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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眼前少女声音清脆清悦的说了一长串，长公主张口，想要驳回去，可是一张口，她发现，她不知道驳什么。
“母亲，您说是不是？”慕云歌看长公主不出声，还追问了一句。
一双清澈透亮的桃花眼眸，带着清冽冽的期盼和信任，灼灼的凝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看着这双眼眸，她心头一个激灵！
“不是！”她突然怒喝一声，还推了一把慕云歌。
被推得后退了一步，自行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慕云歌眼眸中的孺慕和渴望退得干干净净。
似是水洗过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疑惑，但是更多的则是冷凝。
长公主刚才是被也的眼神看得心慌才会失控，这会儿，被她清透的眸子凝着，她却是……心虚！
“不是？也就是说，赵嬷嬷说的都是真的！母亲是真的要在女儿通过书院考核回来的第一时间去祠堂反省了？”
“是！”长公主心虚，但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为何还要否认？
而且，她否认，她还得向慕云歌解释赵嬷嬷的行为，她何必呢？
她本来就是要借这个机会给慕云歌苦头吃的！
慕云歌这会儿倒是双眸一亮，她真的好奇。
她这个母亲，到底是为何，要这么对她？
“我想知道原因！”
长公主看着她，倒是冷笑了一声。
“听说你通过了棋艺考核，而且还拿到了特诏令是不是？”
慕云歌颔首。
“那你真是不孝！”长公主恶狠狠的道，眼眸中还闪过一丝快意。
慕云歌看着她，也不说话。
长公主冷哼一声，道：“你虽然是本宫的女儿，可是你姓慕，你是慕氏后代。你可知，你的祖父，当年就是因为在书院里，因为输了一局棋，就被书院的棋艺先生给赶了出去，毁了名声，一生郁郁而终吗？”
“祖父？”慕云歌还真的没有想到，长公主整治她的理由竟然是这个。
长公主点头，眼神冷厉，道：“不止如此，当年，赶你祖父出书院的棋艺先生，也是姓凤，就是现在那个凤非离同族的一个伯父，你身为你祖父的孙女，不但考核棋艺，竟然还拿了凤非离的特诏令，你这样难道不算是不孝不悌吗？”
“母亲这样就想岔了，当年祖父输了，如今我却赢了，我这叫给祖上争光，夺回脸面，我不但不是不孝不悌，反而还是大孝大悌！”慕云歌勾唇，轻笑出声，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长公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慕云歌也同样眸色清亮的看着她。
她脸上蒙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脸，但是，长公主却十分肯定，慕云歌此时是笑着的。
讽刺的笑！
“你——”顿了一顿，长公主强行控制要扭曲的面容，盯着慕云歌，“这是要跟本宫唱反调吗？”
“自然不是，我只是跟母亲解释一下。”慕云歌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愉悦。
长公主暗吸了一口气。
这丫头，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为何？
这么多年，她不是什么也没有发觉吗？
她一时间觉得心慌，不安，但是又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眼下这种情况，她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是真的不愿意去祠堂跪着反省了？”
“不愿意，祠堂又阴又冷，而且跪着，女儿膝盖会痛，更重要的是，女儿没有什么可反省的，倒是女儿拿到了特诏令，我那位祖父，应该泉下有灵，心有所慰才对，才不舍得让我跪着反省什么的！”慕云歌理直气壮的道。
长公主捂着心口，瞪着慕云歌。
她想反驳这番话，可是，她发现，她无从反驳。
因为慕云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都有道理！
“母亲，我拿到了特诏令，比着其他普通参加考核的学员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吧？”慕云歌又道。
长公主怔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其他参加考核的学员，现在还没有得到考核的结果，所以，谁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通过了，但是我不一样，特诏令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我现在已经是凤凰书院的学员了。”慕云歌声音并不高昂，但是，语气却是自信笃定。
长公主的眼皮颤了颤。
她当然知道，慕云歌说的是真的。
慕云歌现在已经是凤凰书院的学员了，所以，她身份已经不一般了，她想要整治这丫头，也要掂量掂量了。
毕竟，她背后已经有凤凰书院作为背景靠山了。
毕竟，就算是十个通过考核的学员，也未必有一个拿到特诏令的学员更让人看重和瞩目！
“我听说，现在锦州城的人都知道我拿到特诏令了，作为十来年来，唯一一个拿到特诏令进入书院的我，会十分引人注目的，女儿猜测，这几天，咱们长公主府会很忙，会有不少的客人上门……”
慕云歌话没有说完，但是长公主却是明白了。
她震惊的看着慕云歌。
看着她清冽的眼眸，她突然有些庆幸。
还好这丫头没有去跪着反省，这事情如果传出去，一定会引起一片哗然，到时候肯定不少人质疑此事。
什么祖父当年因为下棋被赶出书院，这样的话，哄哄傻子可以，这锦州城勋贵人家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到时候，只怕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
这可不是她所愿！
一时间，长公主一阵一阵的心悸后怕！
可是慕云歌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再看慕云歌，却只看到少女清透的眼眸，含着浅浅的笑意。
或许慕云歌只是不服气自己通过了考核还要被罚，并不是她真的看穿了什么！
这样安抚了一下自己，长公主又镇定了下来。
慕云歌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能翻出什么浪来？
就算是她因为棋艺拿到了特诏令，进了凤凰书院，那又怎么样？
她还是她的女儿，她还是南月国的长公主。
而且……看了一眼慕云歌被面纱遮得严严实实的面容，长公主更是暗暗吁了一口气。
一个毁了容貌的小丫头，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这丫头现在确实是精明了不少。
确实是要更紧盯着一些了！
“本宫知道了，你去考核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母亲！”慕云歌乖巧的应道。
长公主皱了皱眉。
一会儿锐利，一会儿乖巧，慕云歌真的让她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慕云歌脚步轻快的走出去的时候，才正好看到从外面，走得一拐一拐回来的赵嬷嬷。
赵嬷嬷看到慕云歌，眼神陡然怨毒。
阿渔那一脚，并不是多用力，但是，她撞到了墙上，她可是缓了这么好久，才有一点儿力气走过来。
“赵嬷嬷。”慕云歌轻唤了一声。
赵嬷嬷却是浑身一个激灵。
“二，二小姐！”
“去吧，母亲在等着你呢。”慕云歌眼眸微弯。
赵嬷嬷不敢再用怨毒的眼神看慕云歌，因为看一眼，她发现，她身子会莫名颤抖的厉害。
明明，慕云歌态度良好，眼眸弯弯，一派亲切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怕！
因为刚才，那一摔，太疼了。
她很清楚，她现在就算是去告状，也得不了便宜。
慕云歌能从安安稳稳的从长公主殿下那里出来，就说明，刚才的亏，她只能吃下去了！
慕云歌抬步，回了侧厢院里。
进了屋子里，她只让阿渔一个人进去服侍。
内室梳妆台前，摘掉脸上的面纱，慕云歌看着镜中自己美玉无暇的一张脸，她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等到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刚才跟着她进来内室的阿渔，则是打开后窗，跳了进来。
“小姐，奴婢没有靠太近，所以也没有听清长公主和赵嬷嬷说了什么，但是赵嬷嬷很快一拐一拐的出去了，奴婢跟了一段，发现她是去医馆。”阿渔把看到的告诉了慕云歌。
慕云歌勾勾唇角。
她没有按照长公主希望的去跪着反省，反而提醒长公主，她现在已经是书院学员，让她办事情掂量着。
长公主肯定会恼火，但是，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她还真的不能怎么样她。
自己不能怎么样她，长公主可能会求助于更有能力的人，或者说是她的……盟友。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能顺腾摸瓜，去查找关于她身世的线索。
“府里就有府医，还用得着她去医馆？”
“啊？那奴婢再去盯着她去！”阿渔一听，就知道自己没有办好事情，当即就打算再出去一趟。
慕云歌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不用了，她们露出的尾巴还太短了一些，现在盯着，只怕也盯不出什么来，等她们多露出一些再说。”
阿渔点点头。
慕云歌突然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一声出来。
“我拿到了特诏令，某个人却连考核的事情都搞砸了，她那里坐得住？接下来，这院子里还有得热闹呢！”
正如慕云歌所说，慕清柔那边，这会儿还真的耐不住了。
之前她想着长公主要惩治慕云歌，还想看完热闹，再算计其他事情，可谁知，慕云歌竟然没有去反省，这热闹没得看了，那她哪还有心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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