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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疾言厉色地说完, 她身后的宫人立刻跟着呵斥。燕二公子对这个小婊砸有多不一般, 明眼人都看得出。燕玉离自己以为掩藏的好, 从来不时时刻刻跑来舞坊探班，但他的反常早就出卖了自己。
晚棠公主每次提起阿染, 燕玉离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明明就在说对方坏话，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没在这些抹黑的污点上，看似不满, 实际上就是在诱导晚棠公主多说一下对方，就是想听到对方的名字, 如同吸毒上瘾一样。
但此刻晚棠公主只以为自己的眼药是有用处的，没见燕哥哥连她说小贱人的坏话都越来越能容忍了吗？以前可是一点就炸。
她想到这儿, 不由底气更足，上次礼仪嬷嬷的事件不算什么, 现在燕哥哥才不会给这小贱人眼神呢。
杏儿见阿染还在秋千架上坐着，如同在听耳旁风，心中动怒：“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都敢冒犯。这还是在王宫里呢。”她眉毛倒竖, 对莺莺燕燕的一群舞女道，“你们上去, 把她拖下来行宫规。”
众位舞女面面相觑, 一个两个一时没有上前。上次礼仪嬷嬷的教训可太惨痛了, 当着这些美人的面行刑, 胆小的晚上噩梦连连, 哪里敢再轻易冒犯她？
晚棠公主见了愈发气：“本公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你们也要冒犯本公主？”
“五公主饶命。饶命。”跪了一大片，但没人愿意上去跟阿染对着干。混在人群中大不了众罚，谁先伸手碰了这位替嫁的玻璃美人，那就是出头鸟，指不定被怎么收拾。
自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人，至少傍上公主可是旁人想也想不来的福气，替嫁的这位都要走了，怎么比得过留在宫里的金枝玉叶。人家公子明显想保的就是公主殿下。
几个想飞升的面面相觑，准备上去拽人，美人已经自己袅袅婷婷地下了秋千架。
她盈盈一拜：“拜见公主殿下。”低眉顺眼，看起来十分乖顺又知礼，与方才坐在秋千上冷漠睨视别人跳脚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是这种冷漠的反差，发生在这样一副美人骨身上也直叫人神魂颠倒，只觉难以捉摸，想抓也无力抓住。
燕晚棠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是个替嫁的就是什么贵人了，见到我照样要乖乖行礼。”她拍拍手，上下打量一番，转过头去，脸上愈发难以容忍，“二哥哥让她来学跳舞，你们一个个都看着她玩，没一个告状，该当何罪？”
一个舞女道：“回公主殿下的话，染染在带着大家编舞，我等在竭力配合她。”
“编舞？”晚棠公主没忍住笑出声，“你好意思说编舞，乡下来的野丫头懂什么是跳舞吗？不会以为随便舞两下就完事吧？”
她说到这儿又想起燕玉离说的“给她编些简单的动作”就行，就对她这么自信？随便跳两下就能入了那些贵公子的眼？
“可笑。”她道，“没关系，本公主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舞蹈，从今天起，本公主亲自教这个小贱人跳舞。你们都退下。”
“公主。”舞女有些犹豫，想要求情。本来被迫替嫁就不知道前途如何，还要被如此磋磨，实在可怜。
晚棠公主伸手甩了她一巴掌：“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什么时候本公主的话都能当作耳旁风了？”
舞女白皙的脸蛋迅速浮起通红的巴掌印，这一掌没给她任何面子。燕晚棠看着解气，还想再来一巴掌，被阿染抓住手腕，这具身子虽弱，好歹走南闯北吃了那么些年的苦头，比燕晚棠的身子有力气。
燕晚棠动弹不得，恼羞成怒道：“你敢阻拦本公主，不过是个贱婢罢了。杏儿，你还不快来帮本宫？”
阿染道：“你不是要教我跳舞吗？我让你教。你们都散了吧，今天休息。”她放下手。
舞女们哗啦啦散走了，那被打的舞女捂着脸呜呜哭了两下，很快跟着下去，临走前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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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成功把人单独拎出来，燕晚棠微抬了抬下巴，道：“让你跳舞你不跳，抗旨不遵，你该当何罪？”
“我犯了什么罪？不是公主一张嘴的事吗？”阿染轻笑，“试炼他人难道就不叫认真准备舞蹈了么？”
燕晚棠道：“试炼？什么资格试炼？论真实身份，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不知打哪里来的货色，那些舞女好歹是正正经经皇家教导出来的，懂礼知礼，仪态端方。你如今这么傲，不过是拿皮相蒙了二哥哥的眼！来人，把她制住，本公主今日要亲自收拾她。”
她说着眼神瞥向路边泥土里的石头，弯身捡起来抚着上面尖锐的棱角：“一张脸罢了，也配迷他的眼。我可要看看没了这张脸你还能干什么？”
有人将阿染拖到五公主的面前，逼迫她抬起脸，电光火石，可见五公主这种事没少做，她身边的人压个人信手拈来。阿染胳膊被拧反在身后，痛得眉头都皱起来。
燕晚棠的眼里闪过嫉恨之色，就是这张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一副诱人的样子，天生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如果她的脸毁了呢？还能让那些人神魂颠倒吗？这红裙子委实刺眼睛，已经成为了她这辈子的耻辱。
眼瞅着公主将石头尖端对准了红裙美人的脸，那美人被宫人拧的眼波盈盈，一对招子里蓄满泪水，瞧着真是可怜可爱，自成一处风景。这要是划烂了，该多浪费这张脸，杏儿都有些不忍心了：“公主，她还要代您替嫁呢？何必急于一时呢？”
五公主道：“你替她说话？”
“怎么会？她若是脸烂了，如何被那些公子看入眼？不如等她被选中了再说。”杏儿连忙接道。
“等她被选中了岂不是更要与我对着干？你看二哥哥前段日子对她多上心，他如今听了我的话，必定不会怪我。这是难得的好时机。”她想到此处更是下定决心，万一这骚狐狸骚起来再勾了二哥哥去，那可怎么办？
“那替嫁？”不得不说美人真是赏心悦目，这么一副样子任谁见了不可怜，那绑缚她的人都不肯看她的脸，生怕被美貌冲击到下不了手。
“替嫁那么多美人胚子，二哥哥那般厉害，不可能找不到。这贱人不能留。”五公主发狠道，“你莫再说了，此番正好推到她自己跳舞腿脚不利索，跌在地上把脸磕了。这样一来，她不仅讨不了二哥哥的好，还要被迁怒。”谁又能证明她是被五公主生生用石头将脸划烂的？有谁敢吗？多此一举。就是敢，燕玉离信不信还两说呢，就是信了，她哭一哭这事儿就过去了。谁会对个破了相的丑女有意思？
愈想愈觉可行，燕晚棠当下不再犹豫，手上使力。那石头硬生生往阿染脸上砸。杏儿不由转过头，脸上的不忍一闪而过。
然而预想中的尖叫声没有传来，反而是五公主脚下一个趔趄，直直倒进花坛里。
“公主！”杏儿尖叫。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去扶五公主，却被一声怒喝镇住。
“我让你来教导她跳舞，你在做什么？”五公主的下巴被人截住，来人满脸怒容，犹如修罗在世。
燕晚棠从没见过二哥哥这个样子，她被吓呆了。一时眼泪都忘了流。
“染染。”燕飞不由心疼，喊出了声。那嗓音里的情绪一听便知。
燕玉离冷眼瞥了他一眼，将人看的低下头去。他扶起阿染，摸着她眼角沁出的泪珠，轻叹口气：“我若不在，你现在该怎么办？”她脸上犹有痛意，牙齿将唇瓣咬出一圈红痕，如同梅花的经络，靡丽冶艳，带出摧残的快感。
美人无论何种情态下都美到极致，换个人来恐怕失声尖叫刺人耳膜。她此番情态让燕玉离不由自主在大庭广众下对她流露出痴迷的模样。
宫里的老人看的心惊，燕飞紧攥着手里的剑。方才明明是他按捺不住甩出了手里的扳指，及时救下了她，却只能咬牙不认。公子估摸着已经记恨上他了。
阿染被燕玉离搂进怀里，她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就是这样也让燕玉离尤为满足，甚至觉得五公主做的事都没那么可恨。
如此顺从的模样还是主仆二人第一次看到，平常碰一下她的手都不肯，冷着一张脸又让人无法亵渎。燕飞心中升起不甘，凭什么，明明就是他救的。
野史里，五公主第一次失宠就是舞坊与柒染的较量，此后她一直不顺，悲惨的一生无法挽救。
经此一役，燕玉离还怎么舍得让阿染跟五公主碰面，连舞也不要她跳了。他把阿染带回了自己的寝宫，而这在宫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燕晚棠的面子里子全都丢掉，尊贵的地位都阻止不了宫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嘲笑。
系统气得吱哇乱叫：“你都差点毁容了，他就这样把五公主放了？”
“不然呢？你还要他做什么？人家青梅竹马的感情。”阿染摆弄着袖子里的银针，倘若燕玉离今日没有及时出现，她就只能先制住晚棠公主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变成了有攻击性的美人，行事多有不便。
系统道：“他明明那么喜欢你，难道不该冲天一怒为红颜？”
“可是在燕晚棠看来，她的二哥哥已经给了她最大的惩罚。他今日当众打了她的脸，骂她恶毒成性、阳奉阴违。”
“这算什么破惩罚？”系统惊呆了，“燕玉离已经被你拉黑了吧？”不对，他从威胁阿染那一刻起就在她眼里毫无地位，还敢这么作。男人果然是不作就不会死。看宿主岂止是不在意，连个委屈都没有。因为这个男人的喜欢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甚至没有一只鸽子来得吸引她注意力，自然对他给予的所谓脸面不会有似是而非的不满和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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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五公主来到舞坊，借口教导阿染跳舞，看到她坐在秋千架上看舞姬们跳。
“让你学跳舞，你就在这儿坐着？”燕晚棠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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