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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蒙蒙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深夜,她有些疲惫地进了值班房,值班房里的气氛很凝重,皇帝御驾亲征,皇帝的亲兵必是要跟随上战场的了。
只是这些在都城长大,没见过什么大战争的侍卫,难免紧张。
麦蒙蒙走了进去,坐在自己的铺位上,默默地收拾着行李,身边的一个侍卫已经忘记要和她保持距离了,呆滞地擦拭着床上的铠甲,擦着擦着就哭了出来。
麦蒙蒙转头问:“你哭什么?”
那侍卫哭着说:“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若战死,他们可怎么办?”
麦蒙蒙咬了咬嘴唇道:“可我们不去,谁去?要是连我们都退缩,谁来保护我们的亲人?”
“麦侍卫?”那侍卫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麦蒙蒙低头道:“大道理我不会说,只要我活着,就看不得萧锦夜残害我们的同胞。”
“哇噻,麦蒙蒙,没想到我们这里面最热血的家伙居然是你啊。”沈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说,“兄弟们,兄弟们,你们看看,人妖都比你们有志气!怕什么,萧锦夜那傻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回来遇见他,看兄弟我一棍子打死那妖怪!”
“哟,沈直,你当你自己是孙悟空呢?还一棍子打死那妖怪。”侍卫们调笑道。
值班房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沈直道:“嘁,我要是孙悟空就好了,到时候变出十万猴兵,老子一个人搞定他们。你们要侍奉老人的侍奉老人去,要陪儿子的陪儿子去,多好。”
“得,你想得还真美。”
“哎,说真的,兄弟们,我们今天呢,把自己家里的地址,家里剩下的人,都写下来,以后我们这屋,谁活着回来,就去死掉的兄弟家看看,咱也不求照顾一辈子了,逢年过节去看看老人家就好了。”沈直倡议道。
“我看行。”侍卫们全部点头附和。
值班房里热闹了起来,一个本子传来传去,大家都留下了地址。
传给麦蒙蒙的时候,麦蒙蒙提起笔来,犹豫了半晌写不下去。
“你倒是快写啊。”沈直催促道。
麦蒙蒙点点头,亲人一栏写下林御的名字,在遗言上写着:我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
写完,合上本子,递给沈直,沈直将本子用布包起来,藏在房梁上。
众人望着房梁,久久不语。
也许,那上面写着的,真是自己的遗言了。
夜晚,麦蒙蒙刚准备躺下睡觉,屋外就有人叫她:“麦侍卫,太子殿下传召你。”
“哦。”麦蒙蒙答应了一声,有些疲倦地爬起来,在床上呆了几秒,才动作迅速地站起来,穿好衣服,赶去太子殿。
太子殿里灯火通明,麦蒙蒙一走进去,就见太子殿下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微臣参见殿下。”麦蒙蒙单膝跪下行礼。
太子殿下没像往常一样,急忙叫她起身,而是呆呆地看着她,麦蒙蒙跪了一会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小声道:“殿下?”
太子黎才如梦惊醒一般道:“快快平身。”
麦蒙蒙站起来,拱手道:“殿下,您找微臣有什么事?”
太子黎摇摇头,还是一直盯着她看。
麦蒙蒙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抓抓脸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明日要随父皇出征?”太子黎问。
“是啊。”麦蒙蒙点头道,“保卫国土,是我们皇家侍卫的职责。”
“我也想去。”
“啊?”
太子黎急切地说着:“我也想去,你不是说这是我的国家吗?那我也想保护它。”
“可是战场很危险的。您又不会武功,又失学这么久,去了又有什么用。”
“连你也觉得我没用?”太子黎有些受伤地问。
“不,不是。”麦蒙蒙连忙摇手道,“我的意思是,皇上不会让您去的,再说,后方也得有人看着啊。”
“我知道自己没用。”太子黎沮丧地低下头来,“像我这么没用的人,一开始就不要救回来就好了。不救我回来,也不会发生这场战争。”
太子黎越说越小声,他蜷曲着身子,靠在床角,又变回了被困在孤岛上的瘦弱少年。
“殿下,就算我们不救您回来,萧锦夜对我国虎视眈眈这么久了,随便找个理由也会打过来的,这场战争与您无关的。”麦蒙蒙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轻声说,“殿下,现在的你羽翼未丰,如何上战场。不过,这场战争会打很久,您不要着急,慢慢成长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率领我们猕国军队打败诏国的人。”
“真的吗?”太子黎轻轻抬起头来问。
“嗯。”麦蒙蒙很确定地回头。
“那……那你一定要等我。”太子黎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麦蒙蒙的手,紧紧地望着她说,“在我变强之前,你不要……不要……”
“我不会死。”麦蒙蒙笑了,坚定地说,“我说过,会永远保护您的。”
“嗯。”太子黎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却很硬,就像她的人一样,明明个子这么小,却有无穷的力量。
让他相信,只要有她一直守护,他就可以安心成长。
麦蒙蒙在太子殿守了很久,一直到太子黎沉沉睡去了才离开,回到值班房,侍卫们都睡下了,油灯下只安静地坐着白画尘,麦蒙蒙走进去,小声问:“还没睡啊?”
白画尘也小声说:“一会儿还要再巡视一遍。”
“你明天随军出征,早点睡吧。”麦蒙蒙心想,他真是个工作狂。
白画尘点头,没作声。麦蒙蒙爬到床上躺下,白画尘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从自己的床头拿起一个包袱扔给麦蒙蒙说:“这个,你家里人叫我给你的。”
“我家里人?谁?”麦蒙蒙一下爬起来问。
“嗯……”白画尘想了一会儿,放弃道,“不知道名字,反正是能走的那个。”
“哦,青檬。”麦蒙蒙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林御给的呢。
白画尘转身出了值班房巡视去了,麦蒙蒙打开包袱,就传出一阵药香,麦蒙蒙心想,一定是青檬给自己送的伤药,让她在战场上即使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瓶药膏和药粉。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把匕首,麦蒙蒙拔开匕首,只见镜面一般的剑身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古寒冰玄铁打造的神兵利器,传说肖铁如泥,断金如丝!据传这把匕首早已失踪多年,没想到竟然在青檬手上。
麦蒙蒙爱不释手地轻轻地碰了碰匕首,冰冷的寒气也不能逼退她得到宝剑的喜悦。
有了这把匕首,她在战场上简直如虎添翼嘛!一般武器可别想近她身了,青檬对她可真好,这般宝物也舍得给她。
麦蒙蒙合上匕首,抱在胸前,笔直地躺下喜滋滋地睡着了,她的嘴角带着微笑,似乎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英勇场景。
次日清晨,猕皇率五万亲兵支援景江,皇家部队浩浩荡荡看不见尽头,麦蒙蒙穿着统一的皇卫铠甲,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伴在皇驾北方,部队正在急行军,士兵们一出城就开始奔跑,扬起一阵黄沙。初春最后一丝寒意也在昨日退去,天气瞬间变得暴热起来,艳阳高照,厚重的铠甲紧紧地扣在身上,热得让人抓狂,可这又是战场上保命的东西,谁又敢脱去,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向前奔跑。
部队疾行了三日才到达景江,由于已经入春,景江的水流已经上涨,再守得三个月,等雨季一来,湍急的江水形成的天险,更是让诏军无法攻入。
猕军到的时候,江对面的诏军正在紧急扎竹筏、木船,为十万大军强渡景江做准备,而景江边上,原来的守卫兵和百姓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船一天比一天多起来。
猕皇一到,就紧急下令,挖建江边防线,从景江城往外,紧急加筑三道防线,以便在敌人渡江时,骚扰敌方,同时派遣海军,时刻前往敌方造船阵营捣乱,拖慢他们的速度。
在一系列的号令之下,军队和百姓们都忙碌了起来,做陷阱的做陷阱,筑堤坝的筑堤坝,挖护城河的挖护城河。麦蒙蒙自然也投入到这热火朝天的劳动中,虽然,这和她想象中的横尸片野的战场不一样,不过她还是服从命令的。
超级大力士的麦蒙蒙,在此刻发挥了她万能的功用。
经常在阵地上就听见有人叫:“蒙蒙!过来!把这石头搬上去!”
就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唰地闪过去,抱着石头就跳上了刚筑起的堤坝。
“蒙蒙,过来搭把手。”
麦蒙蒙又唰地闪过来,帮着一群人将装满土石的推车从低谷拉上坡去。
“蒙蒙!”
“蒙蒙!”
“蒙蒙!”
战地上,到处传出呼喊她的声音。
麦蒙蒙往地上一坐,喘着粗气说:“等等,我歇口气。”
麦蒙蒙扒拉开衣领,拿手使劲扇着风,这天热死了,堤坝上的一群士兵都光着膀子在干活,就她还穿着长衫。
麦蒙蒙热得双颊通红,沈直也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将水袋递给她,她接过后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又递还回去。沈直接着咕嘟咕嘟喝着,然后一抹嘴巴说:“你热不热,赶快脱了吧,别焐出痱子。”
麦蒙蒙摇头:“不要,我是女生,怎么能光着膀子。”
沈直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吧,哪里有女生有你这种怪力。哎,麦蒙蒙,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力气这么大的?”
麦蒙蒙想了想说:“我小时候力气也不大的,后来师兄来了,他的腿不方便,又不喜欢我背他,所以经常要抬着他的轮椅上山下山,而且,还不能晃着他,可讲究技术啦,并不是光力气大就能做到的。练的次数多了,力气也就越来越大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小时候还真辛苦。”沈直有些同情地说。
麦蒙蒙不解地望着他:“哪里辛苦了?”
“搬你师兄啊,不但要搬你师兄,还要搬他轮椅!”
“可是,同门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友爱吗?”
沈直掏掏耳朵,笑着说:“他要是我师兄啊,我就一脚把他踹下山。”
麦蒙蒙嘴角抽了抽道:“他会杀了你的,哦,不,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我才不怕呢。”沈直刚说了一句,就听见号声,这是收工吃饭的声音,他霍地站起来,“呀,开饭了!开饭了!蒙蒙赶快走!不然又要排好长的队。”
麦蒙蒙在他的催促声中,跟着他一路小跑到河堤旁的空地上,只见空地上架着十几个大锅正煮着粥,大锅旁边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堆满了手掌般大小的馒头。
麦蒙蒙和沈直来得算早的,排了前几位,打了粥,拿了两个馒头走到空地,就地坐下吃起来。
军营的伙食并不好,只能勉强混个饱,沈直咬了一口馒头,觉得索然无味,转手递给麦蒙蒙:“给你。”
麦蒙蒙亮了亮自己手上的馒头道:“我够了。”
“谁说给你吃的?”沈直挑挑眉,望着她的胸口说,“自从你上了战场就没往里揣馒头,我看着都不习惯了。”
“白画尘说了,不给我揣,我揣进去他就杀了我。”
沈直一听麦蒙蒙听白画尘的,瞬间就有点不爽了:“你干吗听他的呀,你到底是不是人妖,你现在弄得完全像个汉子!”
“我像汉子?”麦蒙蒙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便一搓就掉下来一块泥。呃,好恶心。
“你看你,太不敬业了!赶快揣上!”沈直说风就是雨,也不等麦蒙蒙搭话,就一把拉开她的衣领,伸手就要帮她把两个馒头揣进去。
麦蒙蒙连忙护住胸口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家伙虽然动作快,但是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她已经有所防备了,再也不会出现被他误摸的情况了。
麦蒙蒙推开沈直的手,红着脸将他丢进衣服里的两个馒头整理好,巨大的F罩杯又一次出现了。
沈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这样看着才像你,脸擦干净点就更好了。”
沈直抬手有些粗鲁地帮麦蒙蒙擦着脸,经过几天的暴晒,原本白净的皮肤已经变成小麦色,怎么擦都有些脏脏的感觉。
麦蒙蒙一边摇着头,一边拒绝沈直的骚扰,这家伙真讨厌,总是动手动脚的!
她是女生好不好!是女生!
无耻的家伙!
麦蒙蒙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沈直无知无觉地从嘴巴里粘了些口水在手指上,然后抹在麦蒙蒙脸上,把最后一点泥巴的痕迹都抹去了。
“啊啊啊!好恶心!”麦蒙蒙捂着脸,恨不得把手里的稀饭倒在他脸上。
沈直吐着舌头道:“恶心什么,口水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吗!看我给你摸一点。”麦蒙蒙放下碗,在两手心上吐上口水,往沈直脸上抹去。沈直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推开,没想到麦蒙蒙一使劲,直接把他扑倒了!依然往他脸上按,沈直使出吃奶的气力反抗着,两人像是扳手腕一样,一个向上推,一个向下按!
身边吃饭的士兵们兴奋了起来,起哄地叫着:“哎呀,沈直,你起不来了吧!”
“沈直,加油加油啊!”
“蒙蒙加油!蒙蒙!搞死他!”
“上啊!”
沈直终于不敌麦蒙蒙的怪力,被她抹了一脸口水!一张俊脸嫌弃地纠结在了一起。
麦蒙蒙开心地爬起来,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哈哈大笑。
“不行,我不服!我刚没准备好,再来一次!”沈直不服气地爬起来,嚷嚷道。
麦蒙蒙仰着头接受他的挑战:“来就来,怕你啊。”
两人就地找了块石头,开始掰手腕,不到十秒,沈直又输!
再来!不到八秒,又输!
再再来!麦蒙蒙秒赢了……
沈直郁闷得直拍腿,拿出一百两银子开始悬赏:“谁要是赢得了麦蒙蒙,这钱就是谁的。”
“那谁都赢不了,这钱就是我的吗?”麦蒙蒙财迷地问。
沈直想了想,将银票放回胸口道:“算了,不送钱给你花了。”
“你这家伙!”麦蒙蒙气急,抬手就要打他。
忽然听见传令兵通报:“沈侍卫、麦侍卫,皇上传召你们过去。”
沈直和麦蒙蒙连忙站起来,往皇上驻扎的大帐走,沈直中途随便借了一件上衣穿上,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和麦蒙蒙站在帐外请安。太监通传他们进去,两人低着头,走到帐中,笔直跪下行礼。
坐在上位的皇上道:“沈卿、麦卿,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由你们去做。”
两人双双跪下道:“臣万死不辞!”
“很好,很好。”皇上站起身来,扶他们平身,带他们来到沙盘前道,“眼见诏军造船的速度见快,不出一周,就能将他们十万大军运送过江,到时必将是场恶战。我们虽然占尽地利,可仍有不待,若能拖的一时也是一时,只要撑到夏季,便有希望了。”
麦蒙蒙和沈直点头,这时,太监通传道:“白侍卫、舒侍卫求见。”
皇上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宣——”帐外,白画尘和舒晨曦走了进来,两人衣冠楚楚,这两人一到景江就分到了好差事,一个护卫皇上,一个在军部做参谋,不像麦蒙蒙和沈直分到了战地工事建造,整天在泥沙里打滚弄得邋里邋遢,晒得漆黑漆黑的。
“你们来得正好,不用行礼了,快过来。”
两人领命,连忙走到沙盘边上,听皇上说道:“在这军中,武功最好的,就是你们四人,所以我想由你们四人,从军队里选出武功最好的士兵,组成尖刀队,插进敌人心脏,扰乱他们的行动,最好能烧掉他们的船只和粮草。”
“是,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四人一起行礼,铿锵有力地道。
“好,你们现在各自去选人吧,等天一黑,朕会派船送你们渡江。”
“遵命!”四人退下,一直到帐外十米才放松身体。
沈直第一个说话,他习惯性地凑到舒晨曦身边说:“我就知道皇上找我们没好事。”
“可不。”舒晨曦道,“每次都是送死的事。”
“这是荣誉!”麦蒙蒙握拳!一脸红光。
沈直:“……”
舒晨曦:“新手都这样。”
多送几次死就不会觉得这是荣誉啦亲。
白画尘总是寡言的,他只是眯着眼睛,淡定地拔开长剑,对着麦蒙蒙,手腕轻抖,风声中,似乎听见衣服碎裂的声音,和馒头滚落地上的声音。在众人还未眨眼之间,麦蒙蒙的上衣就被白画尘用剑划开,她那平板的身材、纤瘦的腰肢、白皙的胸膛,也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麦蒙蒙瞪大眼睛,尖叫着捂住衣服:“啊啊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沈直和舒晨曦也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白画尘那家伙是在那么潇洒地耍流氓吗!
麦蒙蒙崩溃地大哭:“你干什么啊!我都被看光了!啊啊啊!”
白画尘淡定地收回宝剑,云淡风轻地说:“我说过的,别再叫我看见你往怀里乱揣东西。”转头,俊眼里满是锐利的目光,“下次再让我看见,划破的可就不是衣服了。”
“浑蛋,浑蛋,我恨你,呜呜呜——”麦蒙蒙一副刚刚被侮辱过的样子,跌倒在地上,痛哭不起。
天哪!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知道军营很危险!却没想到这么危险!
她知道白画尘说到做到,却没想到,他是这么恐怖的一个行动派!
啊,她的节操啊!没了!没了!
明年清明可以给它上上坟了。
麦蒙蒙忽然抬头,仰天长啸一声:“师兄!师兄,有人欺负我啊啊。”
沈直:“……”
舒晨曦:“……”
不过就是被划烂了衣服嘛,至于这般要死要活。
不过,麦蒙蒙的身子可真瘦啊,却又不像普通少年那般瘦得都是骨头,而是像妙龄女子那般纤细妙曼。
啊,不愧是人妖!
当晚,沈直做梦都梦见了某人,和某人赤诚相见,做了一些不齿之事,把沈直吓醒了,却发现他……
以至于随后的两天,都不敢见某人。
第三日凌晨,由他们在五万精兵里挑选出来的二十人,一起穿上了夜行衣,船只乘着夜色,将他们送到江中,他们再凭着一根芦苇,从江中游到对岸诏国的营地。他们从沙滩上岸,岸边的森林早已被诏军砍伐了做船,他们无处可藏,只能沿着沙滩,缓缓爬行到诏军的营地之下。四大皇卫轻功都不弱,同时出手,瞬间无声无息地杀了四个哨兵,将他们的尸体丢下营地,几个猕军士兵扒下他们的衣服自己换上,一路上,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换装。
二十个人目标过大,他们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分出两组,一组装成巡逻兵,光明正大地在军营里排着队寻找粮草堆放的地方。
一组继续穿着夜行衣,前往敌人守备森严的造船厂去烧毁敌船。
夜里,造船厂依然灯火通明,一大堆诏军工匠和士兵,依然在加班加点地赶制竹筏,麦蒙蒙和白画尘对望一眼,两人均皱了皱眉头,情况不妙啊。
这些工匠分布得很散,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杀光他们,再浇上柴油,一把烧光这里的船只。
除非,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将他们引开。
白麦组安静地等待着时机,夜又深了一些,已经到了人类最疲惫的时候,而那些造船厂的士兵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各自有序地赶制着船只。忽然,东北火光一片,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白麦组的士兵们紧张地握紧刀柄,时机来了!
另外一组穿着诏国的衣服的士兵,不管找不找得到粮草,都会在军营内放火,引起混乱,好给这边制造机会!
果然,船厂的士兵们都放下手里的活,往东边看去,有些小小骚乱,可奇怪的是,他们不但没往着火的地方跑,反而拿起了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好!”白画尘低吟一声。
麦蒙蒙也心下一沉,她匍匐在地上,耳边传来的震动声,提醒着她,有不止一万的士兵往这边来了!
“撤退!”白画尘一声令下,白麦组的士兵们立马弓着身子往后跑,却见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队队诏国士兵,将他们三面包围起来,黑压压的一群,看不见尽头……
部队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骑着骏马,一脸倨傲,藐视着他们说:“本殿下就猜到猕国那老头会让你们这群老鼠来捣乱。”
“上次让你们在我这偷了油跑了,这次可一只也别想逃!”萧锦夜抬手一挥,成千上万的士兵向他们拥去——“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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