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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mother，北京的午夜场居然有147万？”7月3日一大早，时代雷蒙德中心——纽约最知名的建筑物之一，也是时代雷蒙德集团主要的办公地——79楼上空，便不停地回荡起了哈伦·诺曼的咆哮声，“这不是假新闻吧？比《天神化身》时期翻了三倍？三倍？可我记得在半年前，《天神化身》的午夜场数据统计里，中国那边50多万的午夜场已经被标记为破纪录了——凯瑞，你确定这真的不是假新闻？”
“现在发表新闻的两家英文媒体引用的是不同的来源，”凯瑞·奥伦特一点都没介意哈伦暴躁的语气，他喜气洋洋地说道，“我们也让人翻译了来源网页，放心吧，哈伦，这绝对不是误会——是北京的官方机构公布的这个消息，而你说得没错，它的确把《天神化身》创下的记录推高了三倍，根据北京的说法，这意味着所有开放午夜场的影院上座率都接近了100%……中国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惊呼了——他们认为，这也许会是又一个《天神化身》！”
如果哈伦是东亚人的话，他现在肯定是一脸喜庆又自持的笑容，连连地说着‘不敢想、不敢想’——不过，这时候他的表现和一个东亚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呵呵，这样的预测还是太大胆了一点，《代号Shero》面对的市场要比《天神化身》窄小多了，她的剧情虽然紧凑，但也使它做了自我限定，《天神化身》的剧本才是尽量面对最广大市场的教科书……”
虽然《天神化身》的剧情受到了很大的抨击，但对于片商来说，这种毫无争议的剧情才适合2亿级别的大制作，《代号Shero》在非常多敏感的问题上都破坏了常规：女主角不谈恋爱，全片没有爱情线，凯莉这个主角不接地气，属于极少部分人，全片没有正面的白人男性角色……这部电影可能很酷，但在市场中未必能站到多少优势，因为——不论个体是怎么宣称的，但人性在大数据下的确会较为卑劣，这一点毋庸置疑，种族主义、男权思想都会在票房上反应出来，这也是为什么电影很少有黑人做主角，同性恋做主角，以及——女人做主角（动作电影）的原因。
作为商人来说，当然要尽量全面避开雷区，如果有踩雷，事前也会做好下调预期的准备。而《代号Shero》虽然影片质量过硬，但从它的风格来说，却注定不讨那些白人中年观众的喜欢，《天神化身》在北美7亿的成绩里，至少有1亿是他们的贡献，所以理论上说，《代号Shero》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制《天神化身》的奇迹。
“就首日成绩来看，《代号Shero》的表现可要比《天神化身》更亮眼，”凯瑞这时候倒是非常美国特色地为自己的电影辩护了起来，“北美8100万，和《天神化身》的首周末都能打拼了——国外票房，就现在来看也要比《天神化身》同期更强盛，北京、首尔、新德里、巴黎、伦敦……没有一个不是传奇式的开场，哈伦，相信我，这部电影火了！从口碑来看，之后的曲线肯定非常好看！10亿根本已经不成问题！”
“是啊，现在算上北京的开局……”哈伦当然没有和凯瑞唱反调的意思，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如果北京能够拿到2亿甚至更多的话——”
他没有再计算下去——他还真的没法口算、预估如此庞大的数字，哈伦匆匆地和凯瑞说了一声，“中国的首日票房出来以后给我打电话”，便挂上电话，打开了BoxOfiiceMojo的网站：看到最新新闻那里还没有刷新，他又打开了保罗·德加拉比迪恩的个人博客——自从上次他准确地分析出了中国市场的崛起趋势，并预言了《天神化身》在中国市场的成绩之后，保罗就进入了哈伦的视野，尤其是这一次，他又准确地大胆预言了《代号Shero》的首日票房，最先把预估票房上升到了八千万，和最终结果的差距只是微乎其微，这让哈伦更加看重保罗的看法，现在各国的首日、午夜场都出来了，全球首日破亿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但最终票房还没有统计到位，《代号Shero》最终的全球票房会落到哪里？他希望能听听保罗的意见。
耐心地又等待了一会，虽然这是周六，但哈伦并没有加班的不耐感：这个项目的票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华纳是放弃了《百万富翁》的北美五年版权才得到的这个机会，他的底线是，华纳在《代号Shero》的一半版权必须要超过《百万富翁》的五年期收益，没有任何借口，不去想那些‘如果华纳来做，有可能直接就当DVD发了’的事儿，华纳必须证明自己做了一个干净、漂亮、富有远见的投资，这样才能让哈伦在即将设立的总裁办公室里占据有利的形势——如果能把凯莉·约森拉进AC宇宙的话，也许那都不会有总裁办公室了，哈伦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替终于即将离职的巴里·迈耶（风声已经传了起码三年了），成为华纳娱乐的CEO。
是的，由于华纳电影在利润上的波动性，以及集团内部对于传媒业未来发展方向的分歧，虽然得到《天神化身》票房的傍身，证明自己用《百万富翁》投资《代号Shero》并不是昏招，但哈伦也没能达到自己的理想目标，直接接任华纳娱乐CEO的位置，时代雷蒙德总裁哈伦·比克斯已经确定要在时代雷蒙德中心设立总裁办公室，让主管电影的哈伦·诺曼，主管殿试的布鲁斯·罗森鲍姆以及主管数字家庭娱乐的斯考特·辻原同时在办公室中任职——就好像把三头猛兽关进一个笼子里，即使是诺曼本人，想到这一点也常常不寒而栗，他希望能在此之前就把争斗扼杀，毕竟，说实话，他并没有在这轮血腥杀戮中完全取胜的信心。
“是的，我希望能联系到保罗，对……”亲自拿起电话，给RentrakCorp拨打了过去，哈伦并不在乎Rentrak收取的高额咨询费，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代号Shero》究竟能给他在牌局中带来多少筹码。“是的，关于全球票房市场的预测……”
在等待的间隙，他扫了门口的海报一眼，决定稍后让猎头出面，和保罗·德加拉比迪恩商谈一下期待薪资，华纳需要这样的人才，起码哈伦需要，而他准备让华纳为此付费。
“诺曼先生，您好。”保罗的声音有些睡意，他似乎正在抓紧时间补觉，对于和哈伦的通话都没有什么兴奋之情，“相关的报道正在撰写之中，对于全球几个重点市场我都做了分析——从首日票房来看，似乎海外和北美市场又出现了曲线上的不同调，或者说是兴奋点上的不同调。北美市场对于3D的迷恋似乎已经有些退烧了……”
保罗认为，如果市场还能维持《爱丽丝》上映时对于3D的追捧的话，以《代号Shero》的口碑，首日也许甚至能直接破亿，八千万的首日成绩，证实北美市场的兴趣正在向故事本身回归，但海外的风潮却完全是另一种走势，在《天神化身》之后，即使经过《爱丽丝》的消耗，市场对于3D的兴趣也依然非常浓厚，出色的首日应该是《天神化身》积攒下的功劳——而且，这部电影有珍妮弗的主演保证，口碑也相当好，它的走势不会太难看的，票房起码会比《爱丽丝》更高不少，但最终能达到多少，还得看接下来同档电影的表现，毕竟这是竞争激烈的暑期档，而不是如《天神化身》一般，几乎是独占了整个圣诞档期。
能比《爱丽丝》高不少，这就是奔着15亿，甚至是20亿去的势头，华纳能从票房上回流的现金就起码是投资的两倍，而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版权收入，当他撂下电话的时候，哈伦的嘴巴已经快咧到耳根了——他把双手插进了口袋，快快活活地吹着口哨，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华纳该怎么把凯莉拉进AC，可以等假期后再讨论，付出的代价当然不会少，但他自信，华纳可以拿出比安斯奈更优厚的条件：凯瑞说也许斯考特·麦克亚当斯也会出手，但哈伦对此并不是那么的担心，之前惊刻和大梦之间肯定发生过不少摩擦，这从珍妮弗没有出演《科技奇雄2》就能看得出来。而哈伦自信，华纳在和大梦的合作中，已经让对方感受到了自己的诚意以及雄厚的实力。
“调集王牌画师和编剧，开一整条世界线吧，从凯莉的少女时代开始做，先出半年以上，稳定住人气以后开始引入蝙蝠侠和超人，只要是合刊，版权甚至能给大梦一半，将来开发电影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得意地思忖着，“以惊刻的吝啬，根本开不出比这更优厚的条件……如果大梦不愿分享版权，我们甚至可以租借蝙蝠侠和超人，只需要收取很少量的授权费用，只要搞电影的时候能拉进凯莉就可以了——这个条件，大梦根本就不可能拒绝……”
电梯‘叮’地一声，让哈伦惊醒了过来——他有些吃惊地发现哈伦·比克斯正站在电梯里讲电话：他也在这个休息日来到了公司？
“嗯，我已经见到他了，”比克斯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走进电梯，“我们这就过来——OK，OK，你可以放心，如果伊莱不能的话，诺曼也能够联络上她……”
他挂上了电话，对吃惊的哈伦简洁地说道，“我刚撒了个谎，但你最好让它成真——我们现在要去华盛顿，而如果在此期间，伊莱·鲍伊说他找不到珍妮弗·杰弗森的话，你得把她找到，让她到华盛顿来，明白吗？不管她是在该死的优胜美地拍摄电影，还是又去了哪个世界角落寻找自我，你都得把她找到。”
比克斯公然撒谎的动机，哈伦还是能明白的：虚张声势地表示自己和珍妮弗的关系更加密切，属于顺势而为的离间之举，如果伊莱恩·鲍伊真的会信的话，安斯奈和大梦的关系也许会埋下隐患，这对于华纳来说当然是利好消息。当然如果他没信，华纳也不损失什么——他不懂的是比克斯为什么要在现在去华盛顿，而且还要把他带上。
“我这就给凯瑞打电话。”他没有马上询问，而是先拿出手机，给凯瑞·奥伦特这个经常需要和珍妮弗通话的高级制片人打了电话，肯定珍妮弗现在在洛杉矶，而且几天内不打算离开之后，才挂上了电话，疑惑地看向了比克斯，“伊莱应该能找到她——她没有离开好莱坞，手机也不像前几个月一样关机——”
“知道了。”比克斯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放松了下来，他摇着头，有些喜爱地骂了一句，“这些该死的艺术家。”
直到此刻，他才有闲心给诺曼解释，“早在三个月前，我们就有一次和国会山的重要人物共进晚餐的机会——天知道她居然会在那时候玩消失，没有任何人能联系上她，甚至连切萨雷·维杰里都不能。”
他抽了抽唇角，冷笑了一下，“当然啦，他也未必多么热心……一个竞争限制的市场里，享有特权的竞争者能拿到的好处肯定要比平常更多。不过现在，在中国的市场几个月内就有了显著发展的现在？这一切不能再等了，今年内必须让北京兑现承诺，更高的分成，更低的限制——这一切必须开始运作，而我们需要她的经验——必须在她再次‘消失’以前，让她吐露出一些真东西。”
“但——”正考虑着怎么笼络大梦的哈伦，本能地有些反感对珍妮弗的利用和凌迫，“如果她想要保持自己独有的竞争优势的话，也许场面会变得很难堪。”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并不需要你去做那个恶人。”比克斯笑了笑，“你只需要陪着她就行了，让她感觉放松——最重要的是让伊莱看到你们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代号Shero》的票房这么好，我不信伊莱会没有情绪——其余的事和你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他又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即使你希望有，恐怕也不够资格。”
哈伦依然是一头雾水，但他已经有些明白比克斯的意思了：自己纯属一个重量级陪衬，是比克斯拉来和伊莱恩抗衡的，因为他本人和珍妮弗没有过多的接触，的确说不上熟悉。而总的说来，比克斯、伊莱恩等人都是要去华盛顿推动政府，让他们催促北京进一步履行WTO协议，放松对电影进口的限制，而他们认为珍妮弗在这件事上可能有一定的作用。
“北京与WTO协议中，电影条款不是2012年会进一步履行吗，”他机灵地跟上了话题：自从读过保罗的文章，哈伦就开始阅读中国的资料。“现在已经是10年7月了——”
在比克斯的眼神中，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明白了，如果不推动，华盛顿恐怕根本想不起这件事……”
正当两名哈伦前往机场，登上专机的时候，在洛杉矶马里布的一间豪宅里，伊莱恩·鲍伊也已经打通了电话，没有给华纳发挥的机会——当然了，这通电话，肯定是要从《代号Shero》的全球票房说起。
“是的，伊莱，我已经收到消息了，首日目前统计可能是1.4亿——哈哈，确实是意想不到的成绩，应该还是享受着《天神化身》的余热……”
盘坐在沙发上，珍妮有些兴奋地说道，“《代号Shero》的反响，让我对《OZ》多了一些灵感——噢，没事没事，你说——”
眨巴着眼听了一会，她的声音也是越放越大，“华盛顿？可——专机？可——”
听到最后，珍妮终于惊呼了起来，“和国务卿共进晚餐？伊莱，这——为了打开中国市场，你们这也——”
“这可是好电影常规票房能达到1.5到2亿的市场，”在电话的那头，伊莱恩的声音犹带着笑意，“亲爱的珍妮弗，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为了《代号Shero》这样的利润，相信我，我们当然什么都干得出来。”
——不知是幽默还是自嘲，他引用的正是共产主义创始人的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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