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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耀第二天上午便将嘉依送回了家。
因为他要带她去看他小时候住的房间她也不去看,他要带她再去看看画,她也说不了,就说想回家写作业。
顾千耀不知道嘉依的窘迫。
而嘉依从一大清早起脑子里就莫明闯进一个词:勾引!
天啦,要是她不那么多事,顾千耀就睡觉了。
她在他家勾引他了?
要是被他家的那些阿姨看到!
嘉依摆了摆脑袋,继续写作业。
作业写完,将顾千耀之前讲过的题拿出来练习,然后抄写单词,周末的一整天就这么渡过了。
晚上又拿出哪个难题,原创的黑板报不难,但是一想到要和陈琬琰放在一起,怎么做都觉得太差劲。
而这一整天都没再见过顾千耀。
他大概是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周一她自己去了学校,路过学校那两壁黑板,心情沉重。
一直到快上课了顾千耀才出现。
顾千耀落坐,没有像往常一样挠一下她的脖子。
嘉依转脸,“你来啦,”
“嗯,”顾千耀对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老师踏进教室。
“专心上课。”
“好”。嘉依转回脸,莫明觉得今天顾千耀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下午放学顾千耀也没有跟她一起回家,而是打了辆车,将她送上车,要她自己先回去。
“顾千耀你要去哪?”嘉依赶忙将车窗降下来。
顾千耀回到窗边,弯下腰,手覆住她扒在车窗上的手指上,认真的看她的眼睛,扯出笑容,“我有点小事要耽搁一下,回家了我会去找你。”
车启动,顾千耀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在拐角。
他返回学校,在校门口站了半晌看到郝禹夹在人群里出来。
顾千耀抬步上去,挤开郝禹身边的人,一胳膊揽了他。“小舅舅聊聊呗。”
肩膀上的手出现的突然,这句话出现的突然,郝禹脚上一崴,险些跌倒。
转脸,这这这……哪里来的妖孽!
顾千耀这龟孙子为什么要喊他小舅舅!
顾千耀揽上郝禹,顾千耀是一个人来的,而郝禹不是一个人,是一帮人。
虽然还在学校里,但是,只要大佬一声吼,大家随时可以一拥而上。
一群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恶霸顾千耀,而老大却笑嘻嘻的对兄弟们说,“我跟耀哥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过去,我晚一点再来。”
嗯?
这是什么操作!
顾千耀站在郝禹身后耸了耸肩膀,郝禹一脸欠了人家很多钱的样子。
“禹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绑架你妈,快滚啊你们。”
郝禹张牙舞爪,一群人一哄而散。
“小……”顾千耀高声喊了一个字,郝禹就像被踩了尾巴,唰的调转头来,恶瞪顾千耀。
“小郝禹,咱们是在这儿聊几句还是你选个好地方,嗯?”顾千耀双手插兜,懒懒的看郝禹。
然后顾千耀就被郝禹恭请进了学校旁的一家很上台面的咖啡馆。
学校门口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说这是因恨生爱了啊。
顾千耀和郝禹长年不睦,人尽皆知,就像郝禹自己说的,他们就是那种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的关系。
咖啡馆非常贴心的准备了几间包间,大概就是给人在这种时候用的。
郝禹一进包间,就直朝顾千耀扑了过去,“你你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顾千耀被扑的撞在墙上,生疼,他也不生气,“小舅舅息怒,不然我用高声喇叭喊了,”
“喊啊,有本事你喊啊,”
包间门“哗”的被打开,服务员傻在门前,长这么霸气的美少年也能被摁在墙上?另一个狠的像要将贴墙上的人吃进嘴巴里。
服务员咽了咽口水,他大概是打断了什么激烈场景,将瞪的老大的眼睛眯下来,“抱、抱歉,打扰了,”,转身就走。
“抱什么歉,回来,”
服务员站住,转了身,脸上笑嘻嘻的,问他们要点些什么。
郝禹被服务员那种贱兮兮的眼神盯的背脊发毛,恶狠狠的放开顾千耀。
火冒三丈的走开。
墙角有个小柜,上面有个收款码的台签,他掏了手机远远的朝哪儿一扫,叮了一声,手指唰唰的几下,将手机举在服务员面前一晃,给他看付款凭证,“这房间老子订了,什么也不点,打架,我们在打架,没见过吗,打烂东西老子再赔。”
门“哗”的一声再关上。
插曲结束,顾千耀拍拍衣服,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跟你做个交易,做不做。”
房间里安静,顾千耀的声音清楚又讨厌,郝禹恶眼看人,“我TM跟你有什么交易可做?”
顾千耀歪了脸看郝禹,“真不做?可别后悔。”
郝禹气歪了鼻子,做不做显而易见。
“我的事你不捣乱,你的事我就烂肚子,嗯?”
郝禹双拳紧攥,“笨蛋出卖我的?”
顾千耀低头笑了一下。“这么简单的关系,用不着她说什么。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对她是认真的,所以当然要查一查她。”
周末顾千耀在家,一直等到下午父亲才回来,他便拿到了所有想要的资料,一切自然水落实出。当然包括嘉依和郝禹的关系,小郝禹、小舅舅,他曾听到过嘉依打电话叫小舅舅。
实际上嘉依的父亲他也见过的,有一些印象。
十年前,郝家年轻貌美有才华的女儿,跟了个落拓的青年画家,而且对方还曾有过家庭,还有孩子,这事一时间在江城名流圈传的沸沸扬扬,那时郝禹跟人发生冲突,别人就会拿这个事攻击他。
顾千耀果然没有猜错,郝禹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所以隐藏了他和嘉依的关系,也不准嘉依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
顾千耀话毕,郝禹冷笑了一声,几步走到窗边,突然转过身来,“认真?你认什么鬼真?你才多大,我们才多大说什么认真,你骗鬼呢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他娘的打的什么鬼主意,”
郝禹说了几句,气上了头,直冲到顾千耀面前,“既然你查过她,就该知道她有多可怜,老子都没见过比她还惨的人,你他妈就不能换个人骗,不就是图她长的好看又笨又好骗,我求求你换个人成不成,最多以后老子不跟你争老大了成不成?”
顾千耀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郝禹的肩膀,“你知道她可怜就行。”
“你什么意思?”
“意思简单,你不搞我,我就不搞你,不接受其它条件,否则后果自负。”
“我艹你大爷的顾千耀,”郝禹朝顾千耀扑,顾千耀一把将人箍住,“我艹你大爷的郝禹,这件事不能讨价还价懂不懂!”
顾千耀离开,郝禹气的在包间里翻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
打不过、阴不过,怎么办?
“这个臭不要脸的太他妈阴损了!”
“苍天,老天爷,帮老子打个雷霹死这龟儿子吧!”
*
顾千耀到家,没有去敲嘉依家的门,而是在栅栏前站了半晌,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带,他不知道为什么嘉依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蹊跷,但是他以为她有知道的权利。
十年前,那个被人瞧不起的落拓青年画家,在两年前去逝,他去逝的时候,在那个他不懈追求的领域,已经有了不容小觑的地位,所以他父亲才会收购他那么多的画作,甚至称他为天才画家。
然而令人想不到,这位天才画家陨落的太快,没有攀到他应该到达的顶峰就去逝了。
顾千耀掏出手机,拨通嘉依的电话。
“顾千耀,”电话里的声音细细的。
女孩的声音向来又细又软,却不是故意撒娇、卖俏,而像是怕惊扰了人,惹恼了谁的卑微、不自信。
他希望她自信,希望她不要认为自己是不幸的。
“宝宝,我在院子里,你出来一下。”
很快女孩带着一身的温暖跑到他跟前,隔着栅栏,眉眼甜甜的看他。
“顾千耀,”
顾千耀看着她,眼底柔软,“嗯。”
“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哦。”女孩低了下头,又抬起,一双眼睛映着院子里的灯光亮闪闪的,“那你今天还要写作业吗?”
“不写了。”
“噢。”女孩有点失意的样子。
“就这么想黏着我?”
女孩唰的抬头,眼神里有明显的心虚,不说话,抿着点唇,瞳仁浑圆漆黑,唇尖上的唇珠翘翘的。
她从来不明白自己有多诱人?
其实她实在不用这样小心。
她可以凭自己的容貌骄傲,可以拿自己的才能跋扈,可以拿他对她的无法自拔对他任意撒娇、耍赖,但是她什么也不做,就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他说什么,她都说好。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把脖子上的玉取下来。”
“……啊,”
顾千耀手伸过栅栏,在她翘翘的鼻子上一敲,“快点,听话。”
嘉依不明所以,只得将脖子上的玉取了,交给顾千耀。
顾千耀握在手里略略看了一眼,将那根红绳取下,在兜里摸索了一下,一条细细的银白色链子出现在手里,闪着冷冷的白光。
“顾千耀,你不要老是给我东西,我……”
“知道这代表什么吗?”顾千耀漫不经心的打断。
嘉依没有回答,抬一眼看他,俯一眼看他手上的动作。
换好,他拎着项链,玉在项链底下晃。
“它就代表我,它挂在你脖子上替我守着你,你连我也不要?”
“顾千耀,”
“好啦,过来,”顾千耀朝她勾手指,嘉依知道他的意思,便将脖子往前伸了。只是在心里暗想,顾千耀要是经常这样,她赚的2万块钱一起给他,恐怕也不够了。
带好,嘉依手指摸了摸,凉凉的。
顾千耀垂下眼睛最后看了一眼纸带,眸色深沉。“这个也是给你的。”将它送过栅栏。
是个课本大小的牛皮纸袋,薄薄的。
嘉依有些诧异,还是伸手接了,手指捏住,顾千耀却没有立刻放手。
“学习资料吗?”
顾千耀抬眼看嘉依,才松了手,嘉依只捏住一角,牛皮纸袋一下软了,垂在她的手指下。
嘉依将手缩回来,想打开袋子,脸上却一痒,顾千耀的手在轻轻摸她的脸,她略略偏了脸,他的手指温凉。
“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现在不要看,回去了慢慢看。不管怎样,你记住,我会陪着你的,知不知道。”
嘉依抬起眼睛,眼神懵懵懂懂看顾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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