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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俭撑起身体茫然地四处看了看,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话, 不知道是因为连续的受伤还是因为他高烧耽搁了太久, 他只要一张嘴嗓子里就像是粗石在磨砺, 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朱俭的心顿时一沉。
沈娇没有察觉到朱俭的异常, 只是红了眼圈看着朱俭道:“三哥你若是再不醒来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你都已经昏迷三天了。”
就听沈娇轻轻地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渔女帮忙将朱俭捞上来后, 就把朱俭和沈娇带到了自己家里, 渔女的父亲也是个老实的渔民, 瞧见朱俭和沈娇可怜也就收留了两人, 原本沈娇想把自己身上的钗子留下来一只作为报酬,然而渔女的父亲却不愿意接受,甚至帮朱俭请了一个镇上的大夫过来瞧了, 大夫给朱俭吃了药, 朱俭在床上躺了三天才醒过来。
朱俭知道沈娇的担心, 他伸手拍了拍沈娇的手背。
沈娇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她惊愕地看向了朱俭:“三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朱俭苦笑着摇了摇头,点了点自己的嗓子,他张了张嘴最后又颓丧地放弃了。
沈娇立刻红了眼圈, 眼珠子不停地掉了下, 她握着朱俭的手悲戚道:“三哥, 都怪我, 若不是我连累你,你怎么会……”
朱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用黝黑的眸子盯着沈娇,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沈娇的头发,想要出言安慰沈娇,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沈娇当下也顾不上任何礼数了,瞧见朱俭这幅模样,顿时抱住了朱俭的腰失声悲哭起来:“三哥你这样叫我如何去见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失了声音,若是三哥真的不能好了,娇娇一定会照顾三哥一辈子报答三哥和娘娘的恩情。”
朱俭的手顿了顿,眼眸沉了沉,最后竟然嘴角微微翘起,在沈娇的后背上轻轻写了一个‘好’字。
只是沈娇因为太过伤心,全然没有注意到朱俭的动作,只顾着满心心疼朱俭此时的情况,她既心疼朱俭的突然失声又下定了决心这一段路一定要保护好朱俭,将朱俭安安稳稳地送回到京都去,才能对得起皇后和三哥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帮助。
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会逼迫人成长,这一会儿沈娇眉宇间的娇怯更是去了几分,水润的眼眸中更是多了几分坚强。
就在沈娇抱着朱俭哭着在心中暗暗赌咒发誓的时候,那渔女正巧从外面走进来,瞧见沈娇和朱俭的样子顿时有些脸红地哎呀一声,赶紧退后走出了房间。
瞧见外人过来了,沈娇和朱俭才各自放开了对方,沈娇扬声道:“小香妹妹有什么事吗?”
那渔女名叫张小香,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脸蛋生的圆圆的,眉眼间颇有几分灵动可爱,如今红着俏脸走进来,倒是惹得人想要捏一捏她红彤彤的圆脸蛋,她朝着沈娇和朱俭笑道:“方才可没有打扰到姐姐和哥哥吧。”
沈娇也有些脸红,不过她还是忍住了羞涩同张小香搭话道:“方才只是瞧见你哥哥醒来了,所以一时难以自矜,并非是妹妹想的那样。”
张小香一副理解的模样笑了笑,接着看向了床上的朱俭:“俺听姐姐说了,你们遭了匪徒流浪在此,家人财宝全都被匪徒劫了,你们先别担心,在俺这里好好养着病,等到病好了再去衙门里报官,俺爹爹也说了让你们放下心住着。”
朱俭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说话,沈娇走过去握着张小香的手,红着脸垂首道:“谢谢妹妹了,今日之恩姐姐与三哥必定会记在心上。”
张小香连连摆手:“俺只是顺手救了你们,谁没有个遭难的时候啊,都是个顺手的事儿,俺爹说了不要你们的东西。”
“对了,你们要吃点什么,俺去给你们弄点东西。”
其实张小香家里算不上富裕,她娘走的早了,家里就靠着她爹捕鱼过活,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如果不是张小香大了能够跟着她爹下水捕鱼,家里还不知道穷成什么样子。
沈娇怎么好意思吃喝着这样的人家家里,她有心留些东西下来,然而这家人却不要。
见沈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张小香笑了笑道:“姐姐不要害羞,俺瞧着姐姐这样子,也是吃不了多少东西的。”
张小香说着就转身朝厨房走去了。
又在张小香家里住了两天,村里的人也都知道张小香家里住了一对落难的小夫妻,村里村长还寻着过来看了看,问问两个人要不要留下来种地开荒,正巧村头还有一块地没人种,只是打理起来麻烦一些,不然总是吃住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个事。
沈娇和朱俭又哪里会种地,可是他们也不知道要暂时留在这个小村子里多久,也不好同那村长说开了,只能支支吾吾地随意应着。
那村长瞧见两人的样子还能不懂什么,他磕了磕手里的旱烟袋,叹了口气道:“这田地才是人的本,瞧你们小夫妻两个的样子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平日里只知道摆弄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可不行,你们两个如今是遭了难,家财都被洗劫一空,日后若是想要吃饱肚子,还是要老老实实地伺候田地才行,你这夫君又是个说不出话的,虽说是俊俏了点,可是种地也不看脸,看的是庄稼人的把式,至于你……”
那村长上下打量了沈娇两眼,带了点嫌弃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子也就城里的人才喜欢了,咱们农地里的女人讲究的是能生能干,你这十指不沾水的样子,能伺候好你夫君干好灶台上家里面的事儿吗?”
沈娇和朱俭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从京都沦落到乡下偏僻的山村,这还是第一次遭到人家毫不遮掩的嫌弃,只是正如族长说的那样,他们两个在这里还真是属于什么都不会干的那种。
就在沈娇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应对村长的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噪杂吵闹的声音,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接着他们都听到了张小香的哭喊声。
沈娇和朱俭对视了一眼,都瞧见对方沉下来的脸色,两人一前一后赶紧走了出去。
就见张小香家里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同这群衣着朴质的村民比起来,这群人穿着光鲜,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看上去更是衣衫华美,只是衣服好看人却未必好,为首的那个人更是一副嚣张跋扈,脸上更是一副酒色之辈的模样。
那行人刚一过来,就把张小香的父亲推到在了地上,仿佛捉小鸡一样捉着张小香的两只手将张小香提了起来,就听为首的那个人蛮横地哼了一声,盯着地上挣扎哀求的张小香父亲道:“契据上写的一清二楚,你还不出钱来就只能用你家女儿抵债,一共是二百两银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小香的父亲顿时哭道:“俺哪能还的了这么多钱来,都是你们骗俺,想要骗俺们家的地还想要抢暗门闺女。”
张小香的一个妹妹两个弟弟都被吓得抱着门柱哭着,张小香年龄大一些的那个弟弟更是冲过去想要同那个人厮打:“你还俺姐姐,你把俺姐姐还回来,坏人,坏人!”
那人被张小香的弟弟弄的不耐烦了,当下就脸色狰狞地要一脚踹过去。
哪知道他的脚还没有踹到张小香弟弟身上,就被突然横过来的一柄剑挡住了,只见朱俭皱着眉挡在张小香的弟弟面前,冷冷地看着那个举止暴戾的人,而张小香的弟弟则哭着被沈娇拉到了一边。
方才村长将事情同他们两个说了,原来张小香家里虽然穷,然而她和她爸去捉鱼,家里又有几亩地种着,日子也能填个温饱。
然而今年镇里面突然加高了税负,张小香家里没有这么多劳动力种田,自然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张小香的父亲急的没办法,然后有个同乡给他出了主意,替他借了一些钱先暂时周转一下。
其实这两年赋税都在慢慢增加,村里有一些人交不起粮税被逼无奈卖了田地的大有人在,张小香的父亲实在不舍得将自己的田给卖了,也就咬牙借了那笔钱,寻思着今年辛苦一些将钱给还上。
哪知道那笔钱根本就是人家设的一个圈套,就是让他不知不觉中借下还不起的高利钱,直到镇长这个有名的富贵家的泼皮寻上门来,张小香的父亲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当,但是已经晚了,不只是田产要白送给此人,而且他好好的闺女也被这人看中了要抢走。
“嗨,其实根本就是这泼皮早就看上了张家的田产和闺女,这才设了这么一个局。”村长也十分无奈,他瞧着那边的动静,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对这个世道的认命。
村长其实已经帮张家周旋了好几次,村里人也帮着张家想了办法,但是对于那两百辆银子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
如今那家人早就不耐烦张家再拖拉下去了,打算直接过来抢了张小香打了张父就走。
沈娇也听得惊愕不已:“这……这官府都不管的吗?”
那村长顿时笑了,只是笑的凄凉又愤怒:“他家日日上供着官老爷呢,家里的亲戚又在县里面坐着官,他姐姐嫁给了州里的校尉做填房,都是官官相护的一路货色,俺们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告又有什么用,只能祈求着这种事情千万不要落在自己头上,如今村里凡是生的好看些的闺女家上集,家里都是吩咐着擦点灰过去,免得又给家里招惹上什么事,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家的地被他们瞧上了,也是躲不过去的。”
那抢人的叫黄友德,他日常在村子里横行惯了,还真没想到有人竟然拦住了自己,顿时眯着眼瞪着朱俭嗤笑道:“这又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子,竟然敢拦爷的路,怎么了,觉得爷是在欺男霸女是吗,爷告诉你这滖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去了官府,这臭娘们也得陪给爷当洗脚婢,你若是敢出手阻拦,爷就连你一起揍。”
黄友德见朱俭不说话,只当是朱俭被自己的话堵的害怕,他不屑地瞥了朱俭一眼,挥手道:“走。”
张小香哭的撕心裂肺,往日算得上爽利活泼的渔家姑娘,这会儿怕的要命,仿佛兔子一样在对方手中挣扎着:“爹,爹,救救女儿,救命……”
这黄友德的名声在县里是一等一的差,是个极度的好色之徒,家里的婢女没有一个逃得过他的手的,而且他还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往往那些婢女被玩死的也大有人在,张小香知道自己若是被黄友德逮走当了丫鬟,日后逃不过一死,少女毕竟年纪小,自然是十分的恐惧。
那群人拎着张小香就要离开,然而没走两步又被朱俭堵住了路,那黄友德顿时眯着眼盯着朱俭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沈娇在旁边瞧着那黄友德,咬了咬牙上前道:“他家欠了你们多少银子,便是我们替她还了又如何。”
那黄友德见走出来一个天姿国色美貌惊人的女子,对方虽然穿着粗布衣裳,然而却根本掩不住对方惊人的美貌,他眼睛顿时亮了,嘿嘿□□着看向了沈娇:“若是娘子愿意替了她也不是不可以。”有了沈娇这种绝色在前,张小香普通的就像跟蒲草,黄友德看也不想再看了,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将沈娇弄到手。
沈娇虽然厌恶黄友德的眼神,然而想到了张小香的处境,她还是强忍着厌恶道:“我说的是还银子。”
黄友德眼神转了转,笑了起来:“那也不是不可以,让我来瞧瞧,这张家欠了我家二百三十四两如今要还五百两,小娘子,你可有五百两银子,若是没有就只能用你自己抵债了,哈哈哈。”
沈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方才不还是二百三十两如何又变成了五百两?”
那地上躺着的张父也大叫道:“我欠你的不过是一两银子,如今怎么会成了五百两,你们这是逼死人要杀人啊。”
黄友德厌恶地看了地上的张父一眼:“你借钱之前不知道借的是我黄家的钱吗,我黄家的钱就是值钱,一天就二两利息,你如今借了这么多天没还,可不就是二百三十四两,不过嘛……”
说着他眉眼淫邪地看向了沈娇:“既然这位小娘子愿意替你们还钱,那么看在这位小娘子的份上,本公子呢就专门给小娘子一个新的利息,一天银钱翻倍,二百三十四两自然就成了五百两了,如何啊小娘子。”
沈娇真是没见过黄友德这般不要脸的人,难怪村里人说他是富贵人家中的泼皮无赖,竟然硬生生将人家一两的银子空口白话地说成了五百两,正如村长说的那样,对方本意就不在银子上,就是想要用各种手段逼张家。
五百两银子沈娇自然没有,她看了朱俭一眼,发现朱俭并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沈娇想了想猜出来朱俭大约是不想给农户带来麻烦,有意让她先把这群人引走。
沈娇收回了视线,从袖子里抽出随身带着的钗子扔到黄友德面前:“现银我自然是没有的,但是这支钗子应该能抵得上你那五百两银子吧。”
哪知道黄友德只是在手中反复地看了看,就直接不屑地将钗子扔到了地上:“什么钗子能值得了五百两银子,小娘子是拿不出钱用一支钗子框我是吧,好,既然你们还是拿不出这笔钱,那就把这个姓张的小丫头给我带走。”
那群人说着又要撕扯着张小香朝外走,但是又被朱俭一剑拦了下来。
就听沈娇抿唇道:“你们把小香放下来,我随你们一起走。”
黄友德顿时嘿嘿笑着松开了张小香,指挥人去捉沈娇,然而就听沈娇斥道:“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
那群打手瞧了瞧黄友德,黄友德嘿嘿笑道:“自然是可以,娘子生的如此貌美,当然不能像对待其他丫头那般粗鲁,让娘子自己走。”
眼见沈娇要跟着黄友德一起走,张小香顿时哭道:“姐姐,你不能跟着黄友德走,他会害死你的!”
黄友德立刻变了脸抬脚就要踹向张小香:“你这死丫头说什么话,怎么了,是想跟你这姐姐一起走?”
黄友德的脚再次被朱俭挡住,黄友德本来想发火,但是对上朱俭黑冷的眸子,不知道为何说不出话来,虽然黄友德收回了脚,但是张小香也不敢再说话了,只能泪眼蒙蒙地瞧着沈娇被带走。
等到黄友德带着沈娇走到了半路,朱俭依然坠在后面,那黄友德顿时恼了,走到朱俭身前指着朱俭骂道:“你这狗东西跟着老子做什么?”
然而黄友德的话音没有落下,一柄利刃就直接穿胸而过,黄友德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凶残,直接一剑穿心,顿时就瞪着眼睛指着朱俭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友德身边跟着的打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些纳闷黄友德站在朱俭面前不回来了,等到这几个打手瞧见黄友德是被一剑穿心的时候,顿时怒吼着冲到了朱俭面前,毕竟他们是黄友德家中的打手,若是他们安稳回去了黄友德却死了,那就算是回去也会被主人家迁怒。
好在朱俭这段时间在张小香家中养的好了大半,唯有嗓子因为不知名原因依旧说不出话来,所以对上这几个全部章法只能欺压善良百姓的打手,不过一炷□□夫就将这群人都解决了。
而沈娇早在朱俭对付这群人的时候,就悄悄地退后藏了起来,免得自己给朱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等到朱俭解决了这群人,沈娇这才走了出来看向了朱俭,如今这位国公府嫡小姐面对一地尸体再无惧怕,只是看着朱俭道:“三哥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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