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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
无鸢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拉下安全带，朝后面转头过去。
顾经年还在睡。
他睡得那样沉，碎发铺在英挺的额上，他的唇色很淡，显得他睫毛下的皮肤异常白皙。
已经有四个警员到了，默默坐在汽车里，等待着他们。
“队长，我们到了。”
他似乎没有听到。
她又叫了一声，声音比上一次拉大了不少。
他缓缓睁开眼，“什么时候了？子骞呢？”
“还没有来，也许在路上。”
“嗯。”
他的声音有些哑，垂着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没有再说话。推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他伸手系好胸前西装纽扣，顿了顿，却说：“怕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你紧紧跟在我后面，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轻举妄动。”
“你听到没？”
“……听到了。”
为了不惹人注目，几个人只穿便服出行。
“队长，凶手会在哪里？”无鸢跟在他后面，轻轻问他。
青啸的空气不是很好。一条破旧的铁路横亘其中，举目望去，铁路附近两旁的交易街道，仅寥寥几栋建筑勉强入眼，其他竟清一色全是败破的瓦房。世人都知道BJ城是全国金碧辉煌的大国都，经济走在最前沿，却鲜有人见过这座城市最落魄的一面，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些外来人口，生活异常拮据。
“他不会让我们找很久的，既然有心挑衅。这里人太多了，他没有这么笨，选择铁路附近的菜市场下手，因为长时间折磨死者发出来的惨叫声，会很快被人发现。那些地方一定是够隐秘的，足够容纳四个人以上，空旷，隔音好，但是有回音。走，去附近走走，看看有没有荒废了的厂房。”
无鸢一直相信他仅仅靠着一双厉眼，就能揪出远在千里之外的凶手，这一点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信仰就在她心底深深萌芽。
几人沿着铁路一直往前走，十几分钟后，一座半旧的厂房真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队长，发现目标了。”
无鸢还是习惯叫他队长。
即使他拥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东京杨柳陌，少别已经年。
这是他名字的出处吧。
“跟上！小心点知道没有……”
她正睁着眼偷偷看着他那面耸动着的健壮的脊背，突然他转身过来，一下子碰到了她的鼻尖。
很疼。
伸手去握住鼻尖，她微仰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种正在偷看别人，又被人现时抓到的场景，简直叫人恨不得钻进一个地缝里去，从此再也不要出来。
“碰到了？我看看。”他作势要伸出一只手。
“……不用了。我没事。”
他的手已经伸过来，轻轻拉掉她的手指，一霎时，一道温热的触摸感在她微凉的鼻头蔓延。他有些粗粝的指腹在她的鼻子四周摸了摸，说：“没有事。下次走步小心点，别老出神，让自己伤到。”
“你不应该再对我这么好。”她疑惑。
“应该的。因为……你是我顾经年看上的女人。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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