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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妩三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身亡,她父母这边都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福利院里的阿姨老师把陈妩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陈妩呢,也是个聪明伶俐的,智商情商在线,一路重点学校念过去,最后是从国内顶尖的那所学校的研究生毕业的。
毕业之后,陈妩在一些大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自己创业,硬是在商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有名的女强人。
陈妩一直没有成家,年轻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因为陈妩把自己大部分收入寄回自己曾经待过的福利院而分手,打那之后陈妩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事业上,挣的钱除了自己的生活开支,其余全部捐给了福利机构。
陈妩五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国内著名的企业家,企业家跟商人的本质上的区别就是,企业家不是以挣钱为根本目的的,企业家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陈妩的公司不光是为国家创收,养活了很多的工人,陈妩本人热衷于公益,企业每年都要从利润里面拿出一部分投入到各个慈善基金会里面,陈妩本人更是把自己的大部分收入捐出去。
国内最高影视台的一个著名节目曾经给陈妩做过一个专访,那个栏目的编导为了这次采访对陈妩的生平做了全面的了解,采访了很多曾经在陈妩的人生当中留下印记的人,甚至把一些被陈妩帮助的山区的孩子请到了节目现场,陈妩自然是激动万分,当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主持人问了陈妩一个问题,她问陈妩,如果给她一个人生重来的机会,她最希望拥有的是什么,陈妩沉思良久,说,她最希望拥有的是跟自己相亲相爱的家人,能够让自己享受一下被亲人爱护的感觉。
这次访谈之后,陈妩在一次去山区送救助物品的时候,车子从险峻的山路上翻到了山沟里,车上的人全部遇难,陈妩也结束了自己被人称颂的一生。
陈妩的丧礼很隆重,很多被她帮助过的人自发的过来送她最后一程。
陈妩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是很普通的木头做的,涂了深枣红色的油漆,又用浅蓝色的油漆勾了边,另外一边也放着一张同样的床,床上铺着蓝色格子的床单,两张床的床头都靠着窗户,两张床的中间,窗户的下面放着一张三抽桌,三抽桌是黄色油漆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桌上放着一个黄色的老式台灯,一些书本,在房间的另外一边是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也是涂着深枣红色的油漆。
陈妩闭上眼睛,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车子从蜿蜒的山路上冲破护栏,车子里一片尖叫声,陈妩记得自己缩着身子,因为车子往山下面滚,自己也跟着滚过来滚过去,随着“咣”的一声巨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刚才自己看到的这些场景,自己没有一点印象的,按着常理,自己应该是在病房或者是重症监护室里面醒过来才对啊,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地方呢?
陈妩再次睁开眼睛,入目所及依旧是刚才的景象,陈妩愣了半晌,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上,慢慢的继续打量。
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细方格的裤子,红色的鸡心领毛衣,毛衣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脚上的袜子不是纯棉的,陈妩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她对吃的穿的不是很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袜子跟鞋子,陈妩一直觉得,自己的脚支撑着自己走过那么多的地方,一定要善待才是,所以袜子一定要是纯棉的,鞋子呢,高跟鞋是不穿的,皮鞋一定要真皮的,运动鞋也是要求比较高,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那双红底白花的晴纶袜子,再看看地上那一双已经刷的有些发黄的运动鞋,陈妩一阵的头疼。
窗户上面拴着一根铁丝,铁丝上面盖着一块淡蓝底印着深蓝色竹子的窗帘,窗户都关着,木制的窗框,单层的玻璃,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窗前一颗粗大的梧桐树,这会梧桐叶正是繁茂的时候,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院子里的西边盖着平屋,从这边看过去,平屋的上面有个烟囱,估计平屋下面就是家里的厨房。厨房的南边还有一个小房间,然后小房间的南边就是一间厕所。
南边有南屋,南屋的东边是大门,正对着大门的就是影壁,影壁的后面放着一些农具,然后就是一个压水井,压水井的旁边种着一棵石榴树,石榴树的叶子长得很是旺盛,看来,到了五月能够开一片火红的石榴花了。
自己所在的是四间北屋从东边数的第三间,最东边的那一间跟这一间的窗户前面有用水泥板做的矮矮的花墙,花墙上面摆着几盆看不出什么品种的花,整个院子干净整洁。
陈妩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看看自己的手,有些粗糙,甚至还有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手,摸摸脸,皮肤虽然不好,但是摸着就是年轻很多的皮肤,看到桌子另外一边有个红色塑料框的镜子,起身光着脚坐到对面那张单人床上,伸头朝着镜子里面一看,就看到自己十几岁时候的摸样,陈妩愣住了。
一阵头疼,陈妩扶着桌子走到刚才自己躺着的那张床行躺下,闭着眼睛,脑子里就跟过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画面过去之后,陈妩就有些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了。
现在是公元一九九六年的春天,小姑娘叫韩凤鸣,因为发烧,从学校里面回来之后,就在家里的床上躺着,家里除了种果园的父母,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跟自己都在离家几里地的镇上的初中念书,姐姐初三,正在准备几个月之后的中考,韩凤鸣自己呢,念初二了,还有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正在村里的小学读书。
今年是1996年的春天,春节过去不久,这个家所在的地方,位于经济比较发达的D省中部一个农业比较发达的地区,韩家所在的村子,叫韩家河,离着所属的县有八十多里地,距离市里也是这个距离,村子及附近很多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都种植果树,是远近有名的林果之乡。
韩凤鸣是个性格很沉闷的人,跟自己的姐姐很不一样,姐姐韩凤清是个性格泼辣的姑娘,能说会道,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年纪前茅,是年纪的风云人物,而韩凤鸣呢,就跟一个小透明一样,在学校里还得自己的姐姐罩着,这次生病也是,还是韩凤鸣的同学去找了韩凤清,韩凤清带着韩凤鸣找老师请了假韩凤鸣才回家呢。
陈妩对于自己的这个经历有些惧怕,又有些向往,惧怕的是怕自己这是一阵梦境,向往的是韩家是一个温馨之家,这是陈妩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
陈妩靠着床头坐着,看着身边三抽桌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初中的课本,教材,还有几个练习册,陈妩拿起一本练习册,扉页上写着韩凤鸣的的名字,字迹稚嫩,但是很端正,韩凤鸣这个小姑娘,小时候因为计划生育,被送到姥姥家,在姥姥家里待到六岁,那个时候韩家父母已经生了家里的男孩子,也就是韩凤鸣的弟弟韩立丰,再加上得上学了,这才交了罚款,上了户口,因为这个,小时候韩凤鸣的绰号叫做“小黑孩”,就是说韩凤鸣是个黑户的意思。
韩凤鸣从姥姥家里回来之后,就是家里的玻璃人,一有不顺心的就会闹着要去姥姥家,再加上韩家父母因为觉得对二闺女的亏欠,对韩凤鸣那是要什么给什么,就连家里的最小的男孩子,也得排在韩凤鸣的后面,好在韩凤鸣这个姑娘不是那跋扈的,话不多,也就是跟家里人撒撒娇,在外面那真的是有名的内向的姑娘。
韩凤鸣这次发烧,来势汹汹,骑着车子回到家里就躺在床上了,然后就人事不知,陈妩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韩凤鸣跟自己小时候长得基本上一个样,现在自己却占了韩凤鸣的身体,而且还有韩凤鸣的记忆。
陈妩轻轻的抚着手里的练习册,心里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冷不丁的听到院门口有响动,抬头从窗户看去,就看到一对三四十岁的夫妻转过影壁进来了。两个人穿着破旧的衣服,估计是两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韩父推着自行车,韩母扛着一个镢头,两个人进了院子之后,韩母惊讶的说:“哎,凤鸣的车子怎么在家啊?”
韩凤鸣自己骑着车子回来的,回来之后就把车子停在了院子里梧桐树下面。
韩父说:“还真是呢,这个点还没有到放学的时候呢,快去看看去。”
两个人赶紧停好车子,放好东西,就进了韩凤鸣的屋子里。
陈妩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一对夫妻,陈妩出事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韩父韩母现在也就是四十来岁,让她开口喊爹娘,实在是做不到。
韩家父母进了屋里,就看到自己的小闺女在床上坐着,韩母走过来,问她:“凤鸣啊,你怎么没有在学校啊?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妩用手摸着练习册的封面,说:“我发烧了,就回来了。”
韩母听了,吃了一惊,说:“发烧,怎么会发烧呢,这会还烧吗?”说着话把自己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又把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贴了贴,这才放到陈妩的额头,试了试,又把手伸到陈妩的衣服底下,摸了摸脊梁,说:“这会还有些高呢,起来,咱们去诊所看看去。”
陈妩自从懂事起,就没有被人这么亲密的对待过,觉得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说:“这会没事了,觉得身上松快了很多,我喝点热水再躺一躺就好了。”
韩母说:“那赶紧盖上被子再躺一躺,他爹,你快去把高大爷请过来看看,发烧可不是小事,万一烧到脑子怎么办?”
韩母说:“中午我做点棒子面的粘粥,你喝点那个好,对了,我先去给你烧点红糖姜水,女孩子,还是得多喝这个才好啊。”
棒子面粘粥是用玉米面做的,这边种冬小麦,每年的春天在麦地里种玉米,每年秋天收了玉米,就会选那些颗粒饱满的磨成玉米面,大冷的冬天里,喝一碗热乎乎的棒子面粘粥,有些则是用玉米面做菜粥,最多的是用萝卜做的,收回来的萝卜,埋到地里,吃的时候扒一个,做菜粥的时候洗干净了,切成丝,再剁碎了,锅里烧开了水之后就把剁碎的萝卜放到里面,放点盐,然后下上玉米面,再放点切成丁的豆腐,烧开之后把切碎的葱姜下到油锅里,熬好了就倒在菜粥里,冬天里喝一碗真的是一种享受了。
韩凤鸣去年刚上初一的时候来了例假,打那之后,韩母冬天都不让韩凤鸣洗衣服,就怕孩子小水太凉了冻出个什么万一,现在小,看不出来,等到以后就会因为这个受罪,陈妩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在福利院里,虽然有阿姨照顾,但是孩子多,很多事情都忽视了,陈妩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没有在乎,成年之后因为痛经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中医,吃了多少中药,大夫们都说这是因为小时候寒气入体伤了身体。
韩母去做饭了,陈妩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仔细的回味被亲人这样关爱的感觉, 越想越觉得这种感觉让人眷恋,怪不得,人在外面漂泊的久了,就想要回到家里,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
韩父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回来了,陈妩知道这是村里诊所的老大夫,也姓韩,跟韩凤鸣是本家,一位在外面大医院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中医,退休之后就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孩子怎么劝都不行,老两口就回来了,把家里的老宅子修整一遍,住了下来。村里人呢,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要去找韩大夫看看,时间长了,韩大夫索性就在家里开了个门诊,小病小痛的就给点药,大病还是让去城里的大医院好好检查。
韩大夫简单的检查了之后,说:“烧退了,没事了,看脸色应该是有些虚,好好养养就行了。”
韩母说:“二叔,请您给开几副中药吧,我也觉得这孩子有些虚,这脸看着比她姐姐白了很多,趁着孩子小,好好调理调理。”
韩大夫听了,说:“行啊,怎么不行。”
韩父已经把三抽桌钱的凳子放到床前,韩大夫坐下来,对陈妩说:“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陈妩把手伸出来,韩大夫评了脉,就着三抽桌开了一张药方,韩父就背着韩大夫的药箱把人送回家,顺便把药带回来。
韩母做好了饭,又轻轻的开了西屋的门就看到小闺女闭着眼睛躺着,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把门关上。
陈妩睁开眼睛看着关上的屋门,心里非常复杂。
到了放学的时间,先是韩凤鸣的弟弟韩立丰回来了。
韩立丰一进家门就开始喊娘,韩母赶紧到院子里,拉着韩立丰的手,小声的说:“小点声,你二姐发烧在屋里躺着呢。”
韩立丰听了,问:“我二姐怎么会发烧啊,娘,二姐没事吧?”
韩母说:“刚才你二大爷过来看了,说是没事,还给开了药,你爹去拿药了,你小点声,别吵了你二姐,待会你大姐回来了咱们再把你二姐喊起来吃饭。让她多睡一会吧。”
韩立丰一个劲的点头,到了西屋门口,轻轻的把门推开,就看到自己的二姐靠着床头坐着,笑着看着自己,韩立丰赶紧蹿进去,挨着陈妩坐下,很是关切的说:“二姐,咱娘说你发烧了,你病了吗?难受吗?”
陈妩笑着说:“就是有些发烧,烧退了就好了, 这会没事了,你放学了啊,
韩立丰点了点头,说:“二姐,发烧很难受的,你这会好受一些没有啊?”
陈妩笑着说:“好多了,好多了。”被一个这样萌萌哒小正太拉着手关心的问自己好不好,感觉真的是棒极了。
韩母在厨房里听到小儿子叽叽喳喳的话,扬声喊道:“丰丰,别吵着你二姐了,让你二姐好好的歇着,你快点过来把饭端到屋里去。”
韩立丰听了自己娘的话,对着陈妩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高声喊:“娘,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韩立丰去厨房,把韩母炒的菜从厨房端到外间,外间放着一个四方桌,有半米多高,周围放着几个马扎,韩家吃饭都是在这里吃饭的。
炒咸菜,韭菜炒鸡蛋,还有一个菠菜炖豆腐。
都是常见的菜,韭菜是头茬韭菜,菠菜是去年的时候把菠菜种子撒到麦地里,麦子返青了菠菜也就跟着一起长了,挖回来做汤喝炖豆腐吃都是极美味的。现在蔬菜大棚还没有大范围的建起来,开春时节青黄不接,能有这些蔬菜已是不容易了。
韩立丰把菜端到饭桌上,又跑到里屋,对陈妩说:“二姐,起来洗洗手,等大姐回来了咱们就吃饭,咱娘今天还做了韭菜炒鸡蛋呢,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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