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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璟在等齐昏寒来的时候，有些发呆。
说句实话，现在回忆他这一辈子，真的很简单，全都是齐昏寒。
刚开始是她霸道的将自己带上山，听了自己编造逃难的谎言之后，义气满满的说要收留他。
刚开始他对齐昏寒说句实话，有些看不上和警惕，但是很快他就发现。齐昏寒一点点坏的心思都没有，她干净的好像一捧山泉。
记得当初他们坐在树上，齐昏寒笑嘻嘻的恐吓他：“一会我可是自己下去，不管你了。”
“那我就给昌叔说，你跟李叔偷他酒。”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告状呢。”
她那气势一顿的模样，让人难以忘却。
当初她跟自己真是每天疯玩，漫山的乱跑。有一回抓蝈蝈的时候，他失足滚落，有一处山崖，差点要掉下去。
多亏了齐昏寒抓着了他。
那时候让她松手，她骂了他一句：“你闭嘴，什么时候老子做事要你管？你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别松开！”
后来她死拖活拽的，才算是把他拖上来。说来有些可笑，当时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她会拿这个事大做文章。但是并没有，好像转身她就忘了。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欠着她什么。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也许是那一次，他身子本来就不好，她就拉着他练武。但是一来二往的，本来就虚弱的身子，一下就染上了病。
齐昏寒那个自责，真是急的都没心思玩乐了。在他身边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虽然她常常把事情搞砸，连喂个药都能给洒的他满身都是。
但是她怕吵到自己，总是安静的发呆。那时候，自己就在床上看着她。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一颗心，就在她身上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下雪的时候，他们并肩站着。自己会细细替她扫去肩上的雪花，然后被她抓一把雪放进衣裳里。
孔璟记得清清楚楚，齐昏寒第一次跟她生气，是因为他开玩笑的羞辱了大壮。真是的无心的，但是齐昏寒二话不说就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起来以后几乎是怒吼：“你他妈要是在敢是大壮一句不好，老子弄死你！”
他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后来才知道，大壮伴随了她整个童年，还有王二麻。她不许别人去羞辱自己的玩伴，就像她一样不然别人羞辱自己。
她护短。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她遇见魏墨尽那天了。
说句实话，他对待魏墨尽有敌意，但是他满是自信。自信齐昏寒已经是自己的，别人都夺不走。
直到她披上嫁衣。
那天的场景好像噩梦，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娶走，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是没有挣扎过，他挣扎的想问清楚齐昏寒，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是齐昏寒连一线希望都没有给他，不过这才是齐昏寒。
后来，他算是知道了，自己不是能带她看兵临城下的人。更不能为她当下腥风血雨。
但是他爱她，直到她离开了，才发现。这种爱刻入了他骨子里，一动就能牵扯到。牵扯一下，就让他的心滴血。
好不容易觉得能放下些了，他们都走了，他跟他爹在军营里。得到的不是解脱，是更深的舒服，
思念深深的折磨着他，他多想……多想看她一眼，不争了，什么都不想了。
就看她一眼，一眼就好，知道她好，自己就心满意足。
但是他没有，他知道，自己不能满足于一眼。也不想在给齐昏寒增添一点烦恼，于是，他开始酗酒。
结果就是，被自己爹，自己亲爹连哄带骗的。毁了自己在齐昏寒心中的所有。
……
不过最让他意冷心灰的，是她再嫁。
嫁的是耀尘，那天的她，是那样的明艳动人，却依旧不是嫁与自己。
没人知道，在喜宴上，他的心里怎样受着煎熬。
看着她在耀尘身边，为了耀尘同魏墨尽争执。这些……是不是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但是他谁都不埋怨，当初就是他盲目的去帮自己爹。让齐昏寒看他的目光，带上了一层隔阂。这隔阂，早就注定了，两人不可能在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终究是谅解了自己，可是他心里却不肯给自己一点点救赎。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样伤害她，让如今，自己再次错失她。
……
孔璟有些记不起别人的模样了，好像都混在在了脑海里，但是唯独齐昏寒的脸，越发清晰。
她哭的时候，笑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孔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比魏墨尽早遇见她，爱上她，却没能得到她。
原来那时候，自己心里的爱不纯粹。他没有魏墨尽爱的尽力，没有耀尘爱的小心，他的爱，有些单薄。
但是现在，他总算来得及倾其所有的爱上一次。
虽然他知道，他孔璟在怎么样，也抵不过一个魏墨尽。但是只要能缓解了她一些苦难，也没必要在乎这些了。
孔璟现在好像能听见自己生命流逝的声音，但是他却无所畏惧。
他其实是庆幸的，自己真的可以在见到她。
阎王刚刚给他说的话在耳畔：“你答应了，可是灰飞烟灭，不能在轮回了。”
“轮回又怎么样，忘了她，从头活一遍？”
“你这次投胎的，可是个好人家，你不在想想？”
想？孔璟笑了出来，有什么可想的，寨子里的枯藤已经抽芽，他却在也等不到齐昏寒了。
“孔璟？”
忽然耳边的声音响起，让他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齐昏寒，真的是齐昏寒。
她眉眼依旧，没有一点变化。这次真近啊，没有魏墨尽，没有耀尘。他的齐昏寒，在也没人争夺。
她看自己的眼神，让人心中的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那关切里在没有淡淡的隔阂，满是焦急的眼神。多久了，这次他的眼神里，只有自己。没有魏墨尽，没有别人。
自己这样做，能换来她的原谅。
值吗？
值得了。
最后的他多想问一问，昏寒，你爱我吗？
要的不多，有魏墨尽的一分就好。
但是却没问出口，因为她现在眼里只有自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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