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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0
苏君冉不解：“怎么呢？”
“给我链接。”
她想买双同款，纵然已经有一双小白鞋，上回借给苏君冉穿过后，对方把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与新的无异。但女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于女人而言，鞋子和衣服，永远都不会嫌多。
“哦，等下。”苏君冉反应过来，摸出手机，找出官网网址，发到林念兮手机上。
清脆而短暂的提示音划过夜色，林念兮弯了唇角，“想好吃什么了吗？”
“想不好，你到锦绣的时间比较久，你来推荐。”苏君冉习惯性的执住低头滑手机的林念兮的衣袖，小心观察路况，实在是不太放心总要磕磕绊绊的林念兮，“林老师走路出神的坏习惯得改改，我在你身边还好，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呢？”她拿过林念兮的手机，锁屏后，放进林念兮的口袋，“还有，走路别看手机，尤其是在夜间，还嫌镜片不够厚是吗？”
苏君冉借着瞧林念兮镜片厚度的动作，拉近与她的距离。幽兰花的味道一缕一缕的窜进了鼻腔，不晓得是不是路灯的映衬，今晚的林念兮，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温婉的书卷气。
“你的语气，挺像我妈的。”林念兮打趣。
“我倒觉得你像不懂事的学生。”
“怎么，苏老师职业病犯了？”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在林老师面前摆老师的架子。”
路灯下，两道影子渐行渐远，在这秋日的夜色里，渐渐的交叠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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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沿路的寂静相反，锦绣外面的商业街，尽是鼎沸的人声。间或有在附近的培训机构补课结束的学生穿梭而过，手执一两串关东煮，嬉笑融进风里。
信步在一间手工面馆前停下，林念兮转过脸询问苏君冉：“吃面，可以吗？这间店的手打鱼丸面很不错。”
“可以啊，林老师推荐的，准没错。”苏君冉走上台阶，推开玻璃门，并不进去，而是站在门边等林念兮。
待林念兮进店，才跟上她的步子。
“老板，两碗手打鱼丸面，再加············”
“一个荷包蛋嘛，我知道。”老板笑声爽朗，“林老师怎么今儿都加班，没出去庆祝庆祝属于你们的节日？”
“刚回来，这不惦记老板您的手艺，带朋友过来坐坐。”
林念兮显然是店里的熟客，与老板有一定的交情，若非如此，照林念兮的性子，是绝不会跟陌生人攀谈的热络的。
苏君冉顺林念兮的介绍迎上老板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与林念兮一同坐在小圆桌上，拿了竹筒里的筷子，用纸巾擦拭干净后，摆在垫了纸巾的林念兮的桌前。
老板吩咐后厨煮好面，亲自端上来，附带一叠牛肉丸：“送给两位，教师节快乐。”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林念兮与苏君冉道过谢，相视而笑。碗里氤氲的热气，染上睫毛，沾湿了瞳仁，也湿了，彼此眼中的倒影。
苏君冉低头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感叹滋味的鲜美，就见一双筷子伸到了面前，随后一颗牛肉丸进了碗里。
“尝尝，牛肉丸是他们家的特色之一，不亚于手打鱼丸。”
见苏君冉愣怔，林念兮补充道：“筷子我还没用过，干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君冉咬了咬筷子，低垂了眉眼。
直到很久的以后再想起锦绣，她依然清晰的记得牛肉丸的味道。唯一遗憾，就是遍寻各处，都找不到与之类似的口感。因为，那是林念兮带给她的，足够用余生来回忆的滋味。
“今天············”林念兮沉吟一会儿，筷子间的面条夹起又滑落，最终干脆摆下了筷子，“今天中午，我听到几句你跟徐铭磊的对话。”担心不妥，林念兮又添了句，“不是故意偷听，只不过············”
“都处理好了。”苏君冉打断林念兮的话，分了颗鱼丸给林念兮，“我正愁没个人说说这件事，虽然觉得挺难堪的。”
林念兮没有来由的松了口气：“我做你的听众。”
“昨晚你看到的信，是徐铭磊送来的。”苏君冉直视林念兮的眼睛，许是夜色渐浓，有些话，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青春期的孩子，荷尔蒙躁动，我原本想冷处理，等他的那阵热情过去，可没想到他会直接来找。”
“所以，你怎么跟他说的？”
都是从学生时期过来的，对老师的那种难以名状的爱慕之情，大多人都能够理解，只不过鲜少有人曾鼓起勇气将爱慕说出口罢了。而于老师而言，如何妥善处理学生的告白，绝对是很有难度的课题。
苏君冉歪了歪头，轻笑：“摆事实，讲道理。我直白的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十岁。当他还在花季的时候，我已经步入中年，岁月无可避免的会在我的脸上留下痕迹。他当初爱慕的苏老师，不再是年轻貌美的苏老师。没有男人会想带着妻子出门时，被朋友们误解是牵着母亲。余下的话，我没再多说，留给他去考虑。只要他能听进去，自然会走出来。”
“那么有信心？”林念兮咬了口鱼丸，望着苏君冉笑。
苏君冉晃晃手指：“我对他有信心。”急言令色，找家长谈话，让家长棍棒教育之的时代早过去了，透过现象直击本质，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式。
徐铭磊低着头盯住脚尖不说话的神情，也让苏君冉有十足的把握，徐铭磊能够想通，只不过踏进四班时，还是避免不了尴尬罢了。
“林老师今晚是住在宿舍了吗？”结完账踏出面馆时，苏君冉拢了拢外套，带了点小期待的问林念兮。
林念兮给出肯定回答：“喝了酒不好开车，而且已经到锦绣了，绕路回家多此一举，就在宿舍住下，明早还能多睡半刻钟。”
苏君冉的心情，如同吹进了带有桂花香气的微风，不知荡漾去了哪里，眼角始终弯出月牙的弧度，恬静而平和。
经过传达室，苏君冉停住步子。
“林老师等我一下，我拿个快递。”
林念兮依言停下，等待的间隙，摸出手机将未完成的订单进行结算。鞋子是现货，过几天应该就能到。林念兮低头去看脚上的小白鞋，轻轻的研磨脚下的碎石子。
苏君冉担心林念兮等着急，很快出来。
“好了，走吧。”
林念兮见她两手空空，有些好奇：“不是说去拿快递了？东西呢？”
苏君冉淡笑不语，走在林念兮身侧，偶尔偷偷瞄一眼林念兮的侧颜，微扬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住。
一路到教师宿舍，分别时，苏君冉叫住林念兮：“手给我。”
“做什么？”林念兮收起钥匙，将身子转了个小小的角度，面向苏君冉。
月光在两人之间，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给我。”苏君冉故作神秘，却又十分的固执，非让林念兮把手伸出来。
林念兮只好摊平手掌，下一刻，掌心里摆上来微凉的物体，只稍看的仔细些，便能轻易发现是她不小心摔碎的青瓷摆件。
“教师节快乐，迟到的礼物。”
林念兮微愣：“这············”才短短一日的功夫，苏君冉是如何做到从s市寻到摆件并带回的？这人分明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苏君冉笑意清浅：“托在s市的朋友找到的，当然多亏了现在发达的快递行业，即日送达，要不然拖到明天的话，多少缺了点意义。”
林念兮心下动容，一时间喉咙有点发紧：“可是怎么办才好，我没有准备礼物送你。”
“昨晚的糖果，午后的大白兔，都是你送的礼物。最重要的············”苏君冉抿了抿唇，盯住林念兮的眼睛，“林老师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礼物。”
林念兮心跳怦然，五指收紧，摆件在掌心里发着烫。她挪开视线，拨了下耳侧的发，“你有心了，还有，替我谢谢你的朋友，摆件不好找，她应该花了不少力气。”
“我跟她多年的交情，没大碍。”苏君冉的面颊也在发烫，说出那样的话来，全然是一股往脑里上涌的气血在作祟，根本就没心里准备。
话题即将陷入死胡同，林念兮轻咬菱唇，拿出钥匙，“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钥匙插/入锁芯，林念兮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屋，苏君冉深吸一口气：“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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