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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接近了年尾，小朋友们是最高兴的，过年意味着鞭炮、美食和新衣服；年轻人一边筹备着年货一边感叹又老了一岁；老人则翘首以盼儿孙们回家团圆。
纪晴珊早早便打来电话，询问在外漂泊半年的女儿何时归家。
“订的是腊月二十二下午的火车票，晚上就到家，赶得上回家过小年，让我哥哥开车来接我吧。”梁香末边煮粥边说。
“好，到时候我和你哥哥一起去接你。想吃什么好吃的？妈妈提前买好。”纪晴珊对女儿，永远是十二分的温柔。
“想吃凌云斋的椰蓉酥和枣豆糕，妈妈帮我多买一些。”梁香末并不和妈妈客气，“我爸呢？又不在家吗？”
“是啊，”纪晴珊对她抱怨道，“往年到这时候，他们早该闲下来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忙得不见踪影。”
“去年爸爸还没升上去，自然不忙，今年不一样也是正常的。”梁香末安慰她。
“其实我倒宁愿你爸一直是个清闲的小公务员，还能多陪陪我，现在可倒好，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说不上一句话。”纪晴珊边说边在衣柜里挑选待会儿出门逛街要穿哪一件皮草。
梁香末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爸爸真的只是个基层公务员，妈妈你又该抱怨他没出息了。”
“你说的也是，”纪晴珊想了想也笑起来，“可能人心总有不足吧。”
两人又说了半日方才挂断电话，紧接着，陆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票订了吗？”
“明天再上一天班，后天下午坐火车回去呢。”梁香末放了些水果在粥里，“陆哥你那边准备好了没？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嗯，准备好了，”陆冉有些不好意思，“我打算在一个小游乐场里求婚，那是我们俩小时候经常去玩的地方，感觉比较有意义。”
“那很棒啊。”梁香末动容于他的用心，“一定要成功啊陆哥，以后好好照顾我们吴姐，不然找你算账。”
“那肯定，”陆冉毫不迟疑，“那我后天中午去接你吧，一起吃个饭，然后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梁香末推拒道。
“别客气，你过完年不是不一定还回来不回来了嘛，就当是我感谢你，再给你践个行，你看行不行？”
“那好吧。”梁香末觉得再客气就显得生分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行，那我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到你那儿，到了给你打电话。”
放下手机，梁香末将煮好的水果粥盛出来，坐在餐桌上拿起勺子正要喝，手机又响了。
她有些诧异地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李龙朔打来的，心下颤了一下，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她按了接听键，故作自然地说：“朔哥，找我有事吗？”
李龙朔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打这个电话的，他也知道这样比较冒昧，可为了他伍哥的幸福－－马上就过年，过完年可能黄花菜都凉了，他不得不替伍七争取一下。
“那个……我……小九说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他过去找你玩可以吗？”他灵机一动，拿伍九当了挡箭牌。
“可以啊，”想到小九天真无邪的样子，她觉得也应该和他告个别，便欣然同意，“后天上午可以吗？我正好有东西要送给他。”
“好啊！没问题！”李龙朔立刻答应，“那后天上午九点我们过去。”
梁香末应了，挂断电话吃已经不那么烫的粥，心下想着，过完年或许还要回来辞职办手续，房子先不用退，东西可以先拿回去一部分，一会儿要好好归置一下。
思绪绕来绕去，总不免绕到那个人的身上，最近没有再看到他来办公楼送外卖，不知道是换区域了还是不再做这行了。其实她一直觉得，他那样的人物，做这个未免太屈才，可一时也想不出他适合做什么行业。
不过，他怎么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的李龙朔却很高兴，一边盘算着到时候要怎么和梁香末说伍七的想法和顾虑，一边给伍七拨了个电话。
“怎么了？有事快说，我忙着呢。”伍七还在送餐的路上，梁香末猜的没错，他确实申请调换了区域，以防再看见她，两个人都尴尬。
“那个啥……没什么事。”李龙朔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后天上午带小九去末末那一趟，末末说有东西要送给他。”
对面长久的沉默后，声音有些颓然：“你联系的她？”
“啊。”李龙朔有些心虚，连忙解释，“小九今天和我说想姐姐，我想着你既然不想见她，要不就我出面带他过去，大家长，您批准吗？”
谁说我不想见她？伍七心中思绪翻涌，却仍冷冰冰地说：“去可以，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李龙朔只觉得满腔热情被扑灭了个干净，蔫蔫地说：“行吧，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什么意思？”伍七皱了眉，觉得他话里有话。
“伍哥，人家是女孩子，别指望人家一直等着你。等哪天你想通了，想回头，她可不一定还在原地等着你。”李龙朔直言。
“我心里有数。”伍七硬梆梆地回道，心里却有些苦涩，他已经伤透她的心，她都把他拉黑了，哪里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挂断电话，他继续发动摩托车，穿行在拥挤的人潮中，年关一天天临近，订餐的人只多不少，送餐的却少了很多。伍七无牵无挂，干到大年三十都没问题，而且最近每单收获颇丰，他很愿意多送几单。
忙碌起来，也能排遣掉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的奇怪状态。
等这几单送完，他打算去超市买些年货，伍九最爱吃糖果，平时他管束严，不给多吃，大过年的可以适当放任一下。另外要多买些五花肉让老太太包饺子，还有春联也还没买……
想着这许多事，慢慢又想到那个如春风拂柳一样的姑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来。又想着她虽然年岁还小，但一家有女百家求，家里会不会给安排相亲……
理智给了他诸多禁制，但既然已经毫无希望，再禁锢也没了意义，他的思绪悄悄挣颇牢笼，想起关于她的一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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