没有。
“那也没有明明搁家里还装相儿的人损。”金云海说着四下环顾,末了问,“就你一个人?”
凌飞奇怪:“这不废话么。”
金云海问:“你情儿呢?”
凌飞不言语了。他知道金云海误会了,但他不想解释,这也没法解释,说我憋不住找了个人准备泻火?金云海好意思听他还不好意思说呢= =
“你俩和好了?”没得到答案,金云海锲而不舍。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为打听八卦啊。”凌飞故作轻松地走到冰箱面前,拉开门,“饮料啤酒咖啡茶,要哪个?”
这回换金云海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他,一眨不眨,聚精会神。
凌飞被看得头皮发麻,胡乱拿了两罐椰汁回来把其中一罐递给金云海:“我说,你到底干嘛来了啊?”
金云海接过饮料,也不开:“不干嘛,就过来看看。”
“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凌飞哭笑不得,刺啦打开自己手里的椰汁,喝一大口,才觉得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了。
“没办法,”金云海忽然说,“我瞧出来你是死也不打算回去了。”
凌飞愣住,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油然而生,但嘴上还是话赶话:“我家在这儿,公司在这儿,回哪门子东北啊。”
“你妈不是在那儿么?”
“……”
凌飞语塞。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他怀疑金云海是专程来干架的。
事实上他也这么问了,结果金云海说:“你打不过我。”
凌飞想拿装饰柜上的水晶地球仪砸他!
这厢凌飞正在心里虐杀着,那厢金云海忽然问:“我累了,睡哪儿啊?”
情境转换之快让凌飞有些跟不上,可人家毕竟千里迢迢来了,他又不能真把对方扫出去睡大街,只好老大不情愿地开始收拾客卧。
金云海就靠在客卧门口看着。
凌飞这叫一个窝火,收拾妥当之后走到金云海面前,咬牙切齿:“弄好了,大爷您就寝吧!”语毕就要往出走,金云海却忽然伸出胳膊挡住他的去路。
凌飞心里的火苗儿窜到了九重云霄,他仰头对上金云海的眼睛:“你要真想打架就吱个声儿,别闷着自个儿憋气,多伤身哪!”
金云海目光炯炯地看了他半天,忽然说:“我高估我自己了。”
“啊?”
“我真以为自个儿是情圣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好像变心了。”
凌飞愣住,心脏在这一刻骤然停止,时间仿佛也停止了,只剩下金云海那最后一句话在宇宙间回荡。凌飞希望它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又害怕自己想偏。有多希望,就有多害怕。
金云海的声音沙哑却沉稳,一如他的目光,就像长白山上最坚定的磐石,扛得住千百年的风霜:“那次咱俩喝多了,做丨爱的时候你说喜欢我。我当时觉得你这话可能不是跟我说的,或许是把我当成谁了,到后面你说回深圳,而且真就一回不复返我就基本上能确认了,那话肯定不是跟我说的。”
凌飞在刚听到自己曾酒后表白的时候是狼狈,可等金云海说完,就剩下难受了。他不记得自己曾干过这事儿,但不记得不代表就不是真心,可金云海不信,那他干嘛要捧过去?
“所以你这次过来就是想跟我说,我半年前在喝醉的情况下跟你表错情,然后你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没伤害,我觉得你那话不是跟我说的才好呢,我那时候真把你当哥们儿,不想弄那些扯不清的。”
凌飞的心绞在一起,跟把心脏放绞肉机里那么疼,他甚至不敢去看金云海,仿佛对方是美杜莎,看一眼便没活路了。可他面儿上还是要绷住,最好再带上个笑。输人不输阵,他输也要输得风光。
“我变心了。”没等他说话,金云海又重复了一遍。
“你刚刚已经说过了,”凌飞终于抬起头,并且发誓要一直高傲地仰着,“虽然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金云海继续:“既然我能,你也能。”
凌飞举白旗投降:“你能别把话提炼着说吗金大圣,我这脑子理解起来有困难。”
“行,”金云海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样子,“展开来讲,就是我不准备要你这个哥们儿了。”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凌飞彻底傻掉,随后那气愤就如同喷涌的火山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就操了,刚才还说真当哥们儿,这会儿连哥们儿都……他当谁稀罕跟头熊做哥们儿啊!
凌飞刚想张嘴喷岩浆,却不料金云海比他更快一步——
“你当我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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