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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作品: 娇媚 |作者:棠眠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2-24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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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微凉, 粉色裙裾沾上点点雨滴,与着桥边的翠柳相映照, 娇嫩显眼。

“这里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薛鉴执起舒姝的手,准备带人走下桥去。

路上的人一看便急了,疾步往桥上而来:“等等, 你不能带她走!”

薛鉴叹气, 身子往舒姝斜了斜:“他真烦。”

舒正楠挡去两人面前,伸手就想把妹妹拉回来, 谁知薛鉴先行一拉, 把人挡去自己身后。

“一起去吧!”他扫了眼前的人, “不是嚷嚷着要知道真相吗?”

舒正楠拳头紧了紧, 就算是他错了, 可他还是不甘愿把妹妹交给这个阴晴不定的人:“你怎么知道别院中的刺客?”

这是他的不解之处, 关外过来的刺客连他都不清楚,薛鉴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还提前部署好了?

“就只准九王在关外有人?有财能使鬼推磨。”薛鉴也不急,“让陆泽封去别院, 是故意为之。正好方便他与刺客们接头, 与其还要回京城折腾, 我想他更愿意直接将刺客安排在别院。”

舒正楠拧眉想着, 的确, 洪家在边城, 认识关外的人不足为奇, 更不说洪玉孝与关外的人称兄道弟。

“是不是换做你,也会这么做。”薛鉴问,“然后把别院全部布置好, 就等我自投罗网。”

“你一早就设计好了?怎么确定九王和陆家会动手?”舒正楠心里已经明白, 可是毕竟与陆泽封是有交情的,心里难免夹杂什么。

“九王提议皇上回京,就是想分头除之。”薛鉴道,“到时候多简单?皇上遇刺身亡,那就说是我做的,他九王力除奸佞,可还是没有救回皇上。”

舒正楠吸了一口冷气:“皇室之人已经不多,所以皇位就……是九王的。”

一切都说得通了,可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陆家一定要站在九王那边?仅仅是因为姻亲,可这也才近两个月的事。

“想知道剩下的,就跟来吧,”薛鉴拉着舒姝往桥下走,又道,“其实,那些不知道也罢。”

的确这样,只要谋逆大罪这一条,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可是舒正楠还是跟去了,不知道是想弄清事实,还是想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天牢,外面滴滴哒哒的雨声透过铁窗进来。

薛鉴坐在桌案后面,一张状纸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清晰字迹。这是一间单独的房室,用来放置案犯的供状以及证据。

没一会儿,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走进来,脚上的镣铐限制了她的行走,带着刺耳的金属声。

“陆夫人受苦了。”薛鉴放下状纸,看着来人笑。

陆夫人一怔,总觉得人脸上的笑让她头皮发麻。她站定,一语不发。

“夫人好魄力,比那廖夫人强多了,”薛鉴喝了一口热茶,随即皱了眉,这茶水味道不行,“廖千恒死的时候,廖夫人可是撕心裂肺啊!”

一听到儿子,陆夫人隐藏很好的情绪慢慢出现裂痕,嘴唇颤抖着:“胜者王侯败者寇,献王不必多言!封儿……那也是他的劫数!”

“劫数?”薛鉴手里茶碗飞出,直接摔在陆夫人脸上。

妇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膝盖重重撞在地砖上,瞬间疼得动弹不得,而那张脸已经满是鲜血。

“夫人所说的劫数是什么?是主动下毒害人,还是直接查抄人家?”薛鉴冷笑,“不知你现在身上可好受?”

陆夫人脸如恶鬼,狠毒的眼神恨不得生生撕了薛鉴,可是她没有气力,现在甚至连走几步路都十分费力。

“夫人记不记得当年,你喂我母妃吃了什么?”薛鉴问,“这么多年来,这种手段用了不少吧?是不是没想到还会轮回到自己身上?”

“你们母子不能有权!”陆夫人难听的笑了声,“一个罪臣之女还想再起来?做梦!”

“所以你就跑去跟舒沉说,我母妃如何有野心,我成了储君会天下大乱?”薛鉴问,“真是好奇,你当年是怎么说服那个老顽固的。”

“不用说服,只要危害大楚,他舒沉就会站出来。只是没想到他后面会心软,还得我自己下手。”

“睡美人,你害死了我母妃!”薛鉴眼眸冰凉,他在想,想给眼前的人一个什么死法。

“没办法,你们不死,就是我们死,自然要争。”陆夫人说的理所当然,“你自己说说,坐上那个位置,会不会放过我,放过陆家?”

“不会!”薛鉴直截了当。

陆夫人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我就知道,所以把舒家女儿送过去,我就是试探,然而你不在意,可见陆家在你手里没有机会。”

“那是你自己想的,”薛鉴可笑的看着她,“或者本就是陆家和你母家做事太绝,心里害怕。”

“怕,怎能不怕?”陆夫人现在倒也不管了,反正自知是死,“刘家不该有余孽,更何况是做皇后?”

“心虚?为你们联手灭了刘家,心虚啊?”薛鉴笑了声,手指敲着桌面,颇有几分轻快之意,“那我也跟夫人说一个消息怎么样?”

陆夫人灰败的眼神看着,一张脸十分可怖。

薛鉴慢慢站起,走到桌案前居高临下:“本王心善,让那些西域巫医用尽办法,终于救回了令郎。”

“你……”陆夫人不可置信的抬头。

“怎么办?有些人,本王觉得死了太可惜,所以就算付出什么代价,也会救回来。”薛鉴笑,“本王比夫人心善多了,不忍心见你们母子生离死别。”

“封儿?他……”

“他被炸烂了是吗?”薛鉴语气不急不缓,“好好治治的话,还是一团会喘气的肉,就是丑陋了点儿。”

陆夫人浑身冰凉,她焉知薛鉴不是故意的,还想折磨他们母子。她那晚被人下了药,醒来后就看见血肉模糊的儿子躺在地上,身上还插着几枝箭矢,这种情形,还不如人真的去了,反而不受罪。

薛鉴喜欢看人脸上这样的绝望,谁叫他们选了一条错路,非要和他作对?从以前的刘家,母妃,再到现在的舒姝,外祖母……这些人背的债不少呢,轻易死了怎么还得清?

“陆夫人看这样好不好?本王把陆将军安排在你的牢房对面,这样你每时每刻也会看见他,知道他的情形。”

“不要!”陆夫人双膝跪地,匍匐着磕头,“让他走吧,是我害了他,他只是受了我的蛊惑。”

“不行啊,”薛鉴摇头,“陆夫人算计那些无辜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怎么陆家的人是人,别人就不是?”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被推了进来,瘦小的身子直接摔在地上。

薛珍两只手掌被地砖划破,当即渗出血来,她抬头一脸泪痕:“殿下,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回京城没几日,就是家人安排的亲事。”

一旁陆夫人嗤笑一声:“软骨头。”

“是她!”薛珍抬手指着陆夫人,哪还有当初一起的其乐融融,“是她想去法恩寺骗出姜晴娘,然后抓住,以此控制舒正楠,让他闭嘴。再不济,最后握在手里还是个筹码。”

“呵呵,真是愚蠢,你当说出来自己就不会死了?”陆夫人冷笑,“别忘了是谁私开金矿,私自养兵,家中龙袍都已备好?”

两个女人相互看着,从一条线上,变成互相揭露,人性的弊端在她俩身上展露无疑。

薛鉴倒也不阻止,干脆捞起那张状纸继续看,临了对着屏风后道:“都记下来。”

两个女人这才发现屏风处露着一片袍角,自己说的每句话都被人记了下来。

其实说不说的已经无所谓,薛珍只是想拼尽最后谋一丝生机,可现在看来是……

“来人,把人送回去,估摸着陆将军也送进来了。”薛鉴也无心思听两个女人之间攀扯。

狱卒进来,将地上瘫着的陆夫人拖了出去。

待轮到薛珍时,她赶紧躲开,跪着走到薛鉴腿边,双手抓上靴子:“殿下,我也是薛家的人,我是一时糊涂,求你开恩。”

薛鉴眼里闪过厌恶,冷冷瞪了眼抓着自己的手,对方赶紧松开。

“我还有事要说。”薛珍卑微的跪在地上。

薛鉴挥了挥手,狱卒便退了出去:“快说。”

“是和舒姝有关,”薛珍话故意一顿,“其实,陆夫人当时还给她下了蛊虫。”

薛鉴手中状纸攥皱,视线重新落在薛珍头顶:“真的?”

“知道殿下不信,我偷偷听见的,其实要验证也很简单,但是要她过来才行。”薛珍道,脸上继续落泪,“我知道做错了,其实就是心里嫉妒她,因为知道陆泽封的心里一直有她……”

隔间里,外面的话一字不拉的落在舒正楠耳中,同样讽刺着他。他以为的同船人,会帮他的人,暗地里想着算计他的妻儿,现在想想他是有多可悲,居然还死死咬着不松口。

可是现在他更担心舒姝,怕人身上真的被种上蛊虫。

舒姝同样不知道薛珍说得是否属实,自己在陆夫人眼中真的这么有用?

她推开门走到外面,开门声让薛珍看了过来,两个素有心结的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薛珍脸上带着惊讶:“姝姝对不起,我错了!”

说着,她又跪着到了舒姝脚下,对着人不停磕头,直到额头装出一片淤青。

“不必这样。”舒姝错开身来,有些人她可从来没打算原谅,自始至终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一直记得清楚。

薛珍抽泣着,抬手拽上舒姝的裙角:“我肚子里有了孩子,最起码让我生下他好不好?”

舒姝皱眉,算算陆泽封和薛珍成亲的日子,这么快就会有孩子吗?虽然不是很懂,但也多少从姜晴娘和许嬷嬷那里听来一些……

可就在她晃神思考的时候,那薛珍却是趁人不备,猛然将舒姝拉倒在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簪子,想也不想,直接往舒姝眼睛闪扎去。

几步外的舒正楠完全没料到如此突然地事情,只见舒姝已经摔在地上,薛珍直接扑了上去,眼看那抹寒光一闪……

舒姝下意识伸出手臂去挡,对方受阻,并不罢休,发了疯一样再次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影子一闪,薛珍不动了,那只攥着簪子的手停在眼前,簪尖离着舒姝的脸只差不到一寸。

“咳咳……”薛珍睁大双眼,抓着簪子的手松开了,抬起来摸去她的脖颈,那里直接贯穿了一支毛笔。

毛笔的笔头不再是墨,此刻浸满了鲜血,顺着毛尖滴滴哒哒的落在单薄的囚服上,像是一朵朵红梅绽开。

薛鉴一脚踢开薛珍,赶紧拉起地上的舒姝,结果一个人更快把人护住,是舒正楠。

“姝姝,你没事儿吧?”舒正楠担心的看着妹妹。

舒姝被人晃得头晕,还没从刚才的那一幕中反上神来。原来薛珍到最后还在演,装那个无辜的可怜人,甚至拿怀孕来骗取人的同情。

“姝姝,你说句话?”薛鉴想上前,结果被舒正楠的眼神制止,人似乎还带着敌意。

舒姝摸摸额头:“哥,你别晃我了。”

“你要吓死我?”舒正楠心有余悸,刚才那枚簪子差点就……

“我不会有事,早就觉得她不对劲儿,我有准备的。”舒姝转过脸,看着躺在地上薛珍。

两个男人闻言也看过去,见着薛珍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枚水果刀子。

舒姝从地上站起来,以前吃过的亏她从来没忘记,也不相信有些人会真心悔过。可能不是那一刀子要了薛珍的命,但是对于恶人手软,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是毕竟是姑娘家,反上神来还是会怕,浑身发抖。

这里不想呆,舒姝离开了地牢,去了一间房内,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薛鉴和舒正楠还留在地牢做什么,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找她。

舒姝的手还在发抖,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好像要冲刷掉她的烦扰。

终于,门开了,薛鉴从外面走进来,手中雨伞放置在檐下。

“我哥呢?”舒姝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她看着薛鉴身后并没有跟着人。

“他走了,”薛鉴掏出帕子擦干净手,“临走前说,把你交给我了。”

“不可能,”舒姝不信,放下茶碗就往门边走,“我要去找他。”

“你和舒正楠真的是兄妹?为什么他老是阻挠你我?”薛鉴问,“方才我向他提出,想要娶你,你猜他怎么着?”

“你说了?”方才的血腥事被这句话打散,舒姝想象着大哥听到薛鉴这样说,估计还是会拒绝。

“你自己看。”薛鉴无奈,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纸。

舒姝接过,展开纸张一一看着,渐渐地脸上笑开,甚至有几分得意。

“你还笑?”薛鉴苦着脸,“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说要做到他写出的这些,才会同意把你嫁给我。”

他摇着头,从舒姝手里拿回纸张,捏在手里扬着:“看,五六页呢,亏他能想出这么多折腾人的,我看起来很好说话?”

“不是。”舒姝笑着摇头。

薛鉴皮笑肉不笑:“诸多要求,简直可笑!”

“那你会依着上面写的去准备吗?”舒姝问。

“会,当然会。”薛鉴毫不犹豫,“不然怎么办,他是你哥,我能抓他还是揍他?”

舒姝去牵他的手,仰着脸笑:“我发现你话多了,以前不这样,总是喜欢冷着一张脸,再不就笑得让人发瘆。”

“因为是和你,和别人我可懒得应付,”薛鉴拖着舒姝的手走去窗边,“你也变了,不像以前那样怕我,想躲,甚至会为我哭,好让人心疼。”

窗扇推开,春雨依然,天牢无甚景物,只有高高的厚墙,可是墙角的那里开了一枝花,娇艳的由着雨水滋润。

他的手落在她的脸上,低头轻轻吻上她,飘进的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一如此刻的温柔缠绵。

“我去你家提亲。”他说。

阳光好,院中的槐树上挂着串串的槐花,引来蜜蜂的忙碌。

树下有两篮子槐花,许嬷嬷早早地和念巧开始忙活,就连隔壁的于婶子,离开金花楼的兰娇也来了,一院子的女人忙说笑。

东厢屋中,姜晴娘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美人,笑着:“姝姝真好看。”

舒姝低下头,心里有期许有忐忑,涂了红脂的唇轻轻抿着。

“你坐着,什么事也不用管,我去伙房做些槐花饼,一会儿招待他。”姜晴娘搁下梳子,双手拍拍人肩,便离开了东厢屋。

前几天,舒正楠就查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舒家人全部安好,他也没必要纠结在过去的仇恨中。他在想,妹妹之前过得辛苦,以后她怎么开心就随她吧,还有她选中的那个男人,虽说他还是看着不顺眼,但是也知道齐仲安说得对,大楚不能没有薛鉴。

突然院子里有了动静,只听人一句句的恭喜,小小的院子装满了人,抬进来的箱子摞了几层。

舒姝双手攥紧帕子,视线里是袖口精致华丽的刺绣,宽大的腰带上坠着当初全盛楼外,他给她的那块玉牌,上面只刻了一个字“姝”。

她坐在床上,怎会不紧张,今日是姑娘家的大日子,定亲。只要和对方交换了更贴和定礼,那么她就会在不久后嫁给他,一辈子跟着他。

有人走进屋来,脚步很慢,最后走到床边,伸手就往舒姝的双手中放了一个锦袋。

“多好的姑娘,长得好看,心地也好。”

舒姝赶紧站起来,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会来:“老夫人?”

她记得人的病还没好,当初从皇陵接回来时还是昏睡着的,今日怎会来了舒家?

“快坐下,我应当过来的,”刘老夫人被人扶着,坐到舒姝身边,“外孙定亲,我当然要来,以后外祖母是站你你这边的,他敢欺负你,我就修理他。”

舒姝低下头,嘴角轻轻笑着。人说的话是简单,可是表现出的却是对她的在乎,刘老夫人亲自过来。

恐怕全京城的人都不会相信,献王会求娶舒家的姑娘,还专门带着聘礼来到宁安巷。

“定下的日子就在五月,我也不准备回后山了,留下来。”刘老夫人难以掩饰身上的喜气,对于眼前的姑娘更是满意,“经历了许多,你俩人也算苦尽甘来。”

舒姝点头听着,好像命中注定一般,他与她相遇,便是纠缠不清。

老夫人被人扶着去了正屋吃茶,剩下舒姝坐在房里,手里捏着那个锦袋。她知道,正屋里,老夫人和大哥大嫂正在商量成婚的事,似乎接下来又要忙活了。

想想,她也学会了许多,不再是刚开始的茫然,以后还会遇到别的事……

“姝姝。”薛鉴站在门边,一身石青色衣袍,面容如玉。

舒姝眨眨眼,诧异这人怎就自己跑来她房里了?没有规矩,怎的没有人拦他吗?

来人可不管,几步走到她跟前:“刚才听说你早上起来没吃东西?”

他低头看着她,娇美夺目,一身艳丽的华服更让她带上噬魂夺魄的美,眼中有了她便再盛不下别的。

“给,我给你偷偷拿来的,吃吧。”薛鉴送出自己的手。

舒姝看见他掌心躺着一块槐花饼,乖巧的伸出手接过。现在俩人的关系是未婚夫与未婚妻,这种转变也带着微妙。

“按规矩,你我宴席前不该见面的。”她小声道。

“真好,”薛鉴蹲在她的腿边,微微仰脸看她,“你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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