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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方耀牵着许多糖的手，转身朝阳台的方向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又转身对上座的长辈们鞠了一躬。
司仪又念“夫妻交拜——”
许多糖挽了一个发髻，按着中式新娘的装扮，发簪、颈项、肩头、胸前都坠着亮闪闪的金饰，珠光宝气的，看得特别喜庆又养眼。艾方耀看她，轻笑：“我老婆今天真美。”
许多糖喜气盈盈，对上他的视线，反问：“难道只有今天美？”
“一年365天，没有一天不美的。”
“尤其是晚上。”最后一句，只有她听得到。
这两个，恩爱秀得溜，把一旁看热闹的人纷纷逗笑。拜完艾方耀便转向许多洋，谦恭道：“哥，不管从前还是以后，我对多糖始终一心一意，您放心，我会把她当稀世珍宝一样疼着。”
许多洋欣慰地点了点头，给艾方耀递过一个红包，说：“祝你们平安顺遂，白头偕老。”
艾方耀便又牵着许多糖的手，两个恭敬地对艾志强和顾筝喊了句：“爸、妈，你们辛苦了。”
沈丹激动地眨着眼睛：“哎，乖了乖了，方耀，以后要对多糖再好点，再好点。不然，我可不饶你。”一人给新娘子许多糖一个大红包，沉甸甸的。
这边拜过堂，改了口，楼下卢玮霖放起长长的一串大鞭炮。
亲朋便都坐上车，浩浩荡荡往酒店开去。酒席开始之前，新人致辞，结束之后艾方耀带着许多糖一桌一桌敬酒，按着江城的习俗，敬酒时要收红包的，李言清跟在许多糖身旁，帮忙拿着红色包包，卢玮霖帮忙拿酒，因为因为许多糖有身孕，艾方耀喝的是真酒，许多糖则喝的是矿泉水，意思到了即可。
一来二去，都看出来新娘子有喜了，却也识趣不说破。
走到一桌，卢玮霖负责介绍：“这位是孙总，江城投资圈的资深老大，投行的生意坐得风生水起，我们这些晚辈都是跟着打酱油的，今天也来赏光。”
既是场面话也是实话。在江城，艾方耀和这位孙总既是竞争关系也是合作关系，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艾方耀笑着点头：“孙总肯来，我先干为敬。”又把新娘子许多糖介绍给他。
许多糖便也乖觉地叫一声：“孙总好。”
容貌真是美得动人，大红的新娘喜服掩不住娇美柔婉，娇羞地倚在艾方耀身旁，很是般配。
孙总从口袋里掏出见面礼送出去：“才子配佳人，恭喜恭喜，艾总年少老成，生意场上更是意气风发，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想必艾太太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许多糖汗颜。
两个谢过，又接着往下一桌过去。
却意外发现一个不在宾客名单上的人，唐宇。
唐宇送了一对白头偕老的沙金摆件，又附带礼金。他是一个人来的，听说周小雨上个月流产，因为头胎打掉，这二胎又流产身子虚弱得狠，以后怕是不能生了，情绪极度消沉，唐宇虽把她接到江城，却没有带她出来见客。
徐娇还说，唐宇和周小雨结婚之后，就接手了周家公司的总经理职位，还说服了岳父把生意逐渐转移到江城。为了全心全意照顾生意，唐宇辞去了物理老师的工作。十二月底的时候做成了来江城后的第一笔生意，像是一笔大交易。这让周家一开始半信半疑虽然交接了一定的业务，但是有提防之心的，自此就放心把贵司交给他了。
就是周小雨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和唐宇两个，经常对他发脾气，性格喜怒无常。唐宇也不生气，始终微笑面对，按时上下班，下了班也尽可能减少应酬，多多回家陪老婆。也是因为如此，周家对他更是满意。
只是看着一身新娘红妆的许多糖，眼里不知怎的，泛出几分落寞。
他说：“我不请自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就是想亲眼看着她穿上嫁衣，嫁给她想嫁之人，从此幸福。
艾方耀没说话，端起一杯酒，和他碰杯，一饮而下。
许多糖抿唇，说：“谢谢。”
之后，没有多做耽搁，唐宇就只身离开了。
*
一轮酒敬下来半个多小时，包里已经塞满了鼓鼓的大红包。
敬完酒答谢致辞，许多糖直接把捧花给了孙佳蓓，虽然之前隐隐觉得她会这么干，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孙佳蓓还是哭得眼泪哗啦的。
惹得旁边的梁超一个劲的拽她胳膊。
许多糖在台上，动情地向在场宾客介绍：“孙佳蓓，我的大学室友，我的好朋友，我的伴娘之一，人美心善，又有一手好厨艺，这么好的姑娘你们说说，该不该立刻娶回家啊？”
“该。”
“该”
“该。”
……
宾客们热情地跟着回应。孙佳蓓愣，梁超更是囧。许多糖继续说：“如果某人再不抓紧，在场的单身男士婚礼结束之后尽可以来找我要联络方式。”
孙佳蓓听明白了，许多糖这是帮她呢，眼泪直掉，回头瞪着梁超。
梁超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正呆立不知该怎么办，李言清拍了他一下肩膀：“是不是男人啊，难道还要佳蓓向你求婚不成？”
这时韦丽从孙佳蓓手中拿过那束手捧花，塞到梁超怀里，“求啊。”
“噢！”或许是形势所迫，也或者受到现场情绪感染，梁超反应过来，立刻单膝跪到孙佳蓓面前：“佳蓓，你愿意嫁给我吗？虽然我没有大房子，也没有豪车，甚至今天连钻戒都没有，但这样穷光蛋的我，你愿意吗？”
孙佳蓓望望许多糖，又从李言清和韦丽面上掠过，视线最终落在面前的梁超身上，早已泣不成声，“我，我愿意。”
……
梁超起身，抱住孙佳蓓。
许多糖吸了吸鼻子，对艾方耀说：“这可能是我干过的最疯狂的事了。”
在自己的婚礼上，逼人求婚。
艾方耀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不应该是未婚先孕吗？”
许多糖无语：“仿佛这孩子不是你的似的。”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滚。”
*
许多糖身孕容易乏累，仪式结束之后，便先回了酒店一早定好的房间休息。
一觉醒来，竟睡过了整个下午。
艾方耀这会把宾客都送走，两个人洗了澡躺在床上，他给许多糖捏肩膀：“下午你睡得香，累坏了吧。”
他下颌上刮过胡茬留下淡青色，磨得许多糖丝丝痒痒很舒服。许多糖说：“还好，我睡了这一下午，你家的亲戚朋友会不会说我不懂礼数。”
她是没想到艾家这么多亲戚朋友，禹城的都赶过来，加上附近几个城市的，还有江城本地杨世伟他们，都看得她眼花缭乱了。
艾方耀勾唇，“你嫁的是我，只需顾虑我一个人的想法，其他的人都不要管。”
许多糖听了脸颊微红：“就你惯得我。”
“老子愿意。”
*
晚上，禹城来的一帮艾方耀的哥们没走，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闹着要转场。
一行十几个人换地儿继续喝酒。
艾方耀本来不打算让许多糖跟着的，但她下午睡饱了，现在精神头十足，而且孩子各方面检测都很好，她也想跟着出去疯一疯。
他们去了一家露天烧烤的饭馆，撸串儿。
一帮年轻的男男女女玩游戏掷筛子，真心话大冒险，闹翻了天，好像今天结婚，最高兴的不是新郎新娘，而是他们。
艾方耀掷筛子输了，被起哄当众和新娘子表演法式热吻。许多糖一度有些害羞，但某人却没在怕的，吻得那叫一个热切，看得人脸红心跳，几个小姑娘直呼没眼看，捂着眼，只是指缝漏着光，偷偷瞄艾方耀，啧啧感叹，太帅了啊！许多糖早已脸颊红红，沉陷其中晕晕乎乎。
今晚的话题中心自然是围绕着新郎新娘。一群人起哄问艾方耀，“耀子，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快问快答，默契度大考验怎么样？”
艾方耀没扫兴，点点头，“问。”
其中一发小的女朋友把许多糖推到隔了几个桌的位置不让她听，拿着酒瓶子当话筒，双眼放光地问艾方耀：“和嫂子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
“天台。”
“第一次彼此交付是在哪里？”
“海边度假屋。”
“什么时候对嫂子起了贼心的？”
“初一。”
“……艹，这么早就发情了，你最喜欢嫂子哪儿？”
“都喜欢。”
“哎，不能敷衍嘛！”
艾方耀偏头，“我十分认真。”
一发小噗嗤一声笑了，“好了，不能问下去，再问下去就问出个情种了。”
“问嫂子。”刚刚推许多糖过去的那个女生招呼许多糖：“嫂子，耀哥表现得特别好，该你了。”
许多糖坐回艾方耀身侧，笑：“问，要是他答得不好，回家跪键盘。”
“和耀哥第一次接吻在哪儿？”
“门厅。”
“呀，居然不一样？”“第一次彼此交付在哪儿？”
“……海边度假屋。”
这个倒是一样。
继续“什么时候喜欢上耀哥的？”
“高三上。”
问到这里，所有人都把同情唏嘘的目光砸到艾方耀身上，“哥们不行啊，追了多少年这是。”
“所以，耀哥哪里让你喜欢？”
“不告诉你。”
其他竖着耳朵的人，齐齐“切”了声，太不厚道了。
作为惩罚，许多糖要被罚酒，全让艾方耀喝了。
最后散局之后，司机过来接两人回酒店。电梯里，艾方耀一只胳膊将许多糖抵在电梯角落，“天台上，你喝了我喝过的水，吃了我的口水，在我心里，就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这也可以？
“艾方耀，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就是——你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样子。”
……
*
酒店房间，十一点洗漱完毕许多糖还是不困，穿着一件粉紫的真丝睡衣在鼓捣她的新手机。艾方耀睨着她姣好的曲线，就贴过去咬她的耳朵，揉捻她，“手机有我好看？”
“哎呀，别烦，我差一点就设置好了。”
艾方耀就敛眉切了切牙齿，在她肩头佯装咬了两口，拍拍她可人的屁股：“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音调里带着几分委屈。
许多糖听了才放下手机，回头看他，低声说：“要不就一次，轻一点。”
前一天去产检，胎心很稳，宝宝也很健康。给医生发喜糖时，医生知道他们今日结婚，便隐晦地说已经过了危险期了。
艾方耀把许多糖搂在怀里，“我有数的。”
许多糖看见他下面“嗖”一下就支起一个大帐篷，就吻到一起，唇齿间弥散着淡淡的酒香，这会也不像最初闻到酒味就犯恶心，现在混合着他的炙热柔情，只让许多糖感到氤氲迷醉。
到底是结婚的第一夜。
惯熟的动作，一进一出之间便有了不同以往的缱绻之感。
叫人沉醉、心痒。
……
*
因为是寒假，加上婚假十三天，许多糖正月结束才要回去上班。因为她怀孕，就没有和艾方耀出去蜜月旅行。
闲暇时间一多，许多糖就容易想这想那。年少时也曾幻想过未来会有怎样一段婚姻，何时结婚。那会她暗恋唐宇，幻想的对象自然是他，也考虑过现实的问题，她和他家境都不好，幸运的话，上一所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再共同打拼几年，也就三十岁了，攒了些钱就买套房子，付首付还房贷，三十二岁再生一个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
也许也可以平淡且幸福着。
但命运却让她和艾方耀纠缠在一起。一沾便如星火燎原。
一结了婚，心底里对他依靠的感觉尤其强烈。结婚第一晚，她娇声对他说：“我爱你。”
艾方耀从来没有听她这么说过，便抵着她的下巴不依不饶：“还要听。”
“我爱你，我爱你。”
许多糖瞥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想起当年他被朱珠找人打伤的事，她就宠爱他，佯作懊恼地说：“那时候，我就不该生你的气，管你和曹璇在不在一起，我就应该死缠烂打，把你抢回来。”
艾方耀听着，只觉心底一片温柔，把她抓进怀里，“我那么好？”
“嗯，我心中最佳……臭流氓。”
“也就是你，一天天把我的心撩得七上八下，撩得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说着就俯下头去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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