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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苗站在门前,看着几个小宫女匆匆离开,屋里也就只剩下昨天喜鹊。
她眼帘微垂,只觉得皇帝跟太后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民间传言这么好。
若是皇帝真的为了太后的寿辰操劳费神,宫女为什么不敢告诉她,除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在皇城里待了一个多月,时常都能听见城中的妇女赞叹皇帝的孝心,说皇帝是个大孝子,现在看来,这传言还真不能尽信。
“姑娘,参汤要凉了。”
喜鹊垂着眼帘在旁边提醒,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被她追问。
喜鹊看着也就十来岁,长得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看着就是个聪明的姑娘。
“好。”
奚苗不动声色的应下,盛了口参汤浅抿一口,尝着也没有不不对劲的地方。
她随口询问喜鹊之前是在哪儿当差的,喜鹊果然聪明,只说七八岁时就进宫,伺候过不少宫中的娘娘,这回是皇帝身边的福公公亲自钦点她来静庭院,别的事情都不知道。
奚苗应了声,也没有继续追问她。
到了傍晚,宫里头果然又传来了唱戏声,今晚似乎是最后一晚了。
“姑娘,你想过去看看吗?”
喜鹊给她捧来一件披风,见她在院子里眺望着远处,低声问道。
“我可以出去?”
真是奇怪。奚苗眯眼,之前她想出去,这些宫人都是支支吾吾,说是皇帝的吩咐,不能让她出去,现在倒是主动提起了。
“姑娘是宫中的贵客,自然可以出去了。”
喜鹊点头,“今晚正好是戏班子最后一晚在宫中唱戏,姑娘若是有兴趣,奴婢可以带姑娘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
奚苗接过她手中递来的披风,忽然意识到,兴许不是她想不想去看,而是皇帝会不会让她去看。
今晚喜鹊说的这些话,恐怕都是皇帝安排好的。
既然皇帝想让她这个时候出去,那她就出去好了。
横竖她也想知道皇帝这个时候让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姑娘请随奴婢来。”
喜鹊回去屋里拿了一盏灯笼,走在前头给她领路。
绕过长长的宫道,她们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这边还有好些掌灯宫人,顺着喜鹊所说的方向,她抬头望去,只见在前方的莲池旁就搭建着一个戏班子,前头还放着好些矮桌,宫中的大臣和使臣都在那儿看着。
“坐在那边的就是太后?”奚苗望向前头,那儿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微笑的听着戏班子的戏,不是有人上前跟她道贺。
妇人或是点头含笑,或是挥手大赏,看着相当豪气。
“是的。”喜鹊轻声点头。
奚苗蹙眉,没有往那边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
这个太后跟她想象中不一样,她还以为太后已经白发苍苍,可谁知带着一看,太后年轻得很。
兴许已经是寿辰后的第三晚,太后尽管穿得贵气,但也素雅,甚至还不及底下争相斗艳的妃子,她们的珠宝晃得人眼睛生疼。
奚苗看了一会儿,也瞧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太后她们只是一直在那边看戏。
正想要走,那边忽然就传来了宫人的通传,说是三王爷过来了。
萧大哥?奚苗惊讶的止住步伐,顺着声源方向望去,很快就看见萧四郎从御花园的小道那边过来,穿着一袭黑色绣金边的长袍,手中还捧着一个锦盒,似乎要给太后贺寿。
御花园里的气氛也稍稍生硬了些,她扭头望去,太后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收敛下,隐隐还有些沉黑,直到萧四郎走到跟前,太后脸上才重新扬起笑容。
距离有些远,她也听见太后到底跟萧四郎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出太后的神色跟方才发生了些变化,似乎压根不喜欢看见萧四郎,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太后也不得不装起些模样。
“姑娘,我们要回去了。”
喜鹊在身后说道,也不问她为什么会认识萧四郎。喜鹊今晚的任务似乎就只是带她过来看看。
“嗯。”
她站在原地看着,直到萧四郎把手中的锦盒交给太后身边的宫女,她才转身离开。
那边还有这么多人,太后就算想发难也没有机会。
回到小院子里,她脱掉披风交给喜鹊,问道,“喜鹊,皇上什么时候会过来?”
“奴婢也不知道。”喜鹊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一句话也不多说,一句也不多问。
她喝了口茶,又问道,“那你知道,皇上今晚为什么要我去御花园那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四王爷回过去?”
“奴婢不知道。”
“我看你是什么都知道,但是不想说。”奚苗把茶杯放下,对喜鹊的话毫不意外。
从她进宫开始到现在,全是皇帝安排好的,只是她还不知道皇帝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为什么要她进宫,为什么要让她在今晚出去,还正好看见萧四郎给太后送贺礼。
不过想来也是奇怪,太后的寿辰是三天之前,按理来说,萧四郎应该在寿辰当天就给太后送礼了,断然不会拖延到现在。
还有皇帝对太后的态度也很奇怪。
“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奴婢先行告退了。”喜鹊道。
“你下去吧。”
奚苗点头,她也不喜欢身边一直有人待着,反正喜鹊什么都不会说,在这儿待着也没用。
“奴婢告退。”
喜鹊行了个礼,退到了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脚下被绊了一下,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袖子里掉下一个白色的荷包。
她慌忙捡起来,行了个礼后告退。
奚苗蹙着眉,尽管喜鹊的动作很快,但她还是能看见那个白色的荷包。
在太后生辰期间,宫里头居然还有白色的东西?这就算是放在民间也是不吉利的。
之前在奚家村里,有个老人过寿,柳玉就曾经跟她说过这个习俗,红事忌白。
按理来说,喜鹊在皇宫里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习俗?平日里她都是滴水不漏的,要是被旁人看见她身上这个白色的荷包,她的命恐怕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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