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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去了一身铠甲,七弦的便装也是男子的劲装,高高竖起的长发显得她脖颈更加纤细。
没有涂抹胭脂水粉,常年行走在边关的七弦肤色与太子等人还要深一些,眉宇间尽是英气。
“末将七弦参见太子殿下。”
七弦行了个军礼,声音洪亮而冷冽,周身萦绕着武将才具备的煞气,那是经常杀伐才能有的气势。
本想热情一些的太子,在看到七弦后,只抬手虚扶了一把,以示储君之谦和。
打量着七弦的装束,太子心中鄙夷着她没有女子该有的温柔,却不去想七弦会有今日这般的铁血,是在为奉国守卫疆土所后天养成的。
“七弦将军何时回京的?孤近来不在京中,没能为将军接风洗尘,倒是遗憾了。”
太子与其他皇子一样,都试图拉拢七弦,甚至许了侯家王位,可七弦从不所动。
这样一个女子,纵然不够养心悦目,能攥在手中绝对是最大的助力,更是打击靳北疆的最佳方式。
不论人后如何不喜七弦,甚至拉拢不成想要灭口,人前太子等人依旧要表现出对七弦的看重,这是对侯家军的表态。
“末将昨日方才进京。”
七弦单手负在身后,站姿挺拔,言行间皆是军人做派。
明明与德容郡主有几分相似的容貌,也因她的举止而让人无法联系起来是同宗。
太子又问了几句,确定是皇帝急招七弦入京,心中顿感安定。
可不待太子试探七弦,便听七弦问道:“末将是来接堂妹回将军府小住的,可否烦请太子着人让堂妹前来?”
“这……”
太子明显神色一僵,又是一个来接人的,可却是被他故意留在南边安胎的。
“七弦将军有所不知,路上发生一些事,德容暂且无法回来。不过有些事还要七弦将军知晓,方好为令妹……”做主。
不给太子说完的机会,七弦皱眉道:“既然堂妹不在驿馆,末将便先行告辞,回将军府等她几日也无妨。”
行了个礼,七弦利落的转身,礼教那一套不适合用在她身上,否则这些年早就被人用规矩给束缚了,如何能统领侯家军?
太子憋屈不已,可七弦已经离开,他总不能拉下脸面留人。
七弦的背影尚未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太子蹭的从椅子上起来,忙大步出去迎接被下人搀扶着赶来的祁阁老。
其他人的事可以暂时压一下,可祁书瑶也随行归来,还在太子的队伍中出了事,他必须要给祁阁老一个交代才行。
厅内的几名官员无声的用眼神交换信息,他们虽然派别不同,可此刻针对太子的行为是一致的,自然不能错过祁阁老这位助力。
不提太子与祁阁老寒暄几句过后,祁阁老便怒道:“太子殿下明鉴,老臣接到长孙女的信,担心她会出事,所以特意来接人,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祁阁老客气了,是孤没能照顾好祁小姐的安危,着实有愧于阁老。”太子假惺惺的赔不是。
祁阁老忙道不敢,半君与臣下之间礼尚往来的客气一番后,太子便命人带祁阁老去接人。
谁知就在此刻,却见祁书瑶身边的丫头蝶香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头上的朱钗不知掉落在哪里,发髻早已凌乱。
看到祁阁老,蝶香立即扑过去磕头,哭求道:“阁老大人,快救救小姐吧。”
“小姐的命太苦了,这一路不止一次寻短见,方才奴婢等去清点行囊时,小姐竟然趁机自尽了,再不请大夫怕是来不及了。”
祁阁老身子一晃,被下人搀扶着方才没有昏过去。
“到底发生了何事?老夫好好的孙女,为何会想要轻生?”
“来人,快去请大夫!”
“不,拿老夫的牌子,去宫里请御医过来,务必要救瑶儿!”
祁阁老悲痛不已,看向太子的眼神都是失望之色,也不顾君臣之仪,忙让蝶香给他带路去看祁书瑶情况如何了。
太子被这一变故闹的头疼不已,后悔要在驿馆落脚,而没直接进宫去面见皇帝,否则这边发生何事与他何干?
不提太子极力想要安抚前来接子女的大臣们,祁阁老却是接了‘昏迷不醒’的祁书瑶归家后,祁家的大门除了大夫便再不曾打开过。
柳芽直接被靳北疆带去安王府,因王府中有各方势力的钉子,倒是不如在船上那般自在。
“贤王打算让柳芽一直住在这里?”
安逸进宫之后,便来贤王府拜访,自然也是知道皇帝会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随你住在安王府那年久失修的地方?”
靳北疆反问,并不给未来的大姨姐夫面子。
安逸无奈一笑,京城这边的安王府确实控制太久,但皇帝为了彰显对安王府一脉亲厚,每年都会着人修缮,绝不会是失修的荒宅。
但京城的安王府不若安城那边被安王夫妇‘清扫’过几遍,眼线比贤王府更多,危险系数也更高。
“贤王旧疾未愈,柳芽留下也好。”
安逸识时务的表示赞同,免得没讨好小姨子,却得罪了贤王这个准妹婿,日后少不得要被整治。
见靳北疆端茶不饮,安逸很无奈对方竟然连客气都懒得,只得道:“贤王一路劳累,安逸便不再打扰。不过方才进宫,皇上的意思是要传召柳姑娘入宫觐见。”
说完,安逸便拱手告辞,后续的事自有靳北疆去安排。
待安逸离去后,靳北疆手中的茶盏被重重放在桌面上,茶盏愣是镶嵌到桌面半寸,这一套桌子算是毁了。
“敢打柳芽的主意,你是真的觉得龙椅坐的太过安稳了吗?”
靳北疆低沉的自喃着,明白皇帝想要见柳芽绝不是为了褒奖,而是怕她为自己解毒。
多年来皇帝一直给靳北疆下毒,年幼时羽翼未丰,为了让皇帝放松警惕,靳北疆只能以牺牲健康为代价,才换得喘息之机。
可如今,靳北疆已经有了抗衡的能力,但还不到与皇帝正式开战的时机。
柳芽打着呵欠从内室中走出来,在安逸到访之际她便醒了,只是不想起来罢了。
“皇帝是怕我给你解毒吧?”
柳芽直入主题的开口,这个小院都是靳北疆的人,且书房连内卫多不允许靠近,是安王府最安全的地方。
“老东西嫌活的太久了。”
靳北疆冷哼一声,伸手示意柳芽到身边来。
刚睡醒的柳芽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糊,慵懒的靠坐在靳北疆身边,小脑袋瓜直接倒在他胸膛上。
“既然老皇帝喜欢下毒,那咱们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好了。至于你这边,弄个中毒的假象就好,御医查不出来的。”
秀气的打了个呵欠,在官船这一段时日,柳芽已经习惯了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吃的小懒猪生活。
平日除了看医书之外,很多事情柳芽都不方便做,总不能平空多出药材来制药不是?
“不必你亲自冒险,本王自会安排人去做。”顺着柳芽乌黑的长发,靳北疆低声问道:“待你长发及腰,本王娶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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