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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孟归期在医院待了一天就深刻体会到还是家里好。
学校那里孟云旌给她请了两天假，让她缓一缓，不过到周末家庭教师还是正常上课。
安娜爱怜的抱住孟归期，“哦，我勇敢的孩子。今天的课我们改上驾驶课吧，来了解这个看起来很笨重但其实很灵活的家伙。”
听说外国女人要教小姐学车，引来了不少下人到外面观看。
孟云旌特意嘱咐吴嬷嬷：“叫下人离得远一些，阿期初学车，万一掌控不好冲撞了人。”
吴嬷嬷应一声，又说：“叫阿木跟车吧，他开车熟。”
“不用，阿木身体还没好，让他多歇两天。我看安娜挺稳重，阿期也不笨，应当不会有问题。”
他虽这么说，吴嬷嬷还是去喊了吴有木来，让他在一旁看着，万不能叫小姐受了伤。
孟家的花园洋房造的别致，院子里的路配合着花园交错弯曲，学车不大合适。安娜就把车开到了洋房外面的大路上，宽阔，少车马，更没什么行人。
孟归期原是会开车的，虽然构造与后世的汽车略有不同，但大体还是一样的，她上手走了两圈便熟悉了。
安娜不知其中缘故，只以为她十分聪慧。
“归期，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姑娘。”
安娜喜欢喊她归期，中国的文字很奇妙，归期两个字咬在唇舌间有别样的味道。思念的，酸涩的，期盼的，甜蜜的，身在异国他乡很有感触。
瞥见外面的天空发暗，看起来又要下一场大雨，思乡的情绪尚未酝酿成型便化成浓浓的担心。这几日天气变化频繁，慈幼院已经病了五个孩子，安娜看着车窗外皱起了眉。
返回的时候，孟归期远远地看见吴有木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一群人在张望。她不由加快了速度，不多时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阿木哥怎么出来了，你伤口在愈合期不要乱动。”
“小伤，不打紧。我看你学得很好，不日就能和姜二小姐一道开车出去耍呢。”
姜淑宁喜欢汽车，也最爱开着她的汽车满世界跑。
说起她，孟归期无奈的笑了，这丫头还惦记着看帅哥呢，一大早打电话来问今天有没有江望青的课。
一回头见安娜在出神，“怎么了安娜？”
“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你的父亲？”安娜问。
······
关上二楼书房的门，孟归期听到了一个名字——斯里。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他现在应该还是一个小少年吧，安娜怎么会与他有交集？
“小姐有心事？”
孟归期听到青梅的声音回神，“没什么，你俩把书本拿来，咱们接着上课。”
青梅点头，转身就去拿，黄桃却往后挪了挪，想说活儿还没干完。被吴嬷嬷看到敲了一下头，“傻丫头，还不快去。”
黄桃瘪着嘴巴被青梅拉走，觉得手掌心又疼了呢。
她俩一走，吴嬷嬷就对孟归期说：“小姐别同黄桃一般见识，小丫头没心没肺的不懂事。”
“吴嬷嬷放心，我晓得的，黄桃心思单纯。”
黄桃是王婉仪陪嫁丫鬟的女儿，她父母去的早，小丫头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吴嬷嬷就把她抱来认了干女儿。平日里吴嬷嬷疼她，还有吴有木这个大她近十岁的哥哥宠她。性子就比青梅开朗活泼些，又是与孟归期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一样，是以在孟归期面前也随意的很。
一会儿的功夫外头天空又暗了两个度，孟归期把灯打开。黄晕的灯光下，两个小姑娘学得很认真，一笔一画写得有模有样。瞧着还有点当老师的成就感。
快到晌午，吴嬷嬷进来喊孟归期吃饭，告诉她安娜已经赶火车回了上海。
“可知道她找我爸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大清楚，不过，老爷送安先生出门时，我听他说了一句傅老爷。大约是上海那边的事情，请傅老爷帮忙的。”
傅春生是跺一跺脚，上海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找他自不会是小事，可斯里这会儿能有什么大事呢？他应该还在哪个弄堂里做着油嘴滑舌的小混混吧······
孟归期寻思不明白，剧情似乎有些偏离了轨道，她摸不准对孟家是好还是坏。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安。
快到客厅吴嬷嬷想起来有件事忘记说了，“家里来了客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孟归期救了的褚良玉。
黄桃悄声同青梅说：“这位褚将军来得可真勤。”自打小姐出院后，每天都来。
青梅捏她一下，不要瞎讲。
客厅里，褚良玉摸了把下巴，光滑的很，刚剃了胡须还有些不习惯。听见杂乱的脚步声，知是下人把孟归期请过来了。
她素面朝天也难掩好样貌，芙蓉面桃花眼，青丝如墨，柳叶眉小琼鼻，唇红齿白。清冷出尘，如水澄澈，耳畔似有泉水叮咚。难得的清爽干净，瞧着便觉得舒服。
褚良玉对她笑一笑，“阿期会开车啦，喜欢哪家的车子，回头我叫人从上海给你运过来。”
“不好让褚将军破费，小孩子家家的一时兴起学了两下子，不会开的。”王婉仪微笑。
“不破费，阿期救我一命，送辆车子不足以报答的，嫂夫人就不必与我客气了，显得外道。是吧，孟兄？”
孟云旌点头，“有劳褚贤弟了，吴嬷嬷开饭吧。”
王婉仪看了眼丈夫，没再说什么，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来。
许是褚良玉刮了胡子的缘故，孟归期看他年轻了几岁。他本来就面白，这么一来更不像是个领兵的，反而像个文官。
书里对他着墨也是不多，一出场便领了饭盒。不过据孟归期观察，他不是昏庸泛泛之辈，看得出来他在有意结交孟云旌。
孟云旌呢，孟归期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他对褚良玉的态度恰到好处，不冷淡也不过分热情。
大概这也是顾德霖放心让他们接触的原因。
其实孟归期是希望孟云旌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至于这个篮子是不是褚良玉还要再看看。
褚良玉在孟家吃过午饭，便离了南京，他是上海镇守使，平日公务也不少。再者，木头那边查出了些明目。
等他一走，王婉仪就对孟云旌说：“褚良玉近日送了不少东西，我瞧着都是稀罕物。”
“放心收下就是，再大的礼他也送过。”
孟归期眼神一亮，这话听起来怎么像两人私底下还有猫腻似的。
“阿期想什么呢？”像个看见鱼的猫崽子似的。
孟归期抿唇笑一笑，附到他耳边嘀咕。
“机灵鬼。”孟云旌弹一下她的脑门。先前吴有木在他面前夸阿期，他还不大相信，现在瞧着小丫头脑袋瓜子挺灵的，竟然能猜到他的些许意图。
王婉仪不晓得父女俩捣什么鬼，气急：“你倒是懂没懂我说的什么！”
对上两人懵懂的目光，王婉仪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真要被他们气死了。拎了孟云旌的衣袖上楼，得好好同他讲一讲，那褚良玉比她家闺女大了约莫一轮，儿子都七八岁了，真是不要脸。
“我妈怎么了？”孟归期问吴嬷嬷。
担心闺女被狼叼走了呗。
下午，本来是陈老的课，不过他有事没来。
这下子苦了黄桃了，又被孟归期抽默写，错一个打一板子。眉头皱成了白包子上的褶子，王婉仪瞧得可乐，同吴嬷嬷玩笑：“我怎么养出个小夫子来。”
都当孟归期是心血来潮过老师的隐，只有青梅不这么想，尤其是当孟归期问她们想不想学开车的时候。
青梅坐在后座里响亮的答：“想！”
黄桃瞧着性子跳脱，但是没什么主见，青梅说什么，她也跟着说什么，只是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小肉手，“学车的话小姐不会再打手心了吧？”
“不打，学会了奖励你10块大洋。”
“真的吗！10块呀，比我一个月的月钱都多呢。”
还没开始学，黄桃已经掰着手指头算想要买些什么，叽叽喳喳开心得像电线上跳来跳去的小麻雀。
就连青梅的眼睛里也亮闪闪的，学得分外认真。
夜里，又下起了雨。
孟归期听到了位面久违的提示声。
乍一看到对面的人，孟归期有些失态。他五官立体欧式，棕色的卷发，蓝色的眼睛，下半身金色的鱼尾，鱼鳞还泛着金色的光。
他说：“你好，我想要交易八音盒。”
孟归期回神，说了句抱歉，“八音盒2000积分。”
八音盒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做工很是精美，设计者的灵感来源于童话故事里海的女儿。漂亮的美人鱼公主在海面玩耍，八音盒转动时悦耳的音乐伴随着轻轻的海浪声，轻灵唯美。
“我只接受积分，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在此价格上给你打八折。”孟归期说。
鲛人有些犹豫，半晌说：“一半积分一半物物交换怎么样？”
“行。”
鲛人用来交换的是粉色珍珠珠。圆润饱满，珠光柔和，看品相应该是海水珍珠，只是海珠里少有粉色。
孟归期抬眼看了下物品的信息，还真是海珠。
位面商城的物物交换的原则是以各自位面世界的物品价值来进行衡量。根据等价原则，另一半的800积分折算成鲛人位面等价值的海珠是187颗。
孟归期心思一动，她虽不是很懂珠宝，但是这种品相的珍珠拿到她所在的世界，转手一卖就是八音盒的几十倍价钱。
如此大的差价，很是令人心动。
“请问，能加你好友吗？”
鲛人朔看了看手里的音乐盒，又看了看孟归期，思考了几秒点头。
孟归期欣喜。
即便不想在这个时代待太久，但是依然想为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国家做点什么。
哪怕这里只是一本书的世界。
原先她还愁怎么弄钱，现在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
把积分兑换成能量给m7920，孟归期没急着出位面，拿出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首先海珠要怎么卖出去是个大问题。
她记得姜淑宁家里有珠宝公司，拿去寄卖问题不大，难的是要把珠子的由来圆上。
孟家也有当铺，只是孟云旌会完全信任她，放心她，不去追问珠子的来历吗？
又或者她自己乔装一下去当铺卖，这样恐怕会被压价，但是可能会免掉一些麻烦事。
纸上写写画画，比较三种方式的优缺点。
“你忘了一个人，陈大才。”
忽然听到m7920的声音，孟归期吓了一跳。
转而一拍脑门，可不是，怎么把陈大才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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