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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作品: 娇媚 |作者:棠眠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2-24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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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舒姝看着眼前人, 越发笑的明媚,好像此时的天空拨云见日, “可能吗?”

她居然有点期待陆泽封会怎么回答了。

“对, ”陆泽封因为这个笑容,好像受到了鼓励。“我回去同父母说清楚,让你进陆家。”

“若是他们不同意呢?”舒姝说话轻柔, 就像以前一样, 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会同意的,等着找一日, 我带你去和他们见面, 说清楚。”陆泽封说着自己的打算, 似乎这件事情已经开始了一样, “我娘那儿……她不知晓你已经知道这事, 就不要再提了, 让这件事过去。”

“过去?”舒姝问,一双眼睛带着纯澈,“是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吗?”

“姝姝, 既然都过去了, 就不要再提了, 安生过日子, 不好吗?”陆泽封问, 眼神满是期待, “以后我来照顾你, 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薛鉴呢?你不怕他?”舒姝又问,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当初怎会觉得陆泽封不错?

“他?”陆泽封说着安抚的话, 仿佛眼前女子已经顺服与他, “你不用怕他,他总不会做出夺臣下妻子的事吧?”

舒姝想说陆泽封根本不了解薛鉴,那人的确能做得出,不过是表面没那么猖狂,私底下他做事最不按常理。

“你都计划好了?”舒姝眼睛弯了下,嘴角稍稍放平,“你不介意?”

“都说了,过去的不要再提。”陆泽封看着人并不抵触,心道是人差不多想通了,原来她还是在意他的,“你哪日得空?我来安排。”

“我总觉得忐忑,”舒姝回走两步,离开陆泽封身旁,“薛珍那边呢?我也看出这个姑娘不错,你忍心伤害她?”

这位薛姑娘倒是大度,昨日还堵着她问是不是和陆泽封一直联系着,今日就带着人来找她,说着那样心碎,一副成全的姿态。她自问自己做不出,如此喜欢,真舍得与人分享?更别说费尽心思帮忙。

“姝姝,”陆泽封面上现出为难,只想抓上眼前女子的手,“她说,她愿意同你做姐妹……你不想,我就跟她说清楚。”

舒姝殷红的唇角翘起,所以陆泽封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什么都不想舍弃。

陆家的地位,他不会舍;自己这个昔日有婚约的,他不想舍;连那九王家的薛珍,他也有了心思……

这就是那个光风霁月的谦谦郎君?这就是那个说会照顾她一辈子的陆泽封?

他甚至不如薛鉴,薛鉴待她,还会说重新开始,并且把以前所做全呈现给她看,尽管很疼;陆泽封呢?他说让她忘了以前,还让她去低声下气的见陆夫人……

她是舒家的女儿,薛鉴给的她都可以拒绝,凭什么陆泽封会认为自己可以?他心里根本就是看不起她了,什么与薛珍姐妹相称?那不就是让她跟着他,随便施舍一个名分给她罢了。

说什么苦衷,还大老远跑来法恩寺,这厢看着都觉得可笑。

“姝姝,你说句话好不?”陆泽封见舒姝只是低着头笑,已然猜不准她的心思。按理说,薛鉴不会要她,她自己何以谋生?

“你是不是担心我父母?我会好好说的,若是以后你有了孩……”

“啪”,一记又响又脆的耳光响起在竹林,陆泽封不可思议的摸着自己的脸颊,整个人怔住。

舒姝气得咬牙切齿,收回发疼的手,明明白白一字一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就走,嘴角挂着讽刺。这人真是卑鄙,一家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倒真不如薛鉴那样的真阴险。相比较,她还真觉得薛鉴那个火坑不错。

“姝姝!”陆泽封反映上来,不顾脸颊的火辣,两步追上舒姝,一手抓住她。

“你放开我!”舒姝眼中盛满愤怒,挣扎着想要抽回手腕,另一只手拍打着对方,“陆泽封!”

“为什么?”陆泽封双眼猩红,犹如被激怒的野兽,“你都肯委屈的跟着他,我让你光明正大进陆府,你不愿?你真觉得我不如他?”

“你错了!我跟他谈不上什么委屈,你情我愿的事儿,但是好过你的施舍!”舒姝挣不开,“你松手!”

“跟我走,为什么他就可以?”陆泽封拽着舒姝的手,将她往竹林里拖去。

舒姝根本站不住,身子被人拉着往前:“我已经被你娘害了,你还想怎样?”

陆泽封身形一晃,一手扶住一根翠竹,身体的力气像被人抽干一样。

“你也知道,根本不可能装作没发生,自欺欺人吗?”舒姝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手腕很疼,被捏出了一圈红痕,“而我舒姝,这辈子只做正妻,你会给吗?”

“你……”陆泽封死死盯着,好像要将这个女子看透,最终只是吐出几个字,“你别后悔!”

舒姝怕陆泽封再发疯,可不敢久留,凭她是对付不了他的。

她急急转身,却见到了一条小路上下来一个男人,一身灰色布衫,顿时看见了希望一样。

“卢伯!”舒姝提着裙子往前跑去,天知道现在她浑身都在发抖。

“啊啊……”卢伯手里握着一根扁担,听见声音,迈开步子往这边跑过来。

他看着舒姝受惊的样子,再看看竹林边站着的陆泽封,一双浑浊的眼睛闪过什么,手里紧握办单,青筋暴起。

“刚想去后山的,刚刚耽搁了会儿。”舒姝感受后背后的眼睛,有人在,陆泽封不会做什么,他就是这么虚伪。

可是卢伯站着不动,看着陆泽封,两只脚像扎根在地里似的。

舒姝回过头,看着陆泽封已转身往竹林里走去,心下一松。事情有些怪异,薛珍为何叫人过来?既然心悦陆泽封,真的愿意把人让出来?这姑娘如此心大善良?

“卢伯?”她轻轻唤了声。

“啊啊!”见人离开了,卢伯脸上松缓下来,伸手指着上山的路,自己走在前面。

舒姝跟上,她觉得刚才卢伯看陆泽封的眼神不对,好像是仇人一般,难不成是猜到他刚才的恶劣。

从法恩寺道后山不算远,道路也行,卢伯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爱笑。就这样,没一会儿,就到了那座院子。

山凹处,门外的大梧桐树,树上的喜鹊巢。

“啊啊!”卢伯指着鸟巢,双手做着捧在一起的样子,又比划着鸟儿飞。

“是说,要敷喜鹊蛋吗?”舒姝猜测着。

卢伯点头,几步到了门前,伸手把门开开。

院子里,卢妈妈迎出来:“姑娘快进来。”

舒姝看着院子,有些犹豫。

“公子不在,快进来,老夫人等着你呢。”卢妈妈热情的把人拉了进去,“晚膳留下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舒姝谢过,然后掀了门帘,进到正屋。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正中摆着供桌,只是两旁桌角花瓶中的插花换了,上回是初一,插了两枝红梅,现在是两枝姜黄色的花儿,她从来没见过。

“那花儿叫山姜花,”老夫人从里屋出来,拿着帕子擦着瓶上落尘,“开在山间石头上,算是开的春花了。”

“刘老夫人。”舒姝对着人呢作福礼。

“姝姝?”老夫人笑着叫,“有二十日不见了吧?”

“是初一过来了一趟。”舒姝回道,“给您添麻烦了。”

“过来坐下,帮我读经书好不好?”老夫人坐去墙边的榻上,从小几上拿了一本经书。

“好。”舒姝走过去,伸手接书。

尽管一路走来,可是她的手还是在发抖,陆泽封刚才着实吓人,几乎连她都不确定是不是认知的那个人了。

老夫人沧桑的手握上舒姝的:“怎么了,抖得这样厉害?冷吗?”

“有点冷。”舒姝笑了笑,拿了书抽回手来。

随后,她坐在软塌旁的绣蹲上,手指捻开书页,翻了两张。

“是他折回来的。”老夫人看着山姜花,“回来的时候,浑身都透了,只放下花就走了。”

舒姝看着书上的字迹,不知道如何接话。老夫人说的肯定是薛鉴,昨晚离开法恩寺,也来了这里?

“我老也说不听他,一条腿伤成那样,还爬去山上?”老夫人笑着摇头,“就好像身上的不是肉一样。”

“伤?”舒姝想起在山底时,薛鉴的腿流血,应该是被水中砺石擦伤了吧?

“在北方,去雪山上猎狐,踩在捕兽夹里了。”老夫人无奈叹气,“夹子厉害,直接扎进骨头,好歹活着从山上下来了。我真不明白这孩子有时候在想什么?”

这些话让舒姝想起上元节,那时候薛鉴在巷子里堵到她,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姝姝,我回来了。”

是那时候腿上就有伤了?那他还一路追着她,在雨中背着她……他说过他腿有伤,让她扶一把,她心想踩上一脚的。昨日是伤口还没好?

“冻伤得厉害,想想就吓人,要是一条腿废了呢?”老夫人叹气,“还说什么猎狐,做一条毯子?”

“狐狸皮毯子?”舒姝念叨了声,他曾经给过她一条,说她怕冷,那毯子暖和。

“不说这些吓人的,”老夫人看着香炉,“姝姝,帮我上三炷香。”

舒姝应下,起身到供案前,抽了三支线香,放在蜡烛山点燃,随后插在香炉的软沙里。

“这几日天不好,我的腿也疼得厉害,”老夫人锤了下腿,“当年摔断过,就算好了,也留下毛病了。”

“该是需要保暖,我帮老夫人揉揉?”舒姝安静坐回去,她觉得这满头银发的老夫人很慈祥。虽然好奇她跟薛鉴的关系,但是知道这些与自己无关,知道的越少越好。

“姝姝,”老夫人笑着看娇俏的女子,粉雕玉琢的可爱,放着谁会不惦记?“跟我说说,你是谁家的姑娘?”

“我?”舒姝抓上佛经,心中不免记起当日薛鉴的话,在这山上,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不准你说是不是?”老夫人仿佛看出什么,温和的拿手拍了拍舒姝肩头,“你很怕他,对不对?”

舒姝垂首不语,从第一次和薛鉴说话,她就怕,就算如何装,可是心里已经刻上了。

“跟我说说,不要憋在心里。”

“我姓舒,”舒姝开口,她决定做自己,就不怕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身份,“前太傅舒沉,是我的父亲。”

老夫人脸上的笑凝固了,搭在舒姝肩上的手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缩了回去。

舒姝抬头,把对方的反应收在眼底,眼见着慈祥的老人眉头拧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她。

“你姓舒?”老夫人像在确定,又像在对自己说,“难怪他不让你说。法恩寺中的安清师太……”

“是我的姑奶奶。”舒姝回答,老夫人的反应太奇怪,让她心中猜想着。

老夫人放下手,一身鸦青色衣裳,一旁小几上摆着一盘点心,是她早上做好的。

“姝姝,你受了不少苦吧?他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舒姝嘴角翘了下:“都过去了,以后我就和家人一起安静的生活。”

“孩子,你都不想问问我这个老妇人是谁?”老夫人开口,看着妙龄的女儿,有些心有不忍。只是她太久没有出去了,外面的事情早已经不再关心。

可是这个姑娘的出现,又让往昔的种种浮现,那段撕心裂肺的时候。

“老夫人?”

“你以为避而不谈或者逃避,有些就不会缠到自己身上,是不是?”老夫人问,“我知道,是他不好,他从来不会顾及别人感受……”

“老夫人,殿下的事我不想再谈。他也曾说,不会再管我。”舒姝委婉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老夫人点头,目光重新变得柔和,她经历了一辈子的事,怎么看不出眼前姑娘是想离开?估计就是那小子做得太过了,伤了人的心。

“原先我说姓刘,其实那是我夫家的姓。那我说说自己的事,你可愿意听?”

“老夫人说吧。”舒姝应着。

老夫人看去供案上的观音像,慈眉善目,前面香炉中的线香,直直的烟气飘向屋梁。

“我夫君姓刘,当年官拜丞相一品,世家大族,好不风光。家有儿女俱是出息,尤其是我那女儿,最是让人喜欢,她叫刘笛玉。”

舒姝想着老夫人话中的这些信息,刘家,莫非就是很久以前被抄家的刘家?

“你也知道,是吧?”老夫人继续道,“当时的天子抄了刘家,顷刻间,大厦瓦解,世家再无刘氏。男子充军发配,女子为奴……”

往事一幕幕,老人鬓间的风霜似乎更浓。

“我女儿被人救下了,她便跟了那人,为他生了孩子。那孩子很漂亮,一双眼睛像最漂亮的曜石。”

舒姝看着老夫人,等着接下来的故事,她觉得开头并不好,但是希望结局会好,那位刘家姑娘会有个好归宿。

“当时,玉儿也像你这般大,只是你有点瘦了。”老夫人疼爱的摸着舒姝发顶,“她很爱那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就算藏在山野林间,也不在乎。她觉得他一定对她最好……”

“后来呢?”舒姝问,她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悲伤。

“那人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答应带她回他的家,承诺给她正妻之位。”老夫人笑着,仿佛看见当年自己的女儿,“玉儿很高兴,一直就这样等着,柔弱的她想努力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点什么。她没有可依靠的,只能靠那个男人。”

舒姝心中也跟着悲伤,一个人依靠了别人,就注定要牺牲自己,而刘家的姑娘结局似乎并不是美好的。

“她等啊,等到有了新的身份,等到她有了所谓的结拜姐妹,等到男人接她和孩子回去了。她不再姓刘,那人给了她另一个名字,邓浅萝!”

“邓浅萝?”舒姝无法形容此刻的震惊,老夫人口中之人竟是先帝的宠妃,薛鉴的生母,淑妃邓浅萝!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看着舒姝:“现在你知道了,我是谁?”

“你是殿下的外祖母?”舒姝猜到了,眼前老人这样平静的与她说话,心里是不是也恨着?

当年,父亲联合群臣打压邓淑妃,极力阻止先皇将后位给她……

“你别怕,当年之事你并不知晓,我不会怪你。”老夫人道,“玉儿命苦,到死都没有等来当初的承诺。”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舒姝问,“是不是我爹他……他知道邓淑妃的真实身份,才处处为难?”

“是,他知道,就算先皇藏着玉儿几年,那些人还是记得。他们怕,怕玉儿成了皇后,他们会遭难,一个个对这母子下手。”老夫人悲苦的笑了声,“我那女儿脾气最是温婉,她根本没有想别的,只是想让孩子好些……而那些人就是不肯放过,处处说她来历不明,其实是知道,玉儿是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舒姝呢喃,这不就是现在的她?所以,当初薛鉴对付舒家,是在为母亲报仇?

“姝姝,这里就是当初玉儿住的地方,先皇将她藏在这里。在这里,她有了孩子。”老夫人捞起一旁的佛珠,一个个在指间转着,“你带来的那把琴,原先就是玉儿的。”

“滴玉?”舒姝只道那把琴看着年岁久,不想却是邓淑妃的遗物,薛鉴把自己母亲的琴给了她,在年节那天……

“卢妈妈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是我在外面做买卖的孙儿。她原是一个苦命女,差点死了,被你卢伯从火坑中救出,为报恩嫁了他。”老夫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说着家中的仆人,“卢伯本是先帝给玉儿的内侍,有着一身本事,后来因为众臣……他被折磨一番,成了现在的样子。”

舒姝想想那对卢家夫妻,原来过往也这般悲惨?卢伯半驼的背,成了哑巴,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太傅舒沉?

往事隐约在脑内成形,一幕幕呈现。先帝救下刘笛玉,与她有了孩子薛鉴,后面带母子回宫。舒沉知道刘笛玉是罪臣之女,恐将来银发祸端,带领群臣抗议,刘笛玉为了薛鉴,拼力想成皇后……她输了,年纪轻轻陨了性命,自己的孩子被送去边城军营。

“你看,年纪大了,话就是多,”老夫人笑了笑,好像对于往事不再介怀,“就像安清师太所说,有些事过去了,何必纠缠,希望他也能放下吧。”

“刘老夫人和姑奶奶见过?”舒姝问,柳家和舒家是这两位老人先放下的吗?

“很多年前,世上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说起来,世人也不知道刘家还有人在吧?”老夫人动了动身子,“他很少过来,应该不太喜欢这儿。”

“难怪看殿下对这边很熟悉。”舒姝应了声,原是薛鉴的幼年在这边度过的。

当初先帝带邓淑妃回宫时,对外讲是自己当年走丢的妾妃,而那时候薛鉴大概四五岁,正和舒询一般年纪。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玉儿本性温婉,是为了孩子才一步步往前。”老夫人双手握着佛珠,“他应该不会跟你说这些,不管是什么,他总喜欢藏在自己肚子里。”

“殿下的事,舒姝不敢过问。”

“出去洗洗手,看看卢妈妈给你做了什么?”老夫人停下话头,剩下的这姑娘应该也猜到了。

舒姝点头,放下经书。看着那书册,本是来念经书,现在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看着掀了门帘出去的女子,老夫人盯着观音像:“玉儿,你说那孩子到底随谁?脾气别扭,喜欢个姑娘都用着别扭的态度。有些人抓得太紧,只会让人跑得更快。”

院中,卢妈妈和男人说着什么,男人用手比划着,意思是想上山,女人劝着天快黑了……

“姑娘,”卢妈妈看见舒姝出来,两步走了过来,然后指着半开的院门,“我也不知道,公子他今日又来了。”

舒姝看去院门,外面那条路一直往前,尽头是那块巨石的断壁。

“妈妈先忙。”她对人点了下头,缓缓往院门走去。

云层就像是压在头顶,山风猎猎,卷着男子的衣袍翻飞。他的发丝扬起,背手站着,看着眼前深渊。

舒姝沿着路往前走,手指抠了下掌心。她不应该过去找他的,他那样危险,阴晴不定。他爱杀人,奢侈无度,把持朝政,阴冷无情,他还想剪掉她的翅膀,鲜血淋漓,夺走她的名姓,像一件收藏品一样摆在捧月楼,他……

“姝姝,”薛鉴转过身来,脸上是和煦的笑,“你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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