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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担待不起,我胡芳就是这性格,这怕就不是我胡芳!”
胡芳睨视着卑躬屈膝的司马亮,甚觉揶揄可笑,便攘袂而言道:“走吧!这后宫之事,也是大事,今殿中邅迍如此,本妃也要去探个究竟!”
司马亮没办法,就和胡芳、武安公主一起去了中书省。
行至半路,刚好听见有人在喊,一见乃是王恺和卫瓘。
“啊!卫大人,你怎么也蹀躞而来!”
“听司徒王大人说你也来了,你我乃杵臼之交,袍泽之谊,你既然风尘仆仆而来,我卫瓘岂可不来相伴!”
“想不到卫宣都这么大了,这是繁昌公主吧!”
一看旁边还跟着卫宣和繁昌公主,司马亮不觉时光荏苒,人之将老。
“孺子也要见你啊!所以就随我一起来了!”
“这是胡贵妃,还有武安公主……”
互相一阵喧阗的问候后,便都一致去了中书省鞫问。
“何劭,皇上诏书呢?”
见气势汹汹的一群大官员如岩䃜压过来,何劭顿时擗慄出一身冷汗来。
旁边的中书监华讷一看人多势众,便衡轭在几案前,并且不冷不热的说道:“有道是强宾不压主,今日汝南王、还有司徒大人、大司空皆汹汹前来,所谓何事啊!”
“哈哈……,所谓何事,尔等奸佞小人,我卫瓘乃三朝元老,开国功勋,你们芸薹葑菲的蜾蠃蛸螨,皆应刭首菜市、以献国人!”华讷一听顿时吓的觳觫颤抖,大汗淋漓。
“既然如此,那卫大人前来到底下问何事……”
“本大人问你们把皇上的诏令藏在哪里了!”
“皇上的诏令在此,你自己看吧!”
何劭不紧不慢的从袖袪里拿出伪造的诏令,并神色倨傲的把诏书摽给卫瓘。
却被卫宣一把给薅了过来,递给了卫瓘,卫瓘折开一看,大惊失色,愤慨怒道:“尔等敢于伪造篡改!”
说完便抽出腰刀猛刺过去,华讷冲到前面一挡,顿时血染衣襟,顷刻而倒。
“杀人了,卫瓘杀人了!”
一旁的中书监华暠大惊失色,跑到府门外狂吠狴犴,被汝南王司马亮的两个卫尉擒拿于阶下。
这时典军校尉许孟和护军参事伏胤听到惊喊声,蹅蹴蹩躠而来,一见华讷倒在旃罽上,血流成渠。
“这是中书省,宫廷禁地,谁敢如此狂妄,无礼犯事!”
“许孟将军,都是卫瓘老贼擅自击杀中书监华讷的,这是大逆不道,把他赶快缉拿起来,告于皇上,让皇上定夺!”
这时歘然几个身影从门畿外投射过来,聚眸一看,见是车骑将军杨珧,还有尚书杨济,以及散骑常侍杨邈等汹汹而来。
“何人如此嗜血残忍,敢当庭击杀朝廷大臣,这置国家法度于何处……”
杨珧带着军士走进中书省闶门,见华讷已横尸血泊,悄无声息。
起身抬颔看了看正一脸潇杀之气的卫瓘,便已心知肚明。
“卫大人功高盖世,何必如此,为了这中书的一时冒犯,而毁了自己的名节!”
“杨大人,不是我王恺多言,这中书省现在是私设的中书省,不是国家的中枢机构,这华讷为人嚣张跋扈,乃咎由自取!”
“王司徒,你别倚仗着乃是皇亲国戚,就可以为所欲为,号令朝廷命官,你这是僭越行事,理应羁押盘查试问。”
华暠见同僚华讷凄然而亡,不觉唇亡齿寒。
“你闭嘴,还轮到你说话,有我在此谁都不得放肆!”
“那我呢,还有武安公主呢……,杨大人你可不能嘴巴不干静,侮辱我们这些皇族血胤!”
胡芳也看不下去了,遂攘袂向前,愤怒指责杨珧。
“胡贵妃和武安公主在此,小人一叶障目,实在有失偏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向胡贵妃和公主行礼道歉!”
“道歉算了吗?我看你们应该向卫大人道歉,这华讷之辈,雕虫蝼蚁,死之何以足惜,今日之事,就此了解!各赴其命算了!”
“这……,这怎么向华讷家眷和皇上交代呢!”
“等会我进宫自会和皇上解释,你们先行退下!”
杨珧见胡贵妃、武安公主、还有繁昌公主在此,也不好意思强迫把卫瓘、王恺、司马亮等暂行缉捕于缧绁之中。
“不过在不为例,不许在中书省惹是生非,不然所有人必枭首于阶下!”
说完怒气冲冲的先行撤出了中书省。何劭和华暠见之,也跟着出了中书省,往含章殿而去。
时晋武帝司马炎正虚弱的处于昏睡之中,尚不知宫外已经乱糟糟的一片。
杨骏守在司马炎身边寸步不离,他正等着派去的车骑将军杨珧来回复听命。
只听虎铠重甲声音磔磔而来,杨珧戴簪缨甲胄盔,腰肋间挂龙骧宝剑,正气宇轩昂的踏步前来。
杨骏见杨珧正郁郁而来,便起身往不远的壁衣处一倚。
“哥,原来中书省出事了,那中书监华讷被卫瓘所杀……”
“什么,这卫瓘也欺人太甚,竟然随意击杀朝廷大臣!”
“那现在怎么办?中书省里还有胡贵妃、武安公主、繁昌公主、还有大司徒王恺,以及汝南王司马亮等……”
“什么,这汝南王司马亮也到了宫殿……,看来关于皇上的诏令已经泄露了出去,不然他们不会汹汹结伴而来,以至行潇杀戾气!”
太傅杨骏锁起脑门的一疙瘩,以行深思解虑之谋。
“国丈怎么愁眉哭丧着脸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皇后杨芷从后幄而出,攘袂一问。
“皇后,是这样的……”
杨珧一五一十的都将发生在中书省的事情告知了皇后杨芷。
“简直欺负到头上来了,你立刻传我的口谕,将那些贱人给我锁在掖庭,令典军加强巡逻,休放他们出来,如敢闯宫,一律廷杖击杀!”
“是,皇后,小的这就去办……”
杨珧挺兴奋而走,铠袍瑯瑯,如匏笙管乐。
“慢!还有一事,你与赵桀贵妃同去发号我的谕令,这赵桀向来与胡芳有怨,所谓一物降一物,这赵桀可以压的住这贱货嫠妇,至于其他朝中大臣,请他们暂回光华殿,一切事情等明日皇上稍安时,再行计议!”
杨珧接了此令,便带着杨济、杨邈,还有赵桀贵嫔,以及典军校尉、御林军一起去了中书省。
而卫瓘他们击杀了中书监华讷后,也觉的一时泄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就逡巡在中书省,商榷下一步怎么走。
“大司空,我看还是回去吧!到光华殿里去休憩一下,再做计较!如今这中书省也找不到什么凭据,如果怅然去了含章殿,拜见皇上,那万一皇后起口谕,把我们羁押,那反而弄巧成拙的,此事应该缓急相合,不可鲁莽行事!”
大司徒王恺亦是心有余力不足,捋须喟然一叹。
“我看就依了司徒之言,先去光华殿朝堂之上,再另行商榷!”
正欲走出中书省的门畿时,突然看见车骑将军杨珧正汹汹复来。
卫瓘立刻攘袍挺身向前,把王恺一行挡在身后。
“有我在,不用怕,如果皇后来缉拿问罪,那我这老骨头就慷慨赴死而已。”
“父亲,不若快跑,宣儿与汝南王的校尉断后,与他们一起鏖战,宁可血染衣襟!”
正迟疑不决之间,一典军校尉近前呵斥而道:“传皇后口谕,众等先回光华殿,皇后宽厚仁慈,对于中书省惹事,暂时不予计较,但胡贵嫔及武安公主竟然亵渎车骑将军公行办事,亵渎皇家律例,所以暂且留下!”
王恺和卫瓘及汝南王一听,瞬间就会意到胡芳贵嫔,必有夭折之嫌。
“你们,你们这是乱传旨意,颠倒黑白,现在皇上尚在,皇后岂可干涉朝政,你们这是僭越,必然要遭天谴!”
卫瓘大怒,手指着杨珧破口大骂。
“卫老贼,你那是亵渎皇后威严,如若这样,连你也一起缉捕归案!”
“你敢,我父尚在,你们就敢乱行皇法,难道不怕引起朝廷激变,这我司马宗族岂可会惹你们猖狂!”
繁昌公主一有人敢弑杀卫瓘,敢以下犯上,便遽步而出,大骂杨珧。杨珧见繁昌公主也帮撑着卫瓘,遂无奈的揶揄觑笑,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龙骧宝剑,插入腰间的剑鞘。
“好吧!看在公主的面上,就暂行放了胡贵妃!”
“哈哈……,这贱货岂可放过,今日一定要将其羁押于掖庭,让其闭门思过!”
赵桀攘袂而出,怒目而视胡芳,把周围之人如同都烧成了红色一片。
“你才是贱货,敢辱骂我母亲,你蛇鼠一窝,必会遭报应的!”
“给我立刻掌嘴,把那贱人之妖崽狠狠的打!”
几个殿前侍卫立刻充上前去,攥过武安公主的衣袖,并且狠狠的攥起手臂一下压,把武安公主按到在地。
“给我狠狠的打,让那小贱货还给犟嘴!”
经过一番剧烈的掴掌后,武安公主顿时血流如注,从嘴角蓬勃而出。
“武安,我得武安……,你们赶快给我放下,我跟你们拼了!”
见胡贵妃疯狂而起,扑到了武安公主的身上,武安公主由于一时受了重掌,昏迷了过去,血正从嘴角缓缓流下圆颔,经酥脖处,浸透了米黄色的花绦衣褶。
“大胆,谁给动胡贵妃,就让他身首异处!”
汝南王实在看不下去,便领两个骁骑校尉保护胡芳。
并立刻救起武安公主,用剑挡住殿前侍卫,缓缓而退。
“赵贵嫔,你如此恶戾,竟然谋害胡贵妃和武安公主,杨艳皇后在天之灵,知你如此暴虐,必然后悔将你举荐入宫……”
大司马王恺忿忿不平,但实在无法与这些恶戾之人抗衡,遂边辱骂边撤退,以免受到更大的损害,这眼前亏可不能吃,不若等待时机,再伺机而动。
“哈哈……,一群恶吏,不过如此,狼狈不堪,今番绕过尔等,如若再执迷不悟,于国家中枢机构中暴戾大臣,那必严惩不贷!”
赵桀嫔妃忿忿用手摺揲裙绦,然后遽猛一挥,并俯阚在中书省门畿轩阶下恸哭的胡芳,还有嘴角正淌着血的武安公主,对身边的车骑将军杨珧说道:“今日本宫心情还算不错,就算宥恕了这些狂妄、且卑贱不知好歹的吠吠之徒,杨将军带路,我们回宫赴命去!”
“是,赵娘娘,快随我护送娘娘回明光殿!”
这些手持长槊,还有些绰着那银光闪闪的朴刀,立刻卸下狰狞凶悍的杀气,铠甲鳞片橐然,大步蹵上轩阶,往明光宫而去。
“大司马,你看怎么办……”
卫瓘看了看汝南王司马亮,他想不到司马亮竟然会是如此迟疑不决,并且胆小怯弱。
“这赵桀乃是皇后的一令箭而已,且如此嚣张,我看皇上已经被太傅杨骏给掌控了起来!”
一旁的侍中且大司空王恺憯憯言道,内心无比慊怨。
“现在社稷危难之间,而皇上又不得相见,这如同是礼崩乐坏之时,谁可匡济时难……”
谢淑妃蹙眉低沉,她记忆尤新的是在太子府,这太子妃贾南风斫刺羊琉斐的凶神恶煞,血顷刻浼沾轩廷。
“卫大人,我看还是回去吧!今日忍辱负重,再做计议!”
“大司马,难道本宫女儿武安公主的血白流了吗?”
胡芳贵嫔一下子从抚慰在武安公主的身旁,攘袂忧愤而起道:“就算是受以磔身之戕、剜心火镬,我也要一见皇上,为武安公主讨个公道正义!”
“胡皇妃,这明光殿戒备森严,如九重之门闱,没有皇上的旨意,何以能进入宫殿!”
繁昌公主走了过去,并且抚着胡贵妃安慰道:“父皇现在也是掣肘无法顾及他人,身陷囫囵之中,皇后现在又诳骗蒙蔽父皇,这明光殿岂可让我们可以随便出入的!”
“公主说的对,就算繁昌公主现在去明光殿,那也是廷閤紧闭,如若硬闯,那也会是捽缉于缧绁之中的!”
卫宣也深感惆怅,此时此刻他也想去明光殿觐见司马炎,但这只是一腔情意。
“好吧!这个仇雠,我定不共戴天!”
胡芳恨的咬牙切齿,简直要把薄薄的嘴唇咬破。
“走吧!胡皇妃,暂时就忍一忍,先抚武安公主去掖廷,然后唤太医包扎一下,这口气,我卫瓘绝对会与胡奋将军一切商榷,然后俟机而行事。”
经过一番肺腑相劝,胡芳才稳定下了自己凄厉寰宇的忧伤。
司马亮也亦是悲悯长叹,沿途不觉神色觳觫,一想起自己被夹在了权力的风口浪尖上,进退两难之时,自己又是见事而迟,又遇刚才皇妃赵桀那秉权而潇杀之汹汹戾气,所以不免一时胆战心惊。
踽踽郁郁而行之时,突然中书监华廙匆匆而来,在掖庭外的石圯处,说起齐王司马冏已在西宫,谢淑妃顿时面有喜色,忖度上次错过与司马冏和王屯相见,这次想不到齐王又屣蹵而来,肯定是为这宫中之事而放心不下。
原来正如谢玖所料,那司马冏到青州立刻回复于谢淑妃书信后,亦料想皇宫内晦暗沉沉,不久将会天崩地裂,再经太史屈回府后,一针见血的说赵王司马伦已经赴命启程,准备到洛阳觐见司马炎,什么商榷托付国家大事。于是也立刻稍做打点,来不及掸去刚从洛阳折返而回的一路风尘,便带领王屯和太史屈一起策马加急,直往洛阳京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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