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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街道还有些湿润，地上零星躺着被风雨吹落的树叶。
甘棠买了份豆汁，喝完准确投进了垃圾桶，却听见背后压抑着的惊呼声。
她寻声回头，只见到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拿着手机，对着自己不知道是拍照还是拍摄影像。
自觉可能乱入别人的镜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出了地铁口。
留下后面的女生低声嚷着，“哎哎哎，走了走了！”
偷拍的两个女生有些失望，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出的照片，不由看呆了。
那是被上天眷顾所赐予的面容，肤白胜雪，眉间如画，如同用点墨的素笔轻勾淡描，笔锋由轻转浓，眉梢上扬，尽显清雅风流，可是那双眼睛却很温柔懵懂，还有些淡淡的惊意。
v领的浅绿色上衣，恰到好处地露出优美性感的锁骨，斜跨的背包松松垮垮的，就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让人难以忘怀。
偷拍的女孩摸摸自己跳动有些激烈的心脏，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怎么办，他好帅！啊啊啊啊，我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她暗搓搓抢过同学的手机，仗着个子高举高了手，而后把这张照片传给自己。
一旁稍矮的高冷女生稍微存了些理智，并未与她争夺，只是不经意间看着地铁里的钟表，眉头拧着，拽着身旁泛着花痴的同学进了地铁。
“笨蛋，要迟到了！”
……
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却也不容小觑。
甘棠手遮着前额，走了十分钟，在一处大厦门口停下。
仰头看去，大厦高耸入云，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在大楼的玻璃上，明亮又绚丽。
她有些紧张的拽紧了书包带子，抬起长腿走了进去。
上一次来过这里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只有一个称呼为沈姐的女人面试了她，却也只是随便问问，并未有过多深入。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甘棠都不太了解这份工作的性质，当初招聘简介写的很高大上，面试就很随意，只是想着好歹租的起市中心的大厦，又没交钱，应该也不是什么骗子。
更何况，她可是练过的！
甘棠皱了皱眉，按了电梯，直达九楼。
工作室的大门已经开了，墙上贴着“唯爱工作室”的招牌。推开门，室内空无一人，因为没有开灯还有些昏暗。
甘棠环顾四周，才发现窗帘都紧闭着，并没有拉开，一都不像个正规的公司。
她低头看着手表，已经八点了。
正迷茫间，隔壁的房间忽然打着哈欠走出来一个穿着宽松长裙的女人。
甘棠手疾眼快的叫道：“沈姐？”
“嗯？”
沈颖下意识回头，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短发少年。
她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还没上班呢”咽了下去，哆哆嗦嗦指着甘棠。“你，你，你…”
甘棠微微勾唇，“沈姐，我是甘棠，你前些日子让我来上班的。”
甘棠？上班？
她这么一说，沈颖也依稀记起了这件事。
不过当时应聘的，好像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吧？
沈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生，找回了几丝熟悉的感觉，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剪去长发，效果会是这么的…惊艳？
她微微拧眉，引着甘棠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好奇询问道：“怎么剪了长发？”
甘棠轻轻笑道：“凉快一点。”
见此，沈颖也不在多问，将晨起还未梳理的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嗯，老大还没来，我给你简单介绍下我们工作室，上次比较急，也忘记说了。”
她挠挠头，觉得有些苦恼。本来只是想招一个行政的，岂料姑娘长得太好看，还会点手脚功夫，就生了点别的心思，自作主张将人留下了。
现在剪了短发，看上去就跟男孩子一样，原先的想法就失灵了。
沈颖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老大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一松，带着甘棠介绍每一个房间的主人，一边讲解：“工作室呢，人不多，就四个，一个挂名的律师在对面，不用管他，你的任务呢，就是坐在前台，登记客人的信息，引路。”
沈颖推开一扇门，“这是老大的办公室，不过他夏天冬天不喜欢出门，所以你也不用管他。”
甘棠点了点头，顺势看了房间，干净整洁，只有办公桌上的桌牌写着伯曦二字。
伯曦。
甘棠细细思忖，却听沈颖话风一转：“还有啊~”
她拉长了尾音，看见甘棠紧张的神情，扑哧一笑，“就是有时候，说不定你要当个演员，挣点外快。”
沈颖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行了，就这么着吧，你吃饭了么？”
甘棠也站了起来，点点头，“我吃过了，沈姐没吃么？”
“嗡，玩手机到凌晨一点，觉都没睡够呢！”
甘棠暗自惊讶，听起来这个工作室似乎还挺宽松的。
她正欲答话，却听见门外传来噪杂声，声音越来越大。
沈颖一怔，，走出去推开门，靠在门上看着热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甘棠也跟着站在门口，转头看去。
她这才发现，对面也是差不多格局的工作室，只不过是个律师事务所。
一男一女带着孩子正在门口吵闹着什么，只模糊听见“贵”“退钱”几个字眼。
不过他们虽然吵得厉害，可是对面工作室却并没有人出来，只有那两个人在那唱着独角戏。
沈颖撇撇嘴，对一旁的甘棠道：“这对夫妻真是神了，时不时来闹一次，估计那小子都接不到活了。”
甘棠顺势看去，夫妻两人穿着有些朴素，吃着东西站在一侧的女孩莫约四五岁，脸颊红润润的很是好看，便有些好奇，“她们闹什么？”
沈颖翻了个白眼，“嫌律师收费贵，想让人家退钱呗。”
她拍拍甘棠的肩，“我进去梳洗，你随意。”
没过一会，沈颖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扬声道：“其实对门的律师也是我们的人。”
甘棠听出了言外之意。
她回头，正巧对上一双圆润童真的眼睛。
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电梯门口，胡乱的按着下面的箭头，这会咬着手，怔怔地看着正在拍打玻璃门的父母。
甘棠下意识皱了眉，却见那电梯门已经开了，小女孩笑嘻嘻地走了进去。
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前些日子的新闻，霎间站起身子，冲着电梯跑了过去。
门在她的眼前，合上。
甘棠看着那向下的标志，跑到隔壁的电梯，不假思索地按键，进去后按了二楼。
小女孩个头不高，伸长了手也不过是9楼以下的楼层。
她虽慢了一些，不过应该可以赶得上。
好在上班时间过了，电梯里并未进人。
到了二楼，她跑到隔壁，看着匀速减少的楼层数，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赶上了。
“叮”电梯开了。
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里面，好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边还有些晶莹。
甘棠松了口气，走了进去，从兜里掏出纸巾，半蹲在女孩面前，“你呀，真调皮，要是跑丢了怎么办？”
她用纸巾擦着小孩的嘴，“下次要乖乖跟在你妈妈身边，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小孩子歪着头看着甘棠，眼底映出甘棠的面庞，一双眼睛黑而透亮清澈。
甘棠忍不住心生爱怜，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可爱包装的拐杖糖。
这是她国外留学的好友寄回来的，一大箱子，到现在都没有吃完，不过宿舍姑娘喜欢吃，出门的时候便习惯在身上放上一点。
她拨开了纸张，在小女孩的注视下把糖果掰下一小块，先把大头放入到自己嘴里，然后才将剩下的一点放到女孩嘴里，嘱咐道：“以后不要乱吃别人的东西知道么？”
甘棠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却不小心碰到什么温软的东西。
她一怔，扶着墙站了起来，抬头对上一双犀利冷淡的眼睛。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甘棠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上面的键9是亮着的，应该是刚才到了一楼，这人进来了。
自己，刚才碰到的，好像是他的…腿？
甘棠站直身子，惊讶的发现男人很高。
她一米七五的个子已经可以比某些男生高了，身侧的男人仍比她高了半个头，目测快到一米九了，不由暗自惊奇。
只是这样的身高，也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甘棠不好再看，后退两步，轻声道：“不好意思。”
伯曦淡淡地瞥了一眼吃糖的女孩，嗓音低沉醇厚，“小孩子少吃糖比较好。”
心知自己刚才喂糖的那段被人看了去，甘棠有些羞恼，把兜里冒出来的糖又往兜里塞了塞。
小女孩看见糖了，抓着甘棠的裤子，踮起脚跟，想又抓着吃。
甘棠提着自己的黑色雪纺裤子，哭笑不得，“不能吃糖。”
“要。”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一双眼睛迅速凝结晶莹，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出来。
甘棠颇感头疼，只得又掏出一根放在她的手里。
她没看见的是，也有一根顺着掉在地上。
正好电梯门开了，甘棠牵着小女孩走了出去。
男人脚步一顿，弯腰将粉色包装的糖果捡了起来，放进兜里，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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