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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晚, 带着初夏的凉爽，风一过, 满墙的蔷薇轻摆, 花香蔓延。
月光皎洁，铺在地上一层白纱一样，整个献王府一片喜气, 大门前的大红灯笼, 地上的鞭炮碎屑，显示着白日里的热闹。
今日是献王薛鉴娶亲的日子, 阵仗轰动了整个京城, 大街小巷里贴满了红喜字。
喧闹一日, 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卢妈妈搀扶着老夫人, 两人站在院子里说话。
“还是不习惯, 总想着回法恩寺。”刘老夫人脸上难掩喜气, “你说，我给舒姝送点什么好？”
卢妈妈笑了笑：“老夫人是在想着明早新娘子的献茶？要我说，你给的东西都是好的。”
“也是。”刘老夫人点头, “看看这里, 热闹了。”
一个家仆进来, 后面跟着一个男子, 身姿挺拔。
“刘老夫人。”来人是舒正楠, 走前两步行了一礼。
“舒公子来了, 到厅里坐吧。”刘老夫人道, “少夫人和孩子回去了？”
舒正楠道谢，跟在老夫人身后：“先回去了。”
小厅中早已背了茶水，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隆重, 就连府中的家仆亦是。
“明日该去法恩寺跟安清师太说一声的。”老夫人道, “虽说是脱离凡俗，可是人心里还是惦记的。”
“老夫人说的是，”舒正楠端起茶盏，见着仆人都退了出去，也就说道，“也去跟师太道个别，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京城了。”
“要走？”老夫人问。
“不瞒老夫人说，舒家的族人现在在西南，献王已经安排了一块地方，我想过去，和族人一起重建舒家。”舒正楠握着茶盏，脸上早已没有当初的仇恨。没什么，家人都好，族人也在，只是重新开始，不是走投无路。况且，薛鉴说了，父亲很快就会过去西南汇合。
老夫人哦了声：“这样也好，可是要时常回来看看的。”
“自然，”舒正楠点头，“舒姝还小，日后很多事情老夫人要教她，做错了就罚。”
“放心，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刘老夫人应着。
“谢谢老夫人。”舒正楠这些日子也看清了，那薛鉴对舒姝却是极好的。
没有人会想到，堂堂献王会明媒正娶一个罪臣的女儿，把所有最好的给了她。之前，那些人都在说，舒姝会死在薛鉴手中……
。
另厢，喜烛摇曳，大大的喜字贴在各处，整间屋子红彤彤的。
喜娘说了许多吉利的话，一旁的青瓷赏了人许多。
舒姝坐在床上，喜帕整个罩住了脸，只留下面的一点缝隙，能够看着她露出的双手叠在一起。
直到有人走进来，喜娘终于停了话，拉着一旁的几个婢子一起走了出去。
舒姝听见脚步声渐近，心里不由忐忑，成亲之前，她与他已经好久不曾见面，规矩如此。
昔日这厮还会轻易越过墙头，偷摸去她的闺房，可自从大哥回家后，薛鉴就进不去了。
“姝姝，”薛鉴坐去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卷着西帕的流苏，“娘子。”
舒姝听见人在她身边笑，紧接着眼前一亮，喜帕掀开，眼前男子丰神俊朗，那样好看。
明明以前还是有许多话可以说，现在四目相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家姝姝最好看了，说说，月宫仙子可及得上你？”薛鉴眼中温和，朦胧中是丝丝的情意。
“这话让人听去可就笑死了。”舒姝低下头，一来有些羞赧，二来这头饰压得她脖子酸累。
“我不管，你就是最好看的。”薛鉴痴迷于灯火中那张璀璨的脸儿，淡淡的妆容，红艳的唇儿。
“我爹的信收到了，”舒姝开口，“他没有怪我。”
薛鉴揽上人肩头，心中划过心疼：“不是你的错。”
是他的错，不过他一点儿都不后悔。不后悔那个雨夜留下她，更不后悔一次次的把她抓回来。他再怎么变还是那个疯狂的人，他不能允许她离开自己。好在现在他们成婚了，若是当初她真的离开，他想他一定会用最极端的方式留住她。
“我哥说要去找族人。”舒姝道，和家人才团聚一段日子，却要分开，以后再见却不知是何时候？
“他是舒家长子，也是以后的舒家家主，这是他的责任。”薛鉴道。
舒姝抠着手心，犹豫着：“那我可以跟……”
“不行！”薛鉴直接打断她的话，好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做的很多了，让他们自己走，你不准走！”
舒姝感受到肩上的手紧了，像要勒断她的骨头，不由皱了眉，扬起的嘴角也垂了下去。
“笑笑。”薛鉴扶着舒姝的双肩，歪着头与她对视，“答应你，以后带你去看他们，可以了？”
“说话算话？”舒姝眨眨眼睫，嘴角翘起。
“说，姝姝你是不是在算计我？”薛鉴轻轻捏了她的鼻尖，颇有些无可奈何，“你就是仗着我会答应你所有事，对吧？”
舒姝身子斜倚着，靠在他的身上：“真的所有事都会答应？”
“这个？你问出来试试？”薛鉴笑，伸手揽上细腰，将人更带紧几分。
“我……”
“你还真想一直说？今晚什么日子？”薛鉴气笑了，他费尽心思把她娶回来，她却在想让他做什么事？现在要做什么事，她不知道？
舒姝脸一红，出嫁前许嬷嬷都交代好了，大婚之夜要做什么，次日起床要做什么？记得许嬷嬷哭了，说是上天眷顾，姑娘苦尽甘来。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辈子还可以嫁人，嫁的还是那个一开始水火不容的人。
幔帐放下，眼见之处都是红的，连人的皮肤也是，好像会灼伤人。
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接着是眉头，眼角，鼻尖……双唇相交，呼吸交缠。
他的手落在她的发顶，指尖穿入发丝：“姝姝……”
“嗯……”舒姝回应，胸腔中的空气被挤出，四周的温度升高。
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肩头，指甲忍不住就在那里划上抓痕，换来的是他的狠力压制。
薛鉴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知餍足的想要得到更多。
大红锦被，一只细嫩手儿从边上探出，鲜红的丹寇，紧紧抓着床边，好像要逃出。下一瞬，另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抓住床边的小手，与它扣在一起，而那团被子像是滚动变幻的云彩。
“不……不……”她声音支离破碎，想要开口祈求。
他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对她的喜爱，反正她逃不掉，一辈子都会被他锁住。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底蔓延流淌，不能自已。
最后，他带着她绽放，包裹与云层之间的极乐。
龙凤喜烛燃了半截，有人掀开幔帐下了床榻，去了外间。
舒姝丢了半条命一样，扭着身躯卷了被子，缩去墙边，喉咙又干又哑，然后面前递了一个杯子过来。
她绷着红扑扑的脸儿，气息还未平顺：“我不要！”
“听话，”薛鉴知道自己是惹恼了她，便也极有耐心，探身过来，把人拉来自己身边，“温的，喝一口？”
他摸着她的发顶，拇指指肚轻轻摁上她的额头，那里沁出一层薄汗，沾了几缕发丝。
舒姝拽了被子，人懒懒趴在薛鉴的腿上，伸手接过他手中水杯，水亮的眼睛看了他，眼角的妩媚越发绽放。
她轻吮了一口水，细细的白瓷杯子衬着她的柔嫩手儿。
薛鉴把水杯放到一旁桌上，低头看着舒姝，她的柳眉轻皱，眼睛看着房门处挂着的珠帘。
“水是温的？”她仰着脸看他，懵懂的可爱。
“自然，”薛鉴笑，突然就起了想捉弄她的意思，“还有别的，吃的，用的，熏香，清水，人都在外面侯着，只要说一声就会送进来。”
“这……”舒姝看着珠帘，那么方才两人在这边的一番动静，岂不是被人听了去？
“都在外面，你怕什么？”薛鉴抱着人到自己腿上，“瞧瞧，谁脸红了？”
“没有。”舒姝掩饰一样，把脸埋在人的肩头。
她的双臂圈住他的勃颈，手指去玩着他的头发，然后抓起自己身上的一缕，就这样编编缠缠的成了一条发辫。
咯咯笑了两声，手里对他晃着发辫：“看。”
“好，”薛鉴双手箍着细腰，嘴角翘起，“为夫为娘子准备了一件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舒姝看着他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红木漆盒，精巧玲珑，雕刻着朵朵梨花：“什么？”
薛鉴开了小盒，从里面取出一条精致的象牙红珊瑚踝链：“踝链，怀念。”
他捏着她的细细脚踝，踝链的扣子已经打开。
精巧的链子那样好看，舒姝把脚从人手里抽走：“又要锁我？唔……”
可是她忘了，刚才自己把头发和他编在了一起，刚从他身上下来，就扯疼了头皮。
薛鉴轻易抓住那条小腿儿，三两下把踝链带着她的脚踝上：“你再跑试试？”
他揽上她的腰，再次把她抱来腿上，手指去揉着她眉间的皱起：“就锁了，你觉得不公平，那也为我带上一条？”
“为什么，老往我身上套些链子？”舒姝问，以前是，现在还是。
“傻娘子，拴住你，不想让你跑呀。”薛鉴轻啄一下红润软唇，“记不记得万宝银楼的那些首饰？”
舒姝想了想，对着人点了下头：“就是你从陆夫人手里抢过来的那些？说你要娶王妃用的。”
“那本就是给你的，你倒好，还往洪玉芯身上推？”薛鉴道，眼睛里带着迷恋，“今日只给你踝链，明日一整套都给你。”
舒姝把小脚从被子下伸出来，上下踢着晃了晃，红白相衬的踝链很是好看。
“怎么办？”薛鉴手上用力，眼睛就看见那张脸儿皱了下，“我也不想这样，就是不想放手。”
“不行！”舒姝吓了一跳，要是再来一番云雨，明日就别想起来了，“早睡吧，还要给老夫人去献茶。”
薛鉴好像没听见，带着人滚去锦被中，轻喃着她的名字，去咬她的耳朵。
耳边痒痒的带着点点疼意，忍不住身子就开始发颤，双手伸出去推据着：“别咬人啊？嗯……”
“不咬你，咬谁？”他在她的耳边笑，手指去扣她的手指。
她攥紧拳头不给他扣，他锲而不舍，送了进去，趁她惊诧，手指终于和她的扣在一起。
薛鉴啄了舒姝的唇，每次到了这一步，她就无可奈何了，而他就是最后的胜者，为所欲为。
“明日你的夫君休沐，”他的薄唇轻点她的额头，带着讨好，“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我想……啊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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