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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时分,薛采薇正在教长亭描花样,院外却来了人,初夏一见来人,忙曲身行礼,口中恭敬道:“王姑姑!”
竟是赵权生母王贵妃近身的亲信王姑姑,长亭与薛采薇均是不识,闻言均站起了身。
那王姑姑面容端庄柔和,瞧着不过三十岁许模样,只见她笑着对长亭二人道:“贵妃遣我来宣江姑娘入宫一叙,二位瞧着倒有几分相似,倒让我分不清了。”
长亭忙放下手中的笔,行了一礼,有些忐忑道:“我便是江长亭,不知贵妃宣我进宫有何事?”
那王姑姑听长亭如此回话,只嘴角含笑,似是不着意地打量了她一眼,和气道:“江姑娘不必惊慌,贵妃只不过想见见你,与你说说话儿罢了。”
长亭从未想过自己会入宫,且赵权亦不在身边,心中既忐忑又惊慌,却不敢耽误,忙进去换了衣裳,随王姑姑进宫去了。
那王姑姑久在宫中,一双眼睛看人自是毒辣,方才一见长亭,瞧这女子身形纤弱,生得袅娜俊秀,一双眼睛更是顾盼生辉,虽有些懵懂之态,却难得眉眼清澈纯净,心中已是存了几分喜欢。
一路上见长亭身形僵直,脸色甚是不安,便忍不住出言安慰一番,又说了些宫中的礼仪禁忌,不多时,便已入了宫。
因有王姑姑引路,自然没什么留难,长亭随着一路穿越过数十道宫门,却不敢四处乱看,谨记着王姑姑方才的训导。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长亭便被带到了一处巍峨庄严的宫殿外,只见殿门上方高悬着一处匾额,上面金字工书:南熏殿。
王姑姑柔声道:“江姑娘请随我来。”
长亭一路进来,入眼皆是绮年玉貌的宫女,人人神色敛然,甚有风度,长亭心中越发忐忑,转眼间已进了一殿内。
殿内碧纱帷帐,熏香袅袅,王姑姑上前行礼,口中恭敬道:“贵妃,江姑娘到了。”
长亭抬眼一看,宫殿上首坐了个宫装丽人,不过三十岁许模样,高鬟云鬓,锦绣罗裳,粗看去只觉高贵威严,再一细看,乌发雪肤,长眉入鬓,一双凤目熠熠生辉,凛凛夺魂,竟与赵权一般无二,端的是艳绝天下,使人不可逼视。
王贵妃凤目一扬,朝长亭看来,长亭忙近前行礼,王贵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她穿了件鹅黄衣衫,下着月色长裙,腰间系了个玉玢,梳着时下常见的闺秀发髻,倒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嘴角微扬,和声道:“平身罢!”
见长亭站在下首,似是有些拘束的模样,又道:“在本宫这里不必拘束,坐罢!”
长亭谢了恩,侍女便扶着她在旁坐下,长亭闻着殿内幽静的熏香,心中却越发忐忑起来,只听王贵妃温言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长亭依言而行,缓缓抬起了头,双目虽有些怯,却总含着一丝讨人喜欢的笑意。
那王贵妃丽色天成,一双美目在长亭脸上打了转,眸光似乎闪了闪,只见她笑着对身边的王姑姑道:“是个标致人儿,倒也不辱没了权儿。”
那王姑姑陪笑道:“经了晋王殿下的眼,哪里会错!”
王贵妃似乎另有所想,只笑着又看了长亭一眼,又问道:“你可知本宫是谁?”
长亭老老实实回道:“您是贵妃娘娘。”
那王贵妃忍不住一笑,道:“本宫是晋王的生母。”
长亭头脑中想了一下晋王,这才想到眼前之人就是赵权的生母,忙起身行礼致歉。
王贵妃见她这般,倒觉得长亭有些木讷,嘴上自然不多说,只让她坐下,闲话道:“本宫召你进宫,不过是听说权儿在外这些日子多次得你相救,方能化险为夷,便想着见见你罢了。”
长亭闻言却不敢居功,况且她的确记不得她从前是否救过赵权的事了,只坦白回道:“回贵妃的话,民女头脑受了些伤,并不记得是否救过相……晋王殿下。”
王贵妃似乎并不吃惊,和颜问道:“那权儿可给你找太医看过了?”
长亭恭敬回道:“殿下之前找过大夫给我瞧病,大夫说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慢慢恢复。”
王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却并未再开口,只端起桌上的茶盅吃了一口茶,忽又笑道:“你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上元夜的花灯可好看?”
长亭并未思及其他,只含笑回道:“花市如昼,民女从未见过这般的热闹繁华。”
王贵妃似真与她闲话家常,笑道:“权儿向来不喜这些热闹喧哗的地方,倒难为他肯带你去逛灯市。”
长亭本就心无城府,闻言讷讷道:“民女……不知道殿下不喜欢这些……”
王贵妃了然,却不在多问,又叫人给长亭奉了茶和点心,与她慢慢闲话解闷。
殿外进来一侍女,禀道:“贵妃,晋王殿下到了。”
话音刚落,一人大步跨进殿中,只见赵权着金冠,一身玄色披风威严凛凛,外间春阳渐盛,他却更胜骄阳,瞬间投入这金碧辉煌的殿中,光彩奕奕,令四壁生辉!
赵权目不斜视,从容上前,一掀前襟朝王贵妃拜下,口中沉声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王贵妃打量他一番,赵权面上风尘仆仆,腮下有青青的胡茬,却毫无颓靡之色,更添他刚毅不羁,身上披风未解,想来是匆忙至此。
王贵妃心下了然,当下笑得便有些淡,口中道:“起来罢!”
赵权神色自若,一掀前襟站了起来,长亭早在他进殿一刻便已站起了身,一双眸子再未离开他一眼。
王贵妃音色柔和,闲话道:“我听说你父皇命你出去办差了,今日回来,可去见过你父皇了?”
赵权气定神闲,从容回道:“儿臣方才已去复了皇命,父皇亦命儿臣过来给母妃请安!”
王贵妃点了点头,似有所想,又看向长亭,对赵权道:“前些日子我听人说起上元节你身体不适,便让礼部尚书代你陪了几个外使,你身子可好些了?”
长亭听了这话,想起上元节赵权匆匆赶回来陪她出游,心中不由得一紧,忙抬眼看了看赵权。
只见他长身玉立,神色自若,回禀道:“儿臣不过偶感不适,想是因为在外受伤落下的病根,太医瞧过也没什么大碍,上元夜燕国使臣忽得急信,匆匆赶回了外宾馆,其余几个小国使臣,倒也不需儿臣亲自陪游,儿臣忽感不适,便让礼部张大人代劳了。”
王贵妃嘴角含笑,似乎对他的解释毫不怀疑,只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你办事向来稳重,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赵权回道:“母妃关心儿臣,儿臣明白。”
王贵妃放下心事,笑道:“你明白就好,你舅父亦是关心你,你莫要多心。”
赵权听到她说起舅父,脸上已有些沉,口中只淡淡道:“儿臣明白。”再无多话。
王贵妃观他神色,心中暗叹,收住话头不再多说。
看了看长亭,若有所思地问赵权道:“听说你向你父皇递了折子,要封她做侧妃?”
赵权这才顺着王贵妃的目光看向长亭,只一眼,却并未泄露心事,只似平常般回道:“是。”
王贵妃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淡,一双凤目沉沉地看着赵权,似是有些训斥道:“你若喜欢她纳了她便是,放在府中好好宠着,也无人会在意,可如今你尚未娶正妃,怎倒好先封个侧妃在府中?”
赵权眉头微锁,神情竟与王贵妃如出一辙,只听他沉声道:“她多次救儿臣于危难之中,若没有她,儿臣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她亦因救儿臣屡受重伤,如今她因伤尽忘前事,儿臣怎能委屈她,收她做个小小的妾侍?”
王贵妃闻言已有薄怒,却压了压怒气劝道:“从前你道你不娶正妃的心思我明白,前些日子安国公的孙女进宫探望太后,太后甚是喜欢,我亦是满意,她祖父安国公乃先帝托孤之臣,又曾为你父皇帝师,深得你父皇敬重,为人清正不阿,乃清流一派的楷模,她父亲叔伯皆是圣上肱骨之臣……”
“母妃!”赵权打断她道。
王贵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长亭低着头,身形僵直,眼圈似乎已经红了。
王贵妃俨然明白他的意思,寒声道:“她如今连话都听不得,他日新人进府,她又要如何自处?!”
长亭闻言似乎瑟缩了一下,却不敢抬头,赵权眉头越皱越紧,却不发一言。
三人就这般对峙着,半晌,王贵妃似乎有些倦怠,对长亭道:“罢了,你先下去罢!”
长亭似乎被吓了一下,曲身行了礼,小心却步往外退,却丝毫不敢抬头,赵权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见她胆小无依的模样,心中酸涩,竟低声道:“你且在外面等我。”
长亭不敢抬头,只微微点了点头,小心地退了出去。
王贵妃望着长亭退出殿外的身影,心中涌起荒唐之感,忽开口问道:“她这般模样,你真要纳入王府?你该知道,皇家之中,怎容得下她这般心性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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