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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满屋的旖旎春光随着大亮的天色散去, 晨光洒满大地,春日的暖阳和煦而柔媚。大清早, 白莫儒就被善玉成叫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间被他裹成了包子。等到了冬天就越发嗜睡的白莫儒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连抬手吃早餐都成问题。客厅当中, 善玉成已经收拾好了邀请函,正等着白莫儒出门, “今天街上该是会挤,你小心些。”白莫儒吃完东西起身, 他脱去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穿上的好几层厚重的衣服,然后重新披上了披风, “集会还有些时间才会开始, 我们先过去熟悉熟悉环境?”“虽然已经没下雨了,可是还是会冷。”善玉成皱着眉头看着白莫儒脱下来的衣服。自那天下雨之后,天气已经放晴了好几天, 只是如今已经是寒冬,因此虽然少了几分潮湿可是依旧有些冷。白莫儒不理他,收拾完自己之后就带头往门外走去。柳鸿老许他们早已经在几天前就不见了踪影, 虽然临走之前他们和白莫儒详细说了具体的地方和流程, 但没了王读引路, 白莫儒还是决定早些去看看。白莫儒要早些去, 善玉成自然没有意见,因此头一天晚上就早早的做起了准备。此刻见白莫儒出门,善玉成进屋拿了衣服挂在手臂上, 这才出门追上。今天是集会开始的第一天,街道上早早的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两人从寂静的街道拐角一出去,便被人流冲散,费了好些时间才重新聚到一起。顺着街道一直往前,两人随着人潮找到之前柳鸿曾经带他去过的那条街的时候,街道上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声沸腾。街道上,之前空空荡荡的那些小摊此刻已经被占满,各式各样的招牌被挂上,摊贩后面的是衣着各异的摊主。一条街下去都飘荡着食物的香气,深吸一口气,冬日里那暖洋洋的阳光的味道混杂着食物的香气还有无处不在的嬉笑声,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令人食指大动。街道上,早他们一步来的游客们早已经融入这一条街道,嬉笑着走动着,时不时会在叫卖着的小摊贩前停下脚步,或看或尝尝摊主极力推荐的零嘴小吃。这是一年中京城最热闹的时候,无论是高官贵人还是普通人,此刻都沉静在了这份喜悦之中。“你跟近些,别岔开了。如果走岔路了,记得来这里等。”白莫儒站在街头深吸了一口气后,眼珠子便转动起来,他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看’好吃的。见白莫儒一副馋猫样,善玉成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以前他不喜欢这种挤挤攘攘的地方,如今却觉得这样的环境似乎也不错。与善玉成说完,白莫儒就开始往街道里走去,在街道边儿上的就是一家卖干货的,颗粒饱满的瓜子分了好几种味道被一个个的小篮子装好,看着格外诱人。“公子尝尝看,这可是新炒的瓜子,味道很好吃哦。”那小摊贩一边忙着给手中其他顾客选的瓜子称斤,一边不忘招呼白莫儒。白莫儒上前看了一眼,这小贩卖的瓜子种类很齐全,几乎什么味道都有,五香原味还有些白莫儒未曾听过的,想来该是这个时代特有的香料。白莫儒一样选择了些,都买的不多,就想尝尝口味,顺便还可以留在回程的路上解闷。东西买好,白莫儒塞了一把在身后跟着的尾巴手里,然后便抱着瓜子往前走去。人群挤挤攘攘,白莫儒时而顺着人流走,时而会被人群挤到一旁,虽然有些拥挤,但也买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小摊上的摊主人杂,五湖四海的都有,因此口味多变,酸甜苦辣咸都有。不过在外围的还多是一些干粮类,瓜子、干果、蜜饯或者各式各样的果脯、肉脯。再往里面走些,摊贩上卖的东西就有了变化,先是一些糖水类的,然后是面食油炸等食物,再往里面,便是白莫儒期待已久的点心。麻花、猫耳朵、酥心糖、芝麻糖、冰糖葫芦等等,量是白莫儒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这会儿也不禁看直了眼。看着喜欢,白莫儒就忍不住想要尝一尝。看着新鲜,白莫儒也忍不住要尝一尝。看着陌生,那白莫儒更加不可能放过。一路逛下来,虽然街道并不算长白莫儒却是逛得十分的开心。只是很快,白莫儒便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手中已经抱满了东西,虽然一路他都努力吃试图全部吃完,可东西却是越来越多丝毫不见少。望着前面还剩了大半的街道,白莫儒为难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抱着的点心,两只眼中冒出不甘的光芒。想了想后,白莫儒回过头去看向身后跟着他的善玉成,后者正兴高采烈地吃着白莫儒分给他的东西,脸上冒着兴奋的红光。善玉成见白莫儒回头看向他,一边含着口中的糖葫芦一边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怎么了?”白莫儒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他的身旁,然后把自己手中抱着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善玉成怀中,末了,他在善玉成疑惑的注视下转身跑开了。善玉成疑惑地看了看白莫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点心,虽然心中觉得好像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不过东西是白莫儒给他的,他便老老实实地抱着好好护着。前面,白莫儒顺着街道一路逛了下去,虽然这一路下来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再买新的东西,但等他满头大汗的停下时,怀中还是又已经多了一大包。此刻已是半晌午时分,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晨曦笼罩着整座京城,驱散了寒意。白莫儒不甘心地看了看两人怀中抱着的东西,又看了看还完全没逛到一半的街道,估摸了下时间后,这才不甘不愿的收了心。“我们先去会场那边!”白莫儒与善玉成说道。后者此刻怀中已经抱满了东西,见白莫儒这么说,他不得不微微侧过身体,这才能看见脚下的路。王读他们所说的那个会场就在柳鸿之前带他去过的那个商行的附近,会场的主址是一家茶楼。那茶楼和白莫儒在镇上的小店有些像,一样是两层,但这里要比白莫儒那个小店大得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大了不止两倍。而且这里是会场固定的举办地方,因此这里并不对外开放,还专门设计成了方便举办这样的聚会的场所。茶楼里一层中除了一些凳子、椅子、茶几之外,还布置了许多灶台和小厨台,四面墙上,也并不是其它地方常见的墙面,而是放着各式各样食材的架子。楼上相对于楼下来说要简单些,少了些放置食材的架子,但却放了许多装了水养了生鲜的深格子。白莫儒与善玉成两个人到了那茶楼前后,走在前面的白莫儒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邀请函递了上去,在门口守门的那几人打量了白莫儒,一会儿后又回头看向了善玉成。“他是?”守在门口的人一共有十来个,身上都穿着普通的家丁服,但这群人个个都身材高大,四肢紧实有力,一看就是练过家子的。“他和我一起。”白莫儒道。来之前白莫儒就已经打听过了,这会场是可以带人进去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个人只能带一个进去。有这条规矩,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参加聚会的人能带个帮手。像是王读这样的厨师,若准备下厨,身边多个帮厨总归要好些,不然这本就没有几天的聚会里,恐怕大多数厨师都要把时间浪费在别的鸡毛蒜皮的准备工作上。其中也不乏带了下人进去端茶倒水的,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目的,一张邀请函只允许带一个人。这规矩自制定下之后就有不少人想要钻空子,市面上甚至有高价买卖这关系的人在。虽然能参加这聚会的人来历都不简单,但厨艺的高低并不代表人品的高低,因此还是有不少人暗地里在做这生意。之前老许曾经说过,如果白莫儒真的想去可以让王读带他进去,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此刻那几人见白莫儒面生,身后跟着的善玉成又不像是下人模样,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猜白莫儒该是新人,而且是借着这个邀请函卖了关系的势利小人。白莫儒隐约之间察觉出了这几人眼神有些不善,但并未表现在脸上。那几个看门的又打量了两人一番之后,这才把邀请函还给了白莫儒,然后开了门。门一打开,一股不同于街道上的气氛便迎面扑来。屋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在,这些人也说着话,屋子里也热闹,但却不同于街上的嘈杂,屋内的人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着。楼上的情况不得而知,楼下所能看见的范围内有十来个人,一眼看去,大多都是些中年或者年龄再大些的男人,女性也有,但比较少见,而年轻的人就更少了。白莫儒与善玉成两人进了屋,在屋里的那些人甚至都未多看一眼这边,依旧忙着各自的事情。白莫儒朝四周打量一圈后,选了一张靠近角落的桌子,两人走了过去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做完这些后,白莫儒整了整衣服,并未主动去靠近在屋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那些人,而是先带着善玉成绕着这屋子旁边的那些食材柜子看了一圈。这聚会主要做的是些做吃食的人的聚会,而这做吃食的人中又分了很多种,做菜的做点心的做果脯的做包子的等等,来的人里主要是做菜的大厨,毕竟其它一些做吃食的小分支里能出的行家少,就算是有,每年也就固定那么几个人。虽然来的人里面大多都是厨子,可就像是菜里头又分了各色菜系一样,这些大厨之间也分了流派。说白了,就是这聚会之上来的人里,还像小孩子似的搞小团体。002.这些老许他们之前跟白莫儒说过,让白莫儒不要轻易在里面和什么人走得太近,免得别人以为他站了队,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初听到这话时,白莫儒就忍不住想笑,只觉得这些个人有些神经质了。但如今站到这屋子里面后,白莫儒却笑不出来,这群大老爷们搞起小团体来,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白莫儒绕着这食材柜子转了一圈之后,便隐约察觉到这楼下的十几人当中好像分为了两大主派,两派人各自站在一边,虽然并未泼妇骂街般互相指着鼻子大骂,但安静之中两方人时常互瞪冷哼。若是偶尔不小心视线交汇上了,那两边的人就都立刻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面露菜色,是恨不得把眼珠子弄出来洗洗。除了这两股大的小团体之外也有不少和白莫儒一样闲散的人,这些人大概都是想着明哲保身,因此看到那两对人明里暗里互相嫌弃,都纷纷避得远远的。白莫儒在屋子里绕了一圈,视线最终集中在了一处案台上。那里有人正在下厨,似乎准备做鱼,旁边站了两个人正在围观。白莫儒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清理鱼身上的鳞片,想来应该是才开始不久。这楼下的案台都是没有隔层的,若有人动手,是可以去围观的。白莫儒在屋中转了一圈后也走了过去,虽然他并不下厨做菜,不过看看解解馋总归不会亏。在案台后面处理鱼的是一个大概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概为了方便今天的聚会,他特意穿的一身看着便十分干练的黑色衣服,袖子更是被高高挽起,露出手臂。白莫儒站到案台前后,这一旁围观的两人看了白莫儒一眼,没说话,也没理会白莫儒。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那一身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已经把鱼鳞去得干干净净,他把鱼放在水下冲了一遍,然后反手放在菜板上,头也不抬的自旁边的刀柜之中拿了刀,右手手腕轻动,那鱼便被一刀破开了肚子。这人显然是经常处理鱼,因此他的动作中带着一股学不来的熟练与优雅,取出内脏的动作是一气呵成,不见任何迟疑停顿。鱼处理完,白莫儒本以为他是准备切了下锅,却没想他突然从旁边拿出了四个拳头大小的碟子,分别放在了看他做菜的白莫儒等四个人面前。下一刻他换了刀,手指几个翻转间,便片下了几片鱼片放在了碟中。做完这些,那黑衣服的男人便看向他们四人。白莫儒正疑惑,就看见站在旁边的那两个陌生的男人已经上前拿了碟子,自己取了筷子,然后便就着这生鱼片吃了起来。两人神情认真而严肃,在把那鱼片放入口中之后,脸上更是神情慎重,仿佛每一口都带着极其尊敬的心在吃。白莫儒被他们两个那慎重的样子吓到,他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一个做点心的,跑来这里学人家装什么行家?有东西吃他当然不在意,可万一要是这些人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四来,那他该说啥?在这里头的人可个个都是行家,可不是他随便编几句夸奖就能糊弄过关的。话说得好听了人家不理会就算了,万一要是说错了,岂不要被人笑话?白莫儒倒不是怕了,也不是后悔来这里了,只是到底道不同,做菜这事儿上面他浸淫不多。若换做是做点心的,不消别人开口他就会第一个冲上去尝尝。就在白莫儒琢磨着能不能装作没看见那碟子转身离开时,一旁的善玉成却伸出了手。见善玉成都伸出了手,白莫儒也只好跟着。那黑衣服的男人片的鱼不多,小蝶上总共就两三片,一片也才三个手指宽。三片鱼肉被那黑衣服的男人片得大小相同,而且纹理清晰,筷子一夹,那鱼肉之间仿佛还透着点光。就在白莫儒打量着那鱼肉的时候,一旁那两个陌生的男人已经放下了碟子。其中一个还在细嚼慢咽的咀嚼着口中的鱼肉,另一个人则是已经冲着那黑衣服的男人抱了抱拳,颇有些敬佩地说道:“久闻张师傅这鱼做得好,如今一尝,果然名不虚传。”白莫儒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厨子之间的事情白莫儒是真的不懂,他明明就只看着人切了鱼,怎么就算是他做的?不懂,白莫儒也没说。只见那黑衣服的男人冲着他也抱了抱拳,嘴上却没说话。另一个吃的慢些的男人此刻也吃完的东西,他配合着第一个人说道:“我以前也吃过这片鱼,但却比张师傅你这鱼肉的味道差了几分。这鲷鱼本是鱼中之王,如今做了片,吃起来不失鱼肉的鲜美嚼劲十足。”不等那黑衣服的男人开口,第一个开口的男人已经又接着他说道:“没错,这鲷鱼薄切刺身是及其考验刀法技巧的一道菜式,若不能把这鱼肉切得够薄,那这味道就大不一样了。”两人一说一唱地说完,纷纷冲着那黑衣服的男人又是一抱拳,然后下一刻,三个人都纷纷回头看向白莫儒和善玉成。在那三人目不转睛的视线下,白莫儒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倒是能够吃出这鱼片确实好吃,不过这能说的话都让这两人说完了,他还能说啥?一旁的善玉成似乎看出他的窘迫,此刻他放了碟子,抬手学着那两人抱了抱拳,先淡然地说道:“确实新鲜。”善玉成在外人面前时脸上不见笑容,他安安静静立于一旁时就好像湖畔一株垂柳树,看似出尘不争,实则却是风骨自在,给人几分疏离与高傲的感觉。那三人听了善玉成的话纷纷点了点头,唯独白莫儒却是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善玉成这话说的都是废话,那鱼就在刚刚都还是活的,能不新鲜吗?不过这三个人却好像对于善玉成的话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善玉成说完后,三人立刻又把视线投向了白莫儒。白莫儒慢吞吞的把东西吃下,片刻之后这才棱模两可的说道:“张师傅刀工精湛,实在令人佩服。”话说完,白莫儒便准备带了善玉成离开。经过这么一次之后,白莫儒已经下定决心再不轻易围观别人做菜,免得引火上身。可他这些话才说完,那张师傅却第一次开了口,“哦,何以见得?”白莫儒松了口气的表情僵在脸上,他打量了一眼那黑衣服的张师傅,面上带着轻笑心中却是苦涩一片。这人难道已经看出来他是浑水摸鱼骗吃来的?白莫儒暗中一琢磨,索性继续浑水摸鱼,说些棱模两可的话,“这鱼片薄,却是厚薄均匀,而且每一片都厚度一致,这足以体现张师傅你一手刀功控制自如。而且这鱼肉用筷子夹起来时隐隐能透析光线带油润光泽,如同羽翼透彻。如此一来,这控制自如的手艺自然称得上一个‘精’字。”白莫儒一顶高帽子给他戴上,不等他再开口,他又赶忙再加了一顶,“着实令人佩服。”话说完,白莫儒便冲着他笑了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想来这人应该不会再继续纠结。那被他夸了的张师傅确实面露笑容,对他这一些话十分满意。白莫儒见状,心中着急面上淡然地回头看了善玉成一眼,准备带着他走人。可他才回头,却撞见了一双正打量着他的眼。见到那人,白莫儒略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头皮发麻的感觉。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人,是他之前跟着柳鸿来这边街道上闲逛时,遇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上一次见面时,这人上来问了他们的来历身份后,便一直怀疑地盯着两人,甚至跟着两人走了一路。白莫儒对他印象深刻,一看到他便立刻想起来了。如今再次见面,他还是之前那表情那神态,他站在远处楼梯口的方向怀疑的打量着白莫儒,神情间还带着几分戒备。那表情,那防备的神态,就好像他怀疑白莫儒是来偷他家东西的。白莫儒看了他一眼便没再多理会,领着善玉成去了一边无人的角落。老许他们之前就跟他说过,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跟王读有些像,这个像主要指的是脾气上的。就和王读一样,能站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负,所以性格间多少有几分怪僻,不喜与人亲近的多。特别是在遇到厨艺上地问题是,平日里看着和气的两人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白莫儒领着善玉成站到角落,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是一直盯着他,视线就没离开过。不过经过刚刚这些后,屋子里的人又多了些。原本站在屋子里面暗中互瞪的那两群人此刻都有了动作,两方人像是较上了劲一般,各自占据了一边的案台,嘴上虽然并未明说但似乎已经开始比拼。白莫儒见了热闹,远远地看着两方的人,想看看他们能做出些什么菜来。楼下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站到了边角,让开了中间的位置。片刻之后,就连原本在楼上的那些人也都纷纷下来,围在了四周。白莫儒站的那边原本位置还挺空,结果这群人下来之后,很快便变得挤挤攘攘。屋子中间,站在案台前后的人总共有六个,看样子像是一边各自出来了三个。四周其他的人像是早已经司空见惯,见那六人各自选了食材便准备动手,只是纷纷猜测这几人要做些什么,话语之间夹杂着些点评。那里六人六道菜,各自准备的食材都不同,白莫儒在外围盯着看了一会儿,也猜出了几道菜。就在白莫儒看得起劲时,旁边有人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你也是他们一起的?”白莫儒微惊,回头看去,是刚刚那个做鱼的黑衣服的张师傅。003.“不是,我是新来的。”白莫儒冲他抱了抱拳,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还就缠上他了?“难怪,我说我怎么觉得里面生。”那张师傅双手背在背后,嘴上与白莫儒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在那六个人身上。“哈哈……”白莫儒笑得温柔,心中却在琢磨着找机会躲远点。可那张师傅没给他机会,还没等白莫儒在人群中找到适合藏身的位置,他的话就又传了过来,“有机会咱们比比?”白莫儒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比?比什么?比做蛋糕还是比做饼干?“哈哈……”白莫儒依旧轻笑不语。“那边还有空位子。”那张师傅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这楼下的位置有十来张案台灶台,那六个人也不过才占了一半,还剩下一大半的位置。周围看热闹的人只站在了远处,因此人群当中空出的位置足够再加上四、五个人。白莫儒闻言头皮一阵发麻,他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只好轻声与旁边的人说道:“前辈,实不相瞒,我并不会做菜,刚刚那鱼也只不过是我随口乱掰,夸前辈刀功精湛是真,但这做菜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懂。”那张师傅面色微讶,却并没有白莫儒预料之中的生气或者震惊,他很快便收起了那惊讶又轻声说道:“那咱们就比刀工?”虽然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厨子,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那张师傅不是第一年来当然不会像白莫儒这般放不开手脚。白莫儒这么一说,那张师傅就猜到白莫儒该是做其他东西的,也就没多在意。“在下是做点心的,这比刀工……”白莫儒故作为难。“你不行?”张师傅依旧是那好战的性格。白莫儒被他这话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回头瞥了一眼一旁的善玉成,却见善玉成此刻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在前方忙碌着的那六人,似乎正看得起劲。只可惜他两只耳廓这会儿红彤彤的,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嗯?”张师傅又问。面对着这人缠人的功夫,白莫儒迟疑片刻之后点了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在下平日里用刀不多,要是前辈不嫌弃倒是可以让前辈见见,只是若做得不好,还请前辈不要生气。”那张师傅虽缠人,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白莫儒这么说了后他爽快地点了点头。点完头,他便想要向着人群中间走去,好在白莫儒眼急手快的拉住了他。那张师傅正疑惑,白莫儒便指了指他刚刚站着的案台,“我们就去那里!张师傅你的刀功我已经见过,就不用再麻烦你一次了。”张师傅刚刚做鱼的案台在边角的位置,那边也站着些人,不过人不算太多,也不算引人注目,重点是那里还放着张师傅刚刚没用完的鱼肉。白莫儒下厨的次数不多,若让他从去鳞片开始准备,估计不等他把鳞片去完这边的比赛都要先一步结束了。那张师傅倒是好说话,点了点头后,便跟着白莫儒向着那边去了。两个人到了案台后,白莫儒挽起袖子洗了手,然后有些犹豫地看着那张师傅,“不知道张师傅这刀可否借我一用?”大多数做厨子的都有点自己的癖好,特别是刀,很多东西不喜欢他人乱碰。这一套刀具明显是那张师傅自己带来的,不是新的,看着像是已经用了些年头。白莫儒也有自己的一套器具,不过他那套工具并不是刀,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带来。“你没带刀?”张师傅皱眉,显然并不想白莫儒碰他的刀具。白莫儒摇头,他并未为难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有刀。就在这时,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去把我备用的那套刀具拿来!”白莫儒闻声朝那边看去,正在对站在门口候着的下人说话的那人,就是之前一直戒备地盯着他的那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跟到了这边,就站在白莫儒身旁不远处。白莫儒见状冲他点了点头,了表谢意,他却毫无反应,依旧只是用那表情盯着白莫儒。对这人奇奇怪怪的行为,白莫儒只当做看不见,收回视线后便不再理会。片刻之后,有人送上了一套刀具。刀具还挺新,有用过的痕迹,保养的很好,用韧性十足的牛皮包好,打开之后里面一套刀具足足有十来把。白莫儒选了其中一柄拿着顺手的刀在手中掂了掂,又试了试刀后,这才动了那张师傅剩在案台上的那些鱼肉。动刀之前白莫儒犹豫了片刻,片刻之后他下刀时刀身微微倾斜,动作流畅轻快,片刻之后几片鱼片就被白莫儒挑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白瓷碟子上。白莫儒这一套动作做得很快,几乎不过眨眼片刻时间,但却看呆了那张师傅。围在这案台附近的好几个人都注意到了白莫儒的动作,不过他们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另外那六个人身上,不在白莫儒身上。见白莫儒片了鱼,那几人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便继续望着人群中的那六个人。唯独那张师傅此刻却是面露惊讶,他拿了筷子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碟中的鱼肉,他没吃,只是又抬头看向已经在洗手的白莫儒。就在那张师傅愣神的时候,原本站在一旁的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走了上来。他也取了筷子夹起了碟子中的鱼肉看了看,但他脸上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神色。只是他在看到那张师傅面露惊讶之色之后,看着张师傅的眼神,带了几分疑惑,“这怎么了?”说话间,他冲着那张师傅晃了晃筷子中的鱼肉。那张师傅被他这样一晃,总算回过神来,下一刻他放下筷子就想要冲着那老人抱拳,却被那老人挡住,“说话。”张师傅被追问,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涩,他看向白莫儒感慨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别的人看不出来,那张师傅却看得出来,这个自称并不会做菜的年轻后生,他片下的鱼肉与他刚刚片的鱼肉几乎分毫不差。同样的厚度,同样的角度,同样的纹理,若不是因为他刚刚亲眼看见这后生动的手,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亲自动了手。他这一手切鱼的功夫,可是练了快半年的时间。能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这一行中的中翘数。虽然他们这群人各有各的精专方向,有他这刀功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要让这些人只看过他切的厚度纹理就模仿出来,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让他去模仿别人切的,他不琢磨一番也是难以模仿。就算模仿,想要切得分毫不差,那也几乎不大可能。一番感慨下来,张师傅却只是对那头发花白的老人说了句,“他片的这鱼肉与我刚刚片的几乎是分毫不差,一模一样。”张师傅话说完,便换成那头发花白的老人惊讶了。他诧异地看着洗了手又把刀收好重新裹了起来的白莫儒,一时之间脸色变了几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谢你的刀。”白莫儒把刀递给了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后者依旧一言不发的打量着他,可他眼中已经没有了疑惑和戒备,更多了几分打量。就在此时,那张师傅又凑过来问道:“你之前说你不是做菜的,那你是做什么的?”“点心。”“点心?”张师傅脸上的惊讶更重了几分。“我也只会做点心。”白莫儒如实说道。张师傅闻言,不再说话,心中是五味参杂。“你之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那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开口打破沉默。白莫儒嘴角狠狠一抽,他回头看向那老人,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前几天才盘问了他一番,还追着他走了半条街,居然这么快就忘了他的名字。“在下白莫儒……”白莫儒只好重新报了一遍自己的身份与来历。那老头听完,点了点头后,便抱着自己那一套备用的工具走了。他离开后,那张师傅却面色有些惊疑地打量着白莫儒,试探着问道:“你和他认识?”听两人的对话,这两人似乎不认识,可又好像之前曾经见过。“之前曾经在街道上见过面。”白莫儒道。张师傅闻言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最终他只是有些复杂地看着白莫儒,却什么都没说。就在此时,在人群当中比赛的那六人似乎已经有人做完了菜,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谢谢哈拉希妹纸的地雷和长评,给妹子笔芯~谢谢101+6、我家有个大暖男+1、小呀小二郎+2、听雨吹风+1、道行逆施,我为王+5、饭团锅包肉+3、大米小米+5、muouren+1、苏合细+7、道行逆施,我为王+5几位妹子的营养液,抱住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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