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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虚宁在海滨城市出生,长大,加上虚宁的本体本来也是一个喜欢海的人,所以每次度假,海岛这种地方一定是不能缺少的。
不过他们这次只有几天的时间,所以她没有定太远的地方,就在临近一个市的人工小海岛上,订了一个水屋。
可是姜闪在听完她的话之后,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一直到下了飞机,进了水屋,都沉默不语着。
他一直都是这种性格,虚宁也没有管,只是自顾自地伸了一个懒腰,往沙发上一趟:“我最喜欢海边了。”
他眼睛低了低,没有说话。
“我喜欢阳光,沙滩,游泳,还有海鲜。我们今晚吃海鲜大餐吧,好不好。”她话峰一转,但语调仍旧是悠哉悠哉,很闲适的模样。
“随你。”
虚宁这才察觉姜闪有些不对劲:“你不喜欢吃海鲜?”
“没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语调平淡。
“那你怕水?”
姜闪眉毛挑了挑:“我游泳很好。”
虚宁看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那你……是不喜欢海边?”
他本来没有打算回答,不过又想起之前决定的“真听真做真感受的情侣体验”,还是张了嘴:“海边,江边,湖边,这些地方我都不太喜欢。”
虚宁刨根问底:“为什么?”
他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因为厌恶。”
厌恶从小被训练在水中摸爬滚打,练就一声好水性;厌恶做着他觉得害人的勾当,利用水运偷运那些脏东西;水在他的印象中,就好像一条恶龙,裹挟着他童年的欢乐和生命的希望飞向遥远的天际。
他想说的有很多,可是最终还是化为了四个字,因为厌恶。
虚宁不笨,他一说出来这种话的时候,她就几乎明白了。
不过她仍旧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道:“去吃饭吧。”
她特意选了沙滩餐厅,坐在沙滩边,听着夜晚海里的声音,虚宁觉得很惬意,可是姜闪的表情告诉了她,他不觉得。
他只是沉默地吃着盘子里的蟹肉。
“喂,姜闪,”虚宁放下筷子,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有没有听过海妖唱歌的故事?”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更显得灰暗:“没有。”
虚宁弯了弯眼睛:“那我将给你听啊,我小时候就是在海滨城市长大的,这个故事就是我妈妈讲给我听的。”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夜色下,她一本正经的开了腔:“从前,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住在海边的人,是离不开海的,他们往往需要出海捕一些食物,或是做一些贸易。可是出海的人,大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一瞬间,原本沉寂的海面就飘来了海妖的歌声,本来平静的海水,也开始翻涌了起来,带着无法琢磨的危机。运气好的船只呢,没有迎上海妖,就能够平静的回来,运气不好的船只,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女孩模样的人坐在远处的浮起的礁石上,就被迷惑了心智,永远也回不来了。他们都说,因为海妖太孤独了,所以,要找人来陪她。”
“姜闪,我觉得你就是海妖,因为……你和她一样孤独。”
虚宁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意味,却又在这样的时刻里带着一丝丝的暧昧。姜闪注视着她,目光里不知道在翻涌着什么,就像是原本平静的海面下突然来了一只海妖。
“噗——”他轻笑出声,神色如常,眼睛也恢复平静:“都是些骗小孩的故事。”
虚宁狡猾一笑:“你还真是不上钩啊。”
姜闪刚要再说些什么,突然沙滩乐队的声音一下子想起,架子鼓一敲,掩盖了所有说话的声音,海滩烧烤开始了。
“哇哦~~”虚宁随着人群很捧场的尖叫了一声,凑到姜闪的耳边大声的说:“你还要不要再吃一些海鲜烧烤啊?我去给你拿呀?”
姜闪说:“我吃好了。”
虚宁:“哈?吃蚝?行,没问题,我去给你拿生蚝!”说完就屁颠屁颠地向着烧烤架那里跑过去,给他拿了两只烤生蚝。
姜闪“……”
“你吃呀,不要和我客气!”
“……”他默默地拿起了生蚝。
这个晚上玩得酣畅淋漓,至少虚宁是这么觉得的,回到水屋,冲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姜闪晚上很少做梦,可是今天他的梦里出现了海妖。
他一个人漂在海面上,孤独与寂寞将他包围,没有人来救他。
突然有女孩的声音传来,轻轻地哼唱,他听不清,只是觉得旋律很熟悉。一个女孩的身影坐在不远处的礁石上,他越漂越近,越漂越近,终于,他来到了女孩面前。
夜色中,女孩长发披肩,如同海草一般卷曲,带着莫名的诱惑气息,她低下头,冲着他笑了笑。
“你也很孤独吗?那么来陪我吧。”
姜闪在霎那间惊醒,他想起了那首曲子的旋律。
卡萨布兰卡。
第二天一早,昨夜出现在他的梦中扰他清梦的人反倒依旧是活力满满,一点没有扰了人清梦的自觉。
“姜闪,我今天安排了浮潜!”
“所以?”
“所以一起去啊~~”她笑得有点傻兮兮的,姜闪很是无语,当初怎么就被这个人在全剧组面前扇了一耳光呢。
他抿着嘴,“嗯”了一声。
可能真的是因为假期的原因,虚宁完全的放飞了自我,潜到水底的时候,不停的对着姜闪做出一些傻乎乎的动作,时而比个心,时而突然凑到他面前做出搞怪的模样。
姜闪隔着面罩,没有办法发送白眼攻击。
突然,虚宁又游到他的身边,双手捂得紧紧的,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手。
在姜闪低头的一霎那,她将手掌分开,一条彩色条纹的小鱼从她的手心里游出,虚宁开心的有些手舞足蹈。
姜闪低头笑了笑。
出水之后,虚宁就迫不及待的问姜闪:“你有没有看见我刚刚手里的小鱼啊,是不是很搞笑?”
“……”我觉得你更搞笑……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虚宁每天都有着她和姜闪的安排。
直到有一次,姜闪远远地看见她坐在海边的秋千上,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恬静,双脚放在水中无意识地轻轻摇晃着,才忽然有些惊觉,他似乎……没有那么讨厌海边了。
虚宁看见姜闪过来,冲着他摇了摇手,皮肤在海边阳光的映衬下,似乎都在发光。
“姜闪,我今天没有做什么安排,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我可以陪你做。”
他摇了摇头,虚宁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们都来了五天了,你就没有什么你想做的事情?”
她刚一说完,姜闪的脸上就突然微微发白。
“你说……我们来了几天了?”
“五天啊,怎么了?”
这几天的时间过得真快,快到他几乎都要忘记了……
“我们回去,立刻,马上!”他转身,向着水屋的方向走去。
虚宁跳下秋千,追上他的步伐:“可是我订的机票是后天的。”
“那就改票,或者我来重新订。”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略微有些烦躁起来,眉眼间又充斥着想虚宁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情绪,这是他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
虚宁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安定的力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去机场,一定来得及。”
他低头看了一眼握住他的虚宁的手,她的手明明比他的小得多,却执意又坚定的握着他。姜闪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又回归平静,什么也没有说。
本来就不是在旅游旺季,所以他们也算幸运的买到了当天下午的航班机票。
一下飞机,虚宁就掏出了手机:“我打电话给丝丝,看她有没有时间来接我们。”
姜闪拉住了她的手:“我不去剧组,我回家一趟。”
“我陪你。”她几乎下意识地说。
这个姜闪现在这么匆忙地回去,肯定有猫腻!
他的眸子动了动:“不用,你先回剧组。”
还没说完,目光突然掠过虚宁,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虚宁的身后。
虚宁刚要转身,就被姜闪一双手捧住了脸,不让她回头:“听我的,你先回剧组。”
“奥。”她能有什么办法,脑袋都被人按住了,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
可是身后的人明显没有打算放过她。
“阿姜,汪叔要见你……还有你的这位小女朋友。”
身后的声音略微有着些许的沙哑,带着中年男子特有的音质。
姜闪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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