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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烟看着周围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哎，大城市……
“先生？”顾思烟不确定的又叫了一声，这时被她撞的男人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楚……”顾思烟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言的脸色很是痛苦：“顾思烟，不会才一年没见，你就把我忘了吧？”
顾思烟当然记得他，但是见到楚言简直是让她太意外了，她想问的问题也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他怎么会在这个城市。比如，他来这是干嘛的。在比如，这一年的时间他过的好不好。
这些她想了，但是最后问出口的却是：“你怎么样？我撞伤你了吗？用不用去医院？”
楚言深吸了口气：“没事，我来这参加一个学术报告。车坏路上了，还没打着车，怕迟到了才挤的公交车。没想到啊，就这样都能被你撞到。”
“我走后姬雪好吗？”
“好。”
“浩轩好吗？”
“好。”
“你好吗？”
“好。”
楚言斯文的笑着，问：“大家都好。那你呢，顾思烟，你好吗？”
公交车，毕竟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何况，有这么多人带着殷殷期盼的眼神看着这么戏剧化久别重逢的男女，心里都幻想着无数种或是旖旎或是暧昧的画面。
顾思烟脸红扑扑的站在楚言身边，含笑的点点头。
还没等到站，顾思烟就匆匆下了车。不是为别的，只是她太久没有接触到以前的人和事了，突然这一下让她怕的想逃。
在一起以后的两个人每次回忆起再次相遇的情境，心里都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触。
那些生命中解释不清的缘由，他们更乐于相信是命中注定。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是不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顾思烟曾经问他。
楚言老实的回答：“……应该是这次在碰到你吧。”
顾思烟说：“哦？是不是你参加学术报告那天，我在车上一下子撞到你怀里，冲到你心里了？”
“还真没有，”楚言一本正经的回答她：“那天的回忆还真不怎么美好，当时你的手撞到我的小兄弟，疼了我一脑门子的汗。”
顾思烟：“……”
自那一天，顾思烟才明白，原来老实的人，或者是看似老实的人，内心里都住着一个邪恶的大魔王。
大魔王……对不起……
楚言回来看到的就是哭的泣不成声的顾思烟。
“顾思烟。”顾思烟泪眼滂沱的抬头，看着楚言。
他冷淡的说：“顾思烟，你当我，是凯子吗？”
（是因为还有那么多的在乎，所以才执着不放弃。——楚言）
“顾思烟。你当我楚言，是凯子吗？”
顾思烟充满泪水的眼睛瞪的很大，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言。这样的话，居然会从楚言嘴里吐出来。
顾思烟结巴道：“你、你、你怎么、说这种话……”
楚言虽然恼怒，但是举止间还是很有风度：“彬彬有礼？衣冠得体？谈吐高雅？良好的自身修养？尊重女性？”
“这些，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是顾思烟，你想没想过，你今天做的这些事，让我恨不得撕掉所有的修养。我恨不得现在过去，抽你耳光。”
顾思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站在那哭。她也很愧疚，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楚言啊，念了这么多年书，教养好的连架都不会吵。
“你知道我今天接到你电话有多高兴吗？”楚言慢慢走近她，顾思烟看着楚言，甚至希望他能抽自己耳光。但是楚言没有，他只是说：“昨天你挂了我的电话，我喝了一夜的酒。今天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以为自己还没有醒酒。”
“可是，真的确定我听到的是什么。我拿了我的东西就跑过来，而结果，却是这样。”
楚言轻柔的擦掉顾思烟的眼泪：“姬雪说的对，当自己坚信的事情，都不能让自己相信的时候。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顾思烟，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我不认识你了？”
顾思烟泣不成声，她现在她也觉得，不认识她自己了。
“信仰只有一种才能虔诚，爱人只有一个才能忠贞。你现在这样，顾思烟，我看，我们复合的事还是算了吧？”
楚言转身要走，顾思烟却突然来了力量。她从后面死死的抱着楚言，将自己的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居家服上。
“顾思烟，放手。别这样，很难看。”
顾思烟哭的撕心裂肺：“我不要好看！我要你别走！”
“楚言，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你要明白，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楚言静静的说：“可是，你已经伤害到我了。”
顾思烟浑身一震，震动从手臂传到楚言的腹部，震动他心里。
“过去的事我解释不清楚，但是我保证。以后，真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今天的事情变成这样，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以外的什么人，渡过以后的人生！”
“我不会挽留，能不能，能不能求你别走……”
顾思烟死命的抱着楚言的腰，不让他走。
屋子里很静，只有顾思烟在大声哭泣。
良久，楚言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了顾思烟。她扑倒他怀里，哭的更大声。
楚言摸着她的脑顶无奈的说：“昨天安年城跟我说，爱情就是犯贱。我觉得说的，还真是很贴切。”
顾思烟破涕为笑，一本正经的楚言说出这样的话，总是有很强的违和感。
“那我也是，咱俩一起犯贱。这样公平吧？”顾思烟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笑容了。这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终于又回来了。
幸好姬雪的提醒，她刚才看着楚言转身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次她放他走，那么这辈子他们就彻底完了。
楚言没有笑：“顾思烟，我想不通。为什么，姬雪是你会说‘不离不弃’的人，而你对我就一定要‘好聚好散’呢？”
“怎么，楚教授吃醋了吗？”顾思烟贪恋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楚言跟杜颜青不一样，他没有泡吧的习惯，身上也没有烟酒和女人香水那些难闻的气味。
杜颜青的香水一般都是尾调充满肉欲的麝香，骚包又魅惑。
而楚言身上都是清新柑橘调的味道，闻完会让顾思烟焦躁的情绪瞬间平稳下来。
这个男人是“楚老师”，也是“楚师兄”，又变成现在的“楚教授”，以后可能会接任楚家变成“楚先生”。
这么多年，无论他变换什么身份，他都一如既往的爱她。这么多年，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一如既往的爱她。
所以，才会买这种香水一买就是500毫升。
所以，才会在她一次次的任性伤害后“犯贱”回来。
对你犯贱的人，都是爱你的。顾思烟的心，变的饱满。
“我不是吃醋，”楚言若有所思的说：“我是希望你实话实说的，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回答我的问题。会让姬雪这么生气，你和杜先生应该不是恰巧早楼下碰到了，然后请他上来坐了坐，这么简单的关系吧？”
“我就问你一次，上次我在苏州河看到的那些，是杜先生做的吗？”
（女人的身体出轨了，那她也就离心理出轨不远了，这是定律。——何欢）
“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吗？”
顾思烟将头埋在楚言的怀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前她经历的事情，楚言可以接受，是因为她当时都是被逼的。他同情她，怜惜到，到最后甚至不由自主的爱上她。
而现在呢？她出轨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如果这个男人爱她，他都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事情。
楚言叹气：“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顾思烟没有说话，却抱着他没法动。
听到楚言说“我明天在给你打电话。”，顾思烟才放开他。她也明白，这样的事情，一个正常的男人没办法不介意。
即使楚言没有处女情结，但是也不代表他很容易就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顾思烟不放心的将楚言送到楼下，最后不安的问：“明天几点打给我？一醒来就打吗？”
楚言有些怏怏的，含糊的说：“一有时间就打给你。”
“‘一有时间’是几点？”
楚言终于笑了：“回去吧，我一醒来就打给你。”
然后，楚言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顾思烟看着他走，刚才觉得饱满的心又瘪了下去，眼泪掉的跟不要钱似的。
“顾思烟，你可真够不要脸的！”顾思烟动手抽了自己一耳光，站在楼口狠狠的骂自己，直到腿都冻麻了，才转身上楼。
梦里，又一次是以前的景象。
这次，时间回到了她跟杜颜青去看新房后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她跟姬雪逛家居城，姬雪看了新房，很快就研究好了装修方案。紧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顾思烟来看其他的家居产品。
“新房是没有颜青家那么大啦，但是我一想啊，现在这个位置很好。周边购物什么都很方便，主要是我俩以后上班很会比较近，再说……思烟，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你听见没？”
“啊？……啊，这些你不都说过好多遍了吗？”
姬雪调皮的吐吐舌头：“我是太激动了，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姬雪！”顾思烟突然停了下来。
姬雪惯性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思烟，怎么了？”
“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瞧着顾思烟的表情，姬雪笑道：“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其实我……”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顾思烟掏出手机，隐藏的号码。
“喂，你好。”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低低的笑：“跟姬雪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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