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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作品: 生而悦己 |作者:辞绿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5-2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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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说, 却又打住, 道, “这事你还是去问你哥哥吧。正好趁这个机会, 你们两兄妹也好好聊一聊。”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 姜氏道, “我出去看看苏宴, 你也一块随我出去,找你哥哥说几句话吧。”

“好。”

出了偏厅,顾昭便看向顾瑜, 唤了声“哥哥。”

顾瑜看她一眼,对顾勋等人微微颔首,又对顾昭道, “跟我来。”

“……哦。”顾昭临走前转身看了眼苏宴, 看见他正向自己望来,笑了笑后离开。

淳安堂外是一条青石铺的石板路, 足以容纳两人并肩行走。

两人从走上石板路路开始, 便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顾昭率先打破了僵局。

她看着顾瑜, “娘说哥哥在平顺做出了实打实的政绩, 这才回了王都?”

“……是。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也是有人指点, 我才能有今天这一步。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摸索的话,也不知,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顾昭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顾瑜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叹了口气,道,“丞相胸怀丘壑,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顾昭:“……”

是她浅薄了。

她不明白胸怀丘壑和托付终身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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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端国公府里正值其乐融融,可那边皇宫里头,却是阴云密布。

萧琮看着姐姐,欲言又止。

萧媺站起来,杏色的大袖衫上金丝织就的流云与红线绣成的牡丹相得益彰,“看来皇上也没什么话要说,既如此,那妾身就先告退了。等您有话要说的时候,再传召妾身进宫面圣也不迟。”

“等等!”萧琮开口,斟酌再三,才道,“皇姐,朕今日收到一份密报。昌国公府上的庶子苏定,不是苏沉的血脉。”

“是……敌国将领的遗孤。”他皱了下眉头,端起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皇姐觉得……”

萧媺的心惶惶然收紧,猛地坠了下去。

她现在可以说是与太子一系同气连枝,而太子最大的倚仗,便是苏宴。

如果苏家出了什么事,苏宴一定也会受到牵连。

因为背对着萧琮,是以他并没有发现萧媺的异样。

事实上他也很苦恼。

这事如果坐实了,苏家“通敌叛国”的帽子就扣下了。可是这样一来,涉及到的就又不止苏家了——苏家的二儿媳,可是已逝的异姓王的独女,而他们家的孙媳,还是自己亲封的郡主。

萧媺勉强笑了笑,“皇上想要如何?”

萧琮为难道,“朕自然是不希望此事属实的。故此想要再派人去查一查。”

“无论结果怎么样,妾身是相信皇上的决断的。只是……妾身还是认为,这其中当有隐情。”

萧琮叹了口气,“朕会派人去查清楚的。”

萧媺点头,“但还有一点,苏宴在朝中树敌太多,在此事尚未明晰之前,妾身觉得,还是不要走漏风声为好。”

“皇姐所言甚是。”他清楚她的顾虑,应道。

萧媺最后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皇宫的了。

她回到府上,将公主府里养的乐师舞姬全都唤了出来,让他们奏乐起舞。

可即使是这样,她心里的愁闷也还是没有缓解半分。

直到日薄西山,天边晕开霞光,她才摔门出去,往书房去了。

在她身后,舞姬的水袖缓缓垂下,乐师的动作也凝滞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伺候着长公主的侍女红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去账房领赏,随后便往萧媺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萧媺这时正从书房出来,见着红蕖,便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找个信得过的人,将这纸条当面交给苏丞相。务必要当面。”萧媺慎重道。

这时候她比谁都清楚,苏家不能有事。

红蕖跟在萧媺身边,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听她这样说,什么话都没有问,只屈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苏宴此时已经和顾昭从国公府回来了,听说长公主府上的人来了,当下便对顾昭道,“库房里有些药材,你带着几个丫鬟去看看,再把府上的大夫也带过去吧,瞧瞧祖母那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待会只管打包了让人送过去就行。”

顾昭看着他,“那你呢?”

“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很快就过来陪你。”

过了一会儿,顾昭才点头应好。

苏宴说完,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一个穿短褐,长相普通的男子等着他,一见到他便抱拳行礼,手心一转,将手里的纸条露了出来,呈到苏宴面前,道,“这是我家公主让小人送来的,请丞相过目。”

苏宴接过来,匆匆扫了一眼,对他道,“知道了,替本官向你家公主道声谢。”

匆匆赶来的砚一见着男子出了书房,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从衣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他怀里,“兄弟来一趟辛苦,去吃点酒解解乏。”

苏宴见他来了,也不说什么话,只燃起油灯,将手里的纸条扔进了火焰里。

做完这事儿,他才道,“不是什么大事。砚三的事,你前些日子告诉砚九,如何了?”

“他挺平静的,不过,爷,这顾世子都回王都了,可以让砚三回来了吧?”

“顾瑜身边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就让砚三留在他身边也无妨。砚九不是和砚三关系好吗?你让砚九收拾一下,也去顾瑜身边待着吧。”

砚九听得皱了皱眉,反应过来正要说什么时,却又看见自家爷已经走了。

“这么快事情就处理好了吗?”顾昭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渐临近,转过头,便看见苏宴来了。

她正指挥着几个丫鬟将虫草,人参,鹿茸,天麻等药材装进盒子里,这下子也不指挥了,只与苏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时候大夫已经出去,是以顾昭说起话来也就不顾忌了,“外祖母托人给我送了信,我才知道,原来姜楠已经不在了。你还记得姜楠吗?就是之前在济觉寺算计我的姑娘,哦,她还惦记过你呢!”

苏宴在她问“你还记得姜楠吗”的时候,想了想,刚想点头,便听见她后面的话,神色一凛,道,“不记得了。生老病死都是天定,何况她那样的人,没什么好可怜的。”

顾昭满头雾水的看着他,“我没说可怜她呀?”

她又哪里知道,苏宴是在害怕她追究姜楠的死因呢?

当初虽然做的干净,但是事无绝对,就连苏宴也不能保证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他缓了脸色,巧妙的转移话题,“今天宋小姐来找你,可说了她与柳清河的婚期?”

他当初为柳清河谋划官职的时候,顺道将此人引荐给了庄亦行先生,一来二去的,几人私下里也有了几分交情。

故此他对这两人的事也知晓一二。

顾昭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感叹道,“当初我与问渔说起这人的时候,她便对他上了心。谁能想到,他俩的事果真能成呢?说起来也是宋伯父开明。”

苏宴点头。

见丫鬟们这时已经收拾好了药材,顾昭便拉着苏宴出去,还不忘记嘱咐几个丫鬟,“沉棠浮槿你们亲自跑一趟,去端国公府送送药材,枝夷你去厨房里说一声,我今晚想吃糯米丸子,还有紫薯粥,另外的菜色就让他们自己准备便是。”

几人齐齐应是。

她没有问苏宴要吃什么,因为苏宴早就跟她说过,他不挑食,平素按着她的喜好来就行。

回了屋里,顾昭又让荔辛为她准备明天的衣裳首饰。

苏宴面上不动声色,问道,“你明天要去沈老夫人的寿宴?”

顾昭弯着眸子道,“是呀。”

“沈将军有大将之才,你多与沈老夫人来往也好。”

顾昭点头,可不是嘛,前世沈厉行可是被封了镇国将军,只可惜最后战死沙场,也不知道这一世他命数如何?

苏宴眸中闪过一道森冷的光,“你认识沈将军?”

顾昭摇了摇头,“也不算认识,只是恰好见过几面。”

“可是我听说,在他临去边河郡的时候,还去了国公府?”

顾昭磨了磨后槽牙,他怎么感觉苏宴有点翻旧账的意思?

“……那大概是他走错了吧。”

“那你也是走错了?不然怎么恰好和他遇上了?”苏宴微笑着说。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顾昭对着苏宴干笑两声,便高声对外面说,“进来吧。”

门一打开,便有香味扑鼻,饭菜点心依次被枝夷荔辛摆上苏宴顾昭中间的小桌上。

顾昭抬头对苏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快吃饭吧,我饿了。”

苏宴缓缓勾起唇角,“好。”

两人食量都不多,每样菜夹了一点,又用了两块糕点,喝了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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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间,顾昭打了个哈欠,见苏宴还点着灯在看书,对他说了声,便上了床。

谁知苏宴在这时候,将书放下,也脱了衣服往床上去。

顾昭连人带着被子滚到他身边,嘤咛一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苏宴低沉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

“忘了问你,那天你去西山别苑见萧暄,他跟你说了什么?”

顾昭一巴掌挥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吧唧一下嘴,含混又不耐烦道,“他说祝我们百年好合。”

“不对……好像是白头偕老。”

苏宴问,“就这样吗?”

他扯开被子,长腿一伸,翻身将顾昭压在了下面。

被他这么一弄,顾昭的小衣也往下滑开了一些。

顾昭肌肤嫩,前几日晚上弄出来的青紫还没有消,看起来颇有些靡艳的味道。

苏宴看得眼热,顾昭却是一下子被凉醒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原本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欲盖弥彰地扯了扯小衣,却因为动作太大又露出了下面的肚脐。

她哼唧了一声,“你干嘛呀?”

苏宴不答,俯下身去吻她的肚脐,然后驾轻就熟地解开她的小衣,一路向上。

顾昭任由他动作,瞌睡被他弄的都没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去解他的衣衫。

两人很快纠缠到一起,待感觉到身下足够湿润了,苏宴才掐着她的腰进去,一下一下地,不知疲倦地撞击着她的身体。

情到浓时,苏宴缓下来,在顾昭耳边呼着气,声音低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

顾昭被他吊得不上不下,想让他动一动,可是脸皮薄,又不好意思说。她眼角泛着红,觉得难受极了。

偏偏苏宴这时候还问她这些话。

她跟他讲过这么多话,谁知道他指的是哪句话?

她带着哭音道,“不,嗯……不记得了。”音尾有些高,像带着钩子似的。

苏宴也不好受,“你那天说,你都没叫过我,宋婵娟凭什么叫我苏哥哥。”

顾昭闻弦歌而知雅意,喘着气唤他,“宴哥哥,宴哥哥……”

苏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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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昭醒来的时候,苏宴已经不在枕边了。她看着透过窗棂照进来的光,“沉棠,什么时候了?”

沉棠端着盛了热水的铜盆进来,道,“夫人,辰时了。”

顾昭咬了咬唇,“你们怎么不叫我?今天还要去沈府呢!”

沉棠屈身,“是丞相不让我们叫您的。他说……让您多睡会儿。”

顾昭无力地坐起来,不再纠结这些问题,让沉棠先伺候她梳洗。

坐在铜镜前,顾昭看着楠木妆奁里的首饰,道,“今天梳双刀髻,用那套赤金点翠的头面。”

沉棠应是。

梳妆打扮好后,沉棠又伺候顾昭换上了深青色绣茶白缠枝莲纹曲裾,中间配了条同色系花样的腰带,更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等她用了早饭之后,就已经是巳时了。

她擦了擦嘴,对沉棠道,“走吧,我们去沈府。”

然而马车半道一转,却是往陶庵胡同去了。

顾昭进到庄宅时,越瑟正在折花,她近来又想出了新的点子,想试试把两种不同香味的花加到胭脂水粉里会怎么样。

一见到顾昭,她就把手上的篮子放下,先是打量了她一圈,才笑着道,“到底是嫁人了,瞧着竟比以前更好看了些。”

顾昭走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您说什么呢!”

越瑟笑了笑,“当初在江南时,我给过你一个锦盒可还记得?”

“记得。”

越瑟一看顾昭这样就知道她没看,当下便神秘兮兮地说,“回去仔细看看吧,那是对你有好处的东西。”

她又问了顾昭与苏宴平时的相处,顾昭自然是一一回答。

末了,越瑟感叹一句,“当初跟你说,情之一字最是沾染不得,如今看来,我当初的忠告你竟是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了,怎么看,都是苏宴陷得比较深。好好珍惜吧。”

顾昭却想到他昨晚欺负自己的场景,红着脸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她在庄宅又坐了会儿,算着时间,起身与越瑟道别。

这时候还差两刻钟到午时,基本上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

也有些早早按捺不住性子离开了——她们是冲着顾昭来的,如今眼看着顾昭似乎不会来了,那她们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沈老夫人的脸色也渐渐有些不好起来。她当初逢人便说自己寿宴邀请了端阳郡主,这寿宴上,有一大部分人正是为着这端阳郡主而来。

可现在寿宴都快开始了,端阳郡主还没有来,一拨又一拨人离开,沈老夫人本就刻薄的脸上此时因为动怒而显得越发刻薄。

林溪薇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数落着顾昭的不是,“姨母,您瞧,我早就说过了不是?这端阳郡主架子可大得很,哪里瞧得起我们这样的人家?纵然表哥是四品振威将,可在她眼里与那些破落户也是差不离的。我时常听那些小姐们说起,端阳郡主是个心比天高的人,除了顶顶富贵的那几位,鲜少与他人为伍。”

她这话虽然是在贬损着顾昭,可是明里暗里却也将沈家放在了低位。

沈老夫人听着,对这个外甥女愈发不喜起来。

偏巧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微哑的女声,“我也没想到,堂堂沈家在私下,竟然是这样子一副嘴脸,一面宴请宾客,一面又因为客人有事不能来,而随意在背后抹黑他人。”

沈老夫人闻言,看向门口,才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个容色极为出众的女子。

沉棠瞧了瞧顾昭的眼色,福了福身,“夫人咱们回去吧。枉您费心去为沈老夫人寻寿礼,他们却还在背后这样编排您。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老夫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顾昭。

“溪薇,还不快来同郡主道歉!”

林溪薇走过来,一脸不甘外加怨恨的看着顾昭,她没想到厉行哥喜欢的竟然就是这样的女子,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怎么就像把他的魂都勾走了一样?

她柔声道歉,“郡主,都是溪薇不好,一时心急才说了这些话,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溪薇计较。”

她道完歉,曹桂兰从她身边快走两步,鬓边的金步摇也跟着颤了颤,到了顾昭面前,仔细端详着她,半晌才道,“老身竟没想到,郡主原来这样标致,也难怪那痴儿自宫宴上见过郡主一面后,便念念不忘。若不是有丞相,想来我们如今便该是一家人了。”

这话听得顾昭直皱眉。

遥想前世,这曹桂兰虽然市侩了些,但也是精明的。怎么这一世,说话简直跟没过大脑似的。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沉棠便厉声道,“还请老夫人慎言。我家夫人身份贵重,开不得这样轻佻的玩笑。”她挑眉看了看她们,接着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又看向这宅院,最后才继续道,“就算没有丞相,想来我家夫人也不会自降身价受这样的苦。”

顾昭笑着看了她一眼,带着歉意对沈老夫人道,“老夫人见谅,这丫鬟被我惯久了,说话难免心直口快了些。她没有恶意的。何况……”她扬了扬下巴,“您说话也得注意些呀,身后那位姑娘指甲都要嵌进门框里了,啧……我看着都心疼。”

曹桂兰被这主仆两人夹枪带棒的说了一通,只觉得一口气吊上来差点咽不下去,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眼身后的林溪薇,觉得都是她让自己在顾昭面前失了面子。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老身的不是。前院快开席了,请郡主随我一同过去吧。”

顾昭摇了摇头,“我这人心胸狭隘,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已经是吃不下饭了。沉棠,将寿礼拿出来送给老夫人,咱们还是回去用饭吧。”

“是。”

曹桂兰这才注意到那丫鬟手上还拿着个用木盒。

她从丫鬟手里将木盒接过来,递给身后的林溪薇。

林溪薇突然想,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如果摔了,里面的东西会不会碎?

她缓缓将盒盖滑开一点点,待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时候,忍不住惊叫一声,将盒子摔了下去。

满地的虫子滚了出来。

曹桂兰也被吓得六神无主,“啊呀”一声跌坐在地上,“端阳郡主,老身自问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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