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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态度可亲,声音软婳,偏这软婳里,又杂了丝不易察觉的韧劲与狠劲,听得人直发碜。
掌柜的欠了欠身,回到柜台后:“好的,夫人。”
心中大抵也明白,这位夫人,怕是想砸几套碗碟出气了。
再一想,她愿意花银子,砸再多,又关他鸟事?
很快,酒,茶,餐具都送上来。
立夏和绿柳执了酒壶,茶壶,斟茶的斟茶,倒酒的倒酒。
“有酒无菜,失礼了。”舒沫微笑。
“这种地方,不吃也罢。”吴楚满不在乎。
舒沫取了茶杯在手:“以茶代酒,敬三位。”
三人各自一饮而尽,亮杯。
舒沫微笑,将空杯亮了亮,温柔地道:“砸……”
绿柳上前,抄起盘子毫不犹豫地砸向大理石磨就的地板。
“咣当”一声脆响,盘子应声而碎。
四人谈笑自若中,二十套杯盘很快支离破碎。
舒沫眼皮也不眨,淡淡地道:“再来二十套。”
盘古开天地起,就没见过这种事情!
掌柜的冷笑,轻轻撇了撇嘴,低头继续算帐。
也不知谁倒了八辈子血霉,娶这么个败家的蠢婆娘!
龚千均冷眼瞧到掌柜的眼中那抹轻蔑,心中冷笑:死到临头,尤不自知,可怜!
伙计微微一愣,拿眼看向掌柜,见他不表态,只好又上了二十套。
不消说,这二十套具具,自然也是惨遭毒手。
“继续。”舒沫头也不回,示意立夏给自己续杯。
砸完一百套,偌大一个酒楼大堂已是鸦雀无声。
等二百套再砸下去,抽气声已是此起彼伏,不但楼上的客人都停了杯盘,跑下来瞧热闹,就连街上过路的行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掌柜的脸上笃定的笑容,渐渐地挂不住了。
荷香居被瞧热闹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砸了几千两银子,砸得面不改色的女人是谁?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场闹剧,最终如何收场?
五百套餐具砸下去,舒沫丝毫也不心疼,掌柜的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低头躬腰,苦苦哀求:“夫人,求求你,别再砸了!”
再这么砸下去,就没碗盘营业了……
舒沫轻描淡写:“为什么不能砸,老娘有得是银子。”
于是,继续。砸到九百四十九套,荷香居里已找不到一只完整的碗碟。
“小店的餐具已全部告罄,请夫人高抬贵手。”掌柜的面色如土,哭丧着脸道。
舒沫面不改色:“万物皆有价,碗盘没了,给我砸桌椅,桌椅砸完,砸锅台!我总归有银子赔你……”
“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小人得罪了!”掌柜的见舒沫软硬不吃,顿时恶向胆边生,拍桌大吼:“来人,把这疯婆娘轰出去!”
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如鬼魅般悄然出现,看似随意地朝舒沫拱了拱手,默默地往她身后一站。
不必多说一个字,仅凭那份常年在战场上拼杀出来,无数鲜血浇出来的煞气和杀意,就足够让人望之胆寒。
冰冷的眼神,如鹰隼般缓缓扫视四周一遍,目光所及之处,无人能挡。
所有人不自觉地后退三步,原本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大堂,硬生生地挤出一个丈二方圆的空地来。
掌柜的双膝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惹到不该惹的人!
眼前这位看着娇小柔弱的女人,竟是个极其狠辣的角色!
她哪里是要砸盘子出气?
分明就是要用银子,生生把荷香居砸没了呀!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动弹。
静,安静到让人窒息的静谧,笼罩了大厅。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姐姐来了。”一声轻笑,音质极脆,带着几分优雅和清凉。
舒沫回头。
一抹丽影亭亭俏立于人群,一脸惊喜地对着她,微笑。
“二小姐……”掌柜的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眼睛蓦地一亮,不知从哪又生出了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东家到了,酒楼有救了!
他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不料,木子萱对掌柜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一脸温柔娴雅地瞧着舒沫。
“木子萱?”舒沫哂然而笑。
怪不得掌柜的这么横,原来背后东家竟是木府。
白族是云南数十少数民族中人口最多的,而做为白族土司的木府,又是白族的领袖。
数百年来,木府不断与各族间相互通婚,关系早已盘根错节,在大理的地位牢不可破。
再加上,族人彪悍善战,数百年来屹立于西南而不衰,说是大理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历朝历代,往云南派了无数封疆大吏,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将云南真正地,完整地纳入朝廷治理。
大多数情况,都是官员收受了大量贿赂后,往朝廷里递一张云南地处偏远,土地贪脊,百姓不听教化等等诉苦的折子,要求减免赋税,政务仍由木府管理。
因此,历史上有很多皇帝,索性封木府为王,将云南直接交由他们治理。
贤王此次仓促起兵,最后兵败身死,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在云南处处受到木府制肘,日子过得憋屈。
现在想想,她似乎帮夏侯烨,讨了一根鸡肋。
木子萱眉眼含笑越众而出,敛衽,轻施一礼:“当日匆匆一晤,难为姐姐还记得我。”
舒沫微微一笑:“那日在寺中本约好同登峰顶,共赏日出,不料你竟不辞而别,漏夜下山。我一直担心出了事,今日见了你,才算放心了。”
她花了无数时间和心血才策划了那场偶遇,本以为能得偿所愿,不料竟被人连吓带唬地赶下山去,以至功亏一匮,实为平生之耻。
冷不防被舒沫一语戳中,木子萱心中微微慌乱,粉脸一红。
但到底出身世家,那份气度与涵养展现无遗,很快编了一套说辞:“那日子萱突感风寒,这才匆匆下山,未及当面拜别,实在失礼之至……”
“这样啊,真是不巧。”舒沫适当地表示遗憾。
绿柳心底冷笑,捂着嘴轻笑:“那位寒香姑娘,今日没来吗?”
寒香听得人点自己的名,立刻站了出来:“有何指教?”
“没什么,”绿柳瞥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只是觉得这名不好,不太吉利。天天寒来寒去的,能不得风寒吗?”
“你!”寒香气得脸煞白。
木子萱笑意盈盈,言辞诚恳:“姐姐学识渊博,智慧超群,不若请姐姐赐名?”
舒沫摇了摇手:“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不必拘泥。况且,梅花香自苦寒来,我倒觉得寒香这名挺雅致的。”
“姐姐言之有理,子萱受教了。”木子萱态度恭敬,竟丝毫不觉尴尬。
这份涵养功夫,舒沫自愧不如,暗自叹了口气。
心道:卿本佳人,奈何做妾?
她二人轻描淡写地说着闲话,掌柜的越听心越惊,双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
放眼云南,能让郡主如此恭敬顺从的女子,只有一人,也只可能是那一人!
他,他一世精明,不料今日有眼无珠,不识贵人!
一念之差落得晚景凄凉!
只是,她那样尊贵的身份,为何穿成这样,在市井中出现?
他既惊且畏,满心困惑地偷偷瞄了舒沫一眼。
岂料,舒沫刚好在看他。
他吃了一惊,急忙敛下眼睫,不敢正视。
舒沫淡淡一笑,站起来:“今儿也乏了,碗碟也砸光了,酒楼既是你家的,这桌椅是断不能再砸了,回吧。”
“姐姐,请留步!”木子萱情急之下,忙拉住她的手。
自那次之后,她一直在努力寻求一个与舒沫自然碰面的机会,却苦思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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