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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莲叶漂浮湖上,天空边的朝霞渐渐升起,偶尔飞掠的水鸟仿佛在艳羡他们这样宁静温馨的画面;就连晨风,也是这样善解人意地,将二人那轻轻扬起的衣角,相绞牵缠……
“你在做什么?”一声冷到彻骨的声音突兀地传入欧阳楚楚的耳中,让她抬起的美眸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双愤怒的俊眼,仿佛正看到她在做着什么十恶不郝之事,里面寒光点点。
“我……”舌尖一阵打圈,向来口齿伶利的她此刻就像是现行偷窃被抓一般,双手慌不择策地忙着卷好画轴,却是越忙越乱,好好的一幅画,被好这样一弄,几乎要揉成一团。
“走开!”快步上前一步,轩辕逸豪不怜惜地一掌打开她的手,那幅快要掉落在地的画副被他长手一伸,已经紧紧地抓在手中。
而后,仿佛对待对亲密的情人般,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幅画,原本愤怒的俊眸因看到画上平和的人儿也眸子一柔,双手轻轻地抚过那缕曾被自己悄然拢起的发丝,再小心地,将之卷好。
泪水不觉湿了眼睑,欧阳楚楚从没有如此的伤心难过,就算他在冷冷地叫自己滚,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时淡淡地叫人赶自己走……
可是却从不会像此刻,像他温柔凝视着画中之人,小心卷起画卷的动作,都是如同尖刀一般,一寸一寸,剌入她的心尖。
她本以为,她是可以接受他对云清的爱恋,因为在雄关的时候,她曾亲眼看着他为了她而斥责自己,亲眼看着他温柔地对她,亲人之内,爱人之外……
可是此时此刻,便是一幅画,一幅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画像,他都能够这样怜惜地对待。
欧阳楚楚,你还要坚持吗?
你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如一幅画,甚至,比画要讨厌了许多倍;以至于让他一看到你,就会心生厌烦,希望你从此滚得远远,滚出他的视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皱这画……”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满眸心疼的男子,白楚楚紧紧地咬住唇角,用着自己从未有过的语气,低声下气。
在他的面前,她似乎从来没有尊严,也彻底地忘了,自己曾是那样的倔强。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心疼他。
心疼他看那画时的怜爱眼神,心疼他伤痛多年,却只有这样一幅画而给予小小的慰藉。
其实他与自己,又何常不是相似之人?
明知不可以,偏偏执着不放。明知爱的结果是失望、是伤痛,可是却怎么也放不下。
哪怕伤痕累累,哪怕心碎千遍,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一切都可以不再重要……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轩辕逸终于抬眼看向她,可是一双冰般的俊眸却是写满了不耐,那样清楚地传达欧阳楚楚的心底,却让她慌忙转头抬袖拭泪。
再转回,她对上那双对自己极度冷漠的眼睛,小巧的红唇轻轻地勾起:“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再缠你便不会,我欧阳楚楚虽算不上男子汉,可是说话也从来算话。我的条件已经告诉了你,只要你做得到,我便立刻就走!”。
她倔傲地昂了头,一年过去,原本小巧的身体也不觉高挑了许多,在轩辕逸的面前竟是只低了一个头:“可是如果你做不到,那也别怪我无理取闹。我告诉你,你的病情之所以……”。
“够了,别谈我的病,不用你管!”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轩辕逸大步带着那幅画大步往外走去,却因欧阳楚楚接下来的话,还是止住了脚步。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的病情之所以莫名加急,那是因为你年初在楚庭的越离华清池中引发了血蛊诱因,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那你必须配合我,再找到天山雪莲和塞北的冰池麒麟血。否则,你的病发将会一次加重一次,而你的暴发期,也有原先的六年缩短至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有些酸楚地看着那个俊逸的背影,欧阳楚楚的心有些累了。
无论怎么样,无论自己做得多好,无论自己为他变了多少,在他的眼中,始终敌不过那人。
而如今,他之所以如此凄惨地病情加重,也正是因为那人而间接地造成。可是,自己这样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只怕会引来他更多的反感与憎厌吧!
呵,欧阳楚楚,这份执着,该放弃了。
轩辕逸终是转过了身,只是一双暗藏着愠怒的眼,却是直直地射向欧阳楚楚,冰冷摄人的话语,也如利箭般,字字敲在她的心中:“我再说一次,我的病,不用你管!还有,不许你抵毁了善良无辜的云清,你,不配!”。
心,被一瞬间狠狠地伤到,所有的泪水也化成一腔的悲愤,怒烧心底:“好!好个不配!轩辕逸,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欧阳楚楚绝不会再缠着你。就算你现在不再讨厌我,就算你现在想要娶我,我也不会再留在你的身边。”话音一顿,欧阳楚楚看着那个俊眉微睑的男人,唇角解气地扬起:“一个只有一年寿命的短命鬼,我欧阳楚楚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再自讨霉趣,白白沾了晦气!”。
“你!”轩辕逸一时怔住,看着那张精致的笑脸,他的怒气也是呼地上扬。可是欧阳楚楚却像是避除瘟疫一般地,未等他再开口,便呼地一声从他的身边穿门而出,连一声再会都不说,就这样快速地飞奔而去。
一脸怔怒的轩辕逸看着她那很快消失不见的小小身影,手心一紧,而后再慢慢松开。返身将手中的画再度插回画筒之中,他俊逸的面上溢出淡淡思念:“云清,在这个世上,永远也没有人会如你一般对我……”。
“死轩辕逸,臭轩辕逸,混蛋,王八蛋,死了活该,活该等死……”那日,王府上下的人一路上看着楚楚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却又一路骂着他们家王爷,就这样一口气飞奔地出了王府。
连管家都没有想到,那个之前还坚持着非要他们家王爷给交待的倔丫头,竟有哭得这样伤心绝地的时候;更没想到坚持了这么久,她竟是说走就走,此后竟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时光荏苒,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
寒冬料峭,雪花纷飞,眼看又将迎来新的一年,可睿王府的上下却感受不到半分喜气,人人在色哀沉,似乎有着化不开的眉结压在心头。
“快快,快去请华太医!”年初一这天,清晨的阳光有些明媚,难得暖暖的天气,却莫名地传来让人不安的声音。
管家闻声赶至,却见王爷的侍婢小蝉正一脸紧张地让府中小厮前去太医府上请华太医,而王爷的护卫玄明、玄夜却是紧急疏散众人,一见管家,立刻说道:“王爷这病,今日发得有些早了。刚刚王爷发病前,我们见情势有异,便赶紧封制了王爷穴道,唉,真不知道王爷这样子,还要怎么撑下去。”。
“唉,应该无事吧!华太医说过,只是因为王爷体内的火龙丹与血蛊发生冲突,加之有太医配制的药维持着,王爷应该……”徐谦轻叹一声,看着周围同样一脸忧色的下人们,他忙面色一正,要众人散去:“大家都忙去吧,今日春节,一会儿王爷有所好转,大家要尽快将最好的膳食准备好给王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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