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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说不出的窒息。
安莘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就好像自己坐在了被告席，被审判席上的人肆意围观打量，不瞧出点花出来不罢休。
眼前的两个女人，一老一中，在开门见到她的一刹那，像是见到了鬼一般，惊呆了。
何止是她们，连安莘也惊呆了。
良久，老太太才抚着胸口，仿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问：“小姑娘，你几岁？看着还挺小吧？”
安莘吞了吞口水，以她的经验，不应该跟陌生人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老太太的疑问，她居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我、我22了。”
“22？那你还是个学生？在哪儿上大学？”
“在南大。”
老太太和一同前来的那位太太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说不清的难看。
安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查户口的？为什么见到她，她们会是这种反应？
“那个……你们是来找沈慕沉的吗？他现在不在家，如果你们急着找他可以去环球中心，他应该在那里。”
沈老太太更惊了：“你、你果然是跟沈慕沉同居了？”
安莘懵了，同居？她和沈慕沉之间的这种关系能算是同居吗？同居应该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用的词汇吧？他们之间，顶多只能算是……合住？
可还没等安莘把话解释明白，沈母便干脆开口了：“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是想提醒你，趁着现在年轻应该好好奋斗，而不是绞尽脑汁想着少奋斗或者不奋斗，你比慕沉小了将近十岁，你们之间相差的可不只是年龄这么简单，还有家世、学问、阅历等等，他可能只是跟你玩玩，要是你当了真，那可就太傻了。”
安莘怔怔地看着她们，迟疑地问：“你们是沈慕沉的家人吗？”
应该是吧？否则也不会找上门来，还跟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沈慕沉的绯闻女友了？
沈老太太大方地承认：“我是慕沉的奶奶，她是慕沉的母亲，小姑娘，你别觉得我们说话不好听，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有大好前程，没必要浪费在一个比你大这么多的男人身上，何况，慕沉他今年31了，早就到了成家的年龄，也耗不起多少时间，你们两个不合适。”
虽然是在误会之下才听到这些话，但却让安莘明白了如果她和沈慕沉在一起，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
明明是假的，怎么心情一下子就沮丧起来了呢？
安莘耷拉着脑袋，眼眶有些酸涩，落在别人眼里，像是难过至极，这样的反应更让老太太和沈母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
沈老太太和沈母太了解沈慕沉的为人，如果不是关系亲近到一定程度，以沈慕沉喜欢清静的性子，是绝不会跟人住在一起的。
老太太叹息一声，又不忍太伤小姑娘的心，委婉着说：“慕沉还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们家里已经给慕沉挑好结婚对象了，慕沉对这个对象也很满意，那姑娘方方面面都很适合慕沉，至少比你适合，我们也是怕你一个小姑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再伤心可就晚了。我看你还是及早抽身，不要过分沉迷在他给你的假象里，我是没想到，我这个孙子居然也会干出骗小姑娘感情这种事情来，等他回来了，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安莘尴尬地不知所措，平时那股子横劲儿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总不能对沈慕沉的家人不敬吧？
沈老太太以为小姑娘沉溺在悲伤的心情当中，十分同情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你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我跟你说的这些话，我们作为过来人是不会骗你的。待会儿等慕沉来了，我也会问问清楚。”
安莘点了点头，起身默默地回到房间，一滴眼泪啪嗒一下，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管是被误会也好，还是事实就是如此也好，原来，她喜欢沈慕沉，会遇到的阻力远比她想象的多。
她以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喜欢他就好了，喜欢他本来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但和沈慕沉更亲近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贪心了。
安莘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仰头硬生生地把眼泪挤回去，拿出手机看了眼，才发现沈慕沉早在二十分钟前就给自己发了微信。
沈慕沉：我奶奶可能会来公寓找人，你要是嫌麻烦，就当家里没人。
安莘：“……”她为什么不早点看到这条微信？
沈慕沉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被老太太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向个小姑娘下手？人家还只是个学生你知道吗？”
他脱下外套环顾四周，问道：“安莘人呢？”
“在房间里躲着呢，你说你怎么外面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你让人家沈黎怎么想你？”
沈慕沉跟老太太说不清，径自走到安莘门外敲了敲门，门立刻开了，安莘背着个书包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强颜欢笑：“我去找李楠有点事情，你们慢慢聊。”
小姑娘分明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沈慕沉一颗心蓦地揪成一团，慌忙抓住她的胳膊，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着她。
安莘疑惑地看向他，想问怎么了，可一想到他的家人就看着他们，就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沈慕沉沉吟片刻，松开了手，问：“什么时候回来？”
“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
“结束了告诉我一声。”
“好。”
她有些心虚，低着头穿过客厅，像逃难似的，逃离了这可怕的修罗场。
沈慕沉莫名感到烦躁，松开领带丢到一边，双手抱胸倚着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奶奶，您这是玩的哪一出？都找到我家里来了？”
沈老太太不慌不忙道：“我听说你从酒店里搬出来了，我连过来看看我孙子的住宿环境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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